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晦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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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时代的玩伴要来真实许多,小孩子心地纯洁,开心就一起玩,不开心就里他,很简单,不会像成年人那样复杂,甚至连选择朋友圈子,都要划定出个三六九等来。我跟大河马算得上从小玩到大,那哥们意气嗷嗷的。

  大河马本名叫王世杰,挺俗的名,叫着不顺口,加之他从小体形能套一般人好几个,便为他取外号叫大河马。不过这个河马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叫他,外号嘛,往往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体貌特征等等,说白了就是直呼别人的缺点,那当事人肯定不乐意,我和他那是铁哥们,我叫当然可以,别人叫他一定会动手打人。

  其实胖说不上缺点不缺点,但在小孩眼中却是不同,比如别人脸上长颗痔,这没什么,但小孩之间偏偏非要取笑别人,就管她叫黑痦子。我们院里,就有这么一个姑娘,人是够标致,惟独脸上多个痔坏了景象,小时候我和河马可没少笑话她,经常把她说哭了。我记得还编了首小儿歌,“大豆豆,爱哭鬼,脸上长着黑磨房。爹不亲,妈不爱,晚上出来吓死老猫贼。”小孩说话就是这么没照没亮的,随口编的话不够工整,骂人是足够了。

  我们住的是那种老式筒子楼,大院里筒子楼平房一排一排的,不像现在都换成小高层了。所谓筒子楼,常见为两层,一层有若干户人家,厕所公用,厨房,没厨房,作饭在自己家门口做,一家门口一个小煤气灶,用的是煤气罐。邻里间关系要么非常好,要么天天打破头,没办法,住的太近,推开门一道只容一人过的小走廊,走步就是对面那家。怎么走廊才能过一个人?大家占地方啊,冬天烧的煤球,夏天买的水果,深秋开始储备的大白菜,春天``````,别管春天了,总之乱七八糟,小到玻璃瓶子工艺品展览,大到自行车摩托车机械化部队,样样具全,走廊便是各家的储物室,一个人能走那也是勉强,推自行车的只能把自行车抗在头上。河马家住我家对门,加上我俩脾气相投,俩家关系也不错,从小就不分他家我家的,一开门一顺腿就坐他家沙发上看电视跟着一起吃饭,要么干脆晚上和他一个床睡觉,很正常。他家还有个爷爷,好象是老革命,偶然也来看看小孙子。王爷爷很有意思,不像别的这老干部,那老革命一样,见人动不动就来气思想教育。王爷爷好给我们讲故事,讲的都是以前民间的神话传说。人家不光能讲,还能拿出些真东西来,当然假的我们也看不出来。小时候的孩子非常喜欢在脖子上挂点东西,小佛,小知了,小蟾蜍,有玉的,有翡翠的,或者干脆玻璃的,塑料的,拿根红线绳传好,挂在脖子上,感觉倍儿神气。

  河马缠着他爷爷也给弄个,河马他爷爷最疼这小孙子,到了下个周末再来还真带着东西来的。一个挂坠和一包铜片子,挂坠是个,是个什么动物前面爪子的形状,通体黑色,光泽圆润,小时候养过刺猬,和刺猬爪子前面的指甲差不多,不过要大上几号。河马哪干,说这么个丑东西,带出去还不叫人笑话死,又哭又闹的好一通。王爷爷无奈,许愿下次再来一定给买个好的,漂亮的,河马这才罢休。要不说小孩脸皮厚呢,我一看那东西就瞧上眼了,我见识可比河马高,从小他就听我的,为么,咱懂的多啊。那时候电视黑白的,最大十二寸,电视节目也很单调,整天《英雄儿女》,《冰山山上的来客》,《黄继光》,反来复去没点新鲜的。我家有录象机,可以看录象带,看录象带其实选择也不多,都是些水来的港台片子。不过我爹曾经通过朋友,弄回来几盘美国片,也是战争题材,不过看着可过瘾的多。我记得里面那特种部队,人人都好身上带点零碎,要不是鲨鱼的牙齿,要不是狗熊的爪子,或者干脆在胳膊上文身,文的五花八门,蝎子,眼镜蛇,蜥蜴,够味道。

  我看王爷爷拿的那个吊坠,必然是动物爪子不错,虽然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想来应该某种凶猛的野兽吧。我也想跟电视里那美国大兵一样,挂身上显的特勇猛,特不要命,特无敌。河马不要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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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脆开口问王爷爷要来。结果我话刚出口,王爷爷就愣了,本来说说笑笑的,却自己一个人闷不声的走了。我纳闷啊,不给拉散,还不带搭理人的。小孩心性旺,没几天这事忘的干干净净。王爷爷再来的时候,还是河马过来叫我,说他爷爷有事找我,同时炫耀了一把他爷爷给他买的小玉蟾蜍。我想他爷爷叫我肯定没坏事,往日里买了糖果从来不少我一份,便跟着去了。王爷爷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出老神呢,不知道想的什么,后来大了才知道许多辛秘,唉,有秘密的老人其实是最孤独的,可惜小时候不懂。没看到糖果,我挺失望,不过想想,听王爷爷讲故事也不错,谁想他抬头只说了一句让河马先自各出去溜溜,等会再回来。河马不大情愿,要我我也不情愿,那是他爷爷,留我一人把他这亲孙子赶走,万一是分好东西,那不就说明没他份了吗,成和我比和他近了。还好河马和我关系好,好到什么程度,小学学过一个成语,叫两小无猜,不太懂这个词具体意思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那就是说我俩了。

  河马父母出去串门子了,河马再一走,屋里就省我和王爷爷俩人,他不说话我可不能沉着。我问他,王爷爷啊,今天给我讲故事吧。王爷爷却说,故事未必是真的,自己见过的东西多少年想来,也未必是真,真真假假,全凭自己的心。我一听,话头不对,说的这么深奥,看来是想教育人,我最近没调皮啊。王爷爷又说,上次你说你想要那个挂坠是不是。我想了想,点点头。王爷爷从怀里掏出那个动物爪子的挂坠,告诉我,这东西送我了,不光这个送我,那一小包铜片也送我。王爷爷想了想,可能不太放心,嘱咐我,铜片叫铜简,可别当废品卖喽,这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是正经的古物。另外叫我不要随便拿铜简给别人看,不要让坏人看到给抢了去,一定收藏好,至于上面的文字,王爷爷纸帮我拓了下来,裁剪成小张,然后装订成册,小时候的我,一个字也瞧不懂,说字不说是画,看着别扭的很。铜片子和拓本我都收好,王爷爷同时又告诉我,将来如果他还在世,假如有任何疑问可以来找他。我只是恩恩恩的答应着,其实也没怎么拿这当会事,上个礼拜的兴头,这个礼拜早过了,他给我的东西对obooko我吸引力也不是很大,吊坠一直挂在脖子上,至于那拓本和铜片子,我回家就扔床底下没再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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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大河马压根没当过好学生,从小就能淘,整个宿舍院里几乎哪家都来找过我俩父母。今天把人家家里烧水的壶给放了把沙子,明天把人家灌酱油的瓶子尿上泡尿,后天在人家家自行车气门心,什么事都能淘出个花来。至于说不是好学生,呵呵,不爱学习呗,好玩的孩子有几个爱学习的。我俩每次考试不是倒数一二名,便是并列倒数第一,家里爹妈天天被老师叫到学校,无非什么不交作业啦,逃课啦,上课做小动作如此这般。

  等上到初中,竟然收敛不少,整天被人说着三岁看老,长大没出息这样的话,谁听着心里没火啊。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我和河马那更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少年,俩人一合计,咱也努力一回,让那帮王八羔子老师开开眼。初中没太多好讲的,事情也是必然的,本来俩人不傻不潮的,用心努力,在班级那可是绝对上游水平。可惜中考还是失利了,现在好象已经取消中考,很多人大概不知道以前中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那时候中考,考试是一部分,报志愿又是另外一部分。特别是报志愿,很讲究。因为报志愿是在考试之前就报,需要填好你要报考的高中,一共可以报三所学校。分一二三等,第一个肯定要报最好的,第二个次之,第三个只能报职专类(所谓的放牛学校)。我跟河马商量过,济钢高中不错,听说住校,不回家多爽,省得回家稍微犯点错,要被骂的自己都不敢抬头,骂的多忍受能力越强,怕动手啊。我可没少挨揍,光擀面杖我妈得揍断好几根了。济钢中学属于二类,市重点一级,我和河马那成绩,十拿九稳。第一志愿直接报了个全济南最高分的学校,反正也不去,报么都成,第三志愿更是闭着眼随便画的沟沟。

  报考完之后,进入考试阶段,每天上午考试,一天考一门,这是磨人,耽误时间。你想想看,平常要学,那不在乎现在多看几眼书,平常要不学,现在多看这几眼能顶什么用。我就急啊,赶紧考完不行,一天一门得一个多礼拜才完事,考完了我和河马好去砚池扎猛子去。天越来越燥热,七月份,传说中的黑色七月,中考高考全在此时。考点就定在还香店附近,我和河马住在洪楼,光骑自行车要将近一小时才到,路难走,过了东外环一水的土渣子地。

  考点的教室里一共两台破吊扇,转的速度我目测便能说出个大约目来,不顶用啊。特别是每天快要到中午,浑身大汗,看着眼前的卷子上密密麻麻那小字,头晕晕忽忽的想睡觉。监考老师相当自在,有考场发的免费雪糕吃,有专人头天晚上做好的冰绿豆汤喝,更有小风扇对着自己吹啊吹,唉,如果有朝一日给我一个机会,我也想当老师,小学老师也行。

  煎熬般一个多礼拜终于过去,这个时候的考生分成两批,一批回家老么事待着等成绩,紧张呢,玩不下去,吃不香饭菜,睡不好的失眠夜。当然,我和河马向来心大,而且自信的很,分流到第二批里,傻玩傻疯。早上天刚亮骑自行车去工业南路爬山,天亮以后下山吃早点,磨蹭过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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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再去砚池游泳。一连持续小半个月,那年后来砚池淹死一个准大学生,家里不让去了,敢去,回来打断你狗腿,这是我妈的原话。

  离发榜时间很近,只有几天而已。试卷答案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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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报纸上可以看到,很多学生开始对着报纸和自己记忆中的作答,来看看到底能考多少分。我才没那闲工夫,既然不去游泳,天天炮在大游戏机厅里。

  发榜那天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正是这点意外几乎把我想好的全部计划都给打乱了。

  发榜日在星期天中午,跟过去进京赶考的秀才一样,看榜比考试要紧张的多。也是倒霉催的,当时我们上小学那会,曾经班里有个阴人。为嘛叫阴人呢,不是阴险的阴,是阴气的阴,叫赵兵。他家古怪的很,那时候整个宿舍院里分布着很多平房,他家住的就是平房。宿舍大院里有两个公共厕所,要说都很干净,那个年代的人比较自觉,不会乱拉乱尿,而且老大妈老大爷们好主动清扫清扫。赵兵家旁边挨着其中一个,卫生条件和紧东边那个差不多,却透着邪呼,那厕所夏天不招驱,偶尔有苍蝇,但不常见。按说厕所里有恶臭很正常,但那厕所臭的跟别家真不太一样。冬天夏天一样臭,不是那种刺鼻的屎尿骚臭,而是一股子腐烂的味道,说的神经一点,好象还带着那么些若有若无的头晕效果,奇的是并非被臭晕头的,反正说不上来的感觉,玩捉迷藏的时候一般是晚上,漆黑马虎谁都不敢藏那里面。

  再一个是赵兵他家,他家独院,跟别家平房不同,别家的都是一个小院落里住至少三,四户人家。小时候大家很避讳到他家去玩,就算叫他出来,也是在院门口喊几嗓子,并且他爹似乎也不太喜欢别人进来,更不喜欢陌生人进来。我记得有一回,厂里新调来个收水费的,那小伙可能不懂,直接闯进他家院子,敲敲门没人开,门但是没琐上。那新来收水费的可能想,把水费单子给他家搁屋里。刚进门,赶的要巧不巧的,赵兵他爹从外面正好回来看见,拿着棍子就把那收水费的给揍出去了,头都打破了。

  他家我不是没进过,也进过几回,只记得里面跟通常家里不一样。通常住户家里,一进去不管再脏在乱,都有种温馨,家嘛,应该那样。但他家可邪门了,一进他家屋门,嗖的迎面先刮阵冷风让人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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