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言论
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特别是违心的秘密，无论事实上重大还是渺小，总是难以启齿。
所以，艾斯玲轻蔑一笑，眼神却有些宽容：“我可以回避，但你最好记住，卡特琳虽然不像个因爱生恨的平凡女子，但她的坚韧同样也非同凡响，特别是对于让她焕发希望的你。”
说着，艾斯玲朝希尔瓦娜斯微微屈身一礼，离开了这个皇家陵墓。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希尔瓦娜斯又看向一脸尴尬的风行，有些轻松的笑容：“简娜拉总是公平的，你可以为了生存轻松的不择手段，却在面对感情时束手无策。”
“谁说我束手无策了？大不了我……”在希尔瓦娜斯的注视下，风行终究说不下去那样的“豪言壮语”，他矮下头，又想找个地方坐下，四下张望，只能靠着正中的棺材，“你是对的，我无法伤害我所付出的人，无论如何……她是我的同胞。”
希尔瓦娜斯哑然失笑，略有欣赏着这个画面――一个人类，颇算亵渎的靠在人类国王的棺材上，为了回避爱情的尴尬，声称一个亡灵是自己的同胞。
至少，希尔瓦娜斯如此认为，认为这很讽刺。
“你知道你靠着的是什么吗？”
“这个？”风行闻言回头，第一次打量起这衣冠冢，却有些不明所以，“……像个棺材，还燃着蜡烛……在城堡里单独开个房间，说明他以前混得不错……王公贵族吧？”
“没错，他的名字叫泰瑞纳斯?米奈希尔。”
可惜，希尔瓦娜斯没有发现一丝预期中的惊讶，风行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普通的名字，姓氏嘛……似乎和南方某个港口相同？”
“他也是阿尔萨斯的父亲。”希尔瓦娜斯忍不住补充一句。
“哦……什么？原来……就是他？”风行终于惊了一瞬间，却在希尔瓦娜斯满意前恢复常态，甚至，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对于这个老国王的尊敬，“只生了一个儿子的国王，却不了解继承人的心，便是莫大的罪行……谁叫他是国王呢？”
“但他却在洛丹伦倍受敬爱。”
与其说是反驳，希尔瓦娜斯更像是在抬杠。或许，她只是因为一个人类都无所谓，自己却点上了蜡烛，从而有些不平衡？
“是啊，平民只要一口饭吃，一件衣穿，一间屋睡，一个老婆生孩子。只要你给了他们这些理所应当的所得，甚至仅仅是一个指日可待的奔头，他们便会对你歌功颂德。你可以拿去他们吃饱后的所有铜板，只需要让他们相信明年也能把这些事情重新发生一次；你可以用从他们身上拿走的钱财以自己的名义制成装备，分发给他们，然后颁布一个什么号召，比如保家卫国，甚至御敌于国门之外，他们就可以为了你的任何目的抛头颅洒热血。这就是敬爱这口棺材的多数人――平民；就是死得最无辜也最莫名其妙的多数人――洛丹伦的平民。”
风行明显的冷嘲热讽：“平民只需要统治者做到他最基本的责任便能满足，便能爱戴，但如果一个统治者真以为这样就了不得了，那他就真是个蠢材。我不知道这个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做过的所有事情，也不知道当他从他父亲手中接过洛丹伦的权柄时有没有什么动乱，但他的父亲至少没有教育出一个被责任压垮的儿子。乌瑟尔的白银之手骑士团如此忠诚，却被阿尔萨斯下令解散――不需要什么诺森德之后的诅咒之剑，当这个名为王子的年轻人与王国最强也最忠诚的军事力量分道扬镳的一刻，洛丹伦的败亡就注定了。之后，就是什么时候什么方式的区别罢了。”
仿佛为了强调，风行情不自禁地举起拳头：“这些，难道要当时年少的阿尔萨斯负责？不，子不教，父之过，这个所谓仁慈的老国王无论心里想的是如何高尚，他所做的事情根本配不上一个国王的位置，他不称职！”
看着风行的激动，希尔瓦娜斯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发出一些颠覆性的言论，却又有一些道理……嗯，有些道理。
“无论如何，他被联盟记住了。”
“所以，这口棺材上的蜡烛需要燃着。将来，无论是潜伏而来的敌人还是新来会盟的朋友，当他看到这一切时，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好感。
希尔瓦娜斯笑笑，摇头。
这个男人总是从利益的角度去看问题。所以，当他为卡特琳着想时，可以轻易获得她的好感，但当卡特琳喜欢soudu.org上他时，他却不知所措。
也许，这是他的天性，也许，这是他为了保命而营造的外衣。
总之，他短时间内便想了到我点这蜡烛的原因，甚至，比我想的更多一些。
希尔瓦娜斯无言的注视让风行有些不自在，他忍不住挑起一个新话题：“希尔瓦娜斯，你是不是……真的控制了我？”
“我一开始不就控制着吗？”希尔瓦娜斯反问。
“不，你没有。”
风行自信的否认道：“我经历过食尸鬼的死亡，那种感觉很痛苦，无论强大还是弱小，无论活着还是死去，没有人愿意去体会。而我这样一个弱小的人类，一个接受了送死的任务的家伙，有什么值得你一个大人物去担受死亡之感的风险？”
“那你又为什么发问？”
希尔瓦娜斯转身抚摩着棺材边沿，偏头而问。
“刚刚，在城头，我正和你说着什么，具体的东西我却想不起来，而且，我不知为何就睡着了。之前我的精神并不差，刚才出去解手时，天却已经黑尽了――我根本不应该在不该瞌睡的时候忽然睡这么久。除非，有外力的因素。考虑到当时我的身边只有你，这就必然是你的手笔了。可你为什么要催眠我？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猜_4460.html，你是打算控制我了。”
“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
希尔瓦娜斯从吃惊到哑然，最终狂笑起来。
虽然听上去有些像记忆中的某个耳熟的三段笑，风行却只能茫然地看着希尔瓦娜斯，他不明白这几个笑声的涵义，却又似乎猜着了几分。
“你很聪明，但终究不是先知。”
风行一脸的莫名其妙：“先知？你是指萨尔吗？”
“那个被人类养大的绿皮肤兽人？”希尔瓦娜斯疑问着否定，“他怎么可能和先知的名字联系？虽然他接受过先知的指引。我指的，是当初警告过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却被当成疯子赶走的那个人。”
“麦迪文？”
风行脱口而出，使得希尔瓦娜斯的目观光中充满玩味：“你知道他的名字？你……是说，他就是那个……提瑞斯法议会的守护者？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身子是死了，但就不能生存了吗？艾泽拉斯又不是唯一的位面。”风行的口气有些古怪，或者说，在希尔瓦娜斯看来，有些酸溜溜的感觉，“这年头，有个厉害的妈才是最安全的……死了都无所谓。”
“厉害的妈？”希尔瓦娜斯有些跟不上风行的跳跃思维了，“你是指……麦格娜？”
“没错。”
“等等，你等等……”希尔瓦娜斯伸出食指，碰碰额头，思索着，“我说过，不在乎你为什么知道，但你得好好告诉我，关于这个先知，麦迪文和他的母亲麦格娜的事情。似乎，这和这片大陆的巨变有莫大关系？”
“你猜得很对。”
既然选择了希尔瓦娜斯，风行也没有必要把这些所谓的辛秘烂在心里：“一切的开端起源与艾格文……也就是你习惯称为麦格娜的守护者杀死萨格拉斯……”
“什么！”希尔瓦娜斯大惊失色，“萨格拉斯真的被麦格娜杀死了？”
“我当时对卡特琳说的时候你不是在场吗？”
风行的表情很受伤，仿佛做了好事却被当肇事者。
“我以为那是你为了安慰卡特琳而随口编的，当时我还打算暂时帮你圆谎。”希尔瓦娜斯只是稍微解释，便继续追问，“不过，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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