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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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后漆黑一片,摸索中我感觉这里的空间似乎很大,可惜蜡烛的光亮不够,只能照出周围很小的一块地方。

  很空阔,地面上铺了层厚厚的灰尘,仔细看看好象还有几对凌乱的脚印,大概是县长他儿子留下的。

  “老马,咱俩这会可进委员长的围剿圈了。”

  我转身去看河马,他正指着门后让我看。灯笼靠近后,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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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清上面几排油漆字。

  “为党国流尽最后一滴血``````誓死保卫宁夏,坚决消灭共匪``````。”我一合计,敢情这防空洞不是解放军同志挖的,看字下面一段落款,“西北反苏讨共救国宁夏军区司令郭永胜”。

  “郭永胜,好熟的名,小胖哪见过来着。”我脑子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但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谁来了。

  “你看你这记性,忘了吧,小时候咱俩去大院看露天电影,《石嘴山剿匪记》,记得不,里面那老坏蛋不就这小子吗。不过怪了,我记得电影里说他在二道坎那头啊,怎么跑穗县来了。”

  河马一提醒,我倒真想了起来,小时候宿舍区里逢节日时历都要放电影。正规电影院不多,最近的也在洪家楼那边,我们看电影全在宿舍区里看现成的,不过是露天的,要自己搬个小板凳去看。每次放电影之前,各家小孩全要提前去抢地方,肯定越靠前越好,不然前面人多,后面站着看都未必看的见。小孩子全准备好碎石头,小砖头一类的东西,晚上七八点才开始放,我们一群孩子吃过晚饭五点班就去。到地方以后,拿砖头小石块围个圈,然后自己放个小马扎坐里面,便算宣布主权,那意思是这里归我家的,谁都不许抢。话说回来,当时真看过河马说的那电影,内容还依稀记得,毕竟看过很多遍了。厂子里派人来放电影,翻来覆去那么几部,大部分看过很多遍,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每次还会看的津津有味。

  有两部电影我印象最深刻,第一部不能算电影吧,应该叫话剧,只不过被录制成电影。《画皮》,这故事很小就听过,看录象也是在听过故事以后,不过话剧演的真不错,够?人的。演到女鬼脱皮那段,本来是秒美的少女,“砰”的一股黑烟闪过,接着就变成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我们班一个叫叶子的男孩当时,嗷就吓尿裤了,为这我们笑话他得小一年才渐渐淡忘。

  另外一部便是这个《石嘴山剿匪记》。那郭永胜可不是个东西,打劫过往客商,逼农民给他送粮食,破坏国家机关,凡是稍有反抗的,他一律残忍杀害。而且他不是一般的土匪,并非以打砸抢为主业,他本是国民党马鸿逵的手下,解放宁夏那会他投降解放军,结果投降以后又给叛变了,上山组了个“贺兰山剿共总部”,自封为司令。声言要与解放军“血战到底”,撕下投降后表示要认真接受改造的伪装,暴露出与人民为敌的真面目。那些隐藏的散匪也趁机大造谣言,说什么国民党的军队,“不久就要收复银川、平罗,甘肃的回回已经造反了,同心有两万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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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鸿逵不久复坐宁夏!”在人民政府开展抗美援朝宣传工作中,他们破坏说:“土耳其是个回教国家,已经参战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打起来了!”以此来蛊惑人心,他们还破坏人民政府的征粮工作,威胁群众说:“你们先不用交粮,我们有办法。”

  在我小时侯印象里,南霸天都比他矮一级,他郭永胜绝对是坏分子代表人物。问题就在这,我和胖子都记得他应该是在二道坎附近活动,怎么会跑到穗县来。

  “电影是艺术创作,大家看着开心,图个热闹,可能历史里并不一定是这么回事。”

  我点头说到,“恩也对,我还纳闷呢,这门口又美国罐头瓶子,通道里又有美国M1卡宾。想是哪路神仙,原来是国民党那伙遗留的顽固分子。四五年抗战结束以后,老蒋开始策划内战,从美国鬼子那弄着不少枪支弹药物资补给,估计咱俩见的这些东西都是那会留下的。”

  一通全通,进来之前一直想,防空洞是给人藏的,躲空袭用的。抗美援朝,国内一直宣传西方资本主义灭我中华心不死,老美要迫害中国老百姓什么的。到处都挖防空洞,部队上还下来人组织训练民兵。不过深山老林里,周围连个村庄都没有,建哪门子防空洞,藏谁啊。果然不是好地方,竟然是国民党遗留土匪特务挖的藏身洞,没想到那俩孩子误打误撞跑到这里来玩。

  河马说,“往前找找吧,估计俩孩子应该没事,蒋委员长还能在自各家里埋地雷吗。那俩孩子指不定在里面哪玩的欢呢。”

  河马的话我不敢太肯定,按说对啊,既然是国民党特务藏身的地方,里面最多有点枪支罐头,有危险那倒说不上,谁在自己家里还胡倒腾啊。

  可我跟河马那粗条神经不一样,或者说没他这么乐观吧。以前特别喜欢看近代史,正的杂的野的都爱看。也曾经看到过关于郭永胜的记载,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不过既然能在这里留他的落款,想来他人应该也藏与此处,这么多年过去,肯定是死了。但从来没听说过他在这一带出现的传闻,别说关于他的传闻了,这一带连土匪都没有过。

  他在我印象里,那可算是头号杀人魔王,所到之地必然祸害一方,不然不符合他的性格。

  河马以为我在害怕,害怕那郭永胜还没死,还在这洞子里。于是说到,“老马好歹干脆点,今天有你王大爷在这,别说那老小子几十年过去死成碎渣滓,他便是活着,我也要叫他知道知道革命后代一代代,人民翻身当家报血仇。敢在我地界上做小动作,劫我俩学生,看我不活剥了他。他最好死了,没死``````。”

  我没心听河胖子胡扯,我心中忧郁和紧张是因为,因为那被暗中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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