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正义(JUSTIC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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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儿,

    展信佳。

    突然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给你,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总是习惯在面前放上一个写有你地址并贴好了邮票的信封,然后拿起A4白纸和钢笔不停地书写,过程一气呵成得像是小艾的过人。也许这个比喻会让你想起某个你不该想起的人,可小宇始终是我的兄弟,不管你们之间怎样,他还是我的兄弟。想到你从前写信给我,告诉我我们毕业后校队在决赛输给四中时他脱下背心一瘸一拐地走出场地那无奈的背影让你几近落泪,再看看你寄来的大头贴上你和Yy头靠头笑得甜蜜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宇永远是吊儿郎当一副甩甩的欠扁样,但我见过他在场上坚毅的眼神,我知道,他是值得依靠的。你的爱终归只是你的,我没有权利去说三道四,何况见到你和Yy在一起阳光的笑容让我前所未有地安心,但我想劝你,不要辜负了小宇,哪怕只是做个好朋友,就像我和棱棱一样。

    最近感冒,每天用掉一包半心心相印面巾纸,然后突如其来地打喷嚏。是你在想我,还是有人在骂我呢?终于破了从前的纪录,在一周里喝了整整一大盒35袋装Nestle,平均下来一天5袋。到后来味蕾都已经麻木,喝白水soudu.org的时候居然会觉得甜。开始频繁地掉头发,每天早上起床后枕头边上都像理发店地面一样,大概是咖啡喝太多了。头脑也变得浑浑噩噩的,上午外刊课考单词,bull与calf中间的空格应该填cow,hen和ken前面的空格应该填k,而mutt和h后面的“小狗”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就写了个“h”,结果挨了一顿臭骂。

    南京的天气和心情一样多变,说不准会是什么样子。几分钟之前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却下起了太阳雨,原来上帝也是可以笑着落泪的。大学生活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至少对我来说如此。大一的时候写散文,在那个青春痘还没有出完的季节写自己浓浓淡淡的忧伤;大二的时候写杂文,在看透了现实之后通过咒骂来标榜自己的愤世嫉俗;闹得累了,累得麻木了,现在的大三无论写什么都是短文;这样下去,到了大四大概只剩下时间写论文了。当然值得自豪的是,在这四年里,我始终一如既往义无反顾地写着中文。

    上次你发短信来让我看四维的《一梦三四年》,其实我早就看过了。他的文字中有太多太多平淡的忧伤,太容易让人沉迷,不适合我。然而因人而异,有些人天生不会用心,自然看了也觉得无所谓。前天看《东京爱情故事》,看到最后我开始不停地抽烟,这让我的下铺很诧异,因为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后来,我平静地告诉他,这已经是我看过的第43遍了。

    “因为我满脸的黯淡满脸的忧伤,可是我还在幸福地微笑。”

    幸福吗?如果换作满脸的暗疮满脸的刀伤,四维所说的那个女孩还会幸福地微笑吗?

    黯淡和忧伤挂在脸上,只有两种可能:心里丝毫没有黯淡和忧伤,或是心里已经装不下这太多的黯淡和忧伤。

    我是中间那一种,过犹不及。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是个思想健康的人,虽然我的文字里常常会有病态的成分,我还是以为自己是个正常的人。所以我一直在想,我一直在认真地做着一件事,为什么感动我自己的东西不会感动别人。

    也罢,凉薄的人正凉薄着,没功夫理这些事情,凉薄是学不来的。

    YoYo嫁人了。那个曾经被我认为可以替代郑惬的YoYo,只比我大249天却喜欢叫我孩子的YoYo,有着苍白而美丽的面容却从来不肯笑的YoYo,嫁给了别人。

    YoYo结婚那一天晚上我和小蓓在一起,说这件事时她一直在提心吊胆地看着我,似乎怕我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比如悲伤得把自己杀了,或是悲愤地把她杀了,而我只是轻轻说了声,噢。就像用四个字造句,我、他、她、爱。标准答案是他爱她。

    那我呢?关我屁事。

    我就那样默默地祝福,就那样默默地回忆着她穿婚纱的样子,即使我连一张请柬都没有收到。

    小蓓过生日,我送了她一个多罗的手办,她笑得阳光灿烂。这不禁让我疑惑,女人是实际的动物吗?如果是,那为什么小蓓更喜欢一个廉价的手办而非昂贵的水晶?如果不是,那为什么YoYo就这样抛下我不管选择了一个SugarDaddy?

    二百万,当我赚到二百万的时候已经不知是何年何月,那么,YoYo的承诺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月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而我学会了无动于衷。中午下雨的时候大家都在跑,只有我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向食堂。隐约听见边上飞奔过去的人小声嘀咕:丫个傻逼,这么大雨不跑装什么啊。我双手插兜没有理会。为什_4460.htm么要跑?前面不是也在下雨吗?

    开始听王菲,似乎多过我钟爱的滨崎步。那个慵懒的女人就那样藏在可以称得上华美的唱腔里宣扬着寂寞,有心计的女人。翻来覆去地听着她的《催眠》,然后我就真的被催眠了。

    “第一次吻别人的嘴,第一次生病了要喝药水,太阳下山,太阳下山,冰激凌流泪。

    第二次吻别人的嘴,第二次生病了需要喝药水,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

    世上我最爱的那个人离我而去这么久了,我为何还要苦苦抱着回忆不肯放呢?

    生活归于平淡,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可以等闲视之。就像玩一个3DRPG游戏,EXP足够多,也就不会再有对升级的期望和憧憬。在重玩《轩辕剑》系列,单是《天之痕》就打了整整两遍,玉儿的结局和小雪的结局。抉择总是痛苦的,生活不是电脑游戏,哪里不如意随时可以跳出来修改,我能走的只有一条路,那么,我会选择那个结局呢?

    泡泡龙玩腻了的话就去试试祖玛吧。我们这里有人可以一上午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只打这一个游戏,毅力让人叹为观止。至于《天之痕》,我不推荐,因为我不想再见你像从前一样,真的不想。

    我的文字已经没有迷惑性了,因为太多人看不懂。那天棱棱给我打电话来说她终于读懂我高中时写给她的情书了,而我听到这些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她能把那么古老的东西留到现在实属难得,想想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真好笑。从前的生活,恍若隔世。有鉴于此,你尽可以去和Yy在情侣路的海风中肆意游荡,留些时间给我写作业。我刚刚才发现,原来Homework是个不可数名词。

    苏果超市现在在卖一种软包装饮料,叫雅哈咖啡。只要是咖啡我都会去试试看,你知道的。味道还不错,有着浓浓的奶茶味,有些像远大上面的Latte,应该还适合喜欢喝奶茶的你,有时间给你带回去,等暑假吧。

    已经很少打球了,也许回去会被大象他们笑,记得要为我辩护。

    这封信读起来很像台湾人说的“碎碎念”,但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只是想让你知道,从前那个张狂得不可一世的小黑哥哥,现在的样子。

    用了一天时间断断续续写了一些不知所云的话,再一次考验你的耐心,真是过意不去。这次回去有机会的话,请你喝玫瑰茶。

    不写了,真的不写了。

    珍重再三。

    Tar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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