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背之痛(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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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背之痛(之八)

    我怀着敬畏的感情描写与小草的关系,小草的身体像一座我永远无法超越的肉体圣宴,小草的美丽是我日复一日的怀念。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朋友,朝我大喊,陆阳,你醒醒吧,小草根本不美,她个子太小、肉太多、文化太低,她至多是一般的姿色,这样的**满大街都是。我一霎间,脸色苍白,手指颤抖,我无比痛恨地说,你再污辱小草,我和你绝交,和你拼命。朋友的话像刀子,小草不美,就是不美,你再这样,会进精神病院的,你的错误在于,你不该与小草发生关系,如果你单纯地帮助小草,就是高尚,就是无私。可是你却以帮助小草为借口,与她发生关系,你就很小人、很小人。

    我彻底崩溃了!单纯善良的小草、白净丰腴的小草,在我的想象中曾经无比强大、无比美丽,小草就站在我眼前。我由衷地说,小草,你真美,我能吻你吗。小草陶醉地闭上眼睛,大叔,你吻吧,小草是你的。而现在我感到我们的感情是如此污浊,我以高尚的名义走进了卑鄙之门。是小草影响了我,还是我影响了小草,已经无法分辨。我像一团罪恶的、炽热的火焰,焚毁了一个个梦想、一段段爱情。小草**着、身上挂满了新鲜的汗水。小草说,陆阳,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吗。我用吻堵住了小草的嘴。小草,小草,让我们想法快乐吧,生活够沉重的了,我们不要为赋新词强说愁了。小草展颜一笑,留给了我一个经典的回眸。

    每经过一次鱼水之欢,我与小草的感情就前进一步,我们就有更多的绵绵的话语。直到有一天,小草说,陆阳,我们有了夫妻像了。我大笑,我高大笨拙,小草娇小灵活,我们怎么会有夫妻像。但仔细看来,真的有,是神似。但这时,小草依附在我怀中,又开始了绵绵的叙述。

    小草说,她对灾难做了充分的准备,但灾难降临时,她依然无比惊慌。有一天深夜,孩子突然高烧昏迷、嘴唇发紫、呼吸急促,小小的身体像块火炭。小草大叫,妈妈,爸爸,快看看,小菲菲怎么了。小草的爸爸、妈妈慌慌地跑进来,一家人吓得慌了神。小草妈说,快把孩子送医院。小草她爸抱起孩子就往楼下跑。小草胡乱地披上一件衣服,跑在后面跑,小草她妈连跑连哭,这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深夜的小县城是很难有出租车的,小草她爸从地下室推出三轮车,让小草抱着孩子坐在车上,把身体弯成了一张弓,用力地向前蹬。小草她妈,扭动着胖胖的身子,像一只鸭子一样跟在车后面跑。小草大喊,妈妈,你回去,回去吧,在家等着!小草的妈妈还是姿势难看地奔跑着,边跑边抹泪。小草低头看看牙关紧闭的孩子,抬头又看看可怜的鸭子般奔跑的妈妈,突然觉得生命如此卑微,穷人的日子如此下贱。小草想,如果有一辆汽车多好呀,小草是穷人呀,可怜的穷人!小草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受,贫穷是可耻的!

    当一家人赶到医院时,小草的爸爸汗流浃背,花白的头发上是亮晶晶的汗珠。值班医生和护士,跟头踉跄地把孩子推进了急救室,小草和父母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庆幸的是,孩子打了急救针,醒了过来,小草听到喊声,和父母赶快进了进去。小丫头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像个小天使,孩子向小草伸出了手。小草紧紧地把孩子的手贴在脸上,孩子说了一句让小草肝肠寸断的话,“娘娘、妈妈,菲菲会死吗,刚才菲菲是死了吗?”小草和她妈脸色吓得蜡黄,紧紧地捂了孩子的嘴巴。小草泪水长流地说,菲菲不会的,妈妈和娘娘永远和菲菲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菲菲不说傻话了,乖。孩子懂事地点点头。

    值班医生恰巧是小草上次来看病的大夫。大夫一招手把小草和她妈叫了过去。脸色严肃地说,你们知道不知道,孩子有心脏病,这个病是不能耽误的,本来可以保守治疗的,现在很难说了,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小草无地自容,使劲用手搓衣角,“大夫,我们没有钱呀,没有钱呀!”大夫很生气,“没有钱,没有钱去借,等你们有钱了,孩子就不行了,你们那时要钱还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长的是什么心,孩子在你们家算是倒霉了,多漂亮的丫头呀!”小草和她妈深深地低着头,涨红着脸。小草说,她在那一刻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羞愧,比让人扒光了衣服还羞愧,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没用。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草呆呆地守了孩子一个晚上,让她爸和她妈全回去了。她思绪万千,愁苦无比,第一次感到生活比自己想象的狰狞许多,到哪里去弄钱,到哪里去弄钱?这是她反复考虑的问题。一个偏执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动用父母的养老钱吧,先保孩子的命要紧”但小草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她爸爸和妈妈都是没有本事的普通工人,她妈连个养老保险也没有,没个养老钱,让他们以后怎么生活?就这样愁肠百结,很快到天明,小草她爸替她来了,让她回家睡一会。小草走出来,街上的冷风一吹,小草感觉木木的脑袋有了一丝清凉。小草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了湖边,坐在那里看水中的倒影,晃动的水影中有一个小巧精致、风姿绰约的妇人。25岁的小草正处于好花样年华,愁苦还无法夺走她的美丽。小草死死盯着水中自己的影子,出卖色相的想法油然而生。和救孩子相比,女人的身体和脸皮算什么,只要能快速地挣到钱,干什么都行。但很快小草悲哀地想,即使她有姿色和决心,恐怕也来不及了。孩子谁管呢?

    在宾馆中央空调的劲吹下,小草身上的汗干了,头发也基本上干了。小草散开的头发,铺满了床,我把头深埋在小草的头发中,嗅她的发香。我不至一次地问小草,你这头发是怎么长的,如此乌黑茂密。小草嘴一撇,你问我妈去。但我观察小草她妈的头发比小草差远了,这不仅仅是遗传。后来,咨询一个懂得养生的人才知道,头发茂盛的人都是生命力顽强、精力充沛、身体特棒的人,这和长庄稼一个道理,叶子茂盛的一般都是好庄稼。我看女人有个特点,首先看头发,病态地喜欢头发茂密旺盛的女人,小草的头发让我留连忘返。后来,小草把她留了很长时间的一头乌发全部剪了下来,装在一个精致的包里送给了我。我现在把她封存在一个最隐蔽的地方,看都不敢看一眼,每看一眼,我就会老上一岁。聪明的小草用三千烦恼丝彻底牵住了我,令我的灵魂不得安生。

    小草站起了身,“大叔,小草要走了,走出这个屋门,小草就不是小草了。你也回去吧,不要留在这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