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三天未出屋。这三天里,刘学锋除了对自己混得这样不断叹气外,就是回忆和李岩的交往,回想他说的话。要说李岩这人,瞅着挺不错的呀!待人热情,大方;说话实实在在。怎么想也不应和黑道粘上边呀!再说,你爹是副市长,为国家办事;你又不愁吃,不愁喝,不缺钱,从哪论也不应走这条道哇!也犯不上干这行呀!刘学锋真的想不透,脑子里反复翻动,把自己所知道的黑道概念全抖落出_4460.html来。他觉得黑道上的人不都应该是凶神恶煞的摸样吗?像电影里的那样。想到这儿,刘学锋自己也笑了,心里说:“我都什么岁数了,怎么还像小孩似的脸谱化。好人长得就好?坏人长得就凶恶?这也不一定。”“没错!”刘学锋不觉脱口而出,自语道:“前几年大陆警察帮香港抓的那个香港黑帮头子,那看上去活托托就是一个大学教授!人真不可貌相啊!”
第十二章
一
刘学锋就这样胡思乱想,脑子没歇着,腿脚也没闲着。他有个毛病,即使一人在家待几天,也从来不会坐在一个地方长时间不动,更不会躺着睡大觉,而是在屋当中来回走溜,活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老虎。
第三天中午,刘学锋正在为饭辙发愁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他走到桌前,没有马soudu.org上接,看看号码也不认识,转身坐下。电话却没有停响的意思,一阵紧似一阵,最后烦得刘学锋一把抓起电话,没好气地问:“谁呀?”里面停顿了一下,一个女子的声音问:“是刘学锋刘老师家吗?”刘学锋听了,声音好熟悉,试探着问:“你是杜青吗?”
“是我呀,你还能听出来我的声音!”
刘学锋笑道:“当然了!”
“太好了!大哥!我给你打手机我都快疯了,你咋不接呀?”
“我的手机丢了,我上哪接呀。”
“嗨!我说呐。这不我又转了八圈才找着你家里的坐机号,总算通了。你现在干吗呐,找着事没有?我给你说的你想没想好啊?”
杜青这三个问话,刘学锋哪个都不想作答,所以对着电话懒洋洋地说:“你甭管了。”
“我不管了,你说的道轻巧。这样吧,我放假了,估计你也没事,你上我们家来吧。”“到你家去?”
“对!”
“我……,”
“我什么我?摆架子是不是?我们家庙小装不下你这个大神是不是?”
“――!哪跟哪啊!”
“不是?不是那就来吧。你也甭开你那个夏利了,把它放一踏实地方。我去接你,你家我也不认识,你就到学校门口等我吧。”
“什么时候?”
电话里停顿片刻,道:“我马上出发,一个小时到,你过一个小时去那儿等我,不许不去啊!”
“肯定去。”
“就这样。”电话啪地挂了。
刘学锋还没回过神来,愣在那儿没动地方。心说这什么就这样了,我西里糊涂就答应了。到她家?我这算那一号呀!嘿!刘学锋这后悔,可也没办法了。转念一想,去就去吧,换换脑子,不合适马上回来。主意一定立刻行动,车不用动,放在楼底下,走时跟高大妈说一声就行了。主要得赶紧倒饬一下:先用十来分钟洗了个澡;把头发冲了,定型;换了身干净衣服;从上次李岩给的八千块钱里拿出一千块带上;电源,煤气炉检查一遍;关上窗户,拿上钥匙。一看表,已过了四十分钟。得!赶紧走。撞上门,敲门跟边上高大妈交代了一下,便下楼,径直向学校走去。
由于放假,学校门口还是冷冷清清的。大门关着,小门留了一条缝。刘学锋没有进去,只是在学校牌子前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来到大门前的路边,向两边张望。没等十分钟,一辆浅灰色象面的似的车从大道上开过来,停在刘学锋眼前。司机一推门,下了车。刘学锋一看,不认识。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中等个,身材挺匀称,脸色呈日晒的紫红。刘学锋正要转身,却一眼看见副驾驶座上那个熟悉的面孔。门打开,杜青蹦了下来,几步跨到刘学锋眼前,一把拉住刘学锋的手,“大哥,等半天了吧?我紧的让我哥快点开,到了这儿让安全带困住下不了车。来,我介绍一下,”指住刘学锋向那个同来的司机:“哥,这就是你老说我挂在嘴边的刘学锋刘老师。”又指着来人对刘学锋道:“大哥,这就是我亲哥哥杜明。”
“你好,你好!”刘学锋上前主动与杜明握手。杜明忙把手在衣服上噌了噌,伸出手与刘学锋握住。
“麻烦你了,大老远的跑一趟。”
“这算啥,自家人。”杜明道。
“你俩还挺客气。走,上车吧。”杜青招呼道,三人上了车,车子调头上了路。
车子过了大宁河桥,照直向南,过了吕连蕊的木材厂,继续向南。路也宽了,车也稀了。杜青转头问坐在后坐的刘学锋:“这道走着痛快吧?不像北京、昆仑车像蚂蚁那么多,动不动就堵成疙瘩。”刘学锋点点头,道:“嗯!看着就痛快。”
“走过这条路吗?”
“走过,有一次上涿洲时走的。”
“对,去涿洲是这条路,我家离涿洲就十来里地,我大姨就住涿洲城里,小时候老上那去玩,后来上学住校才去得少了。”
“还说呐,”杜明插话了“上个月我去大姨家,大姨直默叨,说青子这孩子快忘了我了,”杜青吐了下舌头,“嘿嘿,都是我不好,我过两天就去看大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