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我亦如此,越靠近鸿城,我就越忐忑,或许是要见到七年未见的父亲,内心煎熬不已!
我们是在卯时时初到达鸿城城外的九狼山的,此时四下里还是一片漆黑,渐渐才分出深浅,近山远城已都在普遍的灰暗中有了形状。从山上俯瞰下去,整个鸿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光之中,城很大,似乎是无边无际的一直延伸的天际的另一方。皇宫也在这灰雾中若隐若现,只是,点点的火光当中,别有一番庄重、寂静之。时辰还早,城中稀少起早的百姓在街上流动,开始他们周而复始的生活。整座城市仿佛还只是在睡梦之中,宁静的无嘈杂之声。
这时候的南皇权,也如这灰暗中的鸿城一般,渐渐的要显露出自己的轮廓了。暗藏于平静表面下的波涛汹涌,不知何时便能掀起惊涛骇浪。
师父找了块赶紧的大石块,坐下,拿出干粮,分我一些。
“青鸾,待会,进了城,你先回安国相王府,为师先去皇宫诊断擎天南煜的病情。迟些,便去相王府接你!”
师父一边说,一边把水递给我。
“师父,我与你一道给那擎天南看病吧,如果没什么大事,师父便与我一到回相王府吧。”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
“傻丫头,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回你自己家呀,真是傻丫头。如今,我也不知道那南越皇宫内的情况,等我一安顿好,便去看你。”
师父笑笑的摸摸我的头。
“那好吧,我就在相王府等师父好了,师父早点来就是了。”
吃完了干粮,便启程。
看着师父的马绝尘而去,心里有点酸楚,这七年,都是与师父在一起,说走就走,很是舍不下。
我也不识的路,问了路人,直奔王府。
不过片刻,已经到王府门口,王府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着大门。只因父亲戎马一生,王府的守卫竟也有点像军队。
只见朱红大门紧闭,每门金钉六十有三,大门屋顶有绿的琉璃瓦,垂脊上设仙人走兽,梁枋上面画着精的彩画,一对石狮子把守两边。
我很没有面子的看的呆住了,当年因着年纪小,更本没注意这些细节。
现在才缓过神来,我的父亲大人是安国相王!是堂堂南越大国的四大亲王之一。如今我衣衫简单,相貌已变,他还会记得我吗?
我这个孤,他还会要吗?
不想犹豫太久,便走上前去。
“大哥,我想找相王,请问他在府上吗?”
我客气的抱拳作了一个揖。
士兵大哥看了我一眼,晃了一下神,后又盯着我背上的漓月,面露疑。
“请问姑娘认识我家王爷吗?”
我点头默认
“小姑娘怕是外地来的吧,我家王爷驻守景城已经七年了,现如今不在府里,全南越人都知道。”
“嗡”我脑子一片轰鸣,我千里迢迢来南越,父亲至今未回。那我如何是好?
“小姑娘,你还好吧?”士兵大哥关切的问。
我晃了晃头,如此,不在也罢,我也不便去打扰王。等师父忙完了,我去景城找父亲便是。
“多谢大哥,我没事,如若王爷回府了,便告诉他,卿儿回来看过他。”说罢,便去牵我的马。
“好的,小姑娘放心,等王爷回来了,我让王府的侍卫总管梁大人禀告就是了,不过小姑娘,你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更何况……何况,你如此貌…….还是赶紧回家吧”士兵大哥好心的扶我上马。
“多谢大哥。”我点头,一夹马肚,奔了出去。
如今父亲大人不在府上,师父又去了皇宫,我一个人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只是,不知为何,路上很多人看我和漓月。我思索着,以后不能带漓月出门了。不然会招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没有师父在我身边,我还是低调行事好点。
安安稳稳的跑了一个热水澡,放松了四肢。
明日还是去皇宫碰碰运气,打听打听师父的下落,我思索着。
这一月以来疲于赶路,一会便沉沉入梦。
梦里似是梦见了父亲大人,对着我笑,说着:来景城找我吧,卿儿。我大声回答:父亲,等我,我去,我去。父亲的脸便暗淡下去,抓也抓不住。
一惊,醒来,天已大明。一看枕头,上有大片的泪痕。
我收拾了东西,吃了点心。付了银两,请伙计帮我照看我的马,便往宫门方向去。
其实,那时,是我一生最害怕的时刻,我只是装着坚强来面对这个世界,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样?师父,父亲都不知去向,苍茫大地,我竟然没有一根稻草可以抓。
就算我此时已经有一身武艺和学识了。心里的孤寂,蔓还是延到整个瘦小的身体。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头也浑浑噩噩的。终于到了宫殿的西大门。西大门又称朱雀门。并不是整个南越皇宫的正门,只是开在皇宫的西面,主要是管杂物进出主门。
把守大门的是两队亲兵,一次排开守在宫门的两侧,宫门敞开着。
“差大哥,我是北冥大师的徒弟,昨日我师父说进皇宫医治皇上,半路与我就走散了,我想进皇宫找我师父,可以吗?我一脸诚恳的看着一个面貌比较亲切的大哥,轻声的询问着。
“你哪来的丫头片子,这宫门那是你说进就进的。小姑娘,你赶紧回家去吧,宫门森严,感情好你是问了我,如是别人肯定要把你踢出去的。”
差大哥一开始严厉的大声呵斥我,后来,看我眉头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温柔了,最后变成了好心的提醒了。
“大哥。求你了,带我进去吧,我师父找不找我,会很担心的。”
我拉着差大哥的衣角,继续乞求道。
“你这小丫头,真是不听话,说不能进就不能进的。”
“我说武文,你和她啰嗦这么多干什么?”另一个亲兵走过来,恶狠狠的我我推到在地。
我手上的包袱一散,全落到地上。胳膊也蹭破了一块皮。
我抬眼起来,瞪了那个推我的亲兵一眼。正考虑是不是要用轻功飞进去,师父说我轻功很好,他们应该跑不过我得吧。
突然看见一双金丝黑底靴,慢慢的走到我跟前。
我抬头,对上了一双如月寒江的双眸。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看见对方打量我,我也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不看还好,一看……
这男人一双狭长丹凤眼,眼光射寒星。眉峰如剑,硬挺的鼻梁,无情的薄唇,墨发如丝,肤竟比我雪白,衬的他鬓角发丝乌黑。轻袍缓带下的身躯更是挺拔俊朗。只是阳光下他俊面容中透出冷傲,慑人的眼光中好似含着无数的冰雪、刀剑、烈火和剧毒。身上冷冽的气息,不用靠近,就能感觉。
神态慵懒,略一挑眉,便是妖媚惑人。他微微对我笑了一下,竟然感觉天地都颤抖了一下。
他只是站在那,就好似天上的神人般,与世间凡物,仿佛生生隔开一道鸿沟。一个眼神,如冬日阳光下下仅存的一脉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
所谓风华绝伦,不过如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