第三章 初初相逢


本站公告

    “干什么?没看我这儿正会客呢吗?人家怎么跑到前厅来了?”老潘面露不悦地责问着。

  “老爷,金莲她上吊啦……”夫人摆着手帕擦着汗。

  “啊!”老潘一听慌忙就往后院跑,夫人急的在后面紧追,“等等,老爷!我还没说完呢。”

  老潘惊魂未定立下脚来,等着夫人后面的话。

  “她又给人救下来了。”老潘一听心里有气,说话哪有说一半就自己停下擦汗的。

  夫人接着说:“可她醒过来后,居然不认得我了,还凶我……”夫人心里委屈,十月怀胎生了这么个儿,再娇生惯养也没对自己有过不敬,怎么今天就变得这么凶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潘听说儿得救就放下心了,认不认得人倒是没什么大碍,聘礼已收下,儿就是吴家的人了,痴呆傻笨都是吴家的事了,可别死在自己家里要不然事可就大了。

  老潘非是不疼金莲,只是他更疼自己的钱,重男轻中华传统,古时候子不受重视也是寻常事。他也不想想一屋子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没儿子攒下来给谁?这觉悟真是亟待提高。

  反正也不想回去跟马总管周旋,那就先到儿绣房走一遭吧。老潘跟着夫人来到儿绣房,咳嗽一声等在门前,夫人先说:“金莲,你爹来看你了。”

  屋里没声音,夫人又说:“那我们进去啦。”

  两人推门一看,原来儿大被蒙头,正躺在上抽泣,看来还是不愿意出嫁,夫人心疼起来,走过去坐到边,用手轻拍着被子,“金莲啊,你爹还不是为了你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大郎虽不争气,但胜在家里有钱,人也长得周正,家里只有一公公又没婆婆刁难,你嫁过去直接做当家奶奶多好。”

  被子抖动的更厉害了,夫人一看这不劝还好,怎么一劝还上纲上线了。老潘在旁边忍不住了:“不嫁不行,由不得你。我告诉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自古婚姻父母做主,这门亲事我说定下就定下了,你乖乖的等着下个月出嫁。你还敢上吊了,夫人!你一会儿房里房外查一下,把这屋里所有绳子,线头,丝带什么能上吊的都给我拿走。记着别扔了,先存杂物房去。”死抠的连上吊绳子都不放过。

  “呜……嗯……呜……”被子里声音不对,夫人急忙掀开一瞧,哪里来的金莲啊,分明是小绿被拿单绑在了上,嘴巴里还塞着今早金莲上吊时用的绸绫。

  二人傻了眼,夫人忙把小绿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小翠,你怎么被绑了?呢?”

  小绿大呼几口新鲜空气,被子捂出了满头的大汗,“夫人,我现在叫小绿了,给改的名。”

  夫人大吼:“说重点。”

  不想梅子刚来古代就带领了新潮流,夫人学得真是快,连语气都象足了刚才的梅子。这一嗓子连老潘都被吓了一哆嗦。

  小绿急忙跳下来,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小绿得了打赏的千层酥皮糕,趁着没人兴冲冲的躲在墙角里,先端着盘子给酥皮糕相了半天面,怎么也舍不得吃,但又怕被别人看见,犹豫地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老鼠不留过的粮'吃了个干净,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喉,就听见叫她:“小绿!”

  小绿丫头急忙抹了一把嘴角沾得糕饼渣儿,飞奔到房里,刚跑进来还没站稳当,就觉得脑袋后轰的一下被重物击中,满眼看的都是星星,接着就晕倒了。

  等醒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绑着,身上盖着东西又闷又热,嘴巴里又塞得满满的喊不出声,正在这时老爷夫人就到了。

  跟没问一样,结果老潘两口子还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进来了强盗,找了一圈潘连同她的首饰都不见了。

  报吧,这下省事了,府衙马总管正在前院,老潘老泪纵横拉着马总管要去府衙做个人证,老马一听潘家失了盗,哪里还好意思打秋风啊,只能直接跟他回府衙报案。

  这梅子真的被强人掳走了吗?

  当然不是,好歹梅子也学过几招现代搏击术,即使真有贼人也轻易近不了身,何况根本就没什么强盗。

  梅子在绣房一想,逼得潘金莲都上了吊,这门亲事一定超级的叫人不满意,但古时候婚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容得了自己做主,所以比较之下逃婚是上上之策。

  正好趁房里没人,梅子翻东倒西,把自己房里找了个遍,一个长得像钱的都也没有,首饰倒还有些件,于是拿条大手帕包好了东西,再加上几件顺眼的衣裳,把单撕下一半卷了个小包,和首饰包准备出逃,一边收拾一边奇怪,怎么自己柜里的衣服上没补丁?

  心里猛然想起来如果小绿进来发现自己不见了,定然要上报老爷夫人,为了谨慎同时也为了拖延时间起见,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把小绿摆平。

  于是就有了小绿刚才的那段回忆。

  梅子出了绣房不敢走前门,先往屋后绕,到院墙一看将近三米高,潘金莲的身量要比自己从前矮一个头,梅子一眼就发现院墙旁边的空水缸,使足了吃奶把缸滚挪到墙边,踩着缸沿爬上墙头,墙外是条胡同,一个人也没有很是僻静。

  看看自己离地面两米多高,梅子咬咬牙把衣服包绑在臀上,仗着当初有点运动细胞,应该不是难事,闭着眼就跳下去了,卟哧!一屁股坐到坐上,亏着垫了东西,不过还是很疼。

  顾不得不雅观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把包挎到肩上,开始了她的出逃生涯。

  路人的衣着打扮五八门,有穿凌罗绸缎的,也有穿纱衣的,还有穿布衣的……各打扮都有。梅子思量着,为避免被逼婚的父母抓到,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渌州,可找了半天,牛车、马车、连粪车都看见了,连辆像样的自行车都没有,更不用说公交车出租车了,愁死人!

  这里首选的应该是马车,但梅子实在找不到雇车的地方。四人抬的小轿偶有经过,可始终是人脚走路也快不到哪里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刚走出一条街去,梅子就开始后悔,这双脚怎么这么疼?梅子勉强蹭到一无人地方,把鞋脱下来一看,终于看见了闻名海内外的裹脚是什么样子,只见脚心已经开裂现出一条浅口子,脚指头弯曲开始变形,看得梅子想吐。她还不知道,她见到的只是三寸金莲的‘婴儿期’,成年的她还没见到。原来这潘夫人颇宠儿,别家子都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缠足,而金莲却是从今年老潘开始张罗为儿找婆家才开始缠的。

  索解放一下,路上不见垃圾筒,两只解开的缠脚布只能丢在路旁,谢天谢地,幸好这脚变形不甚严重,希望放脚后能慢慢恢复,梅子不知道最该谢的是潘金莲她娘。

  一瘸一拐地走着,街上的人怎么都对我指手划脚的,梅子上下看了看自己,蛾黄的衣裙上布满了尘土,一定是又搬缸又跳墙弄脏的。她自己还不知道,刚才手上沾了土又去擦汗,脸已经成了小猫。

  对哦,自己身为子单独走在街上难免也会遭人侧目,梅子顺街边踅摸,终于看到一家挂着衣裳的店面,梅子判断应该是间服装店。

  “老板,给我找件男人穿的衣裳。”梅子叉手站在店门口。

  老板纳闷地伸头看看梅子身后,就这么一个单身子看打扮是好人家的儿,可就是脏兮兮的,“什么时候要?有尺寸没?”

  “当然是现在,就是我穿,马上就要。”梅子答道。

  老板大骇:“,你要穿?还要现在穿?”

  “有什么不对吗?多少钱我照付。”梅子以为老板怕她没有钱付帐。

  老板不悦:“哪里来的疯丫头,赶快走,要不然我赶你出去。”作势要轰她。

  梅子一听大怒,“打开门做生意,生意上门怎么还赶顾客走,不想做生意啦,你要是敢轰我,我到……”转念一想到哪儿去投诉啊,那时候又没有消协。

  国人好热闹,地球人都知道,片刻功夫围观的人已经围了两层,梅子见有这么多人看热闹自己声势壮大了,底气就更足了。嚷得一高兴忘了台阶,一步没迈好,直接从一尺高的台阶上摔下去了。 

  难怪了,刚才还奇怪这地面怎么这么有弹,原来她没跌到地上,而是极‘不小心’跌进一个人的怀里。哎!你手碰到哪儿了,真是的。梅子连忙从那人怀里挣扎出来,面潮红,抬眼一看原来是个英俊的年轻男子,一米八十左右的身高,不胖不瘦,眉黑如墨,目若朗星,高鼻红唇,面皮白皙。一身锦衣,一只手还提了个鸟笼,那鸟刚才被梅子撞着此时正吓的在笼里折腾。虽然一派纨绔子弟打扮,却长了一个阳光男子的脸,看着并不象故意占她便宜。

  “对不起!”梅子极有礼貌。

  帅哥好笑地打量梅子,梅子被看得气往上撞,“这位先生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你是不是也应该有点绅士风度,为什么盯着我,难道我的脸上有儿?”

  帅哥哑然,心想你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确有儿。但想想好男不同斗,马上调转了眼光。

  “寿叔,发生什么事了?”他走进店里问老板。

  “朗大少,您给评评理,老夫今天还没开张,这小子一来就打趣我,要买男人衣裤自己穿,还要穿着走。看样子又不疯不癫的,分明是来找麻烦的。”

  那朗大少故意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又打量了梅子一番,“,这可是你的不对啦。”

  你以为你长得帅,说话就有理,梅子心里开始鄙视这帅哥。理直气壮分辨道:“他卖我买,又不短他钱,他管我给谁穿,什么时候要。”

  这话听起来也在理,那朗大少又走进店铺,跟老板耳语几句,回身笑道:“,做衣量体天经地义,老板问你又有何不妥?如果你非要买,老板当然愿意卖了,一吊钱一套衣裤。”

  “我没有现金,首饰行不行?”梅子哪里知道一吊钱长啥样?是多少?伸手从尾指上摘下一个玉指环递上去。

  那朗大少微微皱眉,心想这小子到底是故意找碴儿,还是神经搭错?就这一个指环也足够换几套衣服的了。

  老板一看有的赚立时眉开眼笑请她进来。

  梅子左挑右选,这家店的衣服颜实在不多,勉强挑了一套黑衣裤,觉得还算素净。一手钱一手货,成交!梅子接衣在手,看看还在费解的朗大少,学着书里看来的抱拳拱手称多谢。朗大少更糊涂:这子为何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男人才抱腕,人哪能做这样的姿势。但也只得作了个抱腕的手势道:“不谢,,请了。”

  梅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上衣就披到了身上,此时围观的人群不但没散开反而越聚越多跟在她身后。梅子边走边皱起了眉毛,买件衣裳也围着看,这里的人真是闲得紧,没事回家打苍蝇去,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一手提包,一手拿着新裤子一直朝南走去,其实她并没有目的地,总之离开潘府越远越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