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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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羽命人请了十几名祖居在此处的苗人,用了三天三时间作了一幅描绘此处方圆千里的地图来,随后又了两天时间拟定了套战术方案,一连五天不眠不休,多亏那名叫启玄的副将费心帮忙,这最后做出来的地图才算让青羽满意。

    说来这启玄倒是让青羽有些奇怪,这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生得俊朗干练,虽然没立过什么战功,在军中却地位显赫,就连曹宣也让他几分,初时青羽只当这人是京中达贵人的子孙,私战场上添些资历,方便今后加进爵,可自从那日看见他为苗王献礼后回营时对曹宣根本不屑一顾,眼神里有丝明显的轻蔑,直觉里感到这人的来历似乎不简单,曹宣贵为一品镇国将军,敢如此待他的人必然是皇亲国戚,再加上这人身上有股说不出的贵气,眉眼又与皇上有些相像,青羽心头渐渐对启玄有了几分猜测……

    青羽卷起地图和绊来,两只眼皮就似绑了两块砖头一般,沉得再也撑不开。启玄见她眼上有两只厚厚的黑眼圈,忍不住将手搭在她肩上笑着道:“提督大人累了几天,不如先去好好休息,这些东西交给末将来收拾整理吧。”

    青羽从未被男子搂过肩膀,心头不由一跳,身上莫名其妙的不太舒服,装作伸了个懒腰挣开他的手,说:“那好,我先去休息,等睡醒之后咱们一起去见将军。”说毕,也不等他答话,急匆匆地出了营帐。

    启玄的笑容刹那间变得有些僵硬,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抬头再看向轻轻摇晃的营帐门,脑子里不有些生乱……

    青羽这一觉足足睡了五个多时辰,养足了精神,叫上启玄带着地图和绊进了曹宣的营帐,铺在大营桌上,开门见山地朝曹宣道:“曹将军,下有个办法能破苗人的尸军,若是运气好的话,这一仗后咱们就能班师回朝,不知您愿不愿听?”

    此时距皇上限令还只剩不到两个月时间,曹宣已快愁白了头发,这时听她说有法子攻破苗人尸军,一下来了精神,急忙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地图和战术绊道:“有什么方法速速说来听听。”

    青羽不慌不忙地道:“由苗王信中所说,尸军是乌舒的左护法白虎在普通兵士体内种了尸虫的缘故,苗人唤作尸身蛊,白虎只能在阴地驱动尸军,要破尸身蛊的话只消找到阴地,杀了白虎,尸军自然被破。属下前几日寻了些当地的苗人,画了方圆近千里的地状形貌。”随即,她指着地图上的标示向曹宣说:“离明军大营五十里处有一条河流唤作黑水,河水顺流而下经过一处丘陵地带,阴地必然是背风倚水之地,依属下看,这方圆千里之内只有黑水以南、丘陵以西这处四面环山的盆地才可称为阴地。”曹宣捻着胡须思了思道:“卓大人的意思是立刻派兵,前往阴地杀了白虎?”

    青羽却摇了摇头,嘴角弯起一抹轻笑,提醒他道:“若是先杀了白虎,咱们至少还要在此处和乌舒耗上半年,将军忘了皇上那三道敕令?”

    曹宣面上不由一白,启玄矗立在一旁,双手抱胸,脸上不由泛起丝冷笑。

    青羽指着战术绊又朝他道:“将军现在还只剩两个月时间,由不得其他念想,如果我是将军的话,索破釜沉舟,只此一仗,要么一举攻破乌舒,大获全胜,要么兵败如山,回京领死,将军千万仔细斟酌……”

    曹宣直直的看着她双眼,他猜不透这看似文弱的少年眼神里竟有如此多的难以琢磨,根本不能算是魁梧的身形却能有如此气魄,垂眉再看桌上卷宗,只见那张战术绊上所标所画,竟是要自己六万大军分三路倾巢而出夹攻乌舒大营,显然是要与乌舒拼个鱼死网破。三人在军营大帐中沉默了许久,桌上的悠几乎都快点燃耗尽,青羽命人将灯芯拨亮,刚加满油,忽听曹宣沉闷的道:“就依提督之言,咱们一仗定胜负!”

    青羽闻言心里不由一喜,挑了挑眉道:“将军可有考虑清楚?”

    曹宣道:“大丈夫一言既出,提督大人何必多问?”顿了许久,他收起卷宗看向青羽道:“卓大人,这一仗是生是死……曹某便将宝全押在你身上了……”

    青羽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下必定全力以赴,不负将军所托。”说毕,向他深深行了一礼,带着启玄出了军营大帐。

    七日之后,曹宣手下六万大军集结完毕,操练停当,曹宣与手下两名副将分别带左、中、右三路大军,只等一声令下,立时杀向乌舒大军,青羽则独自带一千精兵往阴地去寻白虎,本儡宣并不让启玄上战场,他却偏偏要随青羽一道,曹宣拗不过他,只得随他去了,暗中悄悄嘱咐身旁卫士,千万要护住他周全。

    这日五更,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忽闻明军大营一声鼓响,三路大军从山上杀下,犹如奔腾的野马,往苗军大营一拥而上,乌舒带着一万漆黑的藤甲尸军迎了上来,双方战成一片,顷刻间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青羽带着一千精兵急行军到了阴地,在四周布下天罗地网,防止白虎逃脱,这地方阴气森森,空气中弥漫着股浓浓的尸臭,熏得人几乎快晕厥过去,启玄撕下缕袖子,一半塞进鼻子,另一半递给青羽,青羽却避开道:“不必。”启玄不由笑了笑,似是开玩笑般的道:“这地方闷热潮湿,督军还戴着面具做什么?周围都是自家弟兄,你还是取了吧。”青羽就似没听到一般,跃上一棵大树,抽出腰间望远镜朝前方一处空旷之地仔细瞭望,只见前方黑泥地上竖着十余个木桩,木桩上挂着牛羊头骨,地上由数十个人头骨摆成一个圈,圈中心盘坐着一个蓬松头发的黄衣巫师,双眼紧闭,两手就似抽筋一般不停舞动。青羽探查完毕后从树上翻身而下,就像一只猫儿一般,落在地上一丝动静也没有,朝身后将士做了散开的手势,启玄又忍不住同她开玩笑道:“督军,你这样一番好身手,应该是从小就开始习武的吧,等这仗胜了之后不如与末将切磋切磋?”青羽仍旧未搭理他,待人都分散开,将那处空旷之地都围了起荔,又做了个收拢的手势,众将士领命,慢慢一步一步往阴地靠拢。

    行了约莫一炷的时间,白虎仍紧闭双眼,四周也没其他守护的苗人,眼看众人已经踏上黑泥地,离那人头骨圈越来越近,忽的,明军脚下起了一连串响动,青羽大叫声“小心!”,翻身一跃躲开,顺手将启玄也拉开,一把甩出老远,只见黑泥地中忽然间爬出上百个尸兵,有些明军躲避不及,脚被尸兵咬住,大块皮肉被撕了下来,随即又被尸兵一拥而上活生生撕成了几段,众人惊慌失措,青羽赶紧命人先稳住阵脚,不要同尸兵硬拼,全部回头往林子跑,将尸兵都引开。众人听命且打且退,果真慢慢将尸兵都慢慢引了开来。

    青羽仍留在阴地,她手上捏有五雷咒,不怕尸兵近身,只是这黑泥地里还不知埋着多少尸兵,一个个收拾起来实在费力,如今情势危急,哪怕再多耗一分时间战局都会有变,青羽朝四周看了看,将脚尖一点,飞身跃上插在阴地中的木桩,就似踩梅桩一般一步一步往白虎靠近,黑泥地中瞬间又冒出几十上百个尸兵来,可惜木桩太高,尸兵行动僵硬,根本抓不住她,眼看离白虎越来越近,青羽捏起一柄利剑,照准白虎心窝一把掷了出去,谁料利剑碰到他的身子竟像碰到铁器一般,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青羽心头不由一凛,看来自己低估了苗人护法师,这些妖人一身妖术护体,普通的凡间兵器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忽然间脚下一阵晃动,差点跌在地上,原来尸兵今日将木桩连根拔了起来,青羽见势不妙,干脆将牙一咬,舍命从木桩上跃了下来,飞扑到白虎身边,照准他天灵盖祭出五雷咒,一道电光凌空而至,直直劈在白虎的头上,就似劈葫芦一般将他脑袋劈裂了开来,地上满是白的脑髓,鲜血四溅。

    几百个尸兵就似刹那间被抽取了生命一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半分,青羽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心仍在狂跳个不停,若是刚才那一击失手的话,只怕她现在已经成了这阴地驯养尸虫的肥料了……

    逃进林子的将士们眼看身后追赶的尸兵一下间都倒在了地上,知道一定是提督大人得手,急忙奔出了林子,往青羽聚拢过来,高兴得大喊大叫。青羽面上虽然笑意盈盈,此时却阑及和众人庆祝,下令众将士列队即刻赶赴苗军大营,与曹宣大军会合,攻破乌舒苗军。

    这时,启玄又忍不住凑到了青羽身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督军,末将实在是对你佩服得很啦……若你是子,末将……末将……”话还未说完,忽听青羽又下令道:“来人,将启玄给我绑起来,押回大营关进军牢!”

    启玄不由一愣,顿时慌了手脚,急忙高声道:“督军,末将犯了何罪?”

    青羽冷笑一声,走到他身前,背对着道:“你犯了违抗军命之罪、亵渎上司之罪、败坏军纪之罪。”

    启玄急得大叫道:“这全是你凭空捏造,末将不服!”

    青羽沉声道:“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再加你条临阵脱逃之罪。”

    启玄一下闭上了嘴,很快被绑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青羽带人去了苗军大营,自己则被几名受了伤的兵士押回大营,扔进了军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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