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无言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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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针剂的作用,肖然又昏睡了一整夜,天麻麻亮的时候一股诱人的米香味刺激了肖然的味觉,强烈的饥饿感彻底唤醒了她,肖然睁开眼恍惚中又忘了自己这是身在何处?吴田松突然显现在她的眼前,着实吓了她一跳,吴田松看见肖然突然醒来也愣了一下神,两人彼此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一个无话可说,一个无从说起,但两人都在彼此的目光里寻找可以打破僵局的切入点,僵持良久肖然先选择了放弃,从吴田松的眼睛里她再也看不到过去曾有的温情,取代它的是一种深深的冷漠,肖然暗自嘲笑自己这可笑的期盼是多么幼稚,幼稚的像个傻瓜,肖然别过脸去重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吴田松一声深深的叹息,肖然的眼泪顿时涌了上来。

    吴田松在橱房里盛了一碗熬好的大米粥端过来放在了肖然旁边的床头柜上,还配上了一碟小咸菜。肖然默默地感受着吴田松为她所做的一切,尽管没有了温情和语言的问候还是让她内疚的难以承受,这样的存在比死了还要难受,使你不得不接受的他的宽容他的大度,反过来说他施舍的怜悯通过他的无声行动强加在你的身上,这是肖然无法接受的,虽然已是饥肠辘辘,但无法改变的心态促使肖然再次放弃了求生的意念,决定用绝食来结束这可怜的存在。

    一碗稀饭,吴田松反复热了好几遍,肖然始终没有去碰它,她就那么固执地紧闭双眼,像是一尊拒绝软化的石头人。这个曾让他愿意付出生命去爱的女人,吴田松也曾希望她不得好死,这个从爱到恨的两个极端,从肖然摔落山崖起就意味着两个极端从始到终的穿越已经结束,吴田松再次救起肖然的时候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只不过是以一个路人的心态不能见死不救而已。如果说经历了爱与恨的交替,吴田松的心已经变成了死灰,那么面对视死如归的肖然,吴田松反倒无法理解了,爱时了解的肖然和恨时了解的肖然本来就有很大的反差,当初的爱因为直观的表象决定了爱的浓度可以不去顾忌她的过去,甚至可以不去涉猎未来,只要拥有现在;而后来的恨通过间接的调查折射出她丑陋的背影,完全颠覆了原有的认知。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一个把富贵金钱看的高于一切的女人,在达到目的以后,却不想活了,是良心发现?还是精神错乱?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错乱的迹象,倒是流露出几丝愧疚的无奈,但更多是一种说不清的像是试探又像挑衅的东西在里面。如果真是那本书的效果导致了她现在的状态,未免有点太简单了。虽_38605.html然他曾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但理智时常告诫他出现这种结果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当这个结果真的出现时,他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

    也许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肖然,不管是爱她的时候还是恨她的时候,当爱恨一起消失的时候,吴田松反而能放开心态,已客观的态度重新面对眼前的肖然,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肖然,让已经埋藏心底的死结有揭开的可能。然而现在他和肖然之间横着一座看不见的冰山,只有融化这座冰山他们才有可能重新看清彼此,说到融化吴田松首先要让自己的心死灰复燃,可以说肖然在他面前求死的状态刺激或者复苏了他原本麻木的心境,他意识到肖然的心态也许比自己更为灰暗,死的更为彻底,也就是说她的痛苦也许更胜于自己。产生这样的联想和判断使吴田松的体内慢慢地涌动着一股近乎超然的可以惊世骇俗的情绪,这种思绪首先温暖了他的心和他的思维。

    夜幕降临,吴田松重新燃起了炉火,在肖然的床头柜上点然了一只中 文首发蜡烛,坐在她的身旁,透过跳动的烛光俯视她那依然苍白的脸,恍恍惚惚的光亮里肖然的面孔时明时暗越发的生动起来,吴田松心底里萌动起那种久违的情愫,他的手情不自禁地开始抚摸肖然的面颊,从额头到眼睛,从鼻子到嘴唇,缓缓的、柔柔的像春风抚慰绿叶,指间里传递的爱抚在那荒漠的心田里引起阵阵漪涟,毫无血色的脸庞慢慢变的红润起来,吴田松忍不住俯下身去亲吻了那看似冰冷的双唇,这轻轻的一触突然使肖然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声音由内到外在肖然的喉咙里喷薄而出,哭声和眼泪像溃坝的洪水倾泻而出,沉积已久的无法言说的苦闷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宣泄,肖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放声痛哭,全然不顾脸上的伤口被崩裂、被侵蚀……吴田松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哭的如此惨烈,因为哭的过于猛烈她的全身都在抽搐,吴田松紧紧抓住她的手感受她发自内心的苦闷,这样持续发泄的过程因她的突然休克戛然而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