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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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祖?问:“李先生有什么为难,可是担心我教的不好,耽误了贵公子前程?”

  李富一听这话,翻身“扑通”就跪下了,口里直说:“大老爷,哪里话,怎么敢,”

  叶祖?伸手去拉他,王管家借这个机会,替他问道:“大老爷,我想李富兄弟是想知道,这县学的学费,这个,我们小门小户的,这个,就怕……”

  叶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道:“忘了告诉你们,学堂如果以后有别的学员,以后再算。至于屋里这几个孩子,算作我的入室弟子,费用全免,吃穿全包,另外一人每月给钱一贯,贴补家用。”(起点中文网首发http://www.qidian/book/117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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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几句话,下边几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汤二大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马铁枪喃喃的道:“这如何使得?”王管家背后狠狠?了一把马铁枪的衣襟,翻身跪倒,朝着叶祖?捺头便拜。一直跪在地上的李富叫到:“菩萨开眼,青天大老爷,”开头已经是语带哽咽,后来干脆泣不成声。刚刚进屋来的汤月英,不知何事,也跟着跪下了。

  叶祖?接着说:“马师傅多年教导有方,我要请你做学堂的枪棒教头,每月开饷两贯。”

  见马铁枪也要磕头,叶祖?不耐烦道:“得了,得了,都起来。我又不是收你们几个老头子为徒,你们磕的这么带劲干什么?”

  王管家擦了擦眼角,起身说:“大老爷说得是,还是叫他们几个孩子进来,磕头拜师才是正理。”

  马铁枪就唤道:“飞儿,叫你们师兄弟都进来。”

  不一会儿,岳飞领着汤怀、李显、王贵、马义进来,向屋里众人行礼。徐庆傻呵呵站在门口,往屋里瞅。王管家对着他们说:“县里叶大老爷,你们都识的了。大老爷是海里龙王爷派来的,天上文曲星下界,诸葛孔明投生。今日里观音菩萨显灵,”说着朝天拱了拱手,“太上老君保佑,叶大老爷要收你们几个人作徒弟,祖宗都跟着光彩。还不快过来磕头!”

  叶祖?心里道:“老王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说辞?这等口才不去茶楼里说书,还真是浪费人才。”

  汤怀问马铁枪道:“又拜了叶大老爷为师?那师父你不教我们啦?”

  叶祖?马上道:“马师傅还教习你们枪棒。你们几个读过书没有?”

  汤二道:“显儿和小贵子念过一两年私塾,飞儿是他娘在自己家里教导,倒是比他们两个识的字都多。是不是,显儿?”

  汤怀抢着说:“那当然了,师兄什么字都认的,连关老爷大刀上的字都认得。”

  叶祖?问道:“岳飞,你都读过什么书?”

  “《礼记》、《论语》、《孟子》、《孙子兵法》,《二十四孝经》,还有《春秋公羊传》,都读过一些。”岳飞答道。

  叶祖?奇道:“你家里有这些书?”

  岳飞回答:“除了托王叔叔借过几部《太史公书》,其它都是母亲口述,飞儿记下的。”

  “真是一位奇女子。”叶祖?心里赞叹,接着说:“随便背一段来听听。”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岳飞略一思忖,挺直身子,倒背双手,将屈原一篇《离骚》,原原本本诵出。吟到“长太息以掩泣兮,哀民生之多艰”,以及“路慢慢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等句,都是一字一顿,神情坚毅。

  叶祖?起身正色道:“有母若此,实乃尔之幸甚。我当亲往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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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躬身拜谢。

  门外的徐庆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就想着回去打他的锄头。刚要走,被叶祖?看见了,叫到:“徐庆,如果你师父没意见,你以后也跟着我,就当书童吧!”

  徐庆懵懵懂懂,转头看马铁枪。马铁枪一个劲的点头,还向他作手势。徐庆楞了半晌,终于弄明白师父的意思,就跪倒在地,“咚咚咚”给叶祖?磕了三个响头。

  那个齐长子喝了太多井水,凉了肚子,一会功夫已经跑了好几趟茅厕。这会子刚刚提上裤子出来,就听见叶大老爷最后一句话,再打量徐庆这身段,翻着白眼心里说:“有三百斤一个的书童吗?”

  叶祖?接着说:“这麒麟村距离县城太远,往来不便。我已经在城里看好了地方,还需要着人整治一番。到时候,就麻烦老马带人,把东西都搬过去,铁匠铺也开到城里去。拜师礼等到正式开学再行不迟。这些天你们先在这里练着,有什么开支用度,叫老王到县衙来找我。”说着话又对外面喊:“老武,把车上钱袋子提过来。”

  不一会儿,倒是齐长子屁颠屁颠,捧着一个灰布口袋,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哗啦”一阵响,看那样总有个十几贯铜钱。

  众人都不知说什么好,叶祖?直接道:“马家嫂子,孩子们长个子的时候,吃上万万不能省了。这些钱放在这里,鸡蛋、鸭鹅只管买,尤其牛羊肉要多吃,天天要熬骨头汤给他们喝。”汤怀、徐庆、马义等几个人闻言,自然是喜的挤眉弄眼。

  叶祖?指着齐长子道:“若是村里买不到,就叫这个家伙骑上驴,每天从城里送来。”齐长子闻听此言,一张脸登时变成了苦瓜。

  李富道:“有,有,河对面白塔子回回营里有的卖,我送来就行了,可不敢劳动这位差爷。”

  齐长子见叶大老爷点头同意了,才勉强恢复了正常的相貌。

  “汤二,”叶祖?说,“你跟我去拜访姚氏夫人,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ObOOkO.cn么去。齐长子,你跟老武在这里等。”见众人应了,叶祖?又说:“岳飞,前头带路。”

  这时候庄户人家都在歇晌,村子里静悄悄的。三个人穿街过巷,往岳飞家走。叶祖?就问:“飞儿,李显他们几个,书读的怎么样?”

  “王贵识的字多些,能写家信了,还会打算盘。”岳飞说,“李显读还行,会写的字不多。马义还小,我教了他几百个字了,他倒是都记得。汤怀不肯学,认得的比马义还要少些。徐庆最糟糕,一个字不认识。”

  叶祖?说:“如此不行。这样子吧,以后你自己找时间到我那里。我家里大概有书一千多卷,你随便看。重点是《国策》,《吕氏春秋》,尤其李斯、吴子的文章要精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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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就问我。”岳飞闻言,不由深深望着这位,实际比自己还大不上十岁的叶大老爷,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慢慢蓄满了心头。

  “由你教授王贵、李显,《论语》是必学的,然后是《大学》,《孟子》。《中庸》和《孝经》,先不要读。”叶祖?头也不回,接着说,“再让王贵、李显教汤怀、徐庆、马义,《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谁学不会,不给饭吃。”岳飞点头表示记下了。

  “到了。”汤二在前面喊道。叶祖?一看,是巷子尽头一座整齐的小院,院门开着,沙土地明显刚扫过不久。听到声音,就从堂屋里出来一个妇人。高挑个子,头上发髻上罩着镶蓝边的手帕,身穿一套洗的发白的蓝布衣裙;皮肤白皙,长圆脸,柳眉细目,鼻梁挺直。虽然已非二八韶华,但是依然姿容秀丽,更显得举止端庄;布衣荆钗,依然是落落大方。眉眼与岳飞十分相似,定是那姚氏夫人无疑了。

  在叶祖?打量姚氏的同时,姚氏也在观察这位叶大老爷。自从昨夜听了儿子说的话,姚氏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位县大老爷请马铁枪他们喝酒,是冲着自己的儿子来的。今天一早汤二家的过来,说起叶大老爷要收岳飞几人为徒,汤二两口子又激动,又紧张,患得患失,弄得一宿没睡好。更证实了姚氏自己的想法。

  “这是为什么呢?”姚氏心里琢磨,“难道这个姓叶的知道些什么?不可能。当年的事只有几人知道而已,不可能乱讲出去。加上后来被大水一冲,更是无从找来。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姚氏也理不出个头绪,心里有种想法,很想见见这位叶大老爷。方才汤二家的又跑过来,说大老爷已经来了村里,现在铁匠铺里叙话。姚氏估摸着儿子很可能领叶祖?到家里来,就重新打扫了院子,换了一身衣裳等着。这会儿姚氏见来了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面色温和的看着自己,心里道:“这县令好一个风姿俊朗的少年。可是还比不上那个人,儒雅风流。”微微低了头,万福道:“不知大老爷到此,民女岳姚氏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叶祖?拱手道:“冒昧了。”说着话,跟着汤二走进屋里。姚氏又要行大礼,叶祖?道:“不必多礼。”分宾主落座,岳飞侍立在母亲身后。(起点中文网首发http://www.qidian/book/1170234.aspx)

  汤二言道:“岳家嫂子,这位是县里叶大老爷。因为要收岳飞他们几个为徒,往后还要搬进城里去住。所以过来跟你说说。”

  姚氏一双妙目,盯住叶祖?,看了半晌,见他始终面带笑容,目光清澈,才微微一笑,开言问道:“民女听闻叶大老爷师出名门,学富五车,乃国家栋梁之材。如何降尊纡贵,看的上我们小户人家的孩儿?”

  叶祖?摇头道:“栋梁之材不敢当。但是学生少有奇遇,对于周易八卦,奇门遁甲,小有所成。”说到这里,叶祖?扭头吩咐道:“飞儿,先去外面候着。”岳飞点点头,慢慢退出去了。

  姚氏见他叫自己儿子叫的亲热,岳飞又没有丝毫抵触,不由有些惊疑不定。叶祖?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着姚氏说道:“实不相瞒,吾观贵公子面相,实在是贵不可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