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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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夜色降幕,繁星推满了天空,左慕灵坐在床上近窗户的位置,身子卷缩在一起,双手怀抱着双脚。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整一个城市的夜景,每一条大路,每一条街道上都开满了路灯,汽车来来回回,每一幢大厦也都开满了灯光,惟独只有她这间房屋,无论是大厅还是房间,黑漆漆一片。

  一放学回来,她一直都已这样的姿态整整坐了三个小时,就算是夜色笼罩着整个房屋漆黑一片,她毫无所谓。因为,今天她很不开心,为什么文斌偏偏什么都不说,就是说到那女人那儿去呢?他明明知道,她最讨厌那个家庭啊!

  记得小时候,那女人只顾工作,完全没有顾虑到她就把她丢在家里自生自灭,而自己的爸爸却丢脸到把一个妖艳的陌生女人带回家,关上门,然后……呵,当时的她就得5岁而已,在阳台看着街上幸福的孩童,身边总少不了父母的关怀,她开始有些妒忌,可是,那时候的她能做什么,只有看的权利,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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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嘀嗒……

  泪,有一次滴下了。难道没有人觉得她可怜吗?左慕灵掀开裤脚,修长瘦小的脚上,印络着那永远也擦不掉的丑陋印记,虽然现在淡淡惪,在白天假如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见。但就因为这个丑陋的印记,让她在上小学的时候被同学嘲笑足足六年!这一切,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是那个女人所害的,难道她永远就不可以像快活孩子一样,快乐地生活吗?

  好不容易她才过得安宁的生活,为什么要她回去?呸!这是什么话?她宁可听见那个欧巴桑房东的声音好比听见那女人的声音!

  “叮咚叮咚……”

  忽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左慕灵赶紧擦干眼泪跳下床走到门口,拧开门柄,探头从门隙透视。“谁?”

  只见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约18、9岁的男生,身穿得很时尚,外表长的相当可爱,皮肤看起来滑嫩,眼睛清澈明亮,显得有些俊俏,深蓝色的酷发型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光泽。他旁边还放着一个行李。

  “艾明?!”

  左慕灵立即把门拉开,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感喊出这个名字来,因为她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最熟悉不过的艾明!他现在不是在外国吗?怎么…?而且,他怎么变得那么……那么混混似的?

  艾明一看见打开门的正是左慕灵,他兴奋地冲上前拥抱着她。“灵,我好想你哦。”

  还未来得及躲避的左慕灵脸腮有些粉红,她有些慌张。这个臭艾明,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还这么胆大包天来拥抱她?!难道从外国回来就可以那么夸张吗?她一手推开艾明,“你这是干什么?”

  被推开的艾明这才醒觉自己刚才的失礼,脸腮也稍微变得粉红,尴尬地用手抓抓头,“呵呵……兴奋过头了。”

  (二)

  “怎么回来了又不回自己家啊?”左慕灵从厨房拿着一杯咖啡出来,端到艾明面前,“家里没什么好招呼你的,将就些吧。”

  “谢谢。”艾明拿过咖啡喝了一小口。

  “喂,你还未告诉我你怎么不会自己家哦。”这家伙不是待在外国久了,连自己家也不记得了吧?

  “E……想你嘛,呵呵。”

  “少废话啦,你怎么会想我呢?还是说实话吧。”

  “呵呵,真不愧是多年的青梅竹马,什么都让你看穿。”艾明有些失望,但他依然摆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出来,也许左慕灵还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喜欢她很久了。

  “其实这次回来只想给我妈一个惊喜而已啦。”他接着道。

  “惊喜?”左慕灵奇怪地问,“回来就回来呗,干嘛搞那么多神秘啊?”

  “……”艾明开始横着眼看着左慕灵。

  被艾明这样看着,左慕灵显得不自在,“干吗?你真奇怪。”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不知道后几天是什么节日吧?”

  “额?”后几天?左慕灵脑子里写上一个问号。“后几天能有什么节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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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个白痴什么都好,永远就是记忆力差过平常人,艾明无奈,“唉~拜托,后几天是我妈的生日啊。那年我上飞机前不是叫你要是忘记的话就写在日历里吗?”

  听了,左慕灵不好意思地轻拍自己的头,干笑,“哎哟,对不起哦,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记忆力还比猪差的啊,所以忘记了,哈哈,不好意思哦……”

  “……”

  艾明又一次沉默,然后又说:“记得那天穿得漂亮点哦,你也知道,我妈最喜欢你的。”

  “行了行了,那天我一定……”左慕灵说到一半停顿了,“还是不去了,那天我把礼物给你送给伯母吧。”

  “为什么?”艾明惊讶道。

  “有什么好去的,免得碰上那女人。”左慕灵得脸变得臭臭的。

  女人?艾明想了想,哦~原来如此,又是为了左伯母,唉,她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怨恨吗?“灵,都事隔多年了,还记得那些事干什么,很也改恨完了吧。毕竟那是你妈妈啊。”

  “呵,什么事隔多年?关于从前的事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想让我忘记?一辈子也不可能,还有我想你搞清楚,从我踏出那门口开始,我和她早已断绝母女关系了。而且当时她也是这么说的。”左慕灵说的有些激动,眼睛有些红红的。可是她不会让自己哭出来,这样只会显得她更脆弱而已。

  “你也知道当时伯母那是意气用事而已啦,何必梗梗于怀呢?”

  “好,我就当她那时只是意气用事,可是对于她这种只会为钱卖力,贪慕虚荣的女人,我才不稀罕她做我妈!”

  “……”

  又是这样了,每一次说到她妈妈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她真的不懂左伯母的用意吗?天下间那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呢?只是慕灵从小残浩的经历让她对童年产生了极大的反感……

  “假若你不去我妈会不开心哦。”

  “那你就说我生病了。”

  “……”

  艾明看着左慕灵那副倔强的样子不仅叹了口气。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左慕灵开口:“对了,这几天你要睡在哪里啊?”艾明正准备开口回答,但还未来得及说就被左慕灵抢道:“要是还没找到酒店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一间便宜一点的,先说明哦,我不会贴钱进去的哦。”

  “什么?!”艾明一听到这番话整个人垂下去。

  “什么啊?”左慕灵一脸疑惑。他从外国回来该不会连一分钱没了吧?

  “灵你也未免太机车了吧。你这里又不是没有房子,干嘛要我损费啊?”

  “……”原来如此,“但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只是同屋又不同房子。更何况又不是没有试过。”

  “拜托,那个时候怎么和现在相比呢?那时候我只是小孩而已好不好。”

  “……”

  好像是这样哦,艾明想了想,可他们毕竟好多年没见了,难道左慕灵不想念他吗?干吗要一定他走啊?况且他们又不是不熟,“灵……”

  “干吗?.....”

  “能不能在你这儿住阵子啊?”

  “不行!”左慕灵坚决的说。他真的在她这儿住,要是被邻居们看见怎么办?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口有多是非的,一定会说我什么什么的。

  “干吗不行啦,你知道吗,在酒店住很容易被人骗的。”

  “你真么大的人了,还怕被别人骗吗?”汗……

  “……”

  艾明无言。真是的。一会儿,他头灯一亮,笑嘻嘻的对着左慕灵,搞得她浑身不自在。“不如这样吧,我在这儿住阵子,我来帮你交月租吧。”

  左慕灵听了,惊讶,兴奋地扑到艾明旁边像小狗一样的姿势道:“真的吗?”

  汗,这个利势鬼……“是啊是啊。”艾明无奈的说,喔呵呵……既然有人帮我交月租,管邻居怎么说了。左慕灵痴痴地笑。

  (三)

  “妈,我回来了。唐铭一进门向厨房的唐妈妈喊道,放下钥匙,换上拖鞋,“今天又是哪道菜啊?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飘出来的香味了。”

  唐妈妈双手拿出一盘菜出来,笑道:“你就是擅长跟妈口甜舌话,要是对着别的女孩耍这套,她肯定说你不专一。”

  “妈,你又说到哪里去了,更何况你儿子我对感情一向很专一的哦。”唐铭走上前双手搭在唐妈妈的肩膀。然后又走到桌前坐下,嘴馋地拿起筷子把菜放到嘴里。

  “哦?是吗?你妈我看你跟你爸一样对女人总是那么口不对心才对吧。”

  一说到唐爸爸,唐铭的脸变得臭臭的,“不要把我跟那老头相提并论,我可没他那么本事,勾引有夫之妇。”

  “你看你,一说到你爸就是一副这样的脸,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爸啊,怎能这样说他呢。”唐妈妈无奈地摇摇头,又接道:“刚才你爸爸打电话过来……”

  “打来干吗?一定又有不轨之途吧。”

  “铭,怎可以这样说你爸爸呢?他只是说他在国外带来一些燕窝之类的,本来让我星期六那天过去拿的,可那天我刚好没空,所以你帮我去拿吧,顺便让你爸看看你吧,多年不见,其实他也很想你的。”

  “不去,有什么好见的,在他家里见他那女儿见得厌倦啦。”唐铭的脸依旧是臭臭的。

  “铭……”唐妈妈微微凝聚着眉头。

  “我说的是实话,那老头有一件值得我骄傲的事吗?假若有,那我就不说。”

  唐铭埋头吃饭,他的脸色然人觉得并冷冷,可实际上他只会对关于唐爸爸的事情才那么敏感。他,是世上唯一让他痛恨的人,他对着他,总是摆出一副难看的脸色让唐爸爸瞧,这样一来,他可以让他觉得内疚,为他当年所作的一切而痛恨自己,自责自己。这样,唐铭才觉得是件开心的事情。

  (四)

  “你说艾明回来了?”

  “他比起以前还帅很多哩~”左慕灵心里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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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安莫莫泛出桃花眼。哇,帅?!

  左慕灵无奈,真是的,一说到帅就变成这个样子,看来我不应该说的。她厌恶地推她的头,“想到哪里去了,你别忘记你已经有一个校草男友咯。”真不知道这丫头和蓝枫约会时是怎样的……

  安莫莫向左慕灵翻了翻白眼。“什么嘛,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嘛,你要记得,在七姐妹当中我可是你们的仪态天使哦。”

  “对对对,仪态天使,可是在我面前就是花痴天使了,哈哈……”

  “什么?”竟然这样说我?安莫莫立即向左慕灵发出一个警告电波。我再给一次机会你说过一篇!

  汗,左慕灵立即笑眯眯的说:“没,我没有说话。呵呵……”拜托我的老天啊,我有说错吗?

  这样一来,才平息安莫莫的电波。

  走着走着,突然左慕灵兴奋地指着对面。“哇,莫你看,那儿有冰淇凌买耶!”

  安莫莫白了一眼,“你神经哦,全世界又不是只有这间有的卖,干吗那么兴奋啊?”

  “你不记得这里了吗?”左慕灵微微凝聚眉头。嘟嘴:“这里可是中学时候我们常来吃冰激凌的地方耶,后来那伯伯在我们毕业的最后一天关门乐,之后也没有开门了。”

  “……”想想,安莫莫尴尬一笑,“呵呵,太久了,都不记得了。”然后又嘀哩咕噜喃:“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左慕灵嘴角抽搐,这个安莫莫,她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安、莫、莫!”

  E……“呵呵……说说而已。”

  哼!

  “那我们过去吧,看那老伯伯还在不。”

  “嗯。”

  她们走过马路,站在铺子的门口,看见里面一个老头坐在收款台算账簿,安莫莫对左慕灵笑,“是那伯伯耶。”

  “进去吧。”

  叮咚还未等老头开口,她们倆飞快走到收款台前。

  “伯伯,还记得我们吗?”左慕灵先道。

  “你们是……”老头凝聚眉头,努力寻找脑海中的人物。

  “草莓。”

  “蓝莓。”

  两人精灵地提起了暗号,这时,老头才蓦然记起那熟悉的两个人,轻拍自己的头。“呵呵……人老咯,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推了推老花镜,问:“依旧是那两款冰激凌吗?”

  左慕灵与安莫莫点点头。然后左慕灵记起了什么,对老头问:“伯伯,为什么我们毕业最后一天你关门了?再也找不到你了。”

  “对啊,为什么?”安莫莫也搭上嘴。

  “哦,忘了告诉你们,那年我们全家移民了。但因为在哪里住不惯,所以回来了。”

  “伯伯,那你一定很孤单对吧?”安莫莫嘟着嘴巴。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孤单了?这里有我的朋友,有多年的街坊,我还闲时间不够用不呢。”老头笑道。然后领着她们到位,“你们坐好,我去准备两个冰激凌给你们,看你们是以前的老客人,这次免费给你们。”

  左慕灵与安莫莫讶异,然后很快笑着道谢:“谢谢伯伯……”

  (五)

  晚上,左慕灵回到家,朝屋里喊:“艾明,我回来咯。”

  “回来了,怎么那么晚啊?”艾明边调整吉他的线,边回答。

  左慕灵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坐在艾明身边,好奇地看了看,“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吉他的?”

  “很久的事了。”

  “很久?你是说你在国外的时候吗?”

  “嗯。”艾明点点头。

  “那伯母知道吗?”

  艾明停顿了一下,向左慕灵做出“你认为呢”的表情,“呵,灵你就别开那么大的玩笑给我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是不喜欢我学吉他的,要是被她知道了,我看来和她断绝母子关系都有份欸。”

  “那你明知故犯。”左慕灵打开电视。

  “……”艾明沉默。在他的理想上,他想当一位吉他手,只是从小,他妈妈却不知为何,偏偏不让他碰这类的乐器。既然有机会独自出国,为什么他不偷偷去学呢?

  沉默的气氛,让左慕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用手指擢了擢艾明得手臂,“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我知道,没关系的。”艾明勉强一笑。

  真难看。“e……我保证不让任何人知道,这样行了吧。”

  听了这句话。艾明振作起来,“真的。”

  “嗯。”左慕灵点点头。

  “我就知道灵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

  “呵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