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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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炮转行本是个开心且值得庆祝的日子,可那时我们怎么也庆祝不起来。大炮倒觉得无所谓,他还安慰我说,在别人的地盘上,一切不比家里,有自家老子帮你摆平一切。在这里无钱无势,就好比睁眼瞎,你别乍一看这里的阳光很灿烂,但是阴雨的天气说来就来,让你躲避不及,因此没有本事的人先做好准备,洒太阳的同时也备上雨具,这样才为周全。大炮说这些话时很平淡,不显山露水的那种,但我总觉得悲伤,也为自己的未来捏了把汗。

    烧烤店的位置还颇为得意,正对着银辰的理发店,这样朋友之间多少有个照应。由于我经常找大炮借书,久而久之我和她们也熟了起来,具体怎么认识的,自己都记不太清了。人就是那么奇怪,认识和忘记一个人就是如此简单,平淡地像吃饭喝水一样,“缘分”本是个淡薄的字眼,但听起来总让人感到亲切。烧烤店开业不到半月,生意还算过得去,跟之前的小超市的收入正好持平,大炮还是有意无意地邀请我们去他店里聚会,开销自然由他一个人来承担,渐渐地也多少影响他的生意。可大炮是个性情中人,他的邀请也不便拒绝,往往都是扭捏着前去,尽兴而归。大炮喜欢这样的感觉,像家一样,也都是我们想要的。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把唱片店新进来的货按事先分好的类型分好后就提前下班了,老板今天带了个女朋友,那女子是个典型地文艺青年,正蹲在那里找些旧唱片,英文的,黑白封面。老板耐性地陪在她旁边,眉飞色舞。这是我在这家店工作以来所见到他带回来的第五个女朋友了,我虽然无法理解这其间的故事原因,但是心理上还是理解的。前几次都是老板催促我提前下班,这次我终于识相地自觉一次。离开后我发现老板看了我一眼,从表情上分析,他对我善解人意的做法颇为满意。回到家,老板娘就兴冲冲地舞着手里文件样式的东西笑的花枝乱颤。待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才发现是一本杂志连同一百块稿费的汇款单。我有些激动,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手到这样的礼遇,因此脸都有些涨红了,语无伦次朝老板娘连鞠了几个躬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杂志,仔细寻找着我写的稿子。我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杂志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的翻了三遍却不见我熟悉地字迹。正待我心灰意冷时,庆幸地杂志末尾一页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首诗,署名是我,却内容怎么看也不似我的风格啊。我百思不得其解,郁闷之极。晚上我待在家里是在无聊,本打算创造我的小说,但是一想到下午那本杂志,就兴致全无,在加上天气闷的很,简直到了发慌的地步。于是我决定去找到大炮。

    大炮正在烧烤店里一边喝啤酒一边同一美女聊天,可能是关于时尚的话题,那女子一边抿嘴浅笑,一边时不时地注意一下个人形象。看我前来,她莞尔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迈着小碎步优雅地离开。大炮见我表情不甚很好,指着那女子的背影说,“兄弟,那妞如何。”“不错。”我敷衍道:soudu.org“那改日帮你介绍介绍!”“免了吧。”我说。大炮见此情形也知道多说无益,起身去冰箱帮我拿了灌啤酒,丢给了我。我喝了口,感觉浑身清爽无比,下午的怨气也一泻而尽。我把_4460.htm杂志放在大炮旁边的桌角上,大炮随意翻了一下,等他看那首诗时,比我当初拿到杂志还激动激动,手里的半灌啤酒也咣当一下子丢到地上,吓得对面银辰理发店里正酣睡的杂种一阵狂吠。

    “哈哈,没想到我韩大炮也有这么一天啊,我早就说过,我超凡脱俗,不属凡类-----”

    “不属凡类,那就是败类。”我瞪了他一眼。

    他轻轻的合上杂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我一拳,大吼道:“小子,你说什么呢,要知道你坐的,喝的是谁的!”

    我一看这架势,简直是剑拔弩张,再瞅瞅桌面上那半灌清澈荡漾的啤酒赶紧跟他道歉。待他笑逐颜开之时,我已经主动去他冰箱里又取出了一灌啤酒灌了一阵子了。

    “大炮,刚才你干嘛那么得意,那杂志上的笑话纯属小儿科,一点都不好笑。一大老爷们也不检点一下。”

    “你知道个狗屁啊,这首诗是我大炮写的。”他得意的朝我点点头。

    我惊愕地看着他,对面的杂种也停止了吠叫。我尴尬地苦笑着:“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喝多了吧,你。”

    “谁骗你谁是孙子。上次你让我寄稿的时候正赶上我诗兴大发,于是就匆匆写了首诗跟你的那篇稿子一起寄了过去。没想到那些人还真识货,我真是太有才了。”

    他见我还是闷闷不乐,难以置信的样子就一下来火了。他一把抢掉我手里的啤酒瓶嚷道:“我背给你听,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他把杂志交到我的手上,还真的背了起来:杂种对面房间增添了新的面孔是个栓起来的杂种我猜各位看官肯定会问它为啥叫作杂种我不解释,你永远不懂永远不懂杂种是条温顺的小狗从不对行人乱吼杂种是条可爱的小狗不栓也不跟人走杂种是条美丽的小狗皮毛总是光溜溜杂种是条热心的小狗MYLOVE的小狗读罢他激动地,期待的看着我说:“感觉怎么样?”

    “感觉想吐。”我如实的回答。

    “那是你可能吃错了东西了,或者是你嫉妒了吧!这下总相信是我写的了吧。”他用眼角挤了我一下。

    “还真的是哦!看来那编辑爷们脑袋被门挤了”我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一百块的稿费汇款单。

    “这是什么啊,还有这个-----嘿嘿!”他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手上的单。“不!”他又佯装镇定地说:“荣誉是无价的,金钱如粪土啊!”

    我正欲把汇款单重新塞进口袋,却被眼疾手快的他一把抢了过去。

    “你不说,金钱如粪土嘛,什么人呀。”我忿忿地说。

    “艺术家也要生活的啊。”他朝我笑笑,并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两块票子放在我的手上。

    “上次帮你寄稿花了一块五,算我的。剩下五毛你就不用找了,等下买个冰棒什么的。”

    “你还真大方。”我佯怒地站了起来,并把那张两块钱的票子妥善地放在口袋里离开了他的大炮烧烤店。路上我还在斟酌着,是那杂志社编辑脑子有问题,还是现世道人们的欣赏水平出了问题。

    第二天大炮动用了积蓄,去书店买了一大捆那期杂志,并在他的烧烤店贴了一个广告:诸位新老顾客,在秋去东来之际本店现推出优惠活动。凡在本店吃烧烤的顾客都有机会得到最新一期的杂志一份,并可获本人亲笔签名。或名额有限,莫失良机。

    自广告贴出去后,他的生意确实是比以前红火了许多。那一大捆杂志也很快送去一半,却没人向他索要签名。他自觉郁闷,就干脆把广告改了一下。

    诸位新老顾客,感谢你们最近的支持与捧场。现本店推出另外一个优惠活动。凡在本店消费的顾客可获得最新一期的杂志一份,但必须要由本人亲自签名,以防盗版假冒。名额有限,莫失良机。

    广告贴出去后,烧烤店的生意又恢复了以往的境地。剩下的半捆杂志萧条的摆放在墙角,无人问津。大炮只能每天等收工之后独自欣赏。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了意思。我曾劝过他,把杂志退给书店。他却固执的说:“知识是无价的。那么多杂志摆在我家,显得我多有学问啊。况且对面的“狼牙”理发店的女孩正好无聊,那个叫银辰最喜欢看书了,说不定还会请我签名呢。”

    “你想得可真美。对了,这段时间赚了吗?”

    “赚个屁啊,那帮人吃五毛钱的东西,我也要送杂志啊。”

    “这叫活该。”我笑着躲过他一脚。

    从那以后大炮干脆直呼我不太响亮的名字,炮灰。他害怕我经过这次投稿失利,以后会报复他,会抢了他的风头,先按名字的先后顺序压压我。据说他当初取这个名字只思考了三分钟,并巴不得屁颠屁颠地迅速扩散到整个地球,如果可能有扩散到宇宙的趋势,跟禽流感一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