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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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T大的游泳馆修好之后,本科生开始必修游泳课了。游泳课分三个班:初级班学蛙泳,中级班学仰泳,高级班学自由泳。丁戊子是校游泳队的自由泳能手,因此游泳课上跟老师说一声就不用去而将得到接近满分。宿舍其他四人都是旱鸭子,从初级班学起。我们四个都选了周二下午的游泳课,主要是照顾黄浩――他每周二下午例行去洗澡,如果选这时候的游泳课,他就可以省下澡票和时间了。吴建国一下水嘴唇就冻得发紫,腿也抽筋。游泳馆后来被称为“饺子馆”,因为里面游泳的人密度实在是太高了――在四条泳道的浅水区里有两个班六十多人在上课,稍不小心就被人踹到身上和脸上。黄浩下课嘴里骂骂咧咧给我看他肋部的伤口,不知道是谁的兰花指在他身上划出4道整齐的血痕。当然这也不会扫他洗澡的兴致。李学、建国和我洗完澡在门口等黄浩,等了半个小时后我们放弃了,直接去吃饭。

    上完游泳课晚上累得很,加上外面刮风。吴建国提议不如打牌吧,别出去自习了。我们打丁戊子的手机,让他回来。丁戊子的牌瘾很大,只要打双升他都要上场。文倩过来的时候我和戊子在台上打5,建国和李学打10。我那把牌好得很,抓到一对大猫。说到“猫”,还有故事。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李学都管ker叫大小“王”,建国叫大小“咪”,刘洋他们叫大小“鬼”。直到有一次和丁戊子及他带来的一个游泳队的女生玩牌时,那个北京女孩儿叫大小“猫”,并且强力纠正我们的说法。从那以后,我们不知不觉地统一称之为大小“猫”了。

    我拿着那对大猫正准备保底,建国却甩出了两对副牌,把我们的底抠了。我扣了40分的底牌。幸好他们打10,不至于升级。文倩和我讲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还在后悔不早把建国的主牌吊光。文倩看我没有理她的意思,就作别我们走了。她走之后我和戊子的牌还是一如既往地烂,他们一直打完我们还在打5。戊子说再来一局,建国和李学都不玩了。戊子又背包出去和游泳队的女生约会了。我和李学打《拳皇》直到熄灯,建国看着。黄浩练吉他。

    上大二后我们开始觉得自己像是老生了。李学彻底拒绝去上课,每天睡到中午才起来。我和建国偶尔逃一两节不喜欢的课,黄浩和丁戊子从来不跷课,即使头天晚上卧谈到后半夜。我们通常会一起坐到教室偏后的位置。戊子是我见过收信最多的人,他每次上课都拿着收到的十几封到几十封信一封接一封地翻。戊子虽然功课最好,但特别不喜欢看文字。他有阅读障碍,所以才成了我们班《思想道德修养》唯一不到80分的人。他收到的这些信不乏颇有文采的女生寄来的,用风花雪月的语言回忆了安庆的人文地貌,他们学校周围的风景还有当时的心情。遇到这种长信丁戊子是最头疼的,直接扔给我看。他只喜欢看信里附带的照片,当然也会给我们欣赏。想比之下,我们其他人的收藏都太贫乏了。我只有前女友和文倩的几张照片,黄浩和建国的女友还比我少一个,李学只有我们军训后一起照的合影。

    天气开始不那么热的时候,李学和黄浩要买电脑。我们拿着在BBS上抄的配置和大概的价钱去了中关村。现在看来不被骗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过当时中关村的道德水准还不至于明抢。陈泰留给我的电脑已经太落后了,被我直接处理给BBS上的一个师兄了,得来的钱入股了黄浩的电脑。黄浩严正声明我只有使用权。我们4个人,丁戊子没去,用自行车把两台电脑和显示器,还有两个电脑桌附带的所有零件用自行车推回了宿舍。增加了两台电脑,宿舍里的空间一下子就非常紧张了。我们不得不把一张那种两边都有抽屉的方桌搬到了同层的学生会。有了电脑之后,我们就不用每周末都通宵打牌了。丁戊子给两台电脑上都安装了CS――《反恐精英》这个著名游戏,我们就一起打。后来戊子觉得不过瘾,自己也买了笔记本电脑,坐在下铺黄浩的床上和我打。

    自从打牌那次文倩离开,我已经一周没见到她了。周末我给她打电话约她去天安门。我们大清早出门,坐车到西直门坐地铁2号线,再换乘地铁1号线到天安门。

    人的生物钟规律不尽相同。有人起床没精神,有人睡前没精神。我一般soudu.org会在早起时想见到王文倩,深夜想见到许嫣然。我早起一般心情都很好,一路比比划划给文倩讲达尔大尼央(《三个火枪手》里的人物)的故事,给她分析后来佐罗也受到了三个火枪手的影响,以及李学的论断,他说大仲马就是法国古典版金庸。文倩也被我的情绪感染,略显困倦的神色开始飞扬。我们在天安门广场上绕纪念碑照了许多相,在卫兵不同意的情况下硬是合了影。文倩脖子上挂着相机,小鸟一般地拉着我在广场的花岗岩上飞奔。吃了一顿性价比很低的午餐之后,我们去了故宫。现在看来,那天去故宫的人一点都不多――太和殿前我们等了两分钟就可以照相了。文倩蹲下摸着古老的汉白玉石阶,恨不得给每个扶手都照相。绕过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到了后面的乾清宫、坤宁宫,再往西走。两边是高高的红墙,重重楼阁,不知几千万落。转着转着,四周就没人了。我给文倩讲故宫里面以前有的宫女、妃子在宫廷斗争中不明不白就死了,死法千奇百怪――毒死的、掉井里的、上吊的、砍头的……所以说这里阴气太重,不知道四周有多少厉鬼。说这话时尽管是白天,却突然起了一阵清风,带动四周的落叶,吹在墙上发出“嗖――”的回声,吓得文倩赶忙抓住了我的手。我搂过她,亲她的脸颊。过一会儿,她挣脱了我,说我是个大骗子。

    “大骗子,你骗过多少女生,从实招来!”

    “也不算太多,加上你差不多一个班,封你为班长吧。”

    “切――你还没向我汇报过情史呢,看你手段这么老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文倩说着,拇指按着中指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个响亮的爆栗。这“啪”的一声在空旷的红墙间回声格外响亮,弹完后文倩有点后悔,又帮我揉额头。

    我揉着额头,给文倩讲前女友的故事,从高二认识开始,到去年年底分手。我们走到一个不知名宫殿的回廊里坐下,午后的秋日暖暖地照在身上,使这平淡的故事增色不少。讲完以后,文倩说我有编故事的天赋,她说她们那里高中可不敢这么明目_4460.htm张胆地谈恋爱,会被老师骂死的。

    讲完后,我模仿韦小宝的口气说:“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在文倩的嘴上深深印了一个吻。她刚要开口说话,我问她有没有情史,给我讲讲。文倩给我讲她收到过的情书,大一刚来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男生总要请她吃饭,有师兄,有老乡。我说幸亏我下手快,要不然我就是那些请她吃饭未遂的分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