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木也不说话,转身去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朱士仁身边,反正他就准备在旁边看着了。
孙三晃晃悠悠的迈着醉步走来,离老远便是一身酒味飘来,朱士仁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孙三也有,朱士仁如今也知道他为何整日喝酒了,除了他练功的需要,其实也是借酒麻醉。
自那日路遇孙三,朱士仁请孙三来镖局,第二日孙三还真到了镖局,他的功夫自然没得说,脾气倒也松软,在镖局中从不和人闹红脸,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唯有这酒,让众人有些无奈。
时间长了,在朱士仁、王大木、陆栋几人的刻意交好下,大家终于知道了孙三的过去。
前文书我们也知道,这孙三本是杭州虎跑寺的武僧,和那倭寇头目徐海是师兄弟。
当初两人关系还很好,一起离了虎跑寺想闯一番事业出来,开始两人跟着徐海叔叔去投奔汪直。
WWW.soudu.org但孙三原本家中就是遭了倭祸,才做了和尚的,如今去投奔倭寇,他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那时候他便喝闷酒。
由于他喝酒,在汪直哪里也不得见,徐海看他这样,顾念的旧日的情谊,倒还是当他兄弟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时孙三也不好说不想做倭寇,毕竟当时徐海在汪直手下还是有些重用的,孙三只能把心事藏了,这样酒就喝的越多了。
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孙三和徐海兄弟翻脸,孙三终于回到了大明,这原因孙三没说,但朱士仁他们似乎从他的醉话中,似乎听出的意思是,徐海娶了王翠翘,之后孙三酒醉和王翠翘似乎发生了什么,于是和徐海兄弟起裂痕,最终分道扬镳。
孙三回大明,在江湖上混了段时间,被飞龙会招揽了去,原本他以为这飞龙会上面是赵文华,严世蕃这些当朝的大官,进了飞龙会那应该能混出什么来,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做贼。
就这样他被派到了太湖,跟着刘达寒到太湖飞龙会分舵,做了个小头目,所以孙三还是心情郁闷,就这样在那日,醉棍打佐佐木,暗放朱士仁三人。
之后太湖飞龙会分舵被剿,孙三逃出来后,原本还想入京寻飞龙会总舵,结果进了京才知道,严嵩致仕,严世蕃被判论戍雷州,飞龙会没了靠山,总舵早散了,至于下面那些分舵自然又各自独立,谁还会来理睬总舵。
如今到了镖局里,他最初也只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却总算是心情开朗了不少,比较如今不是贼了,而是正正经经的做镖师。
不过,朱士仁关心的还有那岛上藏的东西,那日偷听得知,岛上藏了赵文华、严世蕃他们贪污来的财宝,如今这飞龙会太湖分舵被官兵围剿了,那藏的财宝去了那里呢?
当初孙三从岛上逃了出来的时候,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同他一样跑出来的人有不少,也许别的人知道,故而朱士仁便请他打探那岛上被围剿后的情况。
之后,还真得到了那里的消息,当初苏州同知任环围剿太湖水寇,最终刘达寒当场擒杀,把那水寇贼窝用火烧了,却没听说找到什么银钱,也就是解救了被抓在岛上的妇人,和一些抢去的财货。
朱士仁猜想藏在岛上的财宝应该还在,只是如今也没什么人手与时间去寻那些财宝,故而一直把这事情搁下了。
孙三倒不知道这个当初假扮南京城王孙子弟的朱士仁要查什么,不过,今天他遇到了一个熟人,是原本飞龙会的人,这人见了孙三,便带给了孙三一个消息,孙三这才大概知道朱士仁当初让他打听的是什么了!
孙三进了屋,拿眼斜着瞧朱士仁,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少东家,你心里念着的太湖财宝,已经被人家拿回去了!你就死心了吧!”
朱士仁听他这么一说,眼睛眨了眨,也笑了,“就知道瞒不过孙三哥,怎么,飞龙会的人来找三哥了?”
王大木看这两人,丈二摸不着头脑,“我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太湖财宝?那个飞龙会?对了,飞龙会不是散了麽?”
朱士仁叹了口气,便把太湖飞龙会分舵藏了严嵩等奸臣财宝的事儿说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又被人抢先取走了。
“啊,那岛上还藏了财宝,哎呀,水儿,那你早说呀,我们早去寻了不就是了!”王大木瞪大了眼睛,很是惋惜。
“得了,早了,我也不敢去寻,严嵩如今虽然倒了,但他还留了不少党羽在朝中,否则咱们的徐阁老也不用那么的在朝中换人了!那边岛上一定还有人盯着,我们去动手寻财宝,只怕,我们镖局很快被会被官府找借口封了,到时候,这些财宝,依旧不是我们的!”朱士仁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解说道,后又对孙三问道,“三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孙三来到朱士仁的书桌旁,从怀中掏出一酒芦,喝了口,靠着书桌,晃了晃脑袋,才开口道:“今天我遇到一个熟人,以前也是太湖分舵的,见了我,就问我最近在干啥,然后说,飞龙会总舵如今又重新建了起来,就在江西南昌。如今的总舵主就是严世蕃那小子!”
“严世蕃?他不是被论戍雷州了麽,怎么成了江西南昌飞龙会的总舵主了?”朱士仁有些不解,对这段历史他可不熟。
“没错,这小子半路跑回江西老家了。如今严家余威尚存,那熟人还劝我回飞龙会去,又说严世蕃那小子最近从各地装回去了不少金银财宝,这些金银财宝就是当初严家分散藏起来的,如今搜罗回去,准备干大事。要是我回去,日后就能飞黄腾达!少东家,那熟人可是亲自参与了太湖取宝的行动,呵呵,从岛上一处水下密洞中搬出去了十多箱金银呢!看来,你这么些日子,白牵挂了!”孙三似乎是嘲笑般的说着。
朱士仁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在盘算,难道历史上严世蕃还准备造反过?这独眼龙难道还想做皇帝?
“干大事,他不是想造反吧!哈哈,水儿你可说了,如今这年月,造反,那不是自己找死麽!这严世蕃是不是疯了!”王大木也听出了这味道。
“三哥,你这话说的,钱财谁不动心啊,不过,不是自家的钱财,终究不入自己的口袋,呵呵,没了就没了吧!对了,三哥,你不会是要回飞龙会吧?”朱士仁望向了孙三。
孙三wWw.哈哈一笑,“得了,就知道少东家聪明,让我跟那严独眼,我还是混镖局吧!反正我对你们爷俩有恩,镖局就不会亏待我!我看,少东家也不是省心人,希望不要让我丢了这饭碗啊,哦,对了,今天陆栋那小子还说,最近闹腾的那个我来也,说不定就是少东家呢!”
朱士仁摸了摸下巴,“三哥,你们怎么和我这岳丈一样,都这么想我啊,我可是个读书人,一心寻求功名的读书人,我干嘛要去做飞贼啊!”
“哦,谁知道呢!得了,我给你的消息传来了,那个,读书人,你好好读书,刚刚你那几个娃娃还拦着我呢,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没考上,那我还不知道得给他们说成什么样呢!”孙三摆了摆手,便又蹒跚着脚步走了。
这边王大木又望向了朱士仁,“水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究竟是不是我来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