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因地制宜,以水见长,亭台楼阁,皆因水为面势,稍加浚治,环以林木。楼内四周长廊萦绕,墙漏窗变化繁复。庭院空间变幻曲折,飞阁、语楼、留坞依水围合,各有特。水庭东的一组庭院是兰轩的住所。主要建筑最高的是玲珑馆,笑语喧哗最热闹的玲珑馆。
园林景观木为胜。日里,山茶似火,玉兰如雪,夹岸植桃,时望若红霞;夏日有荷,和风四面,远益清;秋木芙蓉,遮映落霞;冬日老梅,古韵琼枝,独傲冰雪。
红楼是的,妩媚水婉约人秀逸。兰轩的来历是迷,暗地里流言很多。最让人信服的是,他来自书门第,因为特殊的爱好见弃于长辈,被逐出家门,索破罐破摔就入了这一门。兰轩就是有一种很矛盾的贵族气质,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清冷淡漠的让人敬而远之。
西优这名字是兰轩起得,贵乎稀有的意思。当年流落街头的小弃儿,在兰轩精心的栽培下,与来时判若云泥。西优的衣衫全都是张扬丽的红,衬得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说不出的风情魅惑。
西优很喜欢兰轩这样费尽心思打扮他,那种被重视的注目他很享受,只除了熏梦回。梦回是一种来自西域珍贵稀少的植物,味奇,提炼成熏,久而久之,味沁入肌肤,形成独特的体。
西优整整熏了十年,深入骨髓,他是心甘情愿被束缚着的,一如当初义无反顾的跟随。因为梦回使得这份初衷变成他逃无所逃无奈的屈从。西优很委屈,为不被信任被曲解的心意难过。
从留坞出来,天已经发灰,晚就要来了。这时的红楼,水迷茫,灯影彤红,如诗如画。
“哎呦,这是谁呀,兰轩这人好没意思,这么好的人总藏着。今日难得一见,西优,你赏本少爷个面子,好歹一桌吃个酒。”黄元申一边说一边就上前牵着西优的手,佯装熟络拉扯着西优向玲珑馆走去。今日他来的真是机缘凑巧,尹侯爷府匆匆一见,便记挂于心,只是恼恨兰轩东遮西挡,再无缘相见。人还是在灯下看,更妩媚。
“公子,西优不敢扰你雅兴,大爹有令,玲珑馆我现在去不得。”西优涨红了脸,甩开黄元申,扭身向后退去。
惊惶间不及看路,差点撞上本来就跟随在后——黄元申的两个家丁。这两个家丁很有感觉,双手抱胸斜一左一右翘着脚,张狂恶心巴拉的贱笑着,斜着三角眼死死盯着西优,把作威作福的狗腿形象演绎的深入人心。
黄元申很配合的转身,依然紧紧贴着西优,一脸享受,深深嗅着西优身上的味道,“要不然我们去你住的地方随便聊聊,互相认识,慢慢熟悉,你看可好?”一幅很好说话随便怎样都行的模样。
兰轩把西优教得太好,诗词歌赋,舞乐琴棋,唯一没学的今天又格外用的上的就是骂人,他不会,所以只好尽力退让。这种欢场上的进退兰轩还没来得及教,西优稚嫩的推拒很容易被老手误解成迎还拒,后果有些可怕,黄元申的笑变味了,念高涨,眼迷离。
请人做活可能不会有人捧场,不掏钱随便看的热闹没有人会缺席。
红楼内的人对兰轩独宠西优有看法,何况黄元申是个老主顾又大方的很,他们自然不愿开罪。客人们都知道红楼西优的大名,多数都没见过真人,也乐得一饱眼福。
西优何曾经历过这些,偶尔出府应酬一切都由兰轩打点,他只要做好分内的表演就好。成为被人恶意议论的中心,看着黄元申得意洋洋要贴上他面颊的嘴,惊怒交集,不及细想,一个耳光狠狠打过去。硬是把一张脸换的彻底,不见,清醒后的惊诧满满的。
时间仿佛停止,西优压抑、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尽量维持平静,不知所措的站着。黄元申的两个家丁望着主子面阴晴不定,也不敢妄动。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兰轩,众人默默让出一条道来。一身白衣气韵殊绝的兰轩,缓缓走来。西优看向熟悉的俊朗面孔,心中委屈不由湿了眼睛。
早有人绘声绘把这里的事故讲给他听了,兰轩上前一把抓住西优,沉声道:“向黄公子道歉,红楼的规矩你都忘干净了吗?如此胆大妄为,黄公子要怎样惩罚我都没有异议。”
西优轻咬红唇,敛眉低首,柔顺的说:“黄公子,西优今日失礼,听凭公子处置。”一脸的娇柔,满身的楚楚可怜。
黄元申看着西优暗暗叹气,兰轩把难题推给了他。不罚,众目睽睽下失掉的面子怎么弥补;罚的话,这样的人该怎样罚,他没有主张,为难的把眼移向立在一旁默不做声的兰轩。
兰轩何等乖觉,马上接声:“念西优初犯,黄公子大人大量,不认真计较。”语音微顿,看向西优,“西优,你去换身衣裳,把为尹侯爷下月贺寿排的歌舞提前为黄公子表演,也好重谢黄公子不罚之恩。”抱拳向四周一一作揖,扬声说道:“诸位,打扰各位兴致,兰轩教管不力,惭愧惭愧。若大家有兴趣,不妨一起去看看热闹,也好提个见意,兰轩在此谢过啦。”
红楼西优那一扬名苏杭,在二十九名丽少的映衬下,西优越发的貌如,清丽似仙,歌喉婉转,轻舞时纤腰楚楚,当真雌雄莫辨,胜红妆。
天阙沉沉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