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吃得很尽兴,唯有徐庶一人怏怏无语,偶然露出应酬的微笑也颇为勉强。徐庶见欧阳无极退席,自己也站起来告辞,糜竺也和他一起告辞。路上,糜竺对徐庶道:“小主人知道你今天食不知味,特意让在下转告军师,让你不要担心母亲的事,他说,上苍会保佑你母亲平安的。”
“小主人真是怎么说的?”徐庶振奋道。糜竺严肃道:“确确实实,小主人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徐庶既感动又惊喜,本来这件事就是由于欧阳无极说了句“奶奶危险”,才让明知刘禅有异常能力的徐庶担心不已。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让徐庶稍微安心。实际上,欧阳无极也只是为了安慰徐庶而已,他的心里正承受着历史宿命的沉重 压力。能不能改天换命,欧阳无极一点把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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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一出现在走道上,糜夫人就飘了过来,蹲在他面前,张开双臂道:“禅儿来,妈妈抱抱。”搂着刘禅,她就用力亲了一下刘禅的脸,深情道:“宝贝送给妈妈的礼物,妈妈好开心!”她不说自己喜欢他送的礼物,而说刘禅送她礼物这种举动让她开心。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她刻意选词用字,而是出自内心的真实感受。从她被两位哥哥出卖给刘备后,除了她的哥哥送些衣物日用品给她,就没有任何人送什么礼物给她,包括刘备。好东西她见惯了,但这种被人关怀的感觉,尤其是出自于一个两三岁的“天真纯朴”的小孩,让她倍觉温馨,感动到心底。
刘禅搂着她的脖弯,偎着她的娇脸,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妈妈开心,禅儿才会开心,禅儿以后还有好多好多的礼物送给您呢。”
“不,妈妈只要禅儿陪在身边就够了。若像今天离开妈妈那么久,让妈妈牵肠挂肚的,妈妈宁可不要礼物。记住哦,以后不许离开妈妈乱跑。”听到糜夫人的警告,欧阳无极暗叹:这怎么可能呢?我的角色就早已注定会连带一个大群体甚至是天下民众的切身利益,怎么可能只想着自己呢?
糜夫人见他沉默不语,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天天和我在一起,烦腻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刘禅连忙摇头,他担心糜夫人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不清,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禅儿要洗澡。”“好,马上让人准备热水,帮宝贝洗澡。”果然,对于他的要求,糜夫人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糜夫人的寝室里,欧阳无极采来的一大丛野菊花正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糜夫人那温柔的手每次在他的肌肤上轻搓慢揉时,都让躺在澡盆里的小精灵舒服得只想哼哼。“小坏蛋,舒服吗?”他闭着眼睛享受,没有看见糜夫人戏谑的微笑,应声道:“舒服……”“喜欢糜妈妈给你洗澡吗?”“喜欢……我洗好了,您别累着。”他见自己洗得够久了,睁开眼睛道。透过袅袅升腾的水雾,糜夫人秀丽白皙的粉脸隐现浅晕,明眸流辉。他不禁由衷感叹道:“好美啊!”
糜夫人娇羞地瞄了他一眼,欣喜道:“还没看够呀,等一会让你看个够。”
这个信号,他很熟悉。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伺候皇后的小太监。若不是前世糜夫人为他舍命的形象恰如一道魔咒封印了他的情感,也许现在的欧阳无极早就逃之夭夭了。如今,他几乎是刻意逢迎,只要让她开心,让她在短暂的生命历程里好好享受生命的愉悦,纵使让他累点、辛苦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躺在被窝里的欧阳无极思绪纷呈,当糜夫人自己也洗完澡钻进被窝时,他才回过神来。糜夫人亲了亲他的额头问道:“在想什么?我的宝贝。”
“想你呢。”一句大实话惹得糜夫人浮想联翩,以为他很喜欢玩禁忌游戏,深情款款地将他轻揽在怀里……
在他曲意奉承的轻咬慢抚下,双峰逐渐坚挺膨胀,轻哼声宛如一串串水泡从她的心海里浮起,从微张的红唇里冒出,快意与难受的交响在他的耳边鸣唱。
欧阳无极见她峨眉轻攒,蛮腰挣扎,心里即难过又同情。也许在他的心里,糜夫人只是一个被剥夺最基本人道权利的可怜小女人。他的思想正在天人交战: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吗?难道将一个女人当物品一样赠送是道德的?难道违背他人意愿,挟迫就范是道德的?难道挂着夫妻的虚名而毫无感情、不行夫妻之实的行为就是道德的?如果强加在糜夫人身上的这一切是道德的,那么道德只是一个假面具、一种虚妄的名分、一个恣意践踏人性的借口而已。如果这也叫道德,不如让这“道德”见鬼去吧!为什么不给她更多的快乐呢?为什么不赋予她最需要的生命体验?他不想在她生命终结之后,留下任何愧疚与遗憾,他毅然决然地以感恩般的朝圣心情,吻向最神秘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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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几声敲门声响起,外面响起甘夫人的声音:“姐姐,我们还没有抓阄呢。”糜夫人暗哼道:刚才吃得什么都忘了,现在才想起禅儿呀?
她起身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轻声责备道:“别吵了,禅儿早就睡着了。”
“啊,那快关门吧,别让他着凉了。”甘夫人说完就走了。
转回屋里的糜夫人,见禅儿睡得很安静,便放下心来。往火炉里添加了些木炭后,又轻轻地坐在刘禅的身边,为他轻轻地压好被子,俯首欲亲吻他那胖乎乎的小脸蛋,但怕惊醒他,就这样痴痴地看着他出神……
灯光摇影下的刘禅,睡得安obooko洋宁静。眉清目秀,鼻梁挺拔,那一对耳朵又大又厚,耳轮饱满,五官长得端正,脸部柔和,让她越看越喜爱。她万万没有想到,原以为今生不会再有少女梦幻般的情爱,却是这位小精灵懂得她的心,能给予她最深最切最需要的怜爱,带领她在一片全新的幻境中飞翔……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无法像往常一样入睡,精神奋发,毫无倦意。于是她干脆坐在油灯前,缝起为禅儿做的虎皮袄来。已经做好了两双虎皮靴,也缝好了一件虎皮裤和一件虎皮帽,还用虎尾巴做了一条围巾。一针一线细细地缝制,恰似将自己所有的情感与心愿都要缝进他的衣袍,而那一行行针线就是她连绵不绝的一段段情诗。糜夫人一边缝,一边不时地瞧着他的睡容,好像他就是一本读不完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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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寒风瑟瑟,万木凋零。新野的民众冒着寒风在山野田埂间辛勤劳动,为了囤积一年的燃料,也为了抵御寒冬,都在忙着砍柴割草。他们见刘备一行人路过,都互相呼喊,远远地和刘备他们打招呼。诸葛亮微笑着赞赏道:“主公,由此可见,您平时颇能体恤民心啊!”
“诸葛先生见笑了,我刘备也是穷苦出身,与他们没有隔阂。可惜就是无力为他们谋幸福啊!”刘备感叹到。诸葛亮鼓励道:“有此爱民之心,不怕大事不成。主公所需要就是制定策略、做好谋划……”“诸葛先生所言极是,以后全凭先生多多指教。”刘备发自肺腑,诚恳道。诸葛亮肃然道:“属下诚惶诚恐,定当尽心尽力!”两人的眼神在相互欣赏中交汇。
关羽暗哼一声:酸掉我的老牙!那表情很是不屑。
原来刘备听从徐庶的劝告,果然从离襄阳不远的隆中请出了诸葛亮。但出乎刘备意料之外的是,这位伏龙先生不仅没有摆架子,更是谦恭有礼,文雅雍容。两人在隆中秉烛夜话,相谈甚欢。诸葛亮为他定下了三分天下的战略步骤。让刘备恍如拨云见日,隐现前途。不过,有一点与三国演义描写不同的是,刘备并没有三顾茅庐,而是一顾即成、一拍即合!
刘备在隆中一住就是三天,他将刘表邀约之事告诉了诸葛亮,并将之前他与刘表、蔡瑁等人交往情况、甚至自己对刘表的怀疑,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他,请诸葛亮帮他参测刘表邀约的用意。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是刘表的连襟,蔡瑁的妹夫,所以诸葛亮对荆州的情况了如指掌。诸葛亮对刘备说,刘表年事已高,沉疴难愈,加上对曹操南侵的担忧,此举恐有托孤之意。诸葛亮趁势劝说刘备,若是刘表真欲托孤,劝他不如假意应承,趁机拿下荆州,那么三分天下,指日可待!
刘备对于诸葛亮的“托孤”之说将信将疑,对于趁机“拿下”荆州之提议,更是与他的道德价值观念相悖。他对诸葛亮说,之前刘表流露出废长立幼之意,而襄阳的几大家族如蔡氏家族都是刘琮的一派,纵使刘表真有托孤之意,恐怕刘表死后,刘琮也不会依赖他刘备。若是他强行攫取,恐怕荆州一乱,凭空让曹操钻了空子,一举拿下荆州。何况荆州几大家族的实力 ,刘备绝不敢小觑,能不能一举拿下荆州实在毫无把握。加上刘表家族在荆州颇得民心,他刘备一旦反水,必将大失民心,徒遭天下人唾弃。刘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琮不仅是个纨跨子弟,更是一个软骨头,在曹操大军还未到达之时,就吓得乖乖地举起白旗,让当时的刘备差点因措手不及而被曹操大败于长坂坡,险些一命归阴!
诸葛亮见刘备的看法也很在情在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说服刘备的好方法,同时也担心交浅言深,不好坚持己见,强人所难。所以他只好暗自嗟叹。
来到襄阳,见到刘表之后,出乎刘备意料之外的是,刘表竟然要他接管荆州!刘备自然以为刘表是在试探他,坚决推辞,不敢接受,但他表示愿意辅佐刘琦继位,以抗曹操。刘表叹道,刘琦自小身体羸弱,他担心刘琦无力治理荆州,何况襄阳几大家族都已经或明或暗支持刘琮,尤其是蔡氏家族,手握军政大权,若是扶持刘琦,他担心荆州会引起争嗣之乱。刘备无言以对……就这样,刘备因为不敢相信刘表的诚意,而以不敢接受荆州告终。
刘备回到住所,对诸葛亮很钦佩,告诉诸葛亮,刘表果然有托孤之意,但他不愿意曲意侍奉刘琮,与狼共舞。当诸葛亮详细了解了他们对话的细节后,凭他的直觉,感觉刘表可能出自真意,但刘备既然推辞,已经毫无反悔的可能。他也不好说什么,既成事实,若再行评说,徒增芥蒂。
将刘备视为救星的刘琦,早就天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当他从刘备的口中得知继嗣无望,更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忧,央求刘备要救他一命,刘备让他请诸葛亮为他出主意。早已洞悉刘琦处境的诸葛亮,得知江夏黄祖去世不久,敏锐的战略嗅觉让他形成一个大体战略布局的轮廓。于是诸葛亮明确告诉刘琦,让他远避江夏,统领一方,以求自保,但交代他千万不要说出是他出的主意,否则立即会招来杀身之祸。刘备动身回新野不久,刘琦果然去了江夏,由于刘琦外走,就没有机会争夺嗣位,蔡氏自然乐观其成。刘备在襄阳期间,拜访了不少名士,包括彭良,在此别过不提。
“主公回来了!主公回来了……”新野小城里响起一串欢叫声。欧阳无极一下子就蹿 出门去,将两位夫人的惊呼声抛在脑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