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首都北京的西南百里外,有座古老的城市???昆仑市。自打零三年扩编成市,她就象焕发了青春的活力,到处张显着盎然的生机。四面八方的人们也如川入海般地涌进来,在这里工作、定居;高楼一座座拔地而起;昔日的古道早已被宽阔笔直的柏油路取代。
初春的天气寒意稍退。年轻人迫不及待地脱去了冬装,老人们虽说还咯守着春捂秋冻的古训,但公园里,便道上,他们的身影也比往曰增加了许多。
又是一个大晴天,宽阔的主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在一个向南转弯的路口,一辆红色“夏利”随着转出主路的车流驶出主路,进入南去的支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国字脸、三十五、六年纪的汉子。他鼻梁上架着副一看就是近视镜的眼镜,上身穿一件黑色无牌的夹克,领口的白衬衫倒是十分扎眼的白。副座上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穿着时髦,但有点不伦不类。上身内穿一件绿色长袖衫,外套一件黄色肥大夹克;下身穿一条紫色紧身裤;手指上套着俩大铜戒指,耳垂儿上挂着一副玻璃耳坠。不过人长得倒还标志。
soudu.org女子不时用眼球偷看司机,司机在聚精会神地开车。女子脸上绽出笑,转脸问司机:“大哥,车开得真稳,比我弟弟强多了。坐他的车!我的手从不敢离开把手。”司机脸朝前,半天才闷闷地回了一句:“熟了就好了,-你家也有车?”女子一愣,忙笑道:“没...没有,他开的是别人的车。”女子说完身子向后一靠不再说话。
夏利又驶出支路,最后又上了一条土路。路不太平坦,车子左摇右晃地向前行,司机有些焦急,问女子“:到底还有多远?”“说话就到,那不是!”女子用手指着前方不远处路边的一个院落说道。
司机向前一望,见紧靠路西侧有个村子,村边有个院,紧挨着路。这个村子像个孤岛,四周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地,绿油油的麦苗让人心旷神怡。
车子在院门外停下。女子一手提包,一手开车门,嘴里一边说:“大哥,你跟我进院拿下儿钱吧。我老娘不让我出门带太多的钱。”话音落,人已到车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司机迟疑了一下,也下了车,关上车门,锁好,跟着女子一前一后进了院。院很大,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土坯墙,院子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家什,只有一排坐北的正房,也很破旧;院里死气沉沉,既没有听到狗见生人的汪汪,也不见常看到的农村院里散养的鸡在啄食;五六辆半新的自行车支放在一进门的院内,似乎与这个院子不大协调。
女子一进门便大声冲屋里喊:“老娘---!我回来了。”司机跟着女子进了屋,并不见有人。侧手有个门,是里屋的,门上挂个布帘。女子朝里屋喊:“老娘---!还睡呐,快拿钱。”声音很大。司机有点奇怪的看了女子一眼,心里在责备她“这人对老娘怎么这么没礼貌。”边想边环视了一下四周。见靠窗摆个旧八仙桌,桌边有五六把简易的折叠椅,桌上有个大茶壶,五六个杯子,有的喝干,有的还满着。司杠盯着桌上的水杯有些不解。正在琢磨,突然一声炸雷般的叫声“干什么你!”吓得司枳一激灵。抬头一看,腾的脸就红了。只见那女子下身的裤子退到大腿根,整个屁股全露在外面,一览无遗。司机涨红了脸,张口结舌正不知所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里屋门帘一挑,窜出五六个汉子,不由分说把司机按在八仙桌上。一只茶杯掉到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这时从里屋慢条四理地走出一个汉子。四十岁上下、瘦脸,手里夹着一支烟。只见他走到桌前,躬着身把脸凑到司机脸边,吐一口烟雾,冷笑道:“胆不小哇!竞敢到我的家里来耍流氓,不要命了!”说完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示意那几个人把司机也按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司机抬头四下找那个女子,已不见了踪影。瘦子恶狠狠地道:“小子,还找呐!没办成是吧。说!怎么办吧。公了还是私了?公了,先揍一顿,然后送局子,拉黑话还耍流泯,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私了,拿五千块钱你走人。”司机怒目相对,但看到周围的打手,又低下了头,半晌,无奈地低声道:“私了吧。”瘦车一下站起:“好,痛快!”走到司机面前。司机抬起头道:“我身上就六十多块,没有那么多。”“这不要紧。”瘦车伸出手:“把你的驾驶本、行驶本、车钥匙压这儿,你去回去取。天黑前回来。”按着司机的人放开司机右手。司机慢腾腾地从上衣内口袋里把驾驶本、行驶本及手里攥着的车钥匙给了瘦子。瘦子接过来,打开驾驶本看了看相片,又上下打量打量司机,命令按着司机的壮汉:“三儿!送他出去。”司机走两步又回头恳求道:“我会拿钱来,车别给我弄坏了。”瘦子道;“这你放心!钱拿来车原封不动给你,一个螺丝也不会少。不过你可别耍花活!不然车别想再开回去,我们还得告你。”壮汉拉着司机来到院里,指着大门边五六辆自行车中的一辆,道:“你骑这辆洋车回去取钱,天黑前把钱拿来就设事了。”司机推着那辆自行车出了院门,跨上车上了大路。壮汉看着他骑出十多米后,关上院门向屋里走来。
司机骑出二十来米,假装挠脑袋转头向后一瞄,见大门已关,外面没人。立即调转方向飞快地骑回到大门边,把自行车紧靠门横在门前,然后三步并两步窜到自己的汽车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钿匙开了车门......。
再说屋里。壮汉进屋。瘦子问:“走了?”壮汉点头。这时那个女子从里屋走出来,嘴里叼着咽,得意地:“又是五千块到手!”一个手拿棒子的汉子边玩看棒子边道:“这戴眼镜的就是不经吓,一瞪眼就剌拉了。”_4460.html女子道:“这回得给我两千,我待了大半天儿才踅摸着这么一个孬的,再说,冒多大险呐!一千我可不干!”瘦子拍着女子的肩:“行!行!就冲你次次露你那大白屁股,也得多给你点!”“去你的!”女子推开瘦子的手。屋里几个人一阵坏笑。瘦子笑后对持棒汉子道:“管子!把车开到你三舅院里去。”“哎!”持棒汉答应着,刚要往外走,突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声。瘦子示意大家安静,侧耳细听,叫声“不好!”带头冲出屋去。几个人紧跟其后冲到院门边,打开院门。瘦子卒先冲出,一下扑倒在自行车上。后面的几个人收脚不住,都堆压在他身上。
司机的车挠着地就窜了出去,连跚带跳地上了大道,一溜烟地跑远了。
后面瘦子为首的几个人边跑边喊:“站住---!站住---!”不过追了几十米见没法追上,一个个气急败坏地停下来喘气。
二
原来这个司机有备用的车钥匙。
这位因为细心才躲过一劫的司机就是本书的主人公一一姓刘双名学锋。本职是昆仑市第一职业技术学校的教师。只因工资微薄,难以家用,遂东凑西借买了辆天津夏利车。靠业余时间拉点黑活帖补生活。今天好不容易拉一个大活一一路远给钱多的活,结果还是钻了个圈套,差点折了。钱没挣着,油白搭了,驾驶本行驶本也没了。
刘学锋沮丧极了。也没心思拉活了,看看表,己是下午四点多。肚子也正咕咕叫。于是把车开到离车站不远的一个叫“好再来”的小门脸饺子馆前,锁好车,低着头无精打彩地走进来,捡靠窗的一个小桌前坐下。服务负拿着菜单走过来,问:“先生几个人?”刘头也没抬道:“一个。”服务员把菜单滩开放到桌上。刘学锋瞥了一眼,目光移开,抬头道:“给我来半斤素馅饺子,一盘花五米,一瓶啤酒。燕京的。行了。”服务员拿起菜单走了。刘学锋掏出一盒中南海烟,抽出一支点着吸起来。
四点多饭馆里就有一二个吃饭的。不一会儿服务员把啤洒、花五米端上来。刘学锋倒上洒,哭丧着脸一声不响地喝起来。正喝着,门一开,走进一个人来。此人个不高,挺胖;眼不大,但挺灵活;小薄嘴唇。一看就知是个能砍的主儿。上身穿一仲浅色开身夹克,下身一条黑布裤子,半旧的皮鞋得有两月没擦。
“呦!这不是老师吗?这么早就吃上了!”来人一眼看见刘学锋,嗓门响亮地打招呼。
刘学锋抬头一看,认得。是个拉黑活的同行,人都叫他胖子。还没等刘学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