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优藏身在后院草丛中,很鸵鸟的关闭耳朵,对呼喊他名字的大小声一律拒绝接收,难得的任。
五颜六形态各异的纸鸢在天空优的舞着,将猎猎的风纳在翼下,震颤着。那种欢快着不顾一切、疯狂向往自由的执着是最的。他们的命运该是一样的吧,困着他的也是一条线,被人紧紧攥住,挣扎不断。
“西优,你自己走出来吧,你最清楚无论你在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掌握。”白衣男子走出长廊,停在边,温柔低沉的嗓音,讲出来的话却满是威胁。兰轩是个漂亮的男子,融和了男孩的干净清爽与成熟男子的温文尔雅,分辨不出真实的年龄。
西优很没骨气的跳起来,毫不迟疑飞奔向男子,仰着精致的脸,怯怯的说:“大爹,优儿困的厉害,居然在草地里睡过去了,烦大爹来寻,惶恐惶恐。”
兰轩微笑,随手拍一下西优的头,很温柔的样子,眼底却还是清冷一片。“西优,我们都忘不掉你是怎么来到红楼的,当初我们签的可是一辈子的契约,即使你死,我若不肯放手,你的尸首都不是自由的。我苦心栽培,不惜用上梦回。所以不要尝试逃离,也不要抗拒,要学会认命,虽然你只有十六岁。”十六岁的年纪跟以后悠长地岁月,的确是不可比拟的。
“西优懂得大爹的意思,守着本分不敢多想,偶尔顽劣,再不敢犯。今日熏的时辰已到,优儿得去留坞了。”深施一礼,转身正待离开。
"今日的晚饭席上没有你的位置,不做惩罚,怎能服众?”兰轩仍然微笑着,云淡风轻的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儿。
"是,优儿记下了。”西优微扬起长长的如羽扇一样的黑睫,明亮的凤眸柔顺的看不到一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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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优是兰轩在扬州捡到的孩子,那年他只有六岁。
西优是个弃儿,没有名字,被丢弃在流星楼前。据捡到他的人说,他应该出自富贵之家,包裹他身体的被子是用上等绸缎做的。寻常百姓家是不常见的。
流星楼是扬州最红的小倌馆,做的是迎来送往的脂粉生意,比还要低等。收养他的是这里看门的老人,他也是个清贫孤苦的可怜人。
听别人‘弃儿‘弃儿’的叫,也就懒得再帮他起名了,贱名好生养。西优跟着老人虽然缺衣少食,挨打受骂却不多。
五岁那年老人得急病故去了,他的悲惨生活从此开始。他是软弱可欺,怎么样都不会还手的。谩骂、罚跪甚至拳打脚踢他都必须忍受。变态的地方扭曲的人,丑陋的虚假繁华,歇斯底里的疯狂发泄,空洞苍白没有任何指望和未来的人生,一群可悲复可怜的人。这里有生有死更多的是生不如死。
于是,他逃了。
当时的西优在繁华的街上实在是引人注目的,像极了被主子凌虐叛逃的家奴。满身伤痕,一脸惊慌。即使衣衫褴褛蓬头垢脑也遮不住的秀气。他漂亮的很惹眼,唇红齿白,精致小巧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似泉水,清澈晶莹。
兰轩不动声的走到西优面前,低下头温柔地帮他整理一下乱发,说:“你饿不饿,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个饭?”那声音轻柔的像是在恳请,没有那种高高在上施舍的腔调。
西优抬头就看到兰轩友善的脸,温情的眸子,很温暖。
那种温暖西优无法抗拒,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问他意见,不是粗暴的命令。原来他也是人,也可以被当做人。泪凝于睫,他拼命点头。
兰轩静静的看着他,惊异于这个孩子的反应。对他,有怜惜,有心疼,还有同病相怜的深切体会。转身走进街角的酒肆,西优紧紧跟随。
这一随就是十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