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的树林里,挂着无数的人头骨,一片蒙眬中,存在着一个神秘的军营。军营里头,充满了无数的鲜血。三十多具没有头的尸体,血液从颈的切口流出来。古杰被那三个砍头高手围了在中间。打败他们,古杰就会成为这三人的伍长;要是被打败了,就要送上他的生命和头颅。古杰一额冷汗,背脊也在发寒,眼睛不停地看着他们三个,只等待谁先动手……
“砍!”只听砍头满目凶光地大叫一声,古杰立即举起长戟准备防御。却听背后有风,古杰来不及多想,举戟一转身。“铮”的声,古杰的戟和割颅的戟对上了。
“怎么这样?”古杰还来不及思想,听后方有人说“斩”,古杰立即右转身准备挡格,不料砍头却挥戟砍来,古杰只好一个转身翻滚到三人之外,满头冷汗。
“你们,你们怎么说话的那个不攻击,倒是第二个来打了?”古贾森气地问。
割颅说:“我们是那么笨的吗?而且我们三兄弟三为一体,谁说谁打没分别的。”说着举戟来割。
古杰竖着戟格开,斩首却伸戟直刺。古杰头向下缩,不料砍头却从上挥戟插下,吓得古杰慌忙松开戟,整个人坐了在地上。
“古杰,你当天领五百兵抗万敌的勇气到哪里去了?”在旁的罗志问道。
古杰空着手,爬起来摆好架势说:“当天我是早已准备好逃走路线的。”
罗志又问:“那你替秦王挡开万箭的身手呢,到哪儿去了?”
古杰盯着那三人,回应说:“那招在军营里每天练个一千几百遍,早已熟透了。”
罗志“哦”了一声说:“那就是说你根本不是个人才,也没有什么才华,那么留你在大王身边也没什么用了。”说着冷笑一声,对那三人说:“你们三个尽情的去砍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古杰才发声,只见那三人比之前更凶狠十倍地齐攻过来,古杰赤手空拳,在地上翻了又翻,躲得十分吃力。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来不及想象,又有戟攻了过来。古杰拾起自己的戟,用力地跟砍头硬打了几下,割颅和斩首又合作攻来了。
“你们不公平,三个打一个!”古杰说。
“我说你有没有听话的?”斩首说,“我们是三为一体的,实际就只是一个人,公平得很呢!”
古杰面色早已发青,也被攻得喘不过气来。再这样下去,恐怕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辈子,他的首级迟早还是会被取去的。只见斩首的戟又打横地斩过来了。
“你换过一个角度可以吗?你这样斩过来我挡得很辛苦,我怎么说都是你的伍长啊!”古杰希望用自己的身份可以让他们三人轻手一点。
“废话,我说你,”斩首说,“不横着怎叫斩呢?要么你把身子放侧,让我直着斩,况且你得打赢了我们才是我们的伍长。现在?你只是个快要死的人而已!”
古杰一脸愁眉,心想一命休已,又见砍头举戟来攻。古杰举戟一挡,退后两步,割颅又伸戟来割,处处往古杰的咽喉攻去。
“对了。”古杰边防御边想,“他们三个人以取人首级而闻名,而且每个招式都往人喉部攻去。”
“铮!”
“而且他们都只用他们自己名字的攻击方法,让我来试一试!”古杰后跳两步,使出他最擅长的、每天在军营练一千几百遍的高速转动,把戟像风车那样转动,然后左手交到右手,前方转完转后方,快得密不透风,看得砍头三人定了神。
“我说大哥,他这样转不累的吗?”割颅问砍头说。“怎么会不累?”砍头回应说,“等他转累了,我们再三人一起攻上去,把他的首级取下来!”
古杰看见他们不动手,于是把戟转动的方向只保留在头胸附近,果然他们还是无动于衷。古杰心露一笑,准备开始反攻。他一步一步向砍头三人靠近。
“干什么啊你?别以为你转得快我们就怕你啊!”斩首举着戟护着头部说。
砍头和割颅也护着头,担心自己的头有危险。古杰见他们护头,就用转动着的戟去撞击他们的戟。他们三个都用力地抵挡着,戟被撞得“格格”作响。
“大哥,这家伙的戟法很利害,我们的戟会被他弄断的。”割颅对砍头说。
“不用怕!”砍头说,“我们的戟就算断了,我们的头还在,我们的戟头也还在,那么我们砍头三人就还没有输!”
古杰趁他们发话,突然收戟用戟尾对着他们,使出他的“霸王回马枪”,往他们身上腿上刺去,力度刚劲,刺得他们全都倒了在地上,大喊救命。
“大哥,我要死了,我的心被他刺穿了!”斩首说。
“大哥,我们来生再当兄弟吧,我的肺好像也穿了。”割颅说。
砍头唉了口气,捂着他的下体,说:“想不到,我砍头一辈子砍头无数,最后竟然连自己的小头儿都保不住。”说着眼有泪光。
古杰收戟站稳,舒了口气,对他们三人说:“放心吧,这式‘霸王回马枪’我还未练到没有枪头都能刺穿的地步。”
砍头三人一听,拼命地往自己身上摸,然后又看看手上有没有血迹,然后高兴得跳起来,三个欢天喜地地拥在一起,还眼泪鼻涕流成一团。
“咳咳。”罗志干咳两声,砍头三人立即低着头站成一排。
罗志走到古杰身旁,拍拍他的肩说:“好身手,好智慧,这样才象样的。”说着看看砍头三人,对他们说:“你们认输了吧?知道你们伍长的利害了吧?以后得忠忠心心地跟着他,好好地跟他学习!”三人立正示意。
罗志对古杰说:“伍长以后就好好管教管教他们,我现在有事得去找大王,伍长给他们训训话吧。”说着就离开军营而去。
古杰还未发话,砍头三人就拾回长戟,围住古杰。
“干什么?还要再打吗?”古杰壮着胆说。
只见砍头轻轻一拳打在古杰肩上,大笑着说:“我从来没有佩服过谁,伍长你是第一个!”
然后对他的两个弟弟说:“来,以后你们除了要尊敬我之外,还得尊敬我们的伍长大人!”
“是的是的。”割颅和斩首应道。
割颅问古杰说:“伍长的戟法好生利害,能教我们吗?”
斩首又问:“伍长是怎样发现我们的弱点的?”古杰看着他们三人,突然觉得能够当他们三个人的伍长也是一种乐趣……
雍城城外阿板住的那条村里,这天很不平静。整个雍城山寨的人列成队伍,拥到了村里,直往山腰走去。队伍前方,有三个骑着马的人。右边的三大王荣升,穿着一身蓝色的麻布,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托着他的火箱。左边的二大王吾耀阿核突,穿着一件用豹皮做成的大衣,左手上载着一个奇怪的手铠,与当日关健带在手上攻击郭雄的武器类似。在大队最前方的是雍城山寨的大王郭雄,这么年轻就当了山贼大王的他,为了使外貌更成熟稳重,使人更为信服,下巴上留了一把小小的羊胡子,并且时常把脸崩得紧紧的、心事沉重的,让人看上去像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小伙子穿的布衣,而是灰白色的紧身长袍外加一件棕色的中开背衫,与他骑着的黑马衬在一起,显得份外的严肃。他们领着山寨的兄弟,往阿板山腰上的家走去。阿板似乎远远的就感觉到郭雄的气息,早已拿着已变成十字的山字矛站了在家门前十米外等着郭雄。阿板的爹和娘则在门口看着。
郭雄远远的看见了阿板,立即举手示意要全部人停下脚步,然后自己下了马,拍了拍衣服,往阿板走去。吾耀阿核突和荣升见样也下了马,跟在郭雄后面。而众山寨的兄弟,则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们。
“阿板,好久不见了!”郭雄微笑着往阿板迎上去。
却见阿板皱了皱眉,伸出长矛用矛尖指着郭雄,神情十分严肃。荣升见样立即护到了郭雄前方,与阿板对峙着,并准备拉动他的火箱。
“荣升大哥,别这样。”郭雄拍拍荣升,要他退回后方去。
“阿板,看见兄弟为什么要拿着矛呢?我可不是猎物呢。”郭雄微笑说着,双手收在后方,说话语气十分老成。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阿板挑了挑矛,指着郭雄说道。
郭雄张开双手,想往阿板迎上去,说:“这还用说,当然是要把你迎到山寨里去,和我一起分享我今天的光荣。”
阿板把矛收一收又伸一伸,命令郭雄说:“别靠过来!我不是跟你的手下说过了吗?我是不会跟你上山寨,和你一起当山贼的!”
郭雄皱了皱眉,说:“阿板,何苦这样呢?我知道是我不对,之前派了七次的手下来找你,而我自己却不来看你。你也该明白的吧,刚刚当上大王,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我现在一有空,不就回来看我的好兄弟,阿板你了吗?”说着伸手轻轻拨开了阿板的矛尖,对阿板说:“阿板,我知道我有今天也是靠你的相助而已。若不是你把守门口那两兄弟给杀了,他们要是冲回山寨里,我是死定的。”说着从袖里取出了当天在山寨口拾起的,阿板的断矛部分。
阿板看着那两根断尖,呆了呆,把矛收起竖在地上。
郭雄续说:“阿板,你跟我就像亲兄弟一样,没有了你,我是活得不快乐的。来吧,跟我到山寨里去吧。”
然后看了看阿板的爹和娘,说:“大叔和大娘也到我们山寨里好好享福吧。”说着正要走近他们。
阿板突然把矛横着格开了郭雄,说:“别靠近他们,我们是不会跟你上山寨的。”
郭雄问:“为什么?”
阿板说:“我当天救你,和你当兄弟,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好人,值得相交,所以即使我把命拼了,也到山寨里要把你救出来。可换来的是什么?”
阿板既苦怨又愤怒地盯着郭雄,说:“我的出手相救,杀死了那个和我相交,至和至善的兄弟郭雄,换来了一个勒索敲诈、无恶不作的敌人,郭雄!”阿板说得很是激动,双眼红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郭雄皱着眉,叹了口气说:“阿板,我们不作恶,还是有人会作恶的,那何必要我们当受欺凌的一方,而让别人当欺凌人的一方呢?从前的日子我受够了,我只想可以一直当大王当下去,好好的享受我的人生。”
然后加重语气又说:“难道我有好生活要跟你这个兄弟分享也有错吗?有恶由我去作好了,我只想也让你,阿板,我的好兄弟过个好日子!”
顿了一顿又说:“而且我当了大王这么久,有没有为难过你们一家?有没有为难过你们这条村子?我也是个有人性的人,我知道感恩的,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
阿板别过头去不理会他,说:“你回你的山寨去吧,别再来找我了。从今以后,我们,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最后几个字阿板说得特别小声。
郭雄还是听在心里了,整个人呆了呆,眼睛红了起来,双手收在背后在原地踱了几步,问阿板说:“难道就没得再商……”
话还没说完,阿板就说道:“没话再跟你说了,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动武了,到时可别怪我伤了你!”说着阿板斜着竖起了矛,对着郭雄。
郭雄苦恼地遥了遥头,再看了看阿板的面目表情,他有点哀伤,有点愤怒,有点凶狠,有点不愿。郭雄眼里也有泪光了,他转过身去,对吾耀阿核突和荣升说:“我们回去吧,回山寨去。”然后就向山寨兄弟们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看着阿板的表情,似乎他们真的不再是兄弟了。
郭雄上了马,走在路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问吾耀阿核突说:“核突,事情准备好了吗?”
吾耀阿核突回答说:“现在只收集到四成左右的材料,还差很多。”
郭雄皱了皱眉,荣升发话说:“雄弟真的不理会阿板了吗?我看你还是很记挂着的。”
郭雄伸手示意要荣升不要再说下去,郭雄说:“阿板的事暂时别再理会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赶快把核突的构思实现,保卫我们的山寨才是重点。”
荣升问:“核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我们不是已经有火箱了吗?而且也吓得咸阳里头没有人敢出兵来打我们啊,还收集那么多石头、木头和铜来干什么?”
核突说:“我们的火箱的确利害,但别忘了他们还有连弩,让六国闻风丧胆的连弩。依我推测,能做出这种大威力连弩的应该不是李斯,而是另有其人。”
荣升问:“那是什么人呢?”
核突说:“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来自蜀国的人,而且也和我一样,是个‘机关要术’的工匠。”
郭雄问核突说:“那依你看来,那个工匠利害呢,还是我们这边利害?”
核突说:“他们的连弩是远攻武器,近攻虽然威力会减,但还是很难应付的。我们的火箱是近距离的致命武器,但面对远距离武器就无计可施了。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处于下风。”
郭雄叹了口气,问:“那为什么他们还不攻上来呢?”
核突说:“没计算错误的话,应该是他们的连弩还不很完善,又不知道我们还没有没别的更利害的武器,再加上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寨,所以打算等到再有利一点的机会才攻打我们。”
荣升问:“那我们还不赶紧造多点利害的武器,好让他们永远都没机会攻过来啊!”
核突说:“对,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我们要收集更多更多的石头、木头和铜,才能制造比火箱更利害的武器。”
郭雄说:“我们也得有连弩,有他们也有的武器的话,就不用怕他们了。”
核突点头伸手指指着郭雄笑着说:“说得对,我们不只要有连弩,还要有比他们更利害的连弩。”说着从袖里取出了两块石头给郭雄和荣升看。
“这是什么?普通的石头有什么好看?”荣升好奇说。
郭雄说:“这种石头我也用过,能做武器吗?打人还嫌他小呢。”
核突说:“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我现在需要更多这种石头,有办法找到吗?”
郭雄说:“这好办了。”说着高声对众手足说:“大家听着,以后到外面收帐的时候,要是人家有这种石子,就让他们交一块少交一両银子,有多少收多少。”
众手足虽然不明白郭雄的用意,但还是齐声地答好。
郭雄问核突说:“还得多久才能把武器造好呢?”
核突说:“试验的昨天晚上就做好了,待会儿回去试给你看吧。”郭雄点了点头,神色似乎没那么严肃了,众人往山寨的方向回去。
禁军训练营的射击场里,秦王早已在等候了。这次秦王没有把智发带来,只是一心想跟罗志好好谈谈雍城山寨的事。禁军督教李见泉和禁军参谋高宏都在秦王身旁站着。秦王四周视察了一下,觉得这个射击场选址不错,是一片密林里头开辟的一块方地,上面长满绿草,空气十分清新,而且在这么空旷的环境里,箭就算乱飞也不会伤到人,加上绿色对眼睛最好,训练士兵的箭法也事半功倍。
秦王看着远处一列十二个靶子,问李见泉说:“李卿,你能射着红心吗?”
李见泉看着秦王,突然见面目变猥琐了,说:“大王,卑职会特意不射红心的,射中红心很可能要负责任。”
秦王不解,问:“负什么责任,难不成士兵都不射红心的?”
高宏插话说:“禀大王,士兵们全都瞄红心来射的,而且每个士兵都很精准,用连弩每箭都能射在红心的范围里,没有什么偏差的。至于督教说的……”高宏没说下去。
秦王点头说:“我是明白的,只是怕这家伙又乱教士兵,把我们大秦的禁军给弄成了‘十八’禁军。”
李见泉嘻嘻地笑了,高宏鄙视他说:“整天就只知道那种事情,亏大王还重用你。”
李见泉咬一咬唇,伸手一掌打在高宏的屁股上:“乱说话你,以为大王在我就不敢打你啊?”
秦王瞪着李见泉,却也不作声。
高宏不忿地瞪着秦王问:“大王就这样纵容下属的吗?大王就这样忍心让你的臣民受苦的吗?大王就这样不懂事理的吗?”
秦王虎视高宏,轻蔑地说:“亏你还是李斯的门下首徒,大秦律法你懂多少?你老师的学问你又懂多少?”
高宏说:“老师说治国以法,但大王现在纵容下属犯法,恶意伤害他人身体,还说我没道理?”
秦王说:“大秦律法规定,下属不得随意中伤上级,违者可受杖刑。如今李卿只是用掌来轻轻打你,你还说他犯法?你真的配当‘二世李斯’吗?”
高宏生气得把牙齿都露了出来,伸着手指着秦王,跺脚说:“老师说,治国除了看法律以外,还得看当时的实际情况。我这是善意的批评他,而他是恶意地羞辱我,你还说他没犯法,还说我错?”
秦王摔衣袖说:“法律就是法律,你老师是法律还是法律是法律?法律不对可以改,但没改之前它还是对的法律。亏你还称为‘李斯门下首徒’,李斯教我读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学写字呢!”
高宏气得青筋都冒了出来,说:“老师说学艺不论时间长短,只论学成多少!”
秦王说:“你除了懂‘老师说’以外,还懂什么?”
高宏听了气得几乎想拿武器来打秦王,李见泉见样,立即猥琐地大笑起来,阻在他们中间说:“你们两个就别再为我吵了,我又不是漂亮的姑娘,有什么好吵的呢?大家和和气气,和和气气。”说着要为秦王扫胸口顺气,被秦王一手拨开:
“扫什么扫,我的胸口是你碰的吗?难怪当天你连赵高都上!”
李见泉想起当天以为赵高是女人那一幕,不禁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这时罗志到了。
“微臣拜见大王。”罗志才向秦王行礼,秦王就把他扶起来,说:“丞相再来迟一点,我就被气死了。”
罗志说:“恕微臣罪,微臣刚刚才从戟兵兵营回来,把古杰伍长的事情办妥了。”
秦王“哦”了一声,问:“古杰他满意吗?那些特种部队的成员适合当他的士兵吗?”
罗志微笑说:“适合极了,我离开的时候,看着他们围在一起,不知多亲密,就像一起作战多年的好兄弟一样。”
秦王也微笑,说:“这回好了,希望给他换了士兵,他就能好好的晋升一下。啊对了。”
秦王拍拍罗志说:“丞相要我来射击场干什么?”
罗志故弄玄虚说:“大王先等一下,看看士兵们习练再说。”说着拍了拍手,一列整齐的弓箭队小步跑到场中央,立正,然后举起他们的连弩到胸前,一眼瞄着远处的靶子。
罗志介绍说:“现在士兵们手里拿着的是第一代由李斯大人开发的连弩,每次能射三支箭,请大王看看射击的情况。”
然后下令放箭。“嗖嗖嗖”箭儿不一会儿就全射到了靶上。只见秦王皱了皱眉,看着那些靶。每个靶上只有一支箭是命中红心的,其余的都散在外面的区域里,乱乱的。
“都有改良的弩了,这些劣质的为什么还留着?”秦王生气地问。
罗志答说:“回大王,这些弩刚出现的时候,曾把六国给吓坏了。即使现在,能拥有这样的连弩,也仅齐、楚和赵三国而已。”
秦王顺了点气,说:“把改良过的拿出来看看,我要知道是否真的如参谋所说,箭箭都射在红心里。”
于是罗志又拍拍手,原先那列士兵收起连弩,立正,然后转身整齐地退了下去,而同时则有另一列部队列了在场中央。
罗志介绍说:“大王看到的这些就是李斯大人改良后的连弩,每次能连发五箭,而且射得更远,瞄得更准,插得更深。”李见泉捂着口猥琐地大笑,说:“这有好有不好,有好有不好。这射得远和插得深都好,只是瞄得准就太糟了!”
秦王取笑他说:“准有什么不好?像你这样乱射,还记得赵高吗?要是你准一点就不会干上他了!”
李见泉立时收口不作声。
秦王下令说:“放箭!”
“嗖嗖嗖”的几声,果真全部箭都射了在红心的范围里,而且还有几支箭射穿了靶,射了在靶后不远的墙上。
秦王看得大悦,拍手说:“好!这样才好!”然后问罗志说:“这种连弩,六国里谁有?”
罗志回答说:“回大王,六国没有这么精良的武器。”
秦王满意地说:“那就好那就好,那样我们进攻六国就无往而不利了,更不用怕那区区的一个小山寨。
罗志说:“大王,微臣今天要介绍的不是这种武器,我们还有另一种连弩。”说着挥手示意叫士兵们把武器拉进来。
秦王回头一看,看见四个士兵拉着一辆木车,车上放着一件奇怪的物体。那件物体形状就像一个巨大的连弩,但正上方却有一个不小的箱子。士兵们把木车拉到场中央,罗志命令三个士兵跑到靶子那边,把靶上的箭全拔掉,然后再跑回来。罗志再命余下的那个士兵站到木车上。那物体到士兵的胸口般高,据大秦律法,当士兵的必须身型魁梧,所以那物体的高度也可想而知。那对象其实就像一个大的连弩,但看不见有构成连弩的弦,也不见有发箭的把柄,只见有两支杆可让士兵用手握着,而底部左方则有条小木桩,可让士兵踏下去,看来应该是发箭的机关。
“这么大块的一个东西,拿来干什么?”秦王围着那个物体观察。
罗志介绍说:“这是我们最新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秦王皱着眉,“荒谬!这么大一块,藏在哪里?哪里秘密了?拉都要四个人才能把它给拉出来。”看来秦王不甚喜欢这个东西。
罗志解释说:“请大王先莫动气,看看它的威力再说。”
然后请秦王站到一旁,再对木车上的士兵说:“好好的表演一下给大王看,开始吧!”
那个士兵点头应声,双手握住那两支杆,把那像弩型的部份扭向左方。原来那物体由底部的转盘和上方的弩所构成,上方的弩可随意水平转动,而且转起来也不突兀,很流畅。只见那士兵把弩头瞄准了远处靶后那幅墙的最左端,然后一脚踏到小木桩上。“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箭随声如疯了般从巨弩上射出,一口气往那巨墙射去,而士兵则慢慢扭动着弩头向右。一瞬间,射出了不知多少支箭,散乱地都钉在那幅墙上,而墙前方的靶子则几乎全被射破了、倒下了。具体的表现是:整幅墙被射得不象样子,充满不规则的裂痕,墙前方变了个废墟,满是破絮般的靶子。
秦王眉头深锁,问罗志说:“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的箭都浪费掉了,简直是胡闹!”
罗志说:“这刚才一共发了二百五十支箭,如大王所看,所用的时间大概是改良后的连弩发两次弩的时间。而且威力大王也看到了。改良后的连弩只能把靶子射穿,而这个巨弩能把靶子射破射倒,连石造的墙也射裂了,深深地插在墙身里面了,这不是一流的武器吗?”
秦王摇头说:“不,一点都不好,像他这样乱射,二十箭都不知道有没有射中一个士兵,简直是浪费!倒不如用一列二十五个弓箭手连射两次,同样是二百五十支箭,但是想射哪里就射哪里。”罗志说:“回大王,但这样节省士兵,一个士兵就算没有二十五个士兵的威力,也有十个士兵的威力吧?这样我们士兵用少了,威力却大了,而且要是大王所说的二十五个士兵全都用这种弩,那不就等于有几百个士兵的威力了吗?这样还不值得吗?”
秦王又是摇头,说:“还是不行,行兵最重要是快,像这种笨重的武器,还未运到战场上就已经被人拆了!况且,要是被敌人抢了来用,一个敌人变成十个敌人般利害,那才可怕呢!”罗志点头说:“大王的忧虑没错,微臣就不说下去了,微臣要向大王举荐一个人,让他来给大王解说吧。”秦王“哦”了一声,问:“就是丞相昨天说的那个特种部队里的人吗?”“正是。”罗志命士兵把那人带了上来。
秦王一看,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上下打量着那人,然后费解地问罗志说:“丞相,你不是叫士兵带那个人来吗?带只动物来干什么?”
那人听见自己被形容为动物,嘴巴张得圆圆的。
罗志介绍说:“他不是动物,他是来自蜀国的‘机械要术’工匠,庞应。”
秦王再上下打量那人。那人长得大概有秦王般高,皮肤十分黝黑,浓眉大眼,大鼻粗唇,还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豹做的兽皮,腿上无穿鞋子,也难怪秦王以为他是动物。
那人向秦王行礼,秦王点点头,然后问:“这台巨弩,是你的作品吗?”
庞应回答说:“回大王,这台不叫巨弩,叫做机关弩。”
秦王又问:“那这台浪费箭枝的机关弩是你的作品吗?”
庞应回应说:“对,是我的作品,但箭枝浪费得有价值。”
秦王冷笑说:“浪费还说有价值,这话怎么说?”
庞应解释说:“箭枝的作用是什么?在猎户的眼里就是用来射杀猎物的武器,在士兵的眼里就是射杀敌人的工具。那么,要是猎户用一支箭射不中猎物而士兵一支箭射不中敌人呢?”
秦王答说:“用连弩,改良后的连弩,够用了!”
庞应说:“对,杀一只猎物、一个敌人的时候够用了。但是要是想一次杀很多猎物或者是敌人呢?”
秦王说:“那就多几个人一起杀吧!”
庞应说:“不是不可以,而是也不见得不浪费。”
秦王问:“为什么?”
庞应说:“当敌人蜂拥而上的时候,士兵们会互相跟战友们约定谁射哪个吗?应该不会吧?那不也是一团箭射出去,然后射死一团敌人,不见得省箭枝省到哪里去了。”
秦王点头说:“这话有道理,但你造这机什么关弩造得那么庞大,很不方便吧?兵器要小巧才好用的。”
庞应说:“大王放心,这台只是在这里给大王看才用士兵用木车拉的,到上战场时,用两匹马去拉,威力比骑兵将军都要吓人!”
秦王瞇着眼睛在想马拉着车然后士兵在车上乱放箭的样子,的确很威风很利害。
秦王对庞应说:“算你说通了,现在我有兴趣想要造几台给我的军队用,造费多少,要造多久?”
庞应说:“恕我不能答应大王的要求,此弩不造。”
秦王大惑不解,问:“为什么?你说得那么动听,现在却不造,你在耍我吗?”
庞应解释说:“大王,这弩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就是用完二百五十枝箭后再上箭的问题。”
秦王看看罗志,又看看李见泉,只见李见泉又猥琐地笑着,秦王对李见泉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说了。”
庞应却说:“不,我倒想知道,要是他有什么好方法的话,可以说说的。”
秦王说:“他不会有什么好方法的。”
高宏补充:“劝你少听为妙。”
庞应对李见泉说:“先生有何高见,不妨一说。”
李见泉淫笑得见牙不见眼,嘻嘻嘻地说道:“射完了,可以吃点补的东西,再受一下刺激,很快就再能射了。”
庞应听后只懂张大嘴巴,高宏说:“早劝你不要听。”
秦王摇摇头,问庞应说:“那你要我看这东西干什么?”
庞应回过神来,答说:“因为李斯大人给我的空间和材料都不是很足够,没有办法可以再改良这个机关弩,所以想请大王赐多点空间和材料给我,让我为大秦效力。”
秦王点点头,说:“这种武器看起来还不错,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令牌,以后你需要什么,向有关部门去要求,只要不是太大事情的,可以直接办妥,大事情的罗志会帮你解决的。这台机关弩就送给我们吧,让我拿他来去试试雍城那帮山贼!”
秦王有这台新型的机关弩作秘密武器,而雍城那边吾耀阿核突则在帮郭雄制造像连弩一样的兵器。看来秦国和雍城山寨的这一场仗是无可避免的了。而运用了这些武器的战役又会是怎样的呢?且看《盛秦英雄传第二十七回三代将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