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无味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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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杨克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上任的第二月里两笔索赔的单子就给他来了一个下soudu.org马威,当助理汪明明送来相关的材料,他只看了一眼就把它扔到了一边:“还是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明明提醒道:“上个星期二单证部的刘部长写了一个报告放在您的桌上,您没有看见?”

    杨克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某些东西,他开始在桌上翻找起来,桌上的文件放的挺乱,汪明明也帮他找起来……

    杨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汪明明斟酌了一下:“有两个发往荷兰路特丹的40尺高柜遭遇客户拒付。”

    杨克正在翻找的手一下停在了那儿,拒付的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杨克:“为什么会这样?”

    汪明明:“好象是信用证出了什么问题。”

    杨克:“快去把刘部长给我找来。”

    刘部长是父亲杨风年手下的老人,父亲开始做出口生意的时候,他就是跟单员,想不到事情做到今天,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这几天他一直忙着与客户联络,希望能挽回损失,可在杨克找他之前还是没有眉目。

    看着刘部长愁眉苦脸的样子,杨克心里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一向仔细稳重的人,偏偏在自己上任不久就出现这么大的失误,这说明了什么?

    刘部长把事情的经过像他写过的报告一样重新向杨克复述了一遍:“这是去年发展的新客户,这个客户一直由小姚负责,前两次发货都很顺利,这一次因为部件样子有四种之多而且量也比较大,在小姚和客户商定的交货期内,厂家因停电延误了三天工期,所以小姚和客户商量分批发货,顾客也同意了,结果小姚去银行交单的时候,银行的人提醒她说这一笔的信用证上是不允许分批装运的,小姚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因为先两个证都是允许的,所以这次她就忽略了这个条款,好在她事先跟客户进行了沟通。”

    杨克及时插了一句:“她和客户的商定有证明吗?”

    刘部长摇了摇头:“他们是在电话里商定的,小姚毕竟才干一年多经验不足、责任心也不强,她最大的失误还在后面,客户拒付的真正原因,是他们收到的货物中有两种部件的尺寸没有进行修改。我查过了5月18日对方确实给小姚发了一份要求进行修改的图纸,小姚也进行了确认回传,可她当时忙于结婚走之前忘了把图纸及时转给生产厂家,等她完婚回来也没及时想起来,生产厂家一直在按原图纸生产,直到顾客来电话询问她,她才惊出一身冷汗,结果第二天她给我留了一封辞职信便一走了之。”

    杨克:“顾客现在是什么态度?”

    刘部长:“要求退货,并提出索赔。”

    杨克:“银行方面什么态度?”

    刘部长:“如果对方拒付,他们只能帮我们把货物追回,但我们要把货物从路特丹运回来还需要很大一笔费用,而且这些产品运回来也是一堆垃圾,在国内没有任何销路。”

    杨克一直不停地咬着手里的圆珠笔:“这两箱的总货值有多少?”

    刘部长:“九万七千美圆。”

    杨克冷不丁一下把圆珠笔咬了个粉碎,他干脆把它仍进了垃圾桶里。

    杨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刘部长:“这两天我就在和客户商量看看能不能减价处理,只要对方肯出价,总比打水瓢强。”

    杨克感到头有些眩晕,在恍惚中他意识到从未有过的压力,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到了一问题,这件事该不该跟母亲说一声呢?如果她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下班的时候,杨克直接去了母亲家。两年前在他的一再要求下,父母另给他买了一处住房,他开始了自由的单身生活,两年中他曾与三个女人轮流同居过,但没有哪个女人能设法成为他的合法妻子。自从父亲突然过逝,为了安慰母亲他又开始住回到家里。

    杨克进门的时候差一点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撞个满怀,老人机械地冲他点了一头,迅速地走开了,杨克瞅了瞅老人的背影,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

    母亲葛兰从屋里走出来:“你回来了。”

    杨克应了一声随手关上门,随意地问了一句:“刚才那老头是谁呀?”

    葛兰瞟了儿子一眼轻描淡写地:“以前的老邻居,今天在市场上碰见了特意过来坐坐。”

    杨克把皮包扔到桌上,自己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

    葛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递给杨克:“看来总经理的差事让你干的很辛苦?”

    杨克瞥了瞥嘴欲言又止,他还不想马上把公司里发生的事告诉母亲。

    杨克坐起身喝了一口饮料,葛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葛兰:“你猜我今天在收拾你爸的东西时发现了什么?”

    杨克脱口而出:“股票?”

    葛兰戳了一下儿子的脑门:“再猜。”

    杨克:“你不是说,老爸有可能背着你买了不少股票吗?”

    葛兰:“我那只是猜测,找不到任何凭证。”

    杨克迫不及待地:“那你找到了什么?”

    母亲起身进了里屋,一会出来时把一封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信封递给杨克,杨克疑惑地接过来,从里面掏出一封信。那是一张二十年前吴田松写给父亲杨风年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除了纸张有些变黄一切保存良好。

    杨克看过之后,有些须感慨:“看来当初并不是老爸不认这个儿子,而是儿子不认这个父亲。”

    葛兰若有所思:“这小子有些个性,你的担心也许并不多余。”

    杨克点上一只烟深吸了两口:“上个星期我还和他通了一次电话,他已经把那个疯婆子接回家了。”

    葛兰意外地:“她可是个杀人犯,医院怎么能随便就把人放回家哪?”

    杨克:“这不是明摆着吗,你停了给医院的费用,人家不把她撵出去才怪呐。”

    葛兰辩解地:“以前你老爸在,我不便说什么,现在他不在了,我总不能管她一辈子。”

    <_4460.htmbr/>  杨克:“那你就不要再抱怨了。(沉思一下)……妈,我一直想问你,那女人的病是不是因为你和爸的原因造成的?”

    葛兰委屈地瞪了儿子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当初要不是她疑神疑鬼不依不饶,你爸也不会下决心和我走到一起。应该说是她的狭隘和歇斯底里断送了她和你爸的婚姻。”

    杨克瞥了母亲一眼自言自语地:“你说老爸会不会把股票什么的留给吴田松?”

    葛兰不知可否地瞅了儿子一眼,看来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了,而且这种贪欲不会因为拥有了一定的财富而得到满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