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秦英雄传 第三十七回 桃园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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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秦英雄传第三十七回桃园结义

     青葱的山林里,有一缕轻烟。轻烟逸散在云雾中,让人遗忘了隐逸在林间的英雄。郭雄跟芳芳家里人见过面,把芳芳安顿好,准备要带她回咸阳以后,便独个儿往山上走去。那段熟悉的路,从前跟阿板天天走。如今的郭雄,不再是贼,而是兵了,他抱着感激与思念的情怀,往阿板的家走去,他希望,今后也能和阿板天天一起走相同的路。

     “阿板!我来探望你了。”郭雄来到了阿板的家前呼喊着。

    “郭雄的声音?”坐在窗边乘凉的阿板的爹听见了郭雄的声音,往窗外一看,看见确实是郭雄,不由得吃了一惊,便呼阿板说:“阿板,郭雄他……他来找你了。”

    阿板正在厨房里帮她娘做饭,一听郭雄来找他,就整个人往门外冲去了。

    “郭雄,你真的没事?”阿板看见郭雄,激动得双手握住郭雄双肩,问他说。

    “嗯,没有。”郭雄看着激动的阿板,嘴角泛着一丝笑意。

    “太好了,太好了。”阿板激动得说不出其他话来。

    郭雄拍拍阿板的肩,笑着对他说:“我今天还能活着、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全因为你啊。”

    阿板笑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哟,进来坐吧。”阿板的爹在屋里对他们呼喊说。

     郭雄把自己回咸阳之后的遭遇告诉了阿板一家,他们都觉得惊奇,也觉得郭雄运气好。更重要的是,郭雄终于改邪归正了,对他们一家来说,实在是个安慰。

    “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想带阿板你跟我一起到咸阳里去的。”郭雄对阿板说。

    阿板听了之后没有作声,阿板的爹和娘也没有作声,两双眼都看着阿板。

    郭雄见阿板似乎不为所动,便说:“其实也是奉了大王的命令而来。大王说阿板是个英雄,很欣赏阿板的才干,希望他能够为大秦效力。”

    阿板的爹和娘还是看着阿板,而阿板则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板?你觉得怎么样?”郭雄问阿板说。

    “不,我不想到咸阳里去。”阿板说。

    “为什么?”郭雄觉得惊讶,问,“从前我是山贼,来说服你加入你拒绝我我是理解的。为什么现在我是兵了,来叫你跟我一起你还是不肯呢?”

    阿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冷静地说:“我是山里人,活在山里。”

    “你不是曾为了我,到咸阳里去了吗?”郭雄有点激动,站了起来,说,“那现在就当是再为了我,跟我到咸阳里去好吗?”

    “不。”阿板也不说别的。

    郭雄看了看阿板的爹和娘,问阿板说:“你是担心你爹和娘吗?不用担心的,他们会跟我们一起到咸阳里去。那里有吃的住的,一切都会比这里更好。怎么样?一起走吧?”

    “不,山里人,活在山里才合适。”阿板说。

    “什么山里人!你躲在山里,把你的才华都埋没了!”郭雄很激动地说。

    “郭雄你冷静一点吧,听听阿板他还有什么解释吧。”阿板的爹对郭雄说。

    “阿板,你还有什么苦衷吗?告诉我吧!”郭雄摇晃阿板说。

    “山里人,一切自给自足,靠着一双手,饿不死的。”阿板说。

    “到了咸阳,我们可以得到更多,靠着一双手,可以丰衣足食。”郭雄说。

    “谁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冒险?”阿板问。

    “为国捐躯,那是光荣。父母会以子为荣。”郭雄答说。

    “在山里,我可以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阿板说。

    “在咸阳里,只要奉公守法,还是很自由自在的。”郭雄说。

    “没肉吃了,没钱,能去抢吗?”阿板问。

    “这当然不能。”郭雄答。

    “城里还不能打猎,那我就要饿死了。我饿死了还不要紧,饿死了爹和娘,我还是不孝儿呢。”阿板说。

    “谁会让你饿死啊?”郭雄觉得阿板的话没道理,又说,“在咸阳里只有饱死的可能!”

    阿板坚定地说:“醉生梦死的生活我不想要,捐躯救国的生活我也不想要。在山里,有爹,有娘,我有一双手,一切都足够了。”

    郭雄有点恼火,说:“阿板你怎么……”

    “算了吧,郭雄。”阿板的爹截住了郭雄的话,续说,“每个人都有他想走的路,阿板他想待在山林里,过着平平凡凡自自由由的生活,你这当兄弟的,不支持他吗?”

    郭雄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板的爹又续说:“让兄弟赴汤蹈火,以命犯险,你又舍得吗?”

    郭雄还是说不出话来。

    “你会强迫兄弟做他不想做的事,使他丰衣足食,可内心却空虚郁结吗?”

    “不。”郭雄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那不就对了。我们还是尊重阿板的想法吧。”阿板的爹,拍了拍郭雄的肩膀说。

    “对不起,阿板,让你为难了。”郭雄低头对阿板说。

    “不,郭雄。很感激你的好意,只是我自己不争气而已。”阿板笑着对郭雄说。

    “别说这些话了,难得你们又聚在了一起,今天晚上就留在这吃饭,他娘酿了些酒,让我们不醉无归吧!”阿板的爹说。

    于是,那夜郭雄就在阿板的家里跟阿板畅饮,直到天明。

     告别阿板后,郭雄雇了辆牛车,接了芳芳,要离开田野,往咸阳出发去。

     蔚蓝的天空下,小路两旁尽是绿油油的水稻田,牛车走在乡间由小石和泥沙砌成的小路上。驾车的农夫口叼着跟杆草,一副悠闲的样子,任由牛慢慢地往前走着。

     “郭雄,为什么我们不坐马车呢?”芳芳问。

    “芳芳啊,牛车好。”郭雄搂着芳芳说。

    “不赶吗?”芳芳问。

    “不赶,恨不得那牛再走慢点呢。回到咸阳后,我就要开始工作,不能像现在这样了。”郭雄似乎很向往现在这种悠然自得的生活。

    “傻瓜,这怎么行,还未开始工作,就开始懒惰了。”芳芳捏捏郭雄的鼻子说。

    郭雄笑了笑,说:“知道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淘气?”

    然后捏回芳芳的鼻子,两人依偎着。

     回想当天,一城恶霸郭雄,从与秦国斗争,变成阶下囚,险成刀下亡魂,到今天成为秦国的戈兵伍长,能够与爱人厮守一起,又得到儿时伙伴当今的秦王相照,也不过是一年间的事情,他的人生,跌宕起伏,不知道今后是否会一帆风顺。

     牛车坐了几个时辰,已经离开了雍城范围,到了咸阳的城郊。那里的路全都是国道,铺得很宽,也很平坦,以方便驿马、商队与及其他国家节使来秦时使用,十分有气派的。在这样一条道上,走着牛车,其实也并不奇怪。这里毕竟是城郊,要到热闹的咸阳城还有一段路程,莫说牛车,人拉车、人推车都不少。

     牛车继续往前走着,芳芳偎在郭雄的胸上睡着了,而郭雄则在看风景。牛车在一个书生旁边经过。那书生吸引了郭雄的目光。由于牛车走得慢,郭雄在牛车上很近的观察了那个书生。

    “这家伙也很老了吧?去咸阳干什么呢?”郭雄想着。

    那书生给人一个很特别的印象,因为他背上背着一个竹书架,很重似的。按照道理,背这种书架的,应该都是到咸阳求学的年轻人,但那书生却半头白发了,明显的看到,白发比黑发多很多。那人穿得很朴素,青衣一件,头发也只是用条青丝束着,但梳得很整齐。那人长得很高,比郭雄还要高半个头左右,比瘦削的郭雄只是胖一点点。

    “奇怪,怎么看着他的脸,有种熟悉的感觉?”郭雄越看越觉得那人脸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我认识的人里头,没有白发的吧?书生也应该没有啊。这副呆呆的样子……”

    “啊……对!”郭雄突然想起来了。

    这时牛车虽然走得慢,但也已经跟那落后的书生有一段距离了。

    郭雄推推芳芳,把芳芳叫醒,然后对她说:“芳芳,我又找到一个儿时伙伴了。”

    芳芳揉揉眼,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奇的问:“是吗?在哪里?”

    郭雄指着那书生说:“就是他。”然后就对着那书生挥手大喊:“喂!小新,馒头小新!”

    那书生本来是低着头走路的,听得有人这样喊,吃惊地往郭雄那方向看去。

    “咦?他是……”那书生没有认出郭雄。

    “馒头小新,是我,萝卜头小雄!”郭雄大喊着。

    芳芳和牛车夫都嗤的一声笑了。

    郭雄嗔说:“笑什么!”接着大喊:“馒头小新,是我,萝……郭雄啊!还记得我吗?”然后又喊停了牛车,自己跳了下车,往那书生走去。

    那书生也背着书架,笨重地急步往郭雄走去。

    “小雄,真的是你啊?”那书生问。

    郭雄打量着那书生,只见他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是长大了些,但发型却变了很多。以前是短得几乎没头发的,如今已是长发,而且还花白了很多。

    “是的,小新,你读书读到头发都白了呢。害我差点认不出。”郭雄笑那书生说。

    那书生正是郭雄和秦王当年的伙伴,馒头小新。

    小新说:“才不是呢,是自然变白的。你却没怎么变啊,还是长着个萝卜头。”

    郭雄笑了笑,说:“别笑我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就别提以前的……绰号了。”

    然后问小新说:“你准备到哪里去,去咸阳吗?”

    小新说:“是的,我去咸阳取些经,然后回魏国去。”

    “魏国?你现在住在魏国?”郭雄问。

    小新说:“是的,已经住了一些日子了,在那里开学堂,教孩子们读书呢。”

    郭雄笑小新说:“原来已经当夫子了,怎么长得还像个孩子样?特意把头发染白,充成熟的吧?”

    小新说:“哪里是,头发真的是自己变白的,我也想过让它们变回黑色,不过现在觉得也挺好的,挺自然的。”

    郭雄说:“我也回咸阳去,一起走吧,你看你,背着这样一个大书架,不累吗?”说着就一手提起小新的书架,把它拿到了牛车上。

    小新看着芳芳,芳芳微笑着看着小新。

    小新问郭雄:“这位是?”

    郭雄脸微红,介绍说:“我的夫人,芳芳。”

    小新笑了,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呢!”

    郭雄笑说:“我们三个,就差你没结了!”

    小新奇怪,问:“我们三个?”

    郭雄说:“还有包子小圣啊,他也结婚了,比我还早呢。”

    小新脸色沉了一沉,然后笑说:“是吗?他在哪?也在咸阳吗?”

    郭雄眼珠转了转,说:“对,是在咸阳,待会带你去见他。”

    “你们很坏啊,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呢?就抛下我一个。”小新问。

    郭雄故弄玄虚说:“到了你就知道。”

    小新满肚子疑惑,芳芳则微笑着……

     秦王宫里,郭雄离开的这段日子,秦王等人一直在准备攻打六国的事情。秦国难得没有内忧了,秦王想赶在再有事情发生之前开始攻打六国。毕竟秦王执政这么久,国内没有一天是平静的,让秦王对自己实在有点没信心。说好了在嫪毐之乱两年后开始横扫六国,现在日子也近了,只余下不够半年了。秦王害怕又会有事情发生,所以准备提早半年开战。以秦国的国力,要一举扫平六国,不是不行,不过肯定是一场场的苦战,所以秦王只好去找机关要术工匠庞应,希望他能造出一些必胜武器。可是自从雍城一役之后,庞应就把门闭了起来,秦王多番派人去请,都没办法把他请来,就连说要定他的罪,他也不肯开门,所以秦王这天只好亲自登门拜访。

     庞应也住在宫里,住在从前的华阳宫建筑群里,也就是说秦王宫的西北边。在那里,秦王还特意为他建了个工房,希望他能做出像雍城山寨巨虎那样利害的武器。雍城那役之后,秦军把所有雍城山贼用的机关武器,无论完整的还是已经损毁的,都捡了回来,送到了庞应的工房。秦王认为庞应这些日子之所以不肯见人,连降罪都不出来的原因是他在造一件惊天地的机关武器,否则,以庞应的性格,肯定不会不见秦王的。

    

     秦王来到了工房前地,却见庞应已经站了在工房门外,行礼迎接秦王。

    秦王哈哈一笑,大步迈前,走到庞应面前,问:“怎么样?造好了吗?”

    庞应一脸胡涂,问:“请问大王,造什么?”

    秦王又是哈哈一笑,拍拍庞应的背,说:“真幽默,在我面前就别故弄虚幻了,快带我去看吧。”

    庞应又是不解,问:“请问大王,去哪里,看什么?”

    秦王呆了一呆,问:“难道……你不是因为知道了我要提前攻打六国,所以在闭门建造机关武器吗?”

    庞应慌忙跪了下来,叩头说:“微臣不知道大王要攻打六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工房里研究雍城山寨的武器,没有造过什么东西啊。”

    庞应不听秦王回应,便抬头看看秦王。只见秦王一脸黑,狠狠地虎视他,把他吓得又连忙叩了几个头,大喊饶命。

    秦王哼了一声,问:“那么,你研究出什么来了?没有的话,你的命也没有了。”

    庞应慌忙站起来跟秦王解释,秦王一个怒瞪,问:“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站起来了?”

    庞应立刻跪得趴了下来,秦王又怒说:“我有叫你再跪吗?”

    庞应吓得站又不是,跪又不是,只懂大喊饶命。

    秦王又哼了声,说:“站起来答话。”

    庞应连忙站了起来,回秦王说:“大王,研究出来了。”

    秦王“哦”了一声。

    庞应请秦王到工房里去,边走边说:“微臣发现,雍城山贼用的机关武器,关节部份,都做得很仔细,很精巧,完全跟微臣所知所学的不是一个层次。”

    秦王鄙视庞应说:“人家一个山贼都比你利害,你不羞愧吗?”

    庞应低头说:“微臣惭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有一样我们没有的东西,这才是我们武器之间最大的差别。”

    “什么?”秦王显然很有兴趣知道。

    庞应从袖里取了一袋东西出来,然后把袋口打开,让秦王看了看。

    秦王问:“这是什么东西?碳粉吗?黑漆漆的。”

    庞应说:“这确实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具大的能量来源,可以让机关武器变得更利害,不,起码利害十倍。”

    秦王冒了冒冷汗,忽然觉得那些雍城的武器很可怕。

    秦王问:“那现在这些粉在我们手上了,能造武器了吧?”

    庞应摇了摇头,说:“禀大王,这些粉已经用过了,现在只能当肥料了。”

    秦王问:“那我们得在哪里找这种粉?用碳磨吗?”

    庞应回答秦王说:“不,这应该是我们蜀国传说中的一种物料,一种能够毁灭整个国家的禁药,名为黑火。这种禁药的存在,在蜀国已经流传了百多年,可是却没有谁真正看见过。那个雍城山贼吾耀阿核突,应该是蜀国的窃密叛徒,我在来秦之前已经听说过了,所以……所以……”

    庞应突然吞吞吐吐说不下去。

    “所以什么?”秦王问。

    庞应跪了下来,对秦王说:“所以希望大王允许微臣回到蜀国去,查出禁药的藏处和学习更高的机关技巧。”

    秦王没有回应,于是庞应抬头看了看秦王,却见秦王脸部全黑,一副想要吃掉他的样子。

    秦王狠狠地说:“没有做过什么贡献,钱却用了一堆,发现不对劲了,要逃了是不是?”

    庞应吓得冷汗直冒,解析说:“不不不,是回去调查和研究,很快回来了。”

    “要是不回来呢?”秦王追问。

    “会回来的。”庞应说。

    “不回来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吧?不肯定你在蜀国,也不敢轻易去攻打你们那个变态的国家。你就带着我大秦的钱,在那里悠哉悠哉了对不?”

    庞应感到自己的人头已经有一半不在脖子上了,吓得忙对秦王说:“大王听我说,大王听我说,来,微臣带您去看一样东西。”

    庞应把秦王带到了一块像人那么高的东西面前。那块东西被一块布遮住了。

    “这是什么?又是机关弩吗?”秦王似乎已经对庞应没有耐性了。

    庞应说:“这是一件武器,将会是秦国的最强武器,必定无人能及。”说着,就把布给揭开了。

    秦王顿时被那东西的反射光照得张不开眼睛。等光芒散了,在秦王面前的,是一尊跟秦王一样高的青铜人像。那座青铜人像被铸得栩栩如生,如一名秦国的大将军似的,而且被打磨得很光滑,难怪会射出光芒来。秦王一时间看呆了。

    庞应解释说:“大王,那雍城巨型机关虎的利害,您是知道的吧?而这尊机关人,关节活动比那巨虎更灵活,您看。”说着庞应把那青铜人的手提了起来,又展动它的手指,真是活动得像人一样。

    秦王说:“人家的虎那么大,一口就把这你玩意吞到肚子里去了。”

    庞应说:“大王,这只是一个测试用的模型,真正的机关人,将会有这尊的十倍高。”

    秦王吓了一惊,说:“这不是有山一样高了吗?”

    庞应点头说:“是的,有山一般高了。我打算替大王您造十二尊,它们之间可以互相配合,提升战斗能力。这样一来,莫说六国,就算再来十二国,二十四三十六国,也不是大王您的对手。”

    秦王听得快要飘起来,幻想着将来他统领着这十二巨人,有多威风。

    “可是……”庞应说。

    “可是什么?”秦王问。

    “可是我们差的就是这关键的黑色粉末,没有它,这些巨人肯定是动不了的。而要找到这些黑色粉末……关键就在蜀国。没有这些粉,我只能制造像这尊会被那巨虎一口吃掉的机关人而已。”

    秦王问他说:“你要多久回来?”

    庞应说:“半年内。”

    秦王笑了笑,说:“从这里回去都要三个月,你回去马上就回来吗?”

    庞应说:“我造了辆机关车,回去只需要十五天。”

    秦王“哦”了一声,问:“没有骗我?”

    “岂敢。”

    “好,我就信你。”秦王说,“话说,这尊青铜人,能动吗?”秦王敲了敲那尊青铜人。

    庞应说:“能动,微臣在里面渗进了仅存的一些黑粉,不过没有人操控的话,不会动。”

    秦王问:“怎么操控?”

    庞应说:“坐进去。不过这只是个试验品,人没办法坐进去。”

    秦王笑了笑,说:“就是说只是具玩偶而已啰。”

    庞应苦笑说:“也不能这么说,是能动的。”

    秦王说:“算了吧,这东西叫什么名字?不会就叫青铜人吧?”

    庞应说:“微臣打算把它命名为刚弹或者高达,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秦王说:“你回去了,这东西归我了吧?我的东西我来命名吧。”

    庞应忙点头说好。

    “那就叫无武铭吧。”

    “好名字,好名字。”庞应说。

    秦王问:“你知道这名字何解吗?”

    庞应冒了冒冷汗。

    秦王哼了声说:“不知道说什么好呢?意思是不能打的废铁。”

    庞应点头应是。

    秦王又哼了声,说:“我会为自己的东西改这种破名字吗?”

    庞应摇头说不。

    秦王说:“这是纪念,纪念一个人。”

    庞应点头应是。

    秦王拍了拍庞应的肩,把庞应吓得跳了一下。

    秦王笑说:“你怕什么?好好准备,速去速回,等你的好消息。”

    庞应应是。

    秦王伸手向庞应要东西,庞应不解。

    秦王说:“你说那些粉没用了吧?只能做肥料了吧?那给我,我拿去浇花,桃园里的桃树还得长个十年八载才开花,太慢了。”

    庞应应是,把粉末交了给秦王。

    秦王也不多说,只说晚些会叫人来把无武铭运到大神殿去,然后就走了。

    庞应松了口气,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去。

    秦王拿着那包粉末,一抛一抛的,往茗桃园走去,心想:“这个庞应,应该不敢骗我的。而且要了那尊造工那么精细的青铜像,把它当作收藏,也值得了。这些粉,分明就是用碳磨成的吧?我现在就去找棵桃树试试,若是这些粉把我的桃树弄死了,就在他出发前让他上路去吧。”走着走着,秦王已到了茗桃园。

    秦王在茗桃园里四周张望了一下,自言自语说:“若是当天直接买那些会开花的有多好呢?虽然贵几倍,但总比这些既不是树苗,又还未能开花结果的要好。有时候太精明算得太尽,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啊。”

    秦王在园里散了散步,找了棵长得特别矮的桃树,在那里蹲了下去。

    秦王喃喃自语的说:“树啊树,怎么就你长得特别矮,比别的矮了好几寸啊。现在给你施肥。这肥不是我的,把你弄死了可别怪我啊。”然后就把袋子里的粉撒了些到树的根部。

    “没什么反应啊?”秦王见那些粉就铺在树根上,完全没有起反应。

    其实那是当然的吧,会起反应才怪吧。

    秦王怕风把那些粉吹走了,于是就松开裤子,往树撒了泡尿,还边撒边说:“树啊树,给你两种肥料,第二种特别优质,你要长得快啊。”

    秦王话未说完,尿未撒完,就见那树开始动起来,不,长起来了。

    秦王吓了一跳,尿不小心摔了摔,差点摔到了裤子上。

    秦王看着那树,在转眼间长高了很多,不一会儿,还起了花苞,再过了会,开花了,是粉粉的迷人的桃花。

    “这是骗人的吧?”秦王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是真的!”

    秦王赶快又撒了些粉在另一棵树上,然后找了些水来,一浇下去,果然,树又长起来了!也开花了!

    这两棵树的动静把本来就在园里的猴子干引了过来。

    猴子干看着桃树开花了,高兴得拍起手来,吱吱的叫个不停。

    秦王笑着对牠说:“哦,猴子干,看来你很快就有桃子吃了,开心吧?”

    猴子干开心得跳了起来。

    秦王接着又把那些粉撒在园里每一棵树上,再浇了水,忙了一个多时辰,把全个桃园的桃树都弄得开花了。

    秦王看着这片花桃林,不由得满足起来。他擦了擦汗,说:“当农夫虽然辛苦,不过看着这些成果,还是很满足,感觉很幸福的。”然后准备去大神殿把敏代拉来赏桃花。

    秦王到了大神殿,才想起来敏代带着泰熙,和智发、古杰、李见泉等人去了醉凤楼探银老板,晚上才回来。秦王郁闷着自己的成果没有人可以分享。这时一个传令兵来了:“禀大王,第二戈兵纵队伍长郭雄求见。”秦王听到郭雄回来了,高兴极了,正好可以跟他这个好兄弟分享一下自己的成果,于是命传令兵快传。

    谁知道郭雄一入殿,二话不说,就拉起了秦王的手。

    “干什么?”秦王不解。

    “我回来了。”郭雄边说,边把秦王往殿外拉。

    “不,不对,往这边走才对。”秦王扯着郭雄,往茗桃园的方向走去。

    “不对啊,你快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郭雄说。

    秦王说:“你夫人嘛,我知道了,迟点再见也可以,不急。你先跟我来,我给你看点东西。”

    郭雄说:“寝宫不用带我游览了,那个人你一定很有兴趣见的。”

    秦王说:“不是寝宫啊!是桃园,开花了!我把它们弄开花了,快来看!”

    郭雄说:“开花而已,我带你去,看个花白的,你肯定很有兴趣看。”

    “不不,看我的。”

    “不,看我的!”

    “不不……”秦王和郭雄在那里东拉西扯的,根本出不了殿。

    郭雄说:“大王,花不会只开一天的,就算凋谢了,还会再开。但那人走了,可不是那么容易再能见着的,不见你一定会后悔的,跟我走吧。”

    秦王搔了搔头,想不到谁会让他后悔,于是就跟郭雄走了。

    “说好的,见完人立刻跟我来看桃花,我怕那肥太利害,待会结果了。”

    “行了行了。”

    秦王和郭雄,活像两个大小孩。

    郭雄把秦王拉了出宫,拉到了一间客栈前。“你看。”郭雄指着站在客栈门外,呆呆的那个书生。秦王看了看那人,只见那人身边地上放了个大书架,人却傻傻的,一副书呆子的样子,最引人注意的,当然是那头白发。“你爹吗?好久没见了。”秦王,边说边走过去打招呼说:“伯父!好久不见了。”郭雄一把拉住秦王,在他耳边说:“那是小新,馒头小新。”“什么!”秦王吓了一跳,问:“小新是你爹?”郭雄鄙视秦王说:“你有这么低能的吗?”秦王怒视郭雄说:“这样跟大王说话的吗?”郭雄说:“现在是朋友身份,不用给面子的。你快去跟小新相认吧。”

    “小新吗?”秦王边走过去边看着小新满头的白发,回想起童年时代那个天真的,超短发的小新。“他经历什么了呢?这么的沧桑了。”秦王再次看见小新,却丝毫没有喜悦感。“莫非……那个梦………”秦王眨眼间想起了那个小新对他喊救命的梦,而那个梦,似乎就是秦王对小新最后的样子了,无助的,充满泪光的,充满怨恨的一个他。

    小新看见秦王靠近,忽然心头涌起了一股酸意,鼻子酸了,眼睛红了,热泪已经盈眶了。“小圣,这么多年后,终于再见到你了。”小新心里这样想着。

    这种感人的相认场面,迅间被秦王的一句话破灭了:“哟,小新,这么久没见,去染发了?弄得像个老伯似的,我都差点以为你是郭雄的爹了。”

    小新的泪水也像塘水干了似的,迅速消失,鼻子也不酸了。

    他吸了口气,笑说:“没有去染发,我的样子不还很年轻吗?”

    秦王拍拍他的肩说:“好久不见了,小新。”

    小新笑了笑,说:“是的,小圣。”

    这时郭雄也上前来,对他们说:“我们三个好久没聚在一起了,到客栈里去,点几个小菜,喝点酒,畅谈一番吧。”说着就搭着两人的肩膀,把两人往客栈里拉。

    “我不喝酒的。”小新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不是吧?为人师表也不用不喝酒啊。”郭雄说。

    “不是的,我一喝就脸红,然后晕晕的,所以不想喝。”小新说。

    郭雄笑说:“那是你酒量浅,待会我灌你多喝几杯,你习惯了就没事。”

    秦王问:“小新现在当老师了?在哪家私塾教书?”

    小新回答说:“在魏国大梁里教书。”

    秦王似乎很惊讶,问:“搬到魏国里去了?”

    小新笑了笑说:“是的。对了,你们还未告诉我,现在你们都干些什么呢。”

    郭雄说:“之前当贼,现在当兵。”

    小新“哦”了一声。

    秦王说:“之前被贼打,现在管兵。”

    小新又是“哦”了一声,然后傻笑了几声,问:“那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弄得我都胡涂了。”

    郭雄说:“之前在雍城里当山贼,现在在咸阳里当戈兵伍长。”

    小新惊讶说:“转变这么大啊?”

    秦王说:“对啊,我们小时候不是讨论过谁来当大王的事吗?郭雄他当了回山寨大王,很威风的。”

    “哦。”小新似乎了解了。

    郭雄瞥视秦王说:“你在取笑我吗?尊敬的秦王。”

    “嘘!这么大声干什么!”秦王一脸紧张,生怕客栈里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小新惊讶得一时呆了,像个木头人似的。

    “小新,小新!”秦王摇了摇小新,小新才回过神来。

    “小圣,你真的当上大王了?”小新问。

    秦王苦笑着说:“是的。也没什么好当,整天就是被内乱困扰着,是个昏君吧。”

    秦王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小二说:“结账。”然后在怀里掏出了块银子,摆在桌上,然后就跟郭雄和小新说:“走吧,跟我来。”

    “到哪去呢?菜都没上就结账了?”郭雄不解。

    “到我家里来,桃园开花了,我们在那里喝酒畅谈更有气氛。”秦王说着,就把郭雄和小新带到了秦王宫去。

    秦王带郭雄和小新参观了整个大秦宫。小新在宫里走了这么久,嘴巴没有一刻能合起来,这对他来说实在太惊奇了,太辉煌了。他们说着笑着,终于来到了茗桃园。

    “这是……”小新站在大神殿的屋檐下,正面看着整个桃园:

    暖人的阳光把桃花照得分外桃红,摇曳的微风轻轻地拨动着枝叶,发出沙沙作响的音乐声;而被风吹起的桃花瓣,在微风中飘舞着,似乎要为他们三人献上最动人的舞曲。

    “仙景吗?”郭雄都忍不住赞叹了。

    秦王也陶醉在这片桃园仙境之中。

    “结义吧,我们。”秦王忽然开口这样说。

    “什么?”郭雄看着秦王。

    小新没有说话,也双眼直直地看着秦王。

    秦王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左看了下,右看了下,笑了笑,往桃园踏了进去,回过身来对他们说:“我们三人,从小就像兄弟一样,形影不离。经过了多少事情,如今我们才能再次聚首一堂,这不值得欢喜吗?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了。虽然我们生在不同的家庭里,成长在不同的环境里,但我们的心还是时时刻刻连在一起的,这不就是兄弟的情谊吗?”

    郭雄感动着说:“对啊。那是一份兄弟的感情,我确实感受到了。”

    小新站在旁边,虽然不知道郭雄和秦王曾经经历过什么,但他们两对他一如往昔的情谊,他也深深地感受到了。他楞了在那里,泪水又盈眶了。

    秦王把他们拉到了桃园之中,在一棵大桃树下,举起了酒杯,对着桃树,敬了酒,然后对着天,也敬了酒。郭雄跟小新也都跟着做了。

    然后三人一同捧着酒杯,互相看着对方,把酒杯高高举起,说:“我赢圣”“我郭雄”“我向新”“今天对蓝天起誓,互相结为兄弟,从今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再互相看了看,捧杯将酒一口喝光,然后相视大笑起来。

    “哈哈哈!郭雄你看,小新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似的。”秦王大笑说。

    “哪里像。”小新显得有点晕晕的,看来真的不懂喝酒。

    郭雄指着来偷东西吃,正翘着屁股的猴子干说:“还说不像,跟这猴子一模一样。”说着也哈哈大笑起来。

    小新看见秦王和郭雄笑得这么高兴,自己也大笑起来,不过笑得像个傻瓜一样。

    “对了,现在起,我是你们大哥啦。”秦王说。

    “是的,小圣大哥。”小新作揖说。

    郭雄拍拍小新的肩说:“你来当小弟好了,我是二哥,这个包子是大哥。”

    小新又向郭雄作揖说:“是的,萝卜二哥。”

    “什么萝卜二哥!”郭雄气得跳了起来。秦王和小新相视大笑起来。

    他们三人,从此就结成了兄弟,今后福难同当。在桃树下,只有一片欢乐的笑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盛秦英雄传第三十八回疑神疑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