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语好笑的帮他松开脖颈肩膀的筋骨,看他一点一点的能动了,才慢慢的帮他揉开其他地方。只是揉到髋跨关节的时候,慕嘉阳不好意思的缩了一下。媚语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只道没觉出来,该干什么干什么。慕嘉阳看媚语光明磊落,自己显得矫情了,更何况那里的确皱的一点也展不开。
他蹲哨没超过半夜的,这一次若不是事情重大,他也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原以为只是蹲着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最后下来竟然这么难受,三更的时候他都快疯了,恨不得蹦起来大喊大叫,要不是看着旁边媚语也在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但是到了早上,他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跟死了似的!
等到媚语把所有的筋骨给他揉开,天光已经大亮。好在这条巷子从来没人走,所以容得二人稍作喘息。
慕嘉阳伸展了身子靠着墙,刚要“哎呀”长出一口气,被媚语阻止。媚语示意陈寡妇的后门,慕嘉阳会意,心说:好险,万一被人听见,那就功亏一篑了!
两人走出巷子,街面上店家还没有开门,有些卖豆腐和炊饼的已经开摊的开摊,串巷的串巷。,媚语说:“走吧,到我那里去,外面也不舒服。”
慕嘉阳只觉得全身皱巴的难受,巴不得找个地方痛痛快快的伸展了, 再睡一觉。但是大事当前,有些话是媚语一定要问的。
到了江府,江洋夫妇已经起身。
江洋虽说是个强盗出身,可是打家劫舍的也讲究技巧。杀了一堆人,弄一筐石头回去也是废物。所以说鉴赏宝物识别奇花异草山石他还是有些眼界,而江夫人本来就是财主家的女儿,平常也经常吟诗作画,虽然水平一般般,但是总比丈夫强。这家风带着就有几分风雅。
别人那是附庸风雅,江家不用。手下自有一帮兄弟或者识货的把弄来的好东西进贡过来,一堆两堆的分完了,自己总能落点宝贝。甚至外界流传,江家有个不为人知的宝库,里面全是稀世奇珍,甚至包括了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
分花拂柳,来到媚语住处――清心阁。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写的歪歪扭扭,堂而皇之的挂在入口处。两侧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清心寡obooko欲能长寿”,下联是“吃喝玩乐也不错”,没有横批。一看就是江洋的手笔――笔力遒劲,用墨饱满,状如蒙童练字。
慕嘉阳第一次来就看到这个东西,现在终于抓着机会问一问:“媚语,这个对联……”
媚语看了看说:“我们家现在到处都是,他最近风雅的很!”
不止最近,大概宠爱女儿,江洋一入京城就被老婆逼着练字,得到夸奖之后第一时间就给女儿提扁做对。那时候媚语还在边塞,等到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看惯了,她也就懒得再换。江洋以为自己写的真的很好,开始满院子的乱写乱画。江夫人不知道是真的疼爱夫婿,还是由着他出丑,不仅不劝,还天天给他磨墨,弄得江洋真以为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大文豪!
慕嘉阳站在门前多看了一会儿,毕竟是练武之人所写,虽然歪歪扭扭,但是内劲充足,比划一气呵成,再加上不加修饰,倒是别具一格。
“伯父这字也算自成一体了,虽然看着幼稚了些,可是豪迈大气,细细欣赏还是很有风趣的。”
媚语道:“小点声,要是让他听见了又给你题字了。”
慕嘉阳真是不介意:“也好啊!我正想讨两副呢!”
说着两人走进西厅。早晨的阳光无遮无拦的倒进去,屋里阳光灿烂,透着股暖意。博古架上的各色玉器被擦得晶莹剔透,泛着悠然圆润的光泽。墙上是几副本朝名家的字画,但是其中个还有一张是北朝新帝的奔马图。那是两朝缔约的时候,北朝特地送来的,慕嘉阳心说:如此明目张胆的挂着,难道不怕皇上生疑吗?
心里想着,嘴上却不便问。有人传言,北朝新帝曾提出一项议和条件,要求纳媚语为妃。结果当天晚上,媚语就烧了北朝军队的粮草。大火延续了三天三夜,再谈判的时候就无人提起此事。
慕嘉阳听老爹说过此事,因为此事王程远还上本弹劾过媚语违背军令擅自行动,但是被王贵妃狠狠的训了一顿,此事是慕汝城帮着压了下来。所以慕家虽然是世代的曹党,但是因为这件事与王家的关系并不糟糕。
“画的不错吧?”媚语看着那幅画,挑挑眉毛一脸的桀骜,“那是个混蛋,觉得天下人都不如他,我偏偏让他知道,什么叫大林子!”
慕嘉阳疑惑的问:“什么大林子?”
媚语翻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解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意思。能杀人就了不起吗?有权力就很伟大吗?蝼蚁虽小,也是造物之恩;山川虽大,亦有沧海之变,这世上哪能让你想做什么做什么,那么随心所欲!”
慕嘉阳笑道:“听起来,似乎看透红尘。这四年你变化很大啊!”
东窗之下,有软榻一只。素白的锦被,银线团花的图案,暗红发黑的木头在床头收卷着,上面铺着厚厚的垫子,看起来松软舒服。慕嘉阳走过去,自然的脱掉鞋子,舒舒服服的展开躺在上面:“哎呀,想不到你这里还有这种好东西!”
有婢女上来羹汤,慕嘉阳早就饿坏了端起来咕噜咕噜喝完,又觉得不解气,眼巴巴媚语跟前的不做声。
媚语挥手让人递过去,又着人送些炊饼点心以及清淡的小菜。慕嘉阳不管形象,西里呼噜的吃了个底朝天,才拍拍肚子,心满意足的靠在榻上,眼皮一点一点的打架。
“你去盯谁了?”屋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媚语问他。
慕嘉阳勉强睁开一只眼:“龙五。他会大力金刚掌,我见过。”
“你怎么知道他在那里?”
“以前好奇,曾经跟踪过一次,走到这个巷子就走丢了。我估计着怎么也得在这附近。没想到……对了,陈寡妇怎么回事?”
媚语摇摇头:“不知道,她是才搬过去的。以前就住这永年巷的巷子口。后来……那个我娘就派人把她打发走了。不知道怎么会正好住在那里?”
慕嘉阳道:“我曾经整整一年派人监视过那个巷子,虽然是个死胡同,可是隔个个把月总有人进去出来,据说是走错了。后来大考,我就没再玩儿这种游戏。现在看来,陈寡妇是不是凑巧了?”
媚语道:“不知道,我派人再查吧。谁帮她找的房子这事儿也得问问,这京城也忒 不太平了。”
慕嘉阳倒是很看得开,摸摸鼓鼓的肚子:“你要是留心这事,那我以后就不用这么蹲着了,不是人干的,太不是人干的了!小爷就这一回,下不为例。绝不为例!”嘟嘟囔囔,慕嘉阳倒是放心的睡去。
一阵清风徐来,媚语看看高卧的那个人,拿起手边的皮袍给他盖了上去。转身的时候,没看见有人偷偷睁了睁眼,嘴巴一咧立刻恢复了原样。
尽管慕嘉阳是龙骑卫,可是媚语真没觉得自己和他之间需要怀疑什么。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印象太深,四年的时间太多,很多思维还在随着惯性走。但是,慕嘉阳这么信赖她,把龙骑卫的事情和盘托出,对这种信任也起了加强的作用。
媚语站在窗前,一树芭蕉正在抽出新绿,园子里其他的草木都渐渐繁盛起来。突然,草丛中一处歪倒的花木引起了她的注意。轻轻一按窗棱,人已经飘了出去。蹲下细细查看,有新草冒出,在这个季节小草只需要几天就可以长到这般高度,看来此处曾经隐伏过人。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