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书:异——天将离恨云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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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于2009年02月08日22:49:10。

    我一直都很用心且小心奕奕的维系我们的感情,在你离开我的那天,我才知道感情……是很脆弱的,任何一点点的小事都可以成为阻力。

    但是……我又失败了,这到底是为了什?我始终不明白。

    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一切都是现实生活所造成的。真的是有够现实,我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就这样失去了我爱的你。

    不过我从不怪妳?是我自己没有用?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这一切!

    ——题记。

    幻耸耸肩看着风橤,推门走了进去,说道:“我就不能来么?难道你眼中就只有你风忍哥哥?”

    “我……我……没……”风橤被幻一阵抢白后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结结巴巴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平常不是相当泼辣么?最近怎么我一提起风忍,你就这模样?”幻闪身进了客厅。

    大概是客厅里的喧闹声音过大了,风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拿了本书《君再游兮》,幻刚好遁着声音望了过去。

    两人的眼光在空气中相交。

    看到风叶的身影,幻不禁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风叶莫名其妙的话:“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幸福,而且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我要是你,那该有多好,我错在强求太多。”

    风叶不免听得一头雾水。

    “风橤,能不能弄套衣服来?”幻再次摇摇头,望向风橤。

    “……可以,对了,你今天怎么一身这样的衣服?”

    “非主流。”幻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朝风叶问了问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进去。

    风橤和风叶几乎是面面相觑,似乎难以理解幻今天到底要干什么。最后还是风橤说:“姐,你别这样看我,其实我跟她也不是很熟,不晓得今天她是不是中邪啦?”

    “这样说人家,不好吧!”

    “那没办法。”风橤打了个呵欠走回自己的房间,挑了套衣服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衣服来了,我的身材可没你的好,将就一下看成不成。”

    “可是,这实在有点窄,能不能弄套男装来?假如你等一下不想看笑话的话。”

    “喔,也是,或许男装才能合适你的身材,我找我爸爸拿套没用过的休闲服给你将就吧!”

    风在天的午睡因为这个原因被搅黄,给活活吵醒后,只好打着呵欠翻出件衣服出来。拿给风橤时,丢下了句:“家里来了咱神邸哪颗星?”

    不多时,卫生间的门开了,幻从里面走了出来,此刻的她却穿了一身很不合身的男装,娇小的身材哪怕再标致也无法撑起宽大的外套,连裤脚都堆到了地面上,只露出一排白嫩的脚趾。

    风叶等人眼中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幻伸展一下身子走到风橤面前:“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了什么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人生的苦闷有二,一是欲望没有被满足,二是它得到了满足。这个世界就这么不完美,你想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我倒是还没见过为了一块石头,为了救一个女孩子的命,某个人会拼搏成这样……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也很累,跟他说,从五龙山一直影化来到这里,很累,由于很多原因,我起码要一个月后才能苏醒,我不是那样盼望着能跟他见面,爱一个人是自私的,即使作出任何事情都不算过分……”

    幻的神色有些黯然,刹那间身体的表面开始溶解,一层亮泽的黑色由头至脚快速褪去,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瞬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略长得头发在脑后用一根布条简单的扎了起来,束成了一条短短的辫子,一双紧闭的眼睛在额前垂下的长发下面沉默着,虽然不是很英俊,但却有着一张秀气的面孔,不是很结实但却很匀称的身材散发着些许顽强的气息。

    “风忍!”风橤张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伸出双臂接住了向前倒下的少年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

    “别紧张,只是脱力而已。大变活人啊……这个出场有创意……”风在天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自言自语道,“看来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待会要好好问问。”

    风叶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她刚向前迈了一步却突然停住了,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风橤,连书也不拣,转身黯然离开。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和丝、幻三人在如意湖边烧烤的曾经,在烤玉米时,幻突然落水,眼看就要沉底,丝还是照常烤她的玉米浑然不觉,我豁出去想要救她,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眼睁睁看着她被一向温软的水所……

    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昏迷中,一双柔软的手温柔的抓住了我的手,我隐约听到有人这样对我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日。有时候微有知觉,身子如在云端飘荡;有时却是如坠地狱,感受不到一丝光明;更多的时候却觉得有人在身边低语哭泣。

    光。

    我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如此的刺眼,以至于我甚至不想再次睁开眼睛。

    好陌生的环境,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一下子挣扎着坐起来,眼前只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静悄悄,除了墙上的时钟传来微弱的响声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是在做梦吗?

    怎么有种当年在日本救美奈回来时的模样?

    可是,怎么叶舞岚不在?

    “你醒啦?别乱动,好好休息。”

    我这才发现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个我似乎很熟悉的女孩,由于拉着窗帘,屋子里光线有点暗,所以一时也没有看清样貌,但光看轮廓就知道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谢谢你照顾我。”不管怎么说,人家照顾了自己就应该道谢。

    女孩走到了窗边,伸手拉开了窗帘,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我一时有点睁不开眼。

    “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啦?”女孩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我床边,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哎?你是……”我瞪大了眼睛。

    “认不出我?”

    “你是风橤?还是风叶?”我神智还不是很明朗,认不出来,似乎风橤没这样温柔过,若是风叶,又不是很像。

    那女孩子很不高兴,削水果削得更加,哼了一声:“就知道我姐我姐……”此话无限循环中。

    “风橤?”我试探性一问。

    “对啦!”风橤放下水果,靠了近来,那是一脸的心痛,她为我垫了垫枕头使我至少能坐起来,“除了我,还能有谁能对你这般温柔,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你也叫温柔?没什么大不了,哎!你别爬过来呀!”

    风橤才不管。她丢开苹果跳上了床铺坐在我大腿上,双手捧住我的脑袋,仔细地从我的脑袋开始察看,还真似乎有点温柔地说:“现在精神还好不好?刚才本来想看看你到底伤在哪?可是老爸他说你只是脱力。怎么,是不是跟人打架啦?而且打架还能打到一身连个像样的伤口都没有。”

    我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柔情。我没有办法不感动,明知她这样的动作很亲昵,也不忍拒绝她。

    怎么能拒绝一个为你心痛的人呢?我不是个无情的人,所以无法做到!

    叹着气正想随便编个谎话蒙过去算了。忽然就在这一刻,风橤说:“你前几天到底用了什么法术,居然用云幻幻的模样跑过来骗人,不知情还以为来了个变态……”

    “什么”我的身体完全定住,下意识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到底还是被摸出一块紫色的小石头。

    瞬间,原本有所恢复的精神再次萎靡不振,嗒然而问:“你是说……唉,又不是梦!要是梦,多好!对了,刚才我回来时,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风橤一愣,似乎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答说,“刚才你从云幻幻的模样变成你自己前,好像说了什么还没见过为了一块石头,为了救一个女孩子的命,某个人会拼搏成这样……然后就是从五龙山一直什么什么影化来到这里,很累,说起码要一个月后才能苏醒……之类之类,我不是很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还对我姐姐说了很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这句我就记得清楚,是‘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幸福,而且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我要是你,那该有多好,我错在强求太多。’”

    听着风橤的复述,虽然支离破碎,但至少我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我,只是无神地盯着定幻石,为了救梁雪冰,把幻给搭了进去。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天塌了,压在我十八岁的肩头上!

    看我两眼无神,风橤猜测我可能还是很累,停住话不说,也是在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她的房间。房间的细节布置已经无法引起我任何兴趣,我被一个“值与不值”的悖论漩在里面,久久不能脱身。

    此刻,比起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想念幻……

    门嘎吱一声。

    我顺着风橤的目光望去,见是那里站着一位窈窕女子,一脸关切之色,不是风叶却是谁?

    风叶与我四目相对。我忽然发现她两眼红肿不堪,一脸疲态。

    不过,她也尽量微笑着:“小橤照顾着,我跟爸爸说去,醒了就好!”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变得极其柔和。

    我笑笑:“放心放心,命硬,死不了。”

    风叶没多说什么便走了。但是,当她关上房门那一瞬,她还是禁不住向着病卧在床的我看了一眼。

    门关上了。长出一口气,我问道:“我这是在哪啊?”

    风橤说:“当然是在我家,你这样可把我姐姐吓傻了,这几天她天天不睡觉来照顾你。啧啧,这真是顺了你的愿……”

    “什么?我究竟昏迷多少天了?”

    “网络小说,或者武侠小说里面有答案。”

    “嗯?”

    “整整三天三夜!这住宿费……”

    “你婆家我一穷二白,除了一张房产证还值点钱,别的东西贼来光顾都嫌累。甭想!”

    稍稍在床上休息了半个下午,饶是体质不错,终于能恢复点体力,起码能下床。也就在这个时候,风在天作为第三个探望者推门进来,笑问:“感觉应该好点了没?虽然问得唐突还是要问,你怎么拥有了异体能力?而且,还是那个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女子!”

    我弱然而答:“你也知道她是个武灵使,而且还是水行武灵使。”

    风在天点头:“按照刚才我所见到的情景,她成为你的异体,还是极其少见的人形异体。”

    “不止!”我摇头,“你的异体也是人形,我们广义上的异体一般没有‘心’,可是我的异体有‘心’。”

    “这……”风在天的神情很快变得严肃,“你说你三天前出现时所发生的事不是你在恶作剧?是你异体,也就是那个女孩做的?”

    “当时我已经没有了意识,怎么还可能恶作剧?要跟你说的是,我的异体远远不止有心,而且还是第一例有完整自我意识的异体!上辈子我作为灭神者时,两个异体都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她们可以不依照我意愿行动,也可以说,我这个身体有时候可以由三个意识共同控制。”

    风在天这下完全懵住,半晌才说:“你以前怎么一点也没说到这些事?我的天啊!有完整意识的异体,这已经不是异体的范畴,难道你就不会被反噬?”

    “反噬?”我惨笑良久,“她们两个一个为了保护我而消散,另一个是因为要保护我而觉醒,怎么可能反噬我?而来到新的这辈子,我和我的异体从新成为人,她们带着我的意识以及原来的思想。”

    “拥有完整意识而不会反噬的异体!”风在天喟然长叹,“我一点都没听说过,以前莫汉也只是跟我说有的异体可以有心而已,而有心的异体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你果然是大自然的宠儿。”

    “宠儿?”我完全不以为然,“时隔十八年,还是照样失去了她。”接着,我把刚才与白狐一战所有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是一点不渴求他能为我想出点办法,毕竟,对于这种没有先例的事情,求人不如求己。

    也果然不出意料,风在天是听也没听说过有活人可以生生以自己意愿为基础进而附身到别人身体上做为有意识异体。

    我也知道,在述说的过程中,脑袋越来越大,天一起跟着塌下来一般完全发傻,以后的言行就仿佛已不归自己支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还过神来,风在天已经不在视野范围内。心里仍象压着块石头,觉着喘不过气来,我站起伸,茫然的转两圈,一想幻说的话,心尖上就象被针扎了一样疼,气血上撞,脑袋里跟装了发动机一样嗡嗡作响,膨大的随时就要爆炸。

    憋的太难受了,我想要出去透口气,于是跳了窗,整个人梦游似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乱转。

    无头苍蝇似地乱转着,一直不敢让心里承认也就在刚刚所发生的事,口袋中小小定幻石居然是千斤之重!压得两腿发木,身子也被寒风打透,突然间身侧经过的自行车铃响吓的我一跳,一转神的瞬间才发现竟转到了云家的房子前,正好没锁上,想也没想就打开走进去。嗅着熟悉的味道,进一步依着这味道走到其发源地。一步是不是一个脚印,我不晓得;一步甚至不止一滴眼泪,却是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恍惚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俯在一张相对陌生的大床上,身上盖的被子有我所熟悉的味道,这味道,甚至能让心不再彷徨,这是心安的味道。略微一动觉出半边脸冰凉,探手一摸,绸面的床被似乎能拧出水来一样,这才感到脸颊上发涩,象是有一道道的痕迹,不由得不好意思地想难道睡梦中自己也流泪了?

    外面的天已大黑,我抬手扭亮了台灯,坐起来打量这只能是女孩子住的屋子,暗淡灯光下一切都慢慢清晰熟悉、渐渐温馨。

    心中觉着奇怪便跃下床,也顾不得穿鞋子,跑出了房间。

    房子的装修效果真是不错,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去,我侧身略闭双眼适应下,正看到里面的餐桌上摆着两凉两热四个饭菜和两付碗筷,惊诧的瞬间见到丝正从厨房里端着盆热汤走出来。

    “自己起来了,正好,还说盛好汤再去叫你呢,吃饭吧!”丝上身穿着浅紫色毛衣,前面盖件围裙,嘴角微微上翘着轻声招呼。

    看到这张被汤气熏拂得如仙女般不真实而酷肖幻的脸,我竟似远游孤独的浪子遇到了亲人般,内心的激动和温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疲倦地在沙发上坐下,张开双手:“过来。”

    丝甜甜地嗯了一声,走近坐在我腿上:“主人,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幻走了,还有我能陪伴着你呀!”

    本来有望止住的泪再也控制不了,此时此刻,我只知道拥抱着她,紧紧拥抱住她,然后一个劲地恸哭。

    再次不晓得多久过后,我想,真正失心的人一贯没有时间概念,其实这样也很好,虽说无法彻底忘记过往的痛苦,却可以稍稍减缓一下。毕竟,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

    丝把额头抵在我的胸膛,刚洗过的头发散发出一阵阵很好闻的洗发水香。

    她抬起了下巴,轻声地呢喃:“主人,吻我,再把我抱紧一点。其实,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幻。”

    又是多久过后,俯首细细看着这个世上唯一懂我的女孩,在这个伴我走过无数生命低谷的女孩面前,我深深地感到悔与恨,幻已经走了,我能把握的,也就是丝了。

    她雪白的下巴微扬,红红的小嘴微张,我没有犹豫,头一低,开始我们三十五年来第一次正式接吻……

    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将不再有距离,不管是思想上,还是心理上。

    “都只属于你!从现在开始,我的任何东西,包括身体,都是你的!”吻过之后,这是对她唯一的承诺。

    丝吃吃地轻笑,小声道:“本来你就不属于我,如果真这样,以后不管任何人要碰你,只要是女性,哪怕只是握个手也得经过我允许下达文件正式批准,你只怕要哭死当场!”

    “自由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我只是怕自己崩溃在你怀里!”

    丝笑语嫣然:“可算你想自由也没门!在我这儿你想都别想,我会把你……”她媚态横生,天然诱惑着我,不等她话说完,我们之间的嘴没有距离。

    世界上最苦涩的爱只怕就是这个吻,我们互相吻着对方,想的却一样是另一个人。

    当初我们在校园门口相遇时,如果能发神经只求我们三人在一起,那样的遗憾将会少下很多!为什么要直到现在才知道她们的珍贵,真是愚蠢啊!自作孽啊!

    痛苦使我已没了当初的心里障碍,更对某些幻想失去了信念。我不再控制自己,将她身体一拎,整个抱在怀中。

    她羞而涩,白眼而嗔:“别乱摸,放老实点!我可不是听你话的幻!”

    不愿意,推三阻四?少来!

    我根本就没理她的话。我的手从她棉睡衣下摆钻进,她里面只穿了一层保暖贴身内衣,如果可以,几乎是大开方便之门。

    丝将头死死地抵在我胸膛上,轻声说:“其他日子……没问题,可……可……今天……”

    我听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且现在已经不听不下她说什么。

    丝的身上不知由于刚洗过澡还是本身的体香,淡淡地一缕一缕飘进我的鼻中。令我心旷神怡,遍体舒坦。我忽然把她推开,让她挺直地坐在我腿上,仔细、专注地欣赏着她。

    此刻的她已经鼻息混乱,媚眼线线尽是诱惑。皮肤光滑如缎,温润似水,手感极佳。其次她也是那种极为敏感的体质,每当我抚过她身上怕痒的地方,总是忍不住全身一缩,格格娇笑。

    我的一只手滑过她的腰背,钻进她的棉裤。

    丝忽然闪电般抓住了我那只不老实的手,轻声叫着:“不要!别,别摸那里。”

    看到我眼睛里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红着脸:“我……那个来了,正垫着东西呢,不太方便。你也不必猴急成这样吧!”

    我一时之间仍是不懂:“什么来了?”

    看表情丝起先还怪我明知故问,尔后注意到我真的一脸迷惑样,好象真不知道。万千表情化成吃吃一声笑:“不是吧?你真的纯情到连女性生理期都不懂?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好色主人。”

    我恍然大悟,自嘲地嘿嘿笑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只是我第一次在女人身上碰到这种事,难免反应不过来。我尴尬地抽回手,悻悻不已。只好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把她的身体抱回沙发上,将她被弄皱的衣服抚平。轻轻地爱抚着她的脸颊,我摇了摇头。

    丝见我几次欲言,最后都没张口,失望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她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等她再次抬头时,笑容又在她脸上显现。她聪明地把话题岔开:“你看!都怪你!都说了别乱摸,现在你是不是感觉到非常不舒服!”说着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又将身体献身似贴上来。

    我轻叹一声,道:“给一点时间,等我不觉得痛苦了,我会告诉你的,好吗?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整个事件的始末。不该的是我!”

    丝装做浑不在意,只嗯了一声,然后嘻皮笑脸的将小嘴贴在我耳边,吃吃笑道:“那你必须告诉我,刚才你把我当成幻了么?”

    “没有,你只能是丝!”

    “主人,你很好!”丝哼了一声,不言语了。她滑下我的身体,头靠在我腿上,侧躺在沙发上,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都还睁着眼睛,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好半天之后,我翻了身,用头在丝怀里蹭了蹭,却还是不说话。

    丝亲切地问:“怎么了?还在想那件事么?”

    我摇摇头,低声闷闷地说着:“都不是。”

    “那你在想什么?”

    “你老爸老妈呢?”

    “一天前就蒸发了,说是回南方婆家去。”

    “叶舞岚呢?”

    “三天前说去山里修炼,要两个星期后才回来。”

    “如今出了这么一档事,我,真不知如何向你父母交代。”想起从敌人变成朋友血炼,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对不住他。

    “其实不用交代,幻用自己去救你,也是很久以前父亲教的,还记得父亲当年说: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那就不要介意他对你做了什么,而要问问自己能为他做什么。”

    我沉默。

    “而且,幻现在又不是真正离你而去,你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她也了了一生一世保护你的心愿,这样,不是很好吗?”

    “那么,你是妒嫉还是羡慕?”我突然问。

    丝眼帘一垂,无力地搭在我肩上:“两样都有,也都没有。”

    “何解何故?”

    “忘了么?我也为你消散过一次。”丝低头,降下身子,让自己和我的视线平齐。

    我用自己的额头顶了顶她的额头,稍向上吻了吻她的睫毛。

    “怎么了,在想什么?不想幻的那些事情,难道是在想我?”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那眼睛一直盯着丝的脸,一直看一直看。

    丝又想了想,开口问道:“是不是担心?是不是在为自己不值?”

    我摇了摇头,说:“我总是觉得,我们两个这样在一起,如此地开心,仿佛就有些不大真实。前些日子跟幻的结局,简直是梦幻一般,而且还是噩梦!现在呢?只剩下我们俩,若是真的在生活里,要和谐,怎么都不容易……”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丝用唇轻轻堵上了,须臾,她说:“你是在胡思乱想,还是不喜欢我在你的身边了?”

    “丝,你有罪?”我叹然不已,“下面开始列举本人从某本小说里找来的莫须有的所谓罪状:1、去上学有15分钟路程,从来不坐公交车只信任自行车,直接导致客流量减少,国家的收入下降……简直是变相贪污;2、贿赂上帝,把上帝给收买了,结果上帝造人的时候把好多女孩的优点都集中到你一个人身上,让你特别的美丽;别的女孩相形见拙,除了嫉妒还是嫉妒……美丽过分罪!综上所述,你有罪,我是法官,就判你一辈子监禁,监禁在我的心里!”

    丝驳斥:“一个人长的怎么样不是她的错,你更加不能说上帝怎么样,有得就有失。”

    看着她是眼睛,我有感而发:“其实,一直都觉得不真实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一直仰望着,仰望着,看着天上那美丽的月亮,有一天醒来,却发现月亮就在我的身边,触手可及,自然是觉得惊喜、诧异、不敢相信,却又想将月亮抱在怀里。后来我就只能想,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那么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去克服。幻做到了,我代她对我说:’只要我一直想要在你身边,就没有什么人能将我们分开。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便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看着你,守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如果你出了闪失,我就算自杀,也不能抵偿我的过错,不能减轻我的悔恨……’”停顿一下,“要不是后来幻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赌注,我还没意识到那天究竟有多么危险,其一是当时早已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二便是潜意识里一直相信会有人来相助,几乎是没有理由的相信和依赖着这些身边的人。”

    两个人小声说了很久的话,互相宽慰着。在这个空荡荡的世界,不知未来的人生路上,如果能够一直有这样一个人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彼此守护,应该就是无比的幸福了吧。想着想着,两人便慢慢进入了梦乡。

    然而,在她真正睡过去后,我睁眼醒了过来,小心地将她抱回房间的床铺上。看着这张已经熟睡了的脸蛋,感慨万千是必然的。我并没有要求你们做什么,而你们却无悔无求地为我做了很多,实在无法明白,你们到底是为了谁而活?

    我闭上双眼,徐徐吹了一口积压在胸腔中很久也很满的浊气。待到心神定下来七八成,才有心打量这这个房间。嗯,五龙山山洞密室中那颗已经成为齑粉的武灵石没有出错,这确实是当时看到的房间,未差分毫。如果没有想错,这应该是她们姐妹共用的房间,只可惜从现在开始,只余下一人。

    思念,无边的思念;悔恨,无上的悔恨。

    我长叹不已,抽身坐在房间中唯一一张学习椅上。这是她们学习的地方么?只有一套桌椅,想不通如果一时间两人都要学习,该怎样分配。或者说,她们根本就远离学习与读书。

    想着想着,我不想了,因为眼光停留在桌面靠墙一个斜立起的相框中。那是两张并列着的相片,内容都是两个依靠在一起的女孩,区别除了衣服,便是年龄大小,左边是小时候,右边是最近一两年。

    看着这两个本来就千娇百媚的女孩,我在心中暗感自己何其幸也,又不得不感慨自己何其不幸。毕竟……

    “幻啊!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本想伸手,可在摸到相片前犹豫了,颤抖着迟迟不敢摸上去,从今天开始,那只是一张停留在记忆中的脸。

    视线旁移,停留在一个小本子上面。这不是个崭新的本子,从边角的磨损程度上看,经常有人翻看,本子封面写着娟秀的“云幻幻”三字表示所属权。我翻开第一页,两个大字写着:“日记”。

    我没有迟疑,继续翻下去,第三页一样是排字:“该本从高中记起,本人以前没有记日记的习惯。相信终有一天,有个人会来看,如果这个人想了解我在中考以前的事,那就参考丝的日记,她从4岁开始记。——云幻幻留于高中开学第一天。”

    没有再翻下去,我没有胆量继续翻下去。反而是执笔,猛下心翻开四分之三,恰好翻到空白页:“幻,你没再写下去,我帮你写总结。”将一些即将被忘记的以往给记起来,否则将来要是想回忆,只怕找不到载体。

    脑海中开始回忆起跟幻认识的情景,手中的笔,跟着脑海的思绪游走。于是,第一排字出现,绝对是很漂亮的字,绝对并不逊色于一般书法家——一般的,哪怕是从小练起,好字我也不常写,可是,这本是某个人的日记,怎能不去珍惜。

    “为你总结!”映然纸上,标题作好后,开始记载我人生中一段美丽的历史。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要往前推很多年代。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你的出现,使我接下来的生活有了希望。不过,代替着丝出现的你似乎总是喜欢唱反调,我开始觉得有你这么个异体实在悲哀。”

    “第一次看见你笑的时候,在这辈子很多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哭,却是在上辈子那个面对血炼,也就是你现在的父亲,你哭了,为了我总是为别人着想而哭。在你那一哭中,我虽然意外,但是整个天地彷佛都变得灰暗,我一直怀疑那一刻,我到底是在洗心亭上看着异体,还是看着一个另一个世界的人儿。”

    “第一次见到真人的你,是在那个夏末之日的早上。你应该是在晨早的阳光中等着我,七彩的光线为你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金边,从此不再是通体溜光的黑。那一刻我看你,就好像从九天飘落凡尘的仙女,居然忘记了说话。我产生被耍的初步感觉——还记得吗?那是在一中的校门,你们姐妹同时出现,伴随着所有往昔共有的记忆一起出现。你记不记得,关系不大,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你带着玩笑轻柔地擦着我的嘴角,如秋水一样的眼眸中,满是惊讶的神情;我深刻地明白,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的异体。直到今天,我发现这是个错误!当时你轻轻走到我面前,你认出我来,却微笑着不说话。你略带着三分俏皮与丝合伙诓骗你主人害你主人化身成全民公敌。这不重要,我这一刻终于看到了天底下很美妙很美妙的景色——你笑了,露出洁白如贝的牙齿,美丽的眼神里遮掩不住无限的惊喜。”

    ……

    跟幻相识之后一幕幕美丽的往事,如同唯美电影的蒙太奇镜头,缓缓浮现我眼前。我抬头张望,却好像看到眼前冰冷的空气中,如同支起了一张广阔无限的屏幕,在放映着这部并不唯美的电影。笔已落纸,字迹已现,到最后都分不清楚是笔在跟着思绪的脚步走,还是思绪在跟随着眼前的笔而动。

    ……

    “我们相依相隈,我想抛弃一切告诉你说:其实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认定了你是我这一生要寻找的人……别高兴太早,我这一生毕竟不是上一世,这一生要寻找的人很抱歉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能抱歉地告诉你,你只是其中之一!三十多年的生活历程使我不可能像其他肤浅的男孩子一般说什么‘如果有一天我能娶到某某做我的妻子,那我将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在山洞里,你哭了,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我们可以紧密在一起而感动,还是因为我们要形式上分开而伤心,但是那一刻,我从你依隈的身体中,感觉到你一颗真挚的心。你是爱我的。爱一个人,就是忍不住替她记住了许多往事,我做到了……”

    写到这里,我忽然发现自己写不下去了。因为我的心情,又回复到那个山洞,那个被寄予无限柔情,但是又无限伤心的山洞。虽然幻为我而哭泣,虽然那一夜我们两颗心之间没有任何隔阂,一种真诚的情意,在两颗单纯而又脆弱的心之间流转;但是,从那一天开始之后,幻就离我越来越遥远。

    是的,幻离我越来越遥远了,我傻傻坐在这里记下曾经往事。可是,她知道吗?现在的她,也许我体内沉睡。能不能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们对着坐在温暖的餐桌上,喝着热气腾腾的汤,互相之间开着让彼此都觉得温馨而快乐的玩笑,对面相望的眼神中,充满着家的气味。更有甚者,你偎在我怀抱中,听我讲着蹩脚的情话……

    我腾地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笔重重的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踩,使劲的践踏……彷佛身体里面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用不完,那支笔几乎让我踩成了粉末,我才停了下来。回头看桌上的本子,已经写了厚厚好多页,我重重的抓了起来,一个念想撕,却怎样也撕不下手。那上面每一个字都是我们的过往,都凝聚着无限的感情。斗大的泪珠从我的眼眶滴落,视野中,这段记忆模糊了。我颓然坐了下来,再一次感觉到未来一片渺茫。

    泪水一滴一滴的下落,我的情绪也渐渐冷静,纷乱心绪慢慢收拢。

    一声长叹,多于很多语言。

    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是11点23分,已经很晚了。我象作贼一样,蹑手蹑脚去开门,很不幸,我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丝被惊醒了一半。

    “主人要走了吗?“她很模糊地问,睡眼中一片蒙胧。

    “你自己好好睡,我只是出去外面看有什么好吃。待会就回。”

    丝没有再问,只叮嘱一声路上小心。

    以下6段文字参考《又见杏花开》)

    我穿行在春节过后寒风中来到就近一条美食街,闻着空气中飘来的烤肉香味,我忽然发现其实烤肉香味也能冲淡心中的愁苦,于是随便在路边小店里坐下来,要了点东西。

    诺大一个小,空荡荡只有我一个。好客的老板四下没事,带着满身油腻坐在对面,笑眯眯看着我吃东西。他伸手递了根烟给我,友好道:“小哥,抽根烟吧!”。

    我从小到大,酒不多喝烟绝不沾,摆手婉拒:“多谢,我不抽烟!”

    这时候老板娘跑了来,看着老板那满手的油腻,横了他一眼:“你这死鬼,手也没洗就来拿烟给客人,太不讲究了!”说着踩着碎步回头跑进里面厨房,过一会拿了一条热毛巾过来递给老板。老板懒洋洋抽着烟,他只是把手伸出去,然后瞪大眼睛看着老板娘,眼神里面满是温柔的笑意。

    老板娘笑着骂了声“死鬼”,很细心地给老板擦洗沾满油渍的双手。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目睹着这动人而又普通、常见的一幕,心底一股暖意升起。他们只是非常普通和平凡的两个人,瘦瘦的老板,胖胖的老板娘,如果走在大街上你会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实在俗气,甚至觉得他们形象过于市井而自视清高不屑一顾;但是此刻,他们之间那种如鱼水一样的融洽,那种举手投足所表现的温柔和甜蜜,却深深冲击着我的心。

    这是遥远以前我的生活啊!这是已经远离了我超过20年的平凡!

    我结了帐,推开店门,迈出茫然的步伐。

    回到云家已经超过12点半,重新坐回学习桌上,再看一眼相框中伊人,悲伤的情绪,益发蔓延开来,扩散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的心好像跌到了寒冷的冰川谷底,一种不可抑止的寒冷,从心房向身体的其余部分扩散。

    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寒冷,冰冷得彷佛不属于我的身体。

    我依然感谢苍天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遇见你,虽然和你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是如此的短暂,可所有曾经的点滴,皆铭刻在心底,这是深深烙下的印记,永不磨灭!

    可惜不能再喝酒,虽然一沾则醉,有人总认为醉了更好,醉了以后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作为醉酒后乱性过的一份子,喝醉后根本可不可能在好好的睡一觉,而起来之后,在记忆中将一切都忘记。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她,当年,就是因为喝醉,才横生那么多事端,如果她能嫁给司徒明,实际上比跟我在一起颠沛要好,多年经验告诉我说:跟一个更爱你的人结婚,比跟一个你更爱他(她)的人结婚,要好上几个码。所以,离开雪姐,我依然认为自己做得对,这点,我无悔!

    “我们分开了,我原来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真真切切不容不信。我在想,分开之后我会怎样呢,痛苦、沉沦、麻木……尔后经过长长一段时间,慢慢将心中的痛磨去,用生活中的其他事情,将掺杂着甜蜜和伤痛的矛盾记忆尘封,直到跟其他的女孩在一起相知相爱;我不能清楚的是,她会不会只能是第二个幻、第三个风叶,她是不是将永远会带着风叶、雪姐以及幻的影子?”伸手摸了摸脸庞,那里居然也开始湿润……

    我又流泪了吗?是的,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失意的心情,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任凭泪水流下来。

    “我毕竟无法阻挡命运的车轮。”我是这样想,如果你只是离开我,而投入别人的怀抱,那我不会如此伤神,我最多会嫉妒别人拥有你的幸福,然后离开你远远的,就好像,你从未在我生命中出现。也许在将来,我们会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那就相视一笑,一笑而过。

    这时候一搁笔,才隐约听到大街上,居然开始有了嘈杂的声音……下意识看看钟,凌晨五点多,郊区的农民都早起了进城了。

    人一点睡意都没依然清醒无比,痛苦的心结,也是越打越紧,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我再也无法抑止自己的泪水,离桌钻进被窝中,忘情地抱着现在只想抱的女孩……

    日上三竿,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四周已经没有伊人身影,但是,只要细细一感觉,能知道她在厨房。我摇了摇脑袋,取出压在裤袋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明天……不,下午,远离你美穗,陪我走一趟。”

    “又要送死呀!风老大,我可是有了家室的人,有实在无法割舍的羁绊。”那头不用看也知道金炼一脸不情愿。

    “谁跟你说要去送死?”我对他总是将我认成黑白无常的行为深深感到不爽,“要你去送死,你还能活到现在?”

    “那是要去哪?”

    “五龙山,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赵楠。”

    刚搁下电话,熟悉的声音取代而来:“要去……”

    我点头:“当错误已经犯下,那就要弥补,多少弥补一点。”

    “早餐做好了。”

    “……”

    “你怎么不表示?”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么?”

    其实,旧地重游的心情好坏要根据环境给人的刺激度来分。我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坐车来到五龙山,偷偷往曾经的山洞潜去。

    金炼看着一路上被夸张性毁坏的岩壁地表老是无法理解:“难道是最近这里要开发?没理由啊!要开发也不用破坏成这样!”

    “是我。”

    “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准备隐瞒什么:“这都出自我,以及你们武灵使老大在千年前收下的一只宠物的手笔。”

    “你?”金炼眉头一皱,“那你们干什么打成这样?哦,你一定赢了,毕竟你说我老大是你干掉的,他的宠物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应该不是你的对手。”

    “赢了?”一股浓烈的悔恨终于充斥在胸间,“代价大得惊人!有没有觉得,最近我消失这段时间,其实也同步蒸发了一个人?”

    “不就是你的幻吗?你最近跟她走得特近。”金炼不以为然。

    我望着这条通往前日记忆的石路,语气中掩饰不去是懊悔:“等一下,你就会看到她。都是我不好,居然让她在这里孤独地过了四天,是我不好!”

    一步跨进那天爆发大规模冲突的露天山洞,入眼是仿佛被空对地导弹光顾过的残破,特别是地表,几乎没有一寸地方为平整。

    破碎成这样,昔日记忆已经无法起作用,我只能凭借感觉,慢慢走到当初幻为我殒灭的地方,记得我为了不破坏她的身体,而把她藏在一个我们战斗波及比较少的高地。

    那里除了有点碎石块,还比较完整。

    脚步,停住。

    在我面前,是一张仿佛婴儿般沉睡熟睡的脸,虽然脸上多了一些灰尘,却一点无损她婉约的美丽。我永远记住那个从天上坠落的黑色身影!如果说母亲给了我第一次生命,虚空逆流阵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那么给我第三次生命的就是她。

    迷惑的心,逝去了往日那份自在和逍遥,蓦然回眸,才发现自己身后的脚印原来是那么浅那么小。

    你走的那天,我决定不掉泪,迎着风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

    我真的爱你,闭上眼,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伊人远去,余香犹存。

    我静静地凝望着她,眼里除了她,几乎看不见其他东西……不!突然出现一只手搭在她鼻子下。

    我猛然一惊,视野才逐渐清晰开来,那是金炼,他也很好奇当前发生的事,问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有呼吸,但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生命反应,跟植物人接近了,出了什么事?”

    “看着我的手!”伸指一挥,一道黑芒破空而出,切在不近处一块石头上,石头被削成平滑无比的石凳。

    金炼一呆:“异体?异体攻击?你……她……”

    一种低沉的叹息缓缓流向远方。我不再多说什么,俯身将幻的脸擦拭干净——还是那么扣人心弦,接着将她紧紧抱起来。环顾着四周的残破,一股吞心噬魄的悲哀顿时弥漫全身,简直使人不寒而栗!多么可悲的一种感觉!失去了她,几近等于失去四分之一个世界。如果现在可以,真想问一声幻:你有没想过你这样做,只能把我伤得更深;你究竟有没考虑过我这个人的承受能力!要不是还有其他羁绊,我们两个就那样一起死了算,该有多好,又该有多自私!

    抱着幻,我招呼着金炼远路返回:“知不知道为什么要你跟来?”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这件事应该你一个人来才对。虽然没有失去过,可我能明白这痛有多深。”

    “我怕,”双拳完全是紧握状态,“我怕自己触景生情,最终崩溃在这里,如果你在身边,一旦我出现紊乱,至少还有你能帮忙把她送回家,毕竟,”眼角一滴泪顿而滑,“我不是她最适合的归宿。”

    “能理解。”金炼凝重地点了点头,沉重地说,“看你当时不言不语的样子,我真担心你会一怒之下将整个洞都给轰平!其实,风忍你的心是明白,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我更明白,这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

    “是啊。”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仰望浩然长空,幽声说,“当我再感觉不到幻生命气息时,无尽的黑暗将我吞噬,虽然处在烈日之下可我再感受不到任何阳光……悔恨、痛苦、愧疚、懊恼诸般情绪纷至沓来……”低落头来,我的眸子里流露出海样的深沉,“那时候我才再一次明白,有些事无法逃避!当你自认为做得很好的时候,你却往往在犯下大错!在幻这件事上,我是大错特错了,错得离谱……”前世无数人的谆谆教诲让我知道了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男人”不一定要有西楚霸王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勇,也不一定要有诗仙李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豪气,但是一定要有敢作敢为的责任感,做错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勇于担当!

    金炼的眉头轻轻蹙起,不解地望着我:“风忍,我都听糊涂了,都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轻轻展颜一笑,我望着金炼,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很简单,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再刻意逃避她刻意逃避一些事实,我要把我和她之间的情,再继续下去。”

    “可是,看情形她已经是你的异体……”

    “没有可是!”

    粗写于2009年02月18日10:41:23。

    一改于2009年05月04日21:42:30。

    二改于2009年06月05日13:51:26。

    三改于2009年11月11日13:59:52。

    初发于2009年12月08日21:38:32。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