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水深则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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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在山峰,沟壑,峡谷之间,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亿万年前,无数位顶天立地的巨人也想我一样来到这里,手持大鞭,不断鞭打着大地,留下一道道永远也抹不平,填不满的裂痕。而那些巨人则矗立与苍茫大地之上,在这世界的尽头,化成我眼前一座座雄伟高大的山峰,守护着时间流逝过往那份被喧嚣湮没的沉寂。

    众人之中,恐怕属我最拖油瓶,一来山中地势起伏落差较大,时有巨石阻路,穿着厚重的衣服,又要来回攀爬,我的确不习惯。再一个天是真冷,从早上开始下雪,初始雪量不大,倒是有几分鹅毛轻飞落凡尘的诗意,可惜到了下午,依然是诗意,不过变了,直接成燕山雪花大如席,行走间越发困难。我虽是北方长大,不过我住的北方也不算太北,济南那地儿是个没春秋天儿除了热就是冷的地方。每年十月底便开始下雪,雪势也着实不小,甚至偶尔跟现在这有一拼。可好歹是在城市里,任凭你雪再大,哪怕把楼给埋住,反正我是待屋里看,又不出去,即便出去,外面也是马路,完全没体会过当下这种徒步行进与众山雪地中的经历。

    其余几人,大狗熊不用说,俄罗斯是什么地方,绝对酷寒之地,冬天在门外撒泡尿,尿还没落地就得冻成冰柱子,想想看得冷成什么样,这里才零下十七八度,大狗熊可能也就稍微觉得有点凉罢了。老胡跟王胖子显然是多年历练,走南闯北,对于各类恶劣气候已是适应能力极强。之前听王胖子吹嘘过,莫说是天山,连西藏深处边境附近几座大雪山他都去过,那里的环境如何如何恶劣,他说的话有真有假,但至少会有点事实根据,所以看他俩步伐稳健的样子,我也不是多么奇怪。让我意外的是四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从见他们第一面起,我就偷偷打量过,白人虽然全叫白人,却未必都跟猪皮一样白净,反正我看的这几位皮肤底色是白的,但明显常年居住在阳光比较充足的地方,肌肤外表有一种很健康的棕色。这种肤色,我在电视里见过,洋鬼子好在还边晒日光浴,晒完了全这颜色,有点性感,有点野性。想来之前生活的环境是比较舒服的,反正能晒太阳的地方,即便不太热,也绝对凉快不到哪去。处在这么个环境下,他们抖的比我都厉害。不过这四位大概脑子也不太正常,明明是冷的要死,偏要咬牙发狠保持着快速的步伐,对于他们这种近乎变态的自我折磨,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大家都没事,要老我自己喊冷喊休息,咱可丢不起那份儿。

    我紧紧身后的双肩登山包,大半日走下来,肩膀有点麻了,除去放着大件的登山包之外,腰两边还有胸口另外又挂着三个小包,放着些零碎。加吧加吧,估计少说二十几公斤,正常登山队一人也就带个十一二公斤,我们足足比人家多出两倍去。当然,谁叫我们这也不是正常登山队呢。携带物品已经没法再减,照明设备,帐篷,睡袋,药品,脱水蔬菜,大米,太空饼干,固体食用脂肪,登山绳,登山镐,燃料,对讲机,武器弹药等等,哪样不是必须的,再沉也要死挺住给带上。我跟老胡,王胖子包里的东西几乎是一样,老胡最多算是出于习惯多带了一包蜡烛,根本算不上重量。但大狗熊和另外四个老外则不同。大狗熊可是带着不少爆破作业的家伙,他指着那些东西吃饭,负重上必然比我们要多一些。出发之前,我曾经见过四个老外整理装备的时候,往包里塞了些奇怪的仪器设备,跟大学化学实验室里见过的一些有些相似,但我也叫不出名目。我那登山包是80L,人家可是120L的,还塞的满满当当,够难为他们的,如果只是为了执行自己老板``````这么说可能不够准确,按老胡的解释,我个人认为对他们来讲所谓的老板可能跟“主人”是一个级别,只是为了执行主人一个命令,跑这么大老远遭这份儿罪。要是换成我,不正经给上一把票子,打死也不来。唉,人啊,不管什么身份,见了钱一律受罪的命,我还可怜人家,自己不一样为了钱跟这受罪吗。还好,至少回去有钱拿,心里还不算冤,总比他们这样被当狗一样用,终生不论死活全归人家使唤要强的多。我可不信,只是为了怕言多有失,自小时候便把舌头给他们割去的人会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逐渐呼吸不畅快敢又有些加重,还以为深入高山气温越来越低的事儿,老胡带手腕上带着气压测量计,没想到这里海拔竟然高达4000米,怪不得开始感觉不舒服。幸好身体素质依然能挺住,也没太大反应,不过我是真累了,稍微快走两步就喘的不行。

    老胡查看过地图之后告诉我们,按进来之前向导所述,再走不远会有个泉眼,一口气走到那里再休息,晚上就地过夜。

    我一听能休息,只得勉强打起精神。大狗熊和王胖子还是挺仗义,瞧见我手里确实累了,手里那条四三步枪早当成拐杖用,便问要不要帮我背点东西。自然,王胖子以此为理由没少刺挠我,我也是脸皮薄,按说他爱说嘛说嘛去吧,总之能帮我分担点,可一赌气回骂他两句拒绝了,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可再收回,启不是更没面子。

    硬撑着赶到晚上宿营的泉眼,我早已经腿打起哆嗦,肺里也难受,不管多大口喘气,都觉得呼吸困难。扎帐篷是大狗熊帮着扎的,我坐在一边休息,直到快吃晚饭我才算恢复过来。闲太久了,老不锻炼,身体果然没以前那么好使。

    我们宿营的泉眼,估计是向导不会表达,要么是我们来错了地方,哪里是泉啊,我瞧着跟片小湖泊差不多大小。晚饭是老胡在准备,我跟王胖子,大狗熊坐在泉边抽烟,虽然呼吸还是不太通畅,不过休息之后也没大碍,烟瘾上来也管不了许多。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虽然抽的是平日里抽的那牌子的烟,就觉得呛了许多而已。

    我抽着烟看着泉子,泉水已经结冰,但是冰并不厚实。用枪拖一砸,便是个窟窿,其下深不可测。

    自小我对特别深的水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水深日久容易出现邪门的东西。我上学那会跟河马经常去砚池游泳,有一年夏天,下午两三点钟,池子里正热闹着。岸边加上水里的少说三十多号人,我是刚游了几圈上来,正坐在石头上抽着烟和河马吹牛打屁,结果我就看见池子中间俩三十多岁的老爷们,眼瞧着往水下面沉。说来也奇怪,那俩人也不扑腾,也不咋呼,像自己沉下去的一样,所以我当时根本没在意,无非是瞥了一眼。过了没多大会儿,一大姑娘逮住周围人就问瞧没瞧见她对象。说她对象和朋友在池子里游泳,刚才她在岸边还能远远看见,上个厕所的工夫,回来就找不见人了。那大姐也逮着我问过,还说她对象长什么样,我当时一听就蒙了,她说那人可不就我刚才看见沉水那俩中的一个吗。我那会还小,也没心眼,就直接告诉她,我说我看见人沉下去好半天儿了,一直也没见着上来。好家伙,那姑娘拽着我衣服就哭起来,非要给我下跪,让我下去救人,那架势吓的个我,扭头就想跑,可她死活不松手。之前一直听说每年砚池都得没个把里边,这次见着真事了,回去好几天还害怕,老想着那俩人沉下水之前怪异的样子,就觉得是不是有老人说的水鬼在下边拽他们,反正打那之后再没敢去砚池下过水。还一次,那是不去砚池之后了,不去砚池了到夏热,也得找地方游泳凉快去啊,我家东边骑自行车有五六分钟就能到我妈他们厂子。厂子旁边一个矿坑,水很清,从砚池回来没半个月我又跑那蹲点去了。结果同年矿坑里也出了个邪呼事儿,厂里一个保全工下班去矿坑里洗澡,在里面瞧见条大鱼,当时我就在边上,这鱼这个头快赶上个一米八几大个子了。保全工跟岸上人说今天回家吃鱼去,话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抱住鱼就想往上拖,这么大个头的鱼在水里劲出奇的大。保全工非但没把鱼拖上来,反而被鱼带着向下沉,你说一看不成,还不赶紧撒手回来,那保全工就跟中了邪一样,鱼怎么拖着他进水,他都不肯撒手,结果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被大鱼拉水里去连个泡也没冒,再也没上来。按说矿坑里不可能有这么大块头的玩意,周围有好事者便跟大家传,说是水里有鬼化成鱼专拉活人陪葬。出事之后,再加上砚池那次,我是彻底怕了这类深不见底的水池,水潭,湖泊,河流,除非是游泳池,不然夏天再热我也坚决不敢随便下水。

    晚饭吃完之后,又坐在泉边,我忽然想起天山天池一直有水怪的传说,随口问老胡这里能不能也有什么怪东西,别晚上大家睡熟了,再把大家给拽水里去吃喽。当然,我这话老胡是回答不上来,反而惹的王胖子又是一阵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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