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娘看见他来,扭动着上前,伸手就挠了过来。来者上身一闪,脚下一绊,李贤娘一下子扑到织房门口,高唱着爬进去,一会儿,屋里腾起了红红的火焰,李贤娘衣服带着火,蹦跳着从屋里出来。李贤赶紧走过去把母亲的上衣撤掉,火灭了,来者从地上抓住一鸡雏张嘴咬断喉咙,含着鸡血,噗的一下向李贤娘喷了过去。李贤娘翻了一下白眼,直挺挺的倒下。女人们连忙给她包住长体,抬近内屋。
四爷爷拿着拐杖指挥人灭火,就近的邻里纷纷拿着瓢盆赶来。但是由于织房是绝对干燥的地方,加上里面是李贤娘储存的上百匹纯丝绸缎,火无法控制,火苗飞窜,浓烟四起,只一会儿功夫,就见了漆黑的房梁椽子,四爷爷挥了挥拐杖,众人不再抢救,眼睁睁的看着房架子轰然倒塌,带着火的碎片迸溅满院子都是。
李贤顾不得许多,跑进内屋把母亲抱在怀里,来者甩着佛尘,清凉的水丝洒了李贤娘满身都是,她开始慢慢的气息舒缓,胸膛急速的起伏几下,一口脓血喷了出来,冰凉的身体开始有了温度。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急急如律令,雨润莲花……,没大碍了,晚上的时候就会醒了。”来者说。众人看到李贤娘却也恢复了中气,都松了口气,三婶子带着几个女人对来者让到李贤的卧室,水果点心奉上,又各自回到厨房烧煮好菜。
李贤又默默的陪了母亲一会儿才放心的走进院子。织房的火已经基本扑灭了,在冒着青烟的灰黑废墟上,偶尔的有几簇余火在燃烧。
邻里们都过来,或拍拍李贤的肩膀,或说几句宽慰的话,李贤一一谢过,众人慢慢的离去,只有四爷爷站在废墟前长吁短叹的叹惋。
“四爷爷,方才也许我对你失礼了,我意识到了凶险,你别见怪。”李贤对四爷爷说。
“俗话讲,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倒是希望你既然你想撞南墙,你就把南墙撞到,然后找出一条路来。四爷爷不阻拦你了,祸福天定,这是嘱咐你,不管成功与否,要做好你的人,鬼也有情啊。中 文首发”四爷爷谆谆道来,李贤眼含着热泪点头,四爷爷转身往外走,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僵直的,佝偻着,摇摆着走,在白刺刺的烈日下干瘪的像一具枯尸。
夜晚,没有那个灯会比那些洗脚房,按摩店的灯亮的早,夜幕把落日的余辉逼到山坳后的时候,状元街娱乐场所的红灯亮了起来,穿着暴露,浪语淫声的小姐们开始站在店门口卖骚,无事的肥粗老娘们为打麻将凑人手无头苍蝇般东家西家的乱窜,那些男人们聚在一个个小酒馆,喝着花酒,骂着自己的婆娘,几十年都是一个姿势,一边做能一边织毛衣。
夜里展现的总是最真实的一面,而李贤家却还依然像藏在深海里,李贤从海底向上看,依稀能看到流动的波光,但是那个太阳却总像遮着脸。
李贤换了身粗布衣服,心情悲愤的在织房的废墟里往外捡残留的物件,实质上除了偶尔的铁器没有烧坏仍然炙热外,基本所剩无几。李贤并不惋惜房子被焚,只是老娘几十年日复一日织就的蚕丝绸缎被毁,让他痛心不止。忙了一会儿,李贤兴味寡然,满身粉尘?在身上很痒,李贤踩着端木残垣往院子中心走,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到了一个硬东西,李贤刚忙从灰土里找寻,他发现了一个很小的铁箱子,上面依稀可以看到有俄文,从外乡上看,那应该是苏联部队用的东西。李贤舀了几瓢水泼上去,等到铁箱子冷却,李贤捡起铁箱子走到石桌子旁坐下来。
箱子已经被锈蚀了,费了老大劲才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簇金发。李贤拿起照片观看,那是一张老式的黑白照片,年轻的父亲正搂着一个女人怪怪的笑,从女人的衣服配饰上看,典型的埃及法老时期的妆扮,女人站在父亲身旁很高,但是照片上却是有头无脸。翻开背面,背面有几个字:无中生有有却无,无量阴阳无中有。落款,李春贤。李贤拿起那几簇金发,闻了闻,却依然散发着浓郁的麝香味儿。
李贤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知道这是父亲留下的,他并没有让母亲知道,而是偷偷的藏在了织房的房顶上,李贤对照片感到很厌恶,他认为父亲当年去楼兰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母亲,想了想,李贤把铁箱子扔进废墟里,点燃了照片和发丝。
孩儿小子,快进来,你妈醒了。”是三婶子嘎嘎的公鸭嗓。
来到母亲的头前,母亲已经醒了过来,眼皮像被铅坠住一样费力的往上挑,睁眼看到三婶子李贤娘忙坐起来,不解的问“他婶子,你怎么来了?”李贤和三婶子对视无言,显然李贤娘根本记不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三婶子先给李贤娘端过一小碗天麻人参汤,待她喝下,三婶子把发生的一切一一告诉李贤娘。
本以为她会痛苦异常,但是听完,却显的异常冷静甚至还有不易觉察的轻松。
“好啊,坟不塌不添,人没有死就没有生,好啊。”李贤娘说。
“说的好,还认识老朽吗?”那个来者挑开门帘子进到内屋来。
李贤娘看到来者吃惊的长大嘴巴,赶忙翻身下炕,把来者让坐到炕上,说:“道清大师,你还活着啊?”李贤这才知道这个装束亦佛亦道的来者法号道清。
“哈哈,是啊,我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之人,没那么容易死的。”道清轻拈拂尘说。
李贤娘突然一下子跪在道清面前,哭着说:“你来就好,很多事情你是清楚的,你一定要答应我,你要救救我家小贤啊。”道清不说话,李贤娘就那么跪着。李贤急了一边去拉老娘一边说:“妈,别信这个不伦不类的妖道。”李贤娘听了儿子的话一个嘴巴打在儿子的脸上,“不懂事的东西,你以后一定多听听的大师的!”
道清下炕搀扶起李贤娘,哈哈大笑说:“你放心吧,我和这个孩子有缘的,这几十年我一直潜心研究佛法道经的就是为了他啊。”
母亲要求李贤这次出去一定要听从道清的话,因为他也不是别人,是李贤爹的同父异母的的兄长。李贤得知从血缘上讲,道清还算是自己的大伯,就答应了母亲。
夜慢慢的深了,道清没有在家里睡,执意要走,李贤把他送出去,远远的看着道清飘逸的离去,李贤心里突生很多的敬畏,正感慨高人大贤却是不同凡俗,道清走到一洗脚店门前却倏忽一下钻进了红晕迷离的店里。
李贤杯觉好笑,想起了鲁迅的一句话:士兵也是要性交的。自己不自觉的乐了起来,唉,日,他和狗子真是天底下应该成为的绝配师徒啊。
回到家,母亲正整理粉条,黄豆和猪手等大祭的贡品,后天就是姥姥的祭祀日了,大舅要大办,普陀寺的大师和小沙弥们也都已恭请完毕。明天母子要回到拐子庄进行一系列的吊唁。
这个时节是九尾虫交尾的时分,一到七八点,在阴湿的墙角或者石缝里到处都着这种虫子,等到壁虎们出来的时候,这些恶心的虫子才屁滚尿流的四散奔逃。李贤最讨厌这种虫子,加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李贤感到疑窦重重,他无丝毫睡意。_38605.html和母亲打声招呼,李贤便到状元街上去逛荡。
他想起了那个茶楼,不知道黑龙来到西刘庄有什么勾当。李贤很担心这个匪气十足的家伙,李贤偷偷的靠近茶楼,隐在一个肉铺的案板后往灯火阑珊的茶楼看,没有看到黑龙,肚子有些胀有了尿意,便在绕到肉铺的后面的角落里掏出东西哗哗的撒尿,正撒的很惬意,朦胧间看到另一股尿流射出,尿的又高又远,李贤侧目,几乎碰倒另一个人的脸,“怎么样尿的很爽吧!”却是黑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