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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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正如段田德想的那样,转眼间就有一把火枪被人已掷如空中,带着破空声击向了马背上毫无戒备的杜少麟。逐月马居然一跃而起,身躯似有力道支撑,横空而立,忽见它一昂首,夜空中妖风大作,阵阵呼啸而过。

  铺天盖地投掷来的兵刃,悉数被卷入风中,如随风飘摇的树苗。

  鬼溟火妖趁机扇动道:“抓住段田德,保护圣女!”

  段田德大声道:“拦住他们,圣女落到他们手上就凶多吉少。”

  由于圣女在城中,此时只有西城的火云军团发动了进攻,其他城外的将士怕贸然攻击伤着了圣女,都在观望,这让四面受击的守军压力骤降,加上又是保护圣女,声势大振。

  火云仙凑到鬼溟火妖耳边,眼中寒芒交织,道:“只有杀了圣女,火族大乱,才利于我们行事。”

  鬼溟火妖冷冷道:“这个人,最好是段田德。”

  火云仙冷峻的脸上隐隐有笑,显然是很满意鬼溟火妖的回答。谁杀了火族的圣女,都将成为火族上下的公敌,段田德要是成了火族的公敌,护战军团中所有人都会跟他反目成仇。

  鬼溟火妖带着一队人直扑段田德,火云仙则带着另一队人杀到前面去,把段田德困在中间,形成犄角之势,趁其不备就出冷招。段田德起初还勇不可挡,刀芒所过如秋风扫落叶,渐渐真元耗费过度难以支撑四面八方来的凌厉攻势。

  段田德猛地一刀当空斩下,街上铺的石板呼呼飞出,他这一招来势很汹,前面挡着的士兵人仰马翻,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但同时也露出了致命的破绽。高人间斗法,胜负决定于多方面的因素,这观察时机,趁虚而入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条,火、鬼两人都是当世高人,这么大好的时机,他们绝不会放过。

  火云仙“火妖鞭”首先出手,如腾蛇般缠向了段田德的脖子。转眼一刻,鬼溟火妖运转力道,汹汹迫来。段田德前后受敌,想孤注一掷都没出路,这一下要受两大高手全力一击,非死即伤。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抢横空射来,搪开“火妖鞭”,接着一个庞然大物迅猛扑下,逼开正欲出手的鬼溟火妖。只见一位全副战甲的少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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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进来,给火、鬼两人杀了个措手不及,救下段田德。少年正是段云。

  段云大叫道“爹!”然后把段田德拉上“狼兽”背,手中长抢左挑右刺,冲杀了出去。

  攻城军刚想压上,迎面狂风卷了过来,尘埃满天,以至无法进攻。听得天上马声嘶鸣,妖风正是从天上卷到了地上,共有七道风住在西城火云军团阵形中来回扭动身躯,过处飞沙走石,人仰马翻,攻城军乱作一团。

  说来也怪,妖风在火云军团中肆无忌惮,去对守军秋毫不犯。这时火云军团的士兵在妖风中摇摇晃晃,连脚根都站不稳,更别说作战,段田德父子带着守军将士趁机压上来,攻城军一触即溃。

  守军一鼓作气冲到了城们口,重新夺回了西城门,这下城内局势暂时可以得到控制。攻守双方同时罢手。

  杜少麟见逐月马如此了得,喜上眉梢,抚摸着它的道:“好马儿,我以前都小看你了!”

  戈薇道:“少麟,谢谢!”

  杜少麟笑道:“你应该谢我的马儿。”

  戈薇摸着逐月的耳朵,道:“谢谢你逐月。”

  杜少麟嘻嘻哈哈就在马上乱动,摩擦着戈薇的柔驱,戈薇连耳根处都是嫣红一片,脸上滚烫,坐在马背上动都不敢动,心扉似受浪潮拍击,脑obooko中竟闪过圣女不该有的想法。

  戈薇喃喃道:“谢谢你少麟。”

  这几个字她是无意说出,恰好被杜少麟听见,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干嘛还要谢我?我可不想在欠你什么,现在忙我已经帮了你,算是抵消了我的四条大罪,等一下你就叫他们放我离开,我还要去找我的朋友们?”

  戈薇低头不语,杜少麟又道:“还有,以后你可不能派族人来农族抓我。”

  戈薇脸有愧色,只是“哦”了一声,杜少麟拍着马儿,从天上到了地上,又是一阵风驰电掣,尽兴后才停下来。

  段田德布置好城内防守,招集一干人等到“望月楼”下的大厅中议事。这大厅因楼而得名,就叫“望月厅”,里面金碧辉煌,四柱合抱,褥被铺地,宽敞气派。

  来的人较多,有一部分只能站在厅外,神使跟圣女被推举到主位,段田德等人坐在前排。杜少麟何许人也,不过一玩世不恭的野小子,竟堂而皇之坐那里东张西望,好像这么大的房子他还没见过。戈薇身份超然,坐在那里尚还显得矜持,连星目都很少动一下。

  段田德首先发话了:“现在我们被困于城中,四面无援,神使跟圣女都在这里,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但有一点我得事先声明,凡是不忠于圣女,趋向投降的话就不要说了,否则立斩!”

  人群中一阵议论,翁坤月道:“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应该尽快商议出一个御敌之策。”

  张云白眉一皱,缓缓道:“火云仙惑乱人心,藐视圣女,悍然发动内变,已不得人心,我们得想办法请族神回来主持公道,铲除奸凶,安定火族。”

  段田德道:“族神恐怕不会在回来,我听神使说,族神已经东去。”

  厅内一阵哗然,两位久经风浪的长老都是震惊不小,族神对于全族上下来说不光是支柱,更是凝聚全族的希望,他这一去,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像没有母亲的孩子,不知道何去何从。

  段田德见众人情绪低落,大声道:“族神虽然去了,但我们都是火族子孙,安定火族、保护圣女,我们人人责无旁贷。大家只要团结一致,听从神使、圣女驱策,终能想出办法打败火云仙。”

  他这么一说,众人精神大振,齐声高喊:“我们都听从神使、圣女驱策,团结打败火云仙,安定火族……”

  杜少麟这次别母出来,就是想奔个前程,此时听到这么多人拥护他,心中乐不可支,但又一想,自己毕竟是外族人,还是去明城应征比较妥当,那里有瑶芳,还有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陈渐跟黑子。

  翁坤月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道:“族神已去,我们还得另想法子,依我之见,神农跟伏羲两位大神跟族神相交匪浅,现在我们火族内乱,我们以圣女的名义写信去求援,他们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众人都觉得这个注意不错,纷纷表示赞成。段田德有些不忍道:“族神就是跟两位大神一起东去的。”

  杜少麟道:“是啊,我是在来的路上撞见三个疯……,三位大神的。”

  厅内气氛再次低落,段田德道:“现在我们是无援能求,可大家不要灰心,当务之急,我们想想该如何御敌?”

  高雨道:“火云仙的意图在明显不过,是想害死圣女,然后统领火族,是以,他绝对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恐怕过了今夜,他又会煽动两军攻城。”

  段云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在他们发动攻击之前,出其不意冲出去,说不定还能寻到出路,远强过困在城中等着他们来打。”

  翁坤月道:“段云这主意可行,火云仙重兵压城,其他地方防患一定很松懈,我们向西直接就能杀回圣城去。”

  大部分人表示暂同,也就确定了突围。段田德道:“城有四面,火云仙不是笨蛋,可能早有预谋,已加强防患,大家想想看从那面突围比较容易,能把伤忙降到最低。”

  有人提道:“向西去当然要从西面突围了。”这人不是守城将士,想法比较直接,没做战术上的考虑。

  有人驳道:“火云仙在西城外把手有重兵,我们从哪里突围,岂不是自投虎口?”

  杜少麟东瞧西盯,事不关己显得很悠闲,他本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在“洪流镇”的时候不是西抓鸡,就是东摸狗,可以说是搞得整个小镇鸡犬不宁,但翁坤岳却认为他是临危不乱,又几分大将风度,道:“神使,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杜少麟随口就道:“向西突围。”

  他这话一出口,表示反对向西突围的人不寒而栗,火云仙的主力就是在西城外把守,这要是去了,岂有不败之理!

  杜少麟虽不懂什么兵法战术,但他会耍点小聪敏,他这话并不是说得毫无头脑。

  段田德恭敬道:“神使有何高见,请不啬赐教。”

  其他人也跟着段田德齐声道,杜少麟见着这么多火族有头有脸的人对他毕恭毕敬,感觉脸上一热,道:“火云仙异常狡猾,用一般的骗法是瞒不过他,我们只有从西城冲出去才能让他料想不到。”

  高雨激动道:“神使的意思是说佯攻一面,调开西城外的军队,然后集中力量从西城突围。”

  大部分人明白过来,纷纷称赞杜少麟这一招妙,杜少麟笑道:“哪里,哪里!”

  段田德一阵冥想,道:“按照神使的意思,我们就从西城突围,但要做出一种假象,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声西击东’。现在兵分两路,由翁城主带领军团第四兵团先假突西城,然后由我和神使,还有圣女带领军团第一、二、三兵团的人马猛突东城,火云仙势必认为我们在‘声西击东’,等他把西城外的人马调到东城外面,我就命二、三兵团进城,翁城汇合到两个兵团就立即突围,我们会伺机脱身,随后赶来。行动时间,具体在定。”

  杜少麟想早点去明城应征,如果说他不是什么神使,现在恐怕没人会相信,索性道:“我受燧人大神的命令来这里,现在一些事大家已经知道了,我身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我想冲出城后就回农族。”

  段田德明白杜少麟的意思,毕竟是他把人家“请”来的,道:“神使有要走的想法,我们不能强留,我代表火族上下感谢你。”

  大厅内响起一片“感谢神使驾临帮火族做的一切,我们永将铭记”这类的话语。杜少麟暗喜,学样道:“不必客气,小事而已!”

  行动安排下去,大厅中的人接踵而出,各行其是去了。

  兵临城下,四面楚歌,说段田德不慌那是骗人的话,很多将帅在这种情况下多少都有些不安,只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他能在这时想到把“声西击东”变成“声西击西”的法子,全靠杜少麟那句的点拨。现在他心中愈加觉得杜少麟是个可造之材,只要加以磨练,将来必然成大气候。

  说来这条计谋就是由“声东击西”变成“声西击东”,在融合“瞒天过海”,就成另一条妙计“声西击西”。这条计谋的得来,杜少麟当然功不可没。

  杜少麟根本不懂什么计谋,他只会玩些小聪明,更明白些说他就只知道骗人。其实计谋也就是为了骗过别人的眼睛,以达到某些目的才被人想出来的,这与小聪明有着本质上的联系,小聪明主要玩的是些小把戏,比如杜少麟搞些作弄人、偷鸡摸狗的事情;而计谋玩的是大智慧,比如屈兵攻城。

  翁坤月给杜少麟和戈薇分别安排了房间休息,两人都觉得毫无睡意,所以都没去。杜少麟一幅悠闲的样子,好像天踏下来也是无关紧要,这个时候还叫段云带他去爬“望月楼”,说是想看看月城到底有多大。

  段云对杜少麟没多大好感,听到他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道:“本少爷要做整顿军马的大事,小孩子不要来烦我。”

  段田德斥道:“怎么说话的!”

  戈薇的声音总是像天籁一般好听,道:“我也想去望月楼上看看。”

  段田德道:“带神使和圣女去楼上,同时注意一下敌人在城外有什么动向。”

  段云被父亲呵斥一通,气没处发,怏怏不乐地带两人向楼上走去。

  这事非同小可,能不能骗住火云仙一举成功,就得做到滴水不漏,所以段田德想去西城亲自布置人马,于是向着门外迈开了沉重的脚步。

  外面灯火晦暗,阴风冷峭,曾经繁华的月城,经过这一次激战的洗礼,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风中隐隐能听到哭声如述,时断时续,凄楚婉约,笼罩着整个月城,催人断肠。

  段田德心不在焉地走着,当他路过一条巷道时,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猛然回头,只觉脑中一阵眩晕,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两个人影从天而降,一人黑衣裹身,面罩寒霜,另一人身材笔直,脸有冷笑,这两人正是火云仙跟鬼溟火妖。

  鬼溟火妖眼中闪过惊异,道:“火云主帅真是身藏不漏,连自命不凡的段田德在你手上也如此不堪一击。”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恕我愚笨,攻城的时候你怎么不对他下手。”

  火云仙不语,伸手在段田德身体上屈指成爪,只见一颗珠子疾速从段田德身体中飞出,到了他手上。珠子约莫鸡蛋般大小,通体血红,光华流转,飞出来的那一刻照亮了四周,当到火云仙手上时豪光内敛,再看时,就像一颗普通的玻璃球。

  但那一刻,珠子散发出来的灵性,逼人气血激荡,让一旁的鬼溟火妖着实吃了一惊,不禁嗄道:“火魂珠!你怎么得来的?”

  火云仙冷眼看了过去,鬼溟火妖“呃”一声,道:“我只是好奇,既然火云兄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这“火魂珠”虽比不上火族圣物“天火神戟”,但它的威力绝不会在天火神戟之下,据说火族神通“火魂功”的玄奥之处,就只有通过火魂珠的灵力引导,修炼之人才能突破,方臻之高境界。

  但在一百年前火族的一位长老用“火魂珠”练功不小心,走火入魔,身形自爆,从此火魂珠便没了下落。据说那位长老自爆时,方圆二十余丈内草木皆灰,生灵涂炭,有人揣测火魂珠可能已毁,却不知火云仙怎么把它找到的?

  刚才火云仙在暗处出手时,鬼溟火妖却没发现火魂珠,暗暗心惊火云仙已掌握火魂珠的收发,忖道:“火云仙得神珠相助,日后修行更将是一日千里,几年后试问华夏大地上谁人能敌。”

  火云仙道:“火魂珠的事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

  鬼溟火妖脸上挤出笑容,道:“我助你谋举大事,自然明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踢了段田德一脚,转开话题道:“段主帅,等到天亮时,火族上下人人都恨不得啖你血肉。”他说到最后,诡异的冷笑起来。

  黑夜中一点隐约可见的亮光射入了段田德的头颅中,火云仙一掌拍出,段田德的面门亮起一点光,快速移到脚底,随即便消失。

  鬼溟火妖道:“要不要在城中探听一下消息。”

  火云仙道:“不用了,免得打草惊蛇。”

  两人悄然离去,这里又恢复了寂静,阴风习习。段田德躺在冰冷的地上,许久都没动下,似已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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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凄星稀,望月楼今夜观景着实欠佳。杜少麟站在楼上时而抬头看天,时而低头望地,时而又扭头东张西望,像头警惕危险的猴子。段云一双眸子一直都在城外流转,察看着敌情。

  两大军团就在城外安营扎寨,火光星罗棋布,还能隐约看见一些受伤战士的佝偻身影,这里更能清晰听到城内外传出的痛楚呻吟,萦回不绝,仿佛整个月城都在哭泣。

  戈薇虽是火族圣女,却无力阻止她的子民相互残杀,此时听到漂浮在夜空上的痛吟声,心中酸楚,不禁滚下泪来。

  段云看见戈薇在哭,问道:“圣女,你怎么了?”

  杜少麟道:“他本就爱哭,你问也没有用。”

  段云刚才的气还有没出,这时就把矛头指向他了,道:“圣女一定是被冷哭的,就是你这小子要来这个地方。”

  杜少麟道:“是他自己要来,关我什么事。”

  段云气势汹汹地道:“你得给圣女赔礼道歉。”

  杜少麟微怒道:“滚你娘的。”

  戈薇见两人吵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愈加哭得厉害,泪水顺着脸颊簌簌直下,哭声凄婉,好似雨打残荷,催人肠肝寸断。

  两人毫不顾及泪人在旁,越吵越烈,这时段云道:“他们认你作神使,我可没把你看着神使,你神气什么?”

  杜少麟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狗屁神使,是你老子把我拉来的。”

  段云道:“看你小子就是个挨揍的相。”

  杜少麟道:“好呀,我们就比看看谁先打倒谁!”

  两人都想教训对方一下,这一说就摆开了架势,段云体格健壮,高大威猛;而杜少麟瘦得像根柴,没什么战斗力,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是什么结果。

  杜少麟却对自己充满信心,心下已盘算开来,这时段云正要出手,杜少麟道:“等等!”他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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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面前,道:“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得给我们当裁判。”

  段云道:“我们两个比了就是,为什么还要圣女屈尊当……?”他“裁判”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杜少麟冷不防就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接着又是猛地一脚踩在他的右脚上。

  段云踉跄后退,差点就没站稳脚,捂着鼻子痛不能忍,道:“你……”他痛得骂不出口,心中却已把杜少麟骂了个狗血喷头。

  戈薇看到这样的场面,破涕为笑。

  杜少麟这一下用上了八成力道,本以为能一举将段云打倒,可事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以往他用这招跟别人打架,无论对方身体有多强壮,都是一招制胜,眼下他明白是遇上高人了。

  段云骂道:“臭小子,好卑鄙!”

  杜少麟道:“刚才又没规定怎么比,这可怪不得我。”

  现在战机已失,杜少麟想用损招制胜,没多大可能。段云一握拳头,杜少麟就窜到戈薇身后,段云压了一肚子火,怎么能这么轻易放了他?道:“出来!”

  杜少麟置若无闻。戈薇道:“你不许打他。”段云急忙道:“圣女,这小子不知道好歹……”

  杜少麟向着戈薇道:“小妹妹,我在城外的树下,从两个老疯子手上救过你,怎么说也算你的恩人,现在你帮我把他叫开。”

  戈薇想到树下的场景,不由满脸通红,喃喃道:“段云,你不许打他。”

  段云悻悻把手,杜少麟狐假虎威、得意洋洋地走出来,道:“怎么样?”

  段云出拳如风,杜少麟腹上重拳,身子后仰,竟听得“喀”的一声,护栏断了。戈薇大吃了一惊,随手一把就抓住了杜少麟的胳膊,可他女孩子能有几分力气,脚下不稳,竟也跟着栽了下去。

  段云大惊无色,全身寒毛倒立,脑中一片空白。他本是想将杜少麟打倒,殊不料出现这种意外,要是没有了圣女,整个月城的人都将会失去信心,军团战之即溃,还谈什么打败火云仙。

  杜少麟跟戈薇感觉全身剧痛,都在脑中问自己是不是将要死了!

  据说从楼上意外滚下去的人还不在少数,从修建这座高楼以来,一共有47人,令人扼腕叹息的是这47个人中无一生还。这两个要是下去了,刚好就是七七四十九个人。

  ——死人!

  段云明白过来,拔腿就向楼下跑去,层层楼板上响起了他急促的脚步声,他仿佛感觉到有滔天白浪涌了过来。他脑子一片混乱,眼前又好像看到了父亲怒目睁圆,正拿着大刀像自己劈了过来。听他一声大喝,激发出全身力量,像阵风一样从楼道中卷了下来。

  当他看到两个人在地上动都没都一下,全身像泄气一样软了,怆然坐倒在地。

  逐月马嗒嗒地走了过来,用头在两人身上擦了擦,它似乎知道主人已不会再站起来,低回的嘶鸣了一声,闪着绿光的眼睛不停的眨,悲伤之情,不言而出。

  段云耳中嗡嗡,好像听到千军万马已破城而入,几他猛地一拳打在地上,仰天嘶啸,声震天地。他这一拳几乎用上了全身真元,把铺在地上的石板震成了碎块,周遭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翁坤月跟两位长老听到这里的动静,以为有人进来偷袭,带着人刻不容缓地赶了过来,一阵收察没发现异常,就都围了过来,不一会儿,这里观者如堵。众人见段云坐在地上,精神错乱,都感觉莫名其妙。

  张云道:“段云,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进来偷袭,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段云慌张地爬过去,道:“张长老,我……我铸成了大错。”

  张云等人一愣,问道:“什么大错?”

  段云哭丧道:“我害了你们,我害了火族,你们把我‘火焚’吧,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火族以火为尊,“火焚”是一中刑罚,好比善游者溺水,算得上是最惨烈的酷刑,一般用来处决族中罪大恶极之人。

  众人都吃了一惊,张云神色焦急,问道:“段云,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刚才他开罪了小神,看来他现在已觉得心里过不去,特地公开向我道歉。”

  段云乍听得这话,转眼望去,只见人群前面,杜少麟跟戈薇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脸上隐隐有笑,他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揉了几下。

  人群一阵嘘唏,张云道:“段云,你把神使看着什么人了,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你向神使道个歉就是,神使是不会在意的,你这么把我们折腾来,敌人趁机打进来怎么办?”

  段云这时总算明白过来是被人耍了,他欲言未出,张云接着道:“你也跟段主帅处理过不少事,有时还能独挡一面,是我火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事情的大小严重你也分得清,怎么这次就犯了糊涂。”

  “…………”段云在族中长老苦口婆心地教导下,好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张云道:“敬重神使礼所当然,但你在这件事上缺少考虑。”

  这一说完,杜少麟出场了,装腔道:“张长老你就不要责备他了,我跟圣女当时在场没有及时阻止他,也难辞其咎……”他把“圣女”二字说得特别的大声。

  张云打断道:“神使哪里的话,这本不关你和圣女的事。段云你起来跟神使和圣女道歉。”

  段云全身青筋膨胀,一双眸子中像要喷出火焰来,用火气十足的口吻,跟两人道了歉。张云等人看出了段云的不服气,但现在他们尚有要是在身,也就容忍了段云的无礼。紧接着人群一哄而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