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偶遇秦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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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拐子河往西南方向逆流而上,再穿过山口,约十里路,就到了唯一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边。这条公路是利用古代的一条兵路改建的,公路周边林立着掩映在杂草中的大小残碑,晨雾飘荡,凄清异常。但是,以前并非如此,特别是在乾隆二十年的时候这条古路是车马喧闹,但也就是没有多久,随着拐子河恶水突起,死亡降临,在这里居住的兵丁和百姓便死伤过半,随后,杂姓的族户纷纷搬走,基本只剩下土著王姓和赵姓。

    李贤艰难的走到公路边,鞋子上满是泥巴,裤子被露水打的湿漉漉的贴在腿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等车。

    等了很久也不见火柴盒子似的公车到来,不用问,肯定是司机和售票员又偷行苟且之事了,这个公车由于坐的人少,加上路途漫长,穿山越岭,司机经常把车开到荒野的僻静处和售票员一番云雨,票务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地的村民把这唯一一趟公车称为“慈禧的窑子车”。

    李贤很郁闷,恰在这时,从东边传来隆隆的拖拉机声,李贤侧目观瞧,远远的一个青点慢慢的向他移来,飘流的雾气中,若悠飞的青蝴蝶。

    隆隆声由小而大,慢慢的行至到李贤面前,李贤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车上坐的女人不是秦柳吗?

    李贤刚要讲话,拖拉机停下来,秦柳爬下车,惊诧的问:“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贤蒙住了,结结巴巴的问:“什么,哥?谁是你哥?”秦柳也呆在那里,一时语塞。

    半响,秦柳说:“真是奇了,怎么你和我哥怎么长的一模一样啊?连我都分辨不出了啊。”

    李贤心里犯了嘀咕,死亡名单上有秦柳这个名字,这已经让他纳闷很久了,怎么自己又和她哥长的一模一样,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看的出来,秦柳在上次的洗澡闹鬼事件中,由于惊慌,加上他和狗子脸上涂了东西,她并没有认出自己的容貌,李贤着急去县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赶紧和秦柳一起上车,戴着草帽的司机,猛的一脚油门,一股黑烟冒起,拖拉机颤颤的前行。

    秦柳显然被李贤的长相惊呆了,局促在车角把头低下只是偷偷的瞟李贤。李贤好好的打量下秦柳,白裤,淡青的丝绸小衫上洒满白色的碎花,精致的蘑菇发恰到好处的衬出葱白色的瓜子脸,人显的很知性和雅致,车子慢行,雾气荡绕中的山与树缓缓逶迤向后,整个一幅唯美的画。

    李贤是看过秦柳的身子的,乳挺臀翘,白嫩水滑。看着眼前的秦柳,李贤脑里竟然满是黄色光盘里那些赤裸裸的镜头,心底一股燥热。

    “那你是去那里啊,做什么去?”秦柳嘤嘤的提问才把李贤拉回现实。

    “哦,去县城找朋友,主要是找关于拐子庄的史料的。你呢”李贤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在都市浸淫过的他竟然脸红了。

    “你说是拐子庄吗?”秦柳突然兴奋起来。

    “是的。”李贤答。

    “噢,那你去我们家吧,我爷爷那里有一本发黄的书呢,那曾经是政府的史料室的,我看过很详细呢。”秦柳说。

    李贤点头同意并表示感谢,朝霞已喷薄而出,沿途的村庄炊烟袅袅,三三两两的牛慵懒的跟在牧童身后去找寻肥美的水草地,秦柳不像刚才那样局促,车子经过几个村落来到一座大山脚下,开始的爬坡,在很窄的弯道,车子猛的转弯,李贤正心头鹿撞般的想着那天秦柳裸身时白皙而浑圆的臀部,来不及防备,一下子跌坐在车厢里,裤裆一下子扯开,李贤爬起,赶紧的把双腿并拢,秦柳的双腮飘上两抹绯红莞尔的娇羞一笑,李贤一下子呆了,灿若桃花,恍如隔世。

    “你家在那里,回去做什么?”李贤问。

    “我是挂甲台的,我去西刘庄看我伙伴的,但是昨天晚上,家里打电话,说是家里养的大牲口莫名其妙的都死了,我爷爷也突然变的疯疯癫癫,总是骂我死去的奶奶造孽,诅咒她被成群的厉鬼撕咬,要是别把东西带走兴许什么都没事,还去刨我奶奶坟,现在被我爹困在柴房里了,怕他闹事。”秦柳说着水汪汪的眼里沁满了眼泪。

    听秦柳这么说,李贤心头大惊,冥冥中感到,他和秦柳以及她的家庭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而从她说的话中判断,她奶奶的那个坟,应该是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李贤既喜又怕,想到了古疯子和陈卫国,估计他们去县城寻找史料参考可能是竹篮打水了。

    拖拉机在一个平坦的坡顶停下,师傅去喝山泉水,然后掏出东西,在那里哗哗的尿尿,不时的朝远处张望,回来重新启动车,看着李贤说,下辈子我也做公车司机。

    李贤不明白他说什么,车子上行,李贤这才看到那个公车正停在不远处,附近的灌木丛正剧烈的摇颤,李贤明白了,哑然失笑,大声对拖拉机司机说,等你下辈子当上公车司机了,卖票的都换成男的了。开车师傅大笑,回手抹了抹李贤脑袋,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直扑扑的钻进李贤的鼻孔,李贤心里暗骂,戴草帽,穿迷彩服,蹬胶鞋的人都喷香水了,真是种猪配种时带套,神了!

    拖拉机吭哧吭哧的跑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到了县城,司机独自走了。李贤和秦柳又直奔汽车站意欲去挂甲台。李贤给古疯子打个电话,恰好他就住在破烂的汽车招待所里。李贤辗转的在门前满是污水的招待所里找到了古疯子。

    古疯wWw.子蓬头垢wWw.面,牙齿似乎也是很久没刷,张嘴说话牙齿蜡黄,浓浓的口臭味儿,古疯子先让李贤和秦柳坐下,拿起掉了瓷的茶缸子含了一口茶水,然后把手指塞进嘴里,在牙齿上狂擦,擦了一会儿,仰头,两腮鼓动喉管发出夸张的咕咕的响动。李贤伸着脖子等着他把水喷出来,没想到,他却一口把水给咽了下去,还连称,好水,好水!

    “教授,你怎么会住这里啊,没住好点的地方啊。陈卫国呢?”李贤问。

    “你不知道吗?大隐隐于市啊。况且这里人多口杂,奇门八术,韵事风流,应有尽有啊。啊,你说他啊,他这些日子没干别的,和县城一个变性人整天混在一起,正计划变性呢。唉,我没劝他,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吧,自由是不需要枷锁的。尼采说的好啊。”古疯子幽幽的说。

    李贤知道陈卫国是早晚会走这一步,这倒是不突然,和古疯子又询问了史料的情况,古疯子告诉他,他已经通过县文联在协调此事,过个几天就会有眉目。又得知,女朋友菲菲给他打电话不通,先告诉陈卫国了,这几天会来。陈卫国给自己起了个的名字,叫红兜。

    李贤把秦柳说的和古疯子讲了一遍,古疯子兴奋异常,决定先不打扰陈卫国,三个人率先去挂甲台探个究竟。

    又搭公车颠簸了三个小时,三个人来到乡村挂甲台。

    从远处看挂甲台是依山而建的,错落的房屋掩映在针叶松林之间,山半腰在有一片亮白的空地如斑秃般镶嵌在墨绿的山体上。看来这就是那个挂甲台了。

    秦柳虽然很悲伤但是热情还是能从她忽闪的眼睛中看出来,踩着碎步秦柳头前引路,三个人往村里走,转过一个山体的犄角,一片坟地展现出来,坟地很大,密密麻麻布满着坟茔,足有几百个,坟场杂草丛生,不时的有田鼠从一个坟头到另一个坟头箭一样的从眼前划过。

    走着走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收住脚步,在一个柏树下三个人看到了一片翻过的新土,坑已经挖了半截。

    秦柳身子开始有些发抖,凝视片刻,她疯了似的往村里跑,大喊着爷爷。

    李贤看着坟茔突然感觉到有人影在坟地里晃动,揉揉眼,却又不见了踪影,微风拂来,腐尸味儿让人恶心异常,嗅嗅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奇特的味道,有点类似于拖拉机司机的香水味儿,再分辨却又不像。

    李贤想走进坟地探看究竟,古疯子催促李贤快走,李贤只好作罢。

    疾步前行,惨烈的哭声已经在村子里响起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