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到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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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丝雨正淅沥沥的下着,灰蒙蒙的雨巷中传来一两声水滴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中学的时候,自己转到江南的一个小城读书。

  江南多雨。我到学校时,身上早不知觉间湿透了。初到江南,对着若有若无的烟雨还不适应。

  习惯的甩了一下那披肩的长发,抖掉雨水,就拿着父亲给的介绍信去找校长。离开家乡让自己好恨父亲,是他让自己离开了最亲的人,孤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站在雨中,自己一瞬间生出一种无力感。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见到校长的,我也不记得是怎样走出办公室的,只是记住了自己的这个新班主任,他在带我去班级的路上有句话让自己有点惊奇,"你小子的披肩发倒挺有个,以后有事来找我。"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年轻,长得很瘦,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子。我沉默了一下,问了一句:"你教我什么课?""地理。"他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以后就是三年六班的学生了……嗯,教室到了。"走进教室,正在晨读的他们--我的新同学,停了下来,有点差异地看着自己。在比较保守的江南普通城市,男孩子留长发的确是件怪事。

  班主任仿佛知道众人的心思,朝自己微一苦笑,然后为自己做介绍。

  我明白,如果没有父亲的安排,只怕那位校长早就送自己去理发店了。可是自己并不想就此放弃,这披肩发丫头给自己留了这么久,又怎能舍弃?

  班主任的开场白没什么特别,我也懒得再去解释,略一扫视,径直走到中间第四排,那里有个空位,这也是父亲的安排,自以为是的安排!

  我不知道班主任什么时候走的。别人在读书,我在想心事。

  自己,也许真的无法再见丫头了吧!她搬家了,我也转学了。一份情缘就这样变成了镜水月。

  我忽然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也如窗外的烟雨,透着无尽的伤感,向着远方延伸。

  "给你。"旁边传了一个孩的声音。一张纸巾递到自己的眼前。

  随手接过,也没想,就在脸上擦了一下。随即自己愣住了,纸巾湿透了。

  那早已湿透的头发滴下的水珠顺着脸颊外滴,桌子湿了一大片。

  反正擦也擦不尽,索丢下纸巾,只是理了理头发,便不再去管,甚至也没有去看那个孩子。我不知道,自己来到江南,变得比以前更加淡漠,不再去关心自己身边的任何人了。

  半晌,又是一张纸巾,慢慢的擦去桌上的水渍。

  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课了,教室里的人走光了,只剩下我,没有自己的同桌,那个生。

  "你干嘛不去吃早饭?"她打破沉寂。

  "我吃过了。谢谢。"我站起身来,抖了抖上衣,望着窗外那些忙着吃饭的人,微微摇头。为了一餐,如此奔波,值得吗?

  自己从来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只有丫头才知道,她总会悄悄的为自己准备一块面包或者一袋牛奶。如今,丫头……

  我的心头一阵疼痛,只得关闭了心扉,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你有心事啊?"自己的风衣被牵了一下,紧接着传了一声惊呼,"你,你的衣服怎么……都湿啦?""嗯,你别管这么多事!"我一阵厌烦,隔开了风衣,又坐了下来。

  半晌,我微微一省,刚才的话有点刺,自己伤心也没必要让别人不爽。我转过头,其实,这一次才看清这个孩子,或者是现在才注意到她吧!长长的秀发飘到背后,一直垂到半腰。长得很清丽,恍如江南的烟雨,有点朦胧,却很真实,只是脸有点苍白。

  "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向别人道歉的习惯。

  她似乎一怔,有点怯生生的:"燕秋雨,燕国的燕。"低下头,两只手握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声音有点低,似乎有点颤抖。

  其实,我不打算再用以前的名字了。来江南之前,我都改过了自己的资料了。也许,自己当初的打算就是该把那名字和以前都统统埋葬了吧。

  我不由得想起,在离开的那天晚上,丫头对自己说的话,"其实,我不希望你一直记得我。你的路上,还有丫头的身影!"不记得她,又如何会有她的身影?一时间,不痴了。

  燕秋雨见我半天不答,轻轻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轻轻抬起头,看见她有点黯然,不由得笑了,"以后,叫我星浪吧。"她似乎没有料到自己会对她笑,有点发怔。

  起身走向室外,身后传来她的声音:"等一下。"她递过一把天青雨伞,苍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这个给你,不要在淋湿了。"微愠了一下,但终究不该去和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过不去。何况,这个自己刚刚才结识的孩子。我只是默默接过雨伞,出门而去。

  外面,烟雨依旧,那个孤独的身影孑行雨中。只是,手中拿着一把未张开的天青雨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