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朝廷的大军已顺利抵达。但随后两军对垒近半月,年羹尧却避而不战,难道他在等待什么?
随军的粮草不多,可是朝廷后继的粮草总是不能按时到达,康熙深邃的眼眸里,隐藏了一丝看不见的东西……
九月中旬,军中谣言顿起,说什么八爷和太子暗中相斗,粮草扣住不发,说什么太子欲借此机会除掉八爷甚至……人心惶惶。
这一日,派出去的探子前来回报:找到了年羹尧主力!康熙大喜,如今这种情况,实在不宜久战,理应速战速决!于是整顿大军,拔营出发。年羹尧此次也不再回避,两军第一次正面交锋即将到来。
黑山白水,茫茫草原,两军相对,旌旗遮天。
中军阵前,扮作一般小兵的文若立在满身戎装的康熙身后,康熙帝骑在马上,面若严霜:“等会要是你的计策不能奏效,朕必灭了你满门!”文若道:“皇上尽管放心,这六道轮转是年羹尧志在必得的东西,他现今有一样厉害武器,心里肯定会做个一箭双雕的打算,我必叫他此番打算落空,我保证四爷能够平安归来!”
“哈哈……”这时对方阵中,年羹尧一路狂笑,纵马从军中奔至阵前,“康熙!你认输吧!这一场仗,你输定了!”康熙帝铁青着脸,十四阿哥拍马上前,骂道:“年羹尧!你这只不知道认主的狗!背叛主子,勾结敌国,你还有脸活在世上?”年羹尧道:“简直笑话!我乃堂堂华夏后裔,你们满人不过是外族蛮夷,敢自称我的主子?如今我举义旗讨伐你们,是应天命,顺人心!我汉人的大好河山,岂容你们这些满狗觊觎!”年羹尧为了笼络各方义军,打的自然是反清复明的旗号。
文若道:“年羹尧!亏你自称义军!自称应天命,顺人心!难道你应的是彼得的天命,顺的是葛尔丹的民心?你以为,彼得一世会真的帮你吗?你以为,区区西北片土能满足得了他的胃口?哼!年羹尧,你最好看清楚了,倘若没有大清,你就是他彼得的下一个目标!他如今既然可以置中俄尼布楚条约于不顾,他日也必将背弃你!年羹尧,难道你的所谓宏图大计,就是要我四万万中国人齐做亡国奴么!”
虽然隔着千军万马,文若仍可以感到陈土心灵上的震动,这番话对他不是没有作用。两军之间忽然寂静下来,明显年羹尧在思考。忽听得一阵大笑声打破宁静,跟着是一串生硬的中国话:“这位应该就是我的年兄弟提起的文若姑娘了?名不虚传啊!哈哈……我彼得与年兄弟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我们是真诚相交,比起你们大清朝的那些个皇子兄弟们可强的太多了,哈哈……”
年羹尧听了彼得的话,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你们满人当日得天下,靠的是皇太极一条反间计,如今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还你们一次反间计!康熙,你那位太子爷如今深信你将要废掉他这个太子,如今只盼你这一出征有来无回呢,怕是顾不上你们的死活了!”正要挥剑号令冲杀,文若忽在阵中大声叫道:“年羹尧!我以六道轮转换四阿哥的性命,你换是不换?”
年羹尧一声大笑:“六道轮转?换!如何不换!四阿哥便还给你们又如何?稍侯还不是一样成为我剑下鬼!带他出来!”
于是文若手持六道轮转,慢慢向敌阵走去,年羹尧也名人将四阿哥绑了双手,放在马上,四阿哥轻夹马腹,马也慢慢地向康熙这边来。
五里、四里、三里……两匹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个人的面孔都在对方眼里越来越清晰,他们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彼此,过去种种,如雪片样飘洒在两人之间,她在扬州的二十四桥里,曾对他说:“我要的是你的心。”他曾经那样固执的说:“那便用心来争。”一个女人想要一个男人的心,却拒绝付出自己的心,他胤?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
他们盯着彼此,慢慢地交错而过,文若道:“四爷,到了阵前,立即跳马扑地,性命攸关!切记切记!”胤?回过头,眼神复杂而焦急:“文若,掉头,此处已是强弩之末!”他忽然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下子挣脱了绑绳,将文若的马头一把拉了过来,在马臀上狠命一拍,那马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四爷!”文若大惊,忙控马,回头见胤?也拍马追了上来,心道不好,年羹尧必定开枪,因此不往前跑,反而回头来接上胤?,两马交处,她一个纵跃,扑到胤?的马上,而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草原的宁静,准确无比地击中了文若的后心,鲜血,顺着马蹄印一路滴落,胤?不敢停马,不敢回头望,他只有拼命跑回营,也许还有救她的希望……
“胤?……不必了……我必须死……真好,我的计划成功了……他第二枪,再追不上你……”文若的声音断断续续,胤?仍然死命催着马,而他的眼帘,却已一片模糊。“若儿,再坚持下!你不会死的!”
为何相知时,却已是绝路?
为何回首时,生死已隔阻?
马蹄声声中,文若已流尽了她的最后一滴血。一缕芳魂,悠悠荡荡,往一个神秘的世界坠落而去……
康熙四十四年三月十五的扬州城……
“唔,头好晕,好痛,为什么浑身软软的没有力气?为什么动一动身体就酸疼的要命?”文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竟然是个绝美男子的容颜,那深邃的黑眼睛,高挺的鼻梁,如刀削一样的刚硬线条的脸……唔,这不是胤?吗?为什么从来没有觉得他这样好看过?那是因为他现在是笑着的吧?而且笑得很温柔呢!
等等?他在笑?在我的床上?她模糊的意识仿佛清醒得多一点了,胤?分明是一手搁在头下,侧着头,微笑着看着床上的人儿,另一手……另一手?她忽然感觉到胸上什么东西滑过?是他的手!
她一下子醒了:“为什么他会和我睡在一起?”迷迷糊糊地,她似乎想起了,昨晚,昨晚……昨晚她干什么来着?她好像是同四爷十三爷还有鱼儿一同来扬州的,可是……可是为什么脑子中有好大一片空白?她转过脸,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盯着胤?。
他没着上衣,抚过她胸前的手来到她的脸颊,只听的他柔声道:“你终于醒了?”文若转动了一下身子,那同被子摩擦而过的感觉让她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没有穿衣服!”她惊恐地转向胤?,还未待她说话,胤?的唇已经印了上来,唔,他的唇真是软软的好舒服……文若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胳膊,哪里的肌肉结实硬朗,她心头一阵战栗。
“唔,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小家伙,怎么,又想要了?”胤?的唇离开她的,手早已不安分地游走她全身,她呼吸急促,一张小脸已是绯红。既然是夫妻,既然已经同床共枕,虽然脑子还很迷糊,可身体的感觉这样直接,那为什么不要?文若用小手在他背上的摩挲回答这一问题。
“你是初夜,昨儿已是颠倒鸾凤,要不是怕伤着你,我便再要你几次也不知餍足!”胤?轻笑着推开她的小手,躲到一边去:“今儿且将息着,你还觉得痛么?”
他这么一说,文若才想起自己的全身酸疼,原来是这样……可是,可是昨晚我到底是怎么跑到四爷的床上来了?文若大量了一番,已是想起这间屋子的确是四爷在扬州的寓所。他们居住的本不该是同一间屋子吧wWw.。
“四爷,我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呢?”文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吗,爷也正想问你呢?你不是一向推三阻四败爷的兴致的么,为什么昨儿半夜醒来,你却自己跑到了爷的房间?爷还没治你的擅wWw.闯之罪呢!”胤?故意严厉的说话,想看看她的反应,他真是很好奇,这小女人为什么大半夜的自己跑到他的床边?从来图他宠幸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么大胆主动到床上来的,她倒是第一个,尤其有趣的是,她不是从来都不愿意么?
“我自己来的?”文若大惑不解,她想坐起身来思考,才用一力,立时牵动下体那里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不自觉地皱了下眉。胤?察觉到了,他伸手过来,揽她入怀,一阵轻吻:“疼了?昨儿半夜里……一时忘情,忘了你还是处子身,今天你就不要起身了,多休息会吧,呆会我安排几个丫头来服侍你。”他一脸的歉意和心疼,文若软软的靠在他胸膛里,她脑子里突然遗失的记忆让她变得有些缺乏安全感,而胤?的怀里是这样温暖,他的目光是那样温柔,她一下子就融化在里面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昨晚,昨晚不是六道轮转……”她刚想起六道轮转这几个字,忽然脑子里一阵剧痛传来,“啊――好疼――”文若忽地大叫声,晕了过去!
“若儿――若儿――你怎么了?”胤?疾呼着,忙起身穿衣,叫道:“来人!来人!快找大夫来看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