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喊声再次传来,“主人,夫人要生了,快来,快来呀!”
“什么,要生了!哎呀!”朱士仁连连拍着脑门,脑中轰隆一下,似乎只有三个字,要生了!
“先生,先生,师母要生产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转圈呀!阿衫姑娘在叫你呢!”林礼在一旁看朱士仁似乎懵了,连忙提醒着。
“哦,对对,那我先过去了!”朱士仁匆忙出了书房,便往内院奔去。
半路之上,他和寻来的阿衫几乎撞了个满怀,阿衫见了朱士仁连忙上来拉住了衣裳,她也有些乱了,小姑娘毕竟没遇到这样的事儿。
“主人,主人,快,快!夫人,夫人要生了!”阿衫结结巴巴的说着。
朱士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拉上她一起往内院走去,来到了自己的房外廊厅,却见朱天棠、王大木两人也在门外转悠。
房内王梅氏和几个妇人正对王语嫣说着什么,然后又在窗口唤着要送来热水什么的,好在这些都有准备,另有学生帮忙递送。
三个男子,一个丈夫,一个公爹,一个亲爹等着房内的结果,听着王语嫣辛苦的嘶喊声,朱士仁连忙在屋外喊着自己在这里,在这里!
越过了半个来时辰,听着里面有人喊,“好了,好了,头出来了,哎呀,小心!轻点接!水,热水!”
接着屋内响起了一声婴儿啼声,哇哇的哭声让房外三个男子心下安稳了不少。
“士仁,士仁,你有个儿子了!”王梅氏变调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可在这里,忽听房内又有人喊,“哎呀,还有一个,丫丫,用力,用力啊!还有一个!居然是双胞胎啊!”
这一声让屋外三人顿时又焦急起来,朱士仁和王大木撞到了一起,如今朱士仁已比王大木要高上半头,一个摸着额头,一个摸着鼻子,却只是急急往房内听声响。
又过了一会,里面又传出了一声婴儿哭啼声,有人喊着,“哎呀,恭喜啊!龙凤胎呀!母子平安啦!”
房门打开,两个婆姨抱着一对娃娃站在了门前,朱士仁两忙跑了进去,却没看孩子,先看床上的王语嫣。
王语嫣发髻散乱,额头依旧在流着汗珠,脸上却是幸福的笑着,见了朱士仁弱弱的叫了声,“相公!”
朱士仁上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满手是汗水,“语嫣,辛苦了!舅娘,把两个孩子抱过来让语嫣看看,对了,干娘呢,阿衫,去把我干娘请来!”
两个婴儿从脸上决然分不出男女来,一样的皱皱胖胖的,然而看着朱士仁和王语嫣眼中却是世上最漂亮的模样。
朱士仁也决计没想到,这辈子他居然也做了爹了,想想上辈子近三十依旧是宅男,这辈子才十六、七岁,居然有了两个孩子,这么想起来,上辈子还真不如这辈子呀!
当下守岁夜上喜上加喜,满府欢喜过了嘉靖四十二年的最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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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成了爹的朱士仁一时也没了别的心思,几乎一年多,在家中逗弄孩童,读书练字,准备着嘉靖四十四年的会试春闱。
嘉靖四十三年二月初六,大明世宗下诏,“朱典?久蓄异志,恣行僭拟。朕念宗亲,未至厥辜,顾乃负恩稔恶,屡抗明旨,私造兵器等项不臣罪状,昭然显著。既经参论核实,本当重处,姑革爵降为庶人,禁锢高墙,削除世封,以彰国法。”
朱士仁当初递上去的黑材料总算是起了一些作用,当初收到黑材料的巡抚都御史胡尧臣、巡按御史颜鲸几乎同时上了疏奏,奏报洛阳伊王在国的不法事,如夺占民舍三千余间,以广其宫室;逼残民众,炮烙人尸,强夺他人妻子四百余人;所筑宫室,仿照帝城,选民间良家女七百余人,留其姝丽者供其淫乐,其余则令女家以金赎,不赎则出其尸;诈骗民财三万余两;遣派军校往云南仿制环铠皮甲,并在王府内鸠匠锻造甲胄六百副,枪三千杆,铸行营火炮佛郎机等数百座。典?等还着戎装,率其宗仪校从一千余骑,出城至河南卫教场演武;私阉宦官,四出招集亡命一百余人,皆给职衔冠带。
这让嘉靖帝察觉到了自己这个兄弟的野心,对于皇室人家来说,这样事情是最不能容忍的,他的诏书一下,伊王自以为是的势力顿时土崩瓦解。
可惜这消息对朱士仁来说,只不过是一笑罢了,严世蕃依旧在江西家中逍遥,这次不过是漏过了西瓜,抓了把芝麻罢了,这还不如他那两个娃娃百岁抓周时候所抓的物什让他开心。
他那儿子抓的是剑与兵书,女儿却抓的是算盘,看来这两个娃娃日后一个愿作领兵的大将,这不错,谁知道以后的历史是不是会按照原本的方向下去,等儿子长大了,要是遇到乱世,正好可以枪杆子上出政权,领兵平闯王杀清贼,至于女儿麽,精于盘算,会赚大钱也不错啊,这两兄妹说不定还能完成朱士仁做不了的事情,夺了大明的基业呢。
故而他已经想好自己子女的姓名,儿子就叫**,女儿就叫朱印屏,儿子是总理,女儿么,就是银瓶子。
不过,这一年中京城小门社却越发的红火起来,朱士仁的主要精力便花在了这上面,如今小门社成了北京城贫民阶层的保护神,无论是黑白两道都知道小门社这么个组织,知道它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堂口,可暗中的势力极大,没事还是不要去招惹。
说起来真正的黑道帮派也不大会无缘无故的去找贫民的麻烦,惹事的也多是些地痞混混,没太大势力,只要贫民有了主心骨,这些没什么势力的混混,打打杀杀的也惹不出多少事儿,在小门社的组织下,通过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全部被打压掌控,反而成为了小门社的耳目。
借着小门社的耳目,‘我来也’又出动了几次,如今人手多了,几乎可以一次搬空一个银库,而这些事主却又多是只能吃哑巴亏的,他们这些钱财也来的有问题。
另一方面朱士仁原本派出去学生意的那帮学生也有不少回来了,于是一个新的商行流云社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北京的商界。
流云社什么生意都做,主要却是做些投资的行业,这些投资又不像高利贷,七出十三还,只不过算是流云社的入股,即便赔本了,流云社也不要求还钱,当然能让商社投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同数额,批准的手续也不同。
流云社建立,朱士仁并没有瞒着家里人,毕竟他手下这些学生也不可能全部走上仕途,那也得有个安排不是麽。
有了这么一个商社,这些学生中不少人对于朱士仁所教的另一些课程更上心了,比如所谓的算术、营销等等。
其实朱士仁原本对经商也不熟悉,他这个流云社就是集合现代的投资公司不少概念在里面,反正里面的本钱大多是来的容易,赔本也不怕。
从古自今,只要有钱,又不怕亏钱,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得呢?吃亏吃多了,慢慢也就不怎么会吃亏了,这样商社自然就能赚钱了。
最关键的是,如今朱士仁主要借用商社发展的机会,将小门社向直隶府推广,他最终的目的是,让小门社推广到整个大明境内,哪怕不是为了让‘我来也’去偷东西,可这种情报也足以得到大回报了。
嘉靖四十三年,朱士仁似乎在家中呆了一年读书练字,却又似乎整日在忙碌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对日后的大明却有着难以言述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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