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新野有两个人一直是坐立不安,一个是徐庶,另一个当然就是欧阳无极了。这天,他特意乘糜夫人去洗澡时,溜到大厅让人叫来糜竺。他知道糜夫人洗澡需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安排一些事情。
糜竺匆匆赶来,问道:“小主人有何指使?”
“不敢。”刘禅犹豫道,“有要事拜托舅舅……”
“尽管说,不管有何为难,我一定尽力去办。”糜竺以为刘禅有什么很难办的事,不好意思开口。实际上,欧阳无极是在琢磨怎么表达才好。他暗暗下决心,算了,在这关键时候,不能装幼稚了。于是他将自己的设想与要求详细地告诉了糜竺。糜竺奇怪道:“就这事?”“嗯。”欧阳无极点头道,他不放心地反问,“是不是很难办到?”
“不,不,这事不难,现在办正是时候。只是小主人要那么多有何用处?我们的钱币可并不多啊。”糜竺连忙解释,但他心存疑虑。
“不是每天能收获六百多斤的铜锭吗?”欧阳无极问道。
“可那毕竟不是铜币,需要贩卖出去,或者铸造成铜器贩卖出去,才能换来铜币啊。”糜竺解释道。
“我们不会铸造铜币吗?”欧阳无极奇怪道。
糜竺一愣,讶然道:“私铸铜币?!那是犯法的呀!”
欧阳无极笑了:“为谁守法?为曹操吗?纵使我们不犯法,他还不照样想要灭了我们。你就放心铸造铜币吧,没有人能管得到的。”他心里暗叹:在这方面,他们还不是一般的迂腐。难怪刘备入蜀之初,为财务的窘迫而烦恼,后来还是刘巴为他出了计策,让他自行铸造自己的钱币,才化解刘备势力集团的经济危机。
糜竺一听确实也是实情,他好像下了个大决心似的应承道:“好,我一定尽量将铸造铜币一事办得隐秘些。不过,若只是为了办这事,似乎铸造铜器,更合算一些。小主人,我们的铜锭质地优良,若铸造成铜镜之类的器物,价值提高不少,人们也更愿意交换 ,不知小主人意下如何?”
欧阳无极听到铜镜,心里一动,开心道:“这主意很好啊,只要舅舅觉得有益的事,只管自己拿主意。但铜币比较通用,流通也方便,我们还是要铸造的。舅舅为我留意一下,若有懂得炼丹的方士,给我请几个过来。”
“好,我一定照办,但在这里我暂时抽不开身,我让糜芳去为小主人办妥这件事。”糜竺回答道。
也许是受罗贯中的影响,他对糜芳的感觉并不好。欧阳无极一听要糜芳去办,心里obooko就一阵紧张,急忙严肃道:“此事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舅舅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啊!”他见糜竺满脸疑惑,担心不告诉他其中重大用意,他也未必将自己交代的事情放在心上。于是他附耳对糜竺说了一番话。
糜竺听得两眼发光,神情兴奋。他凝重承诺道:“我亲自操办这事,请小主人放心,别的我不敢担保,这事对于我糜竺而言却是驾轻就熟的事,一定会安排得稳稳当当的。”
欧阳无极大大放心,激动道:“匡扶汉室的宏图大业,舅舅可是位关键人物,将来舅舅您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糜竺一股热血在心中激荡,他为什么散尽亿万家财支持刘备,并不完全是为了当官,更不是为了发财,相反他看待财物甚至是非常淡漠!他为的就是一种做人的价值与尊严!之前,他虽然很富有,但处处被贵族士子看不起,那个时代商贾属于贱民之一,毫无尊严可言。欧阳无极不知道他自己在糜竺的心目中不是个无知的幼儿,而是神的化身。糜竺得到欧阳无极的激励,他直觉感受到眼前这位“小天使”就是他人生的价值所在!他现在就有种想呐喊的冲动:从今以后,我不再寂寞了!
欧阳无极还交代糜竺在外出的时候多多打听有没有奇人异士,方便的时候让他尽力拉拢,并要求他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别人,糜竺自然是满口应承。
不知道欧阳无极到底让糜竺办什么重要的事。总之,一个三岁的孩子和一个大人洋洋洒洒地言谈甚欢,若是被别人看到,不知有多么的诡异!
欧阳无极见糜竺自始至终对他的说话没有表示任何怪异,他好奇道:“舅舅,今天和您说了那么多,您为什么不觉得奇怪呢?”糜竺恭敬道:“我早已知悉你是上天的使者,不能以常人度之。”欧阳无极惊讶道:“何以见得?”糜竺将刘禅出生时身绕五色祥云、天上有白鸽盘旋朝贺等事情告诉了他。听得欧阳无极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环节……
糜竺不无自得地说道:“我这一生多次遇见神灵显迹,实在万分幸运……”
“哦,舅舅之前遇见过天使吗?”欧阳无极心里不以为然。
“在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路上遇见 过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天使,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天使。见她孤身一人在荒无人烟的山路上行走,就请她上车,送她一程。也许她见我善良,对她又恭敬有礼,她才告诉我,她是上天使者被派来焚烧我的家,让我在第二天不要住进糜府。当天回家后,我让家丁将糜府的财货搬出来。第二天糜府果然烧起大火。这位天使就这样救了我一命,此后,我就看淡财物,一心向善。”听了糜竺的话,欧阳无极愕然无语,这个故事他曾经在三国志的注解里看过,好像出自搜神记里的一段记载,原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有想到还真有此事。但无论如何,欧阳无极还是不会相信,感觉这里一定另有隐情。
“我有那位天使的画像,是不是拿来让主人瞧瞧?不知主人是否认识?”糜竺满是期待的神色。欧阳无极点点头,心里暗自好笑:你还真以为我是天使?如果说我是个鬼使倒是十分贴切。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让他办事,他一定尽心去办,不会推脱,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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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糜竺在欧阳无极的授意下,摆出小主人需要从小熟悉各种事务的理由,说服两位夫人让他带刘禅出去转转看看。在欧阳无极的央求下和糜竺的保证下,甘夫人和糜夫人才不得不同意。欧阳无极这样做,除了想满足自己对三国时期这个陌生环境的无比好奇与探知的渴望,也是为了让两位夫人逐渐习惯让她们放手以便于自己日后方便行事。
糜竺特意为刘禅设计了一个座椅,绑在自己的身前,坐在马背上,欧阳无极感觉比坐在奔驰的跑车上更惬意。糜家两兄弟都善于骑射,糜竺的御马之术非同一般,慢跑的马匹四平八稳。
新野的郊外,菊花遍野,清香沁人。澄空凝碧,净水流蓝。凉风习习,鸟语啾啾。望着这一片毫无污染的原始生态,欧阳无极心旷神怡,之前的忧思与烦躁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边的一大片野山药引起欧阳无极的注意,他叫停糜竺,指着山药对糜竺兴奋道:“让人将这些山药采些回去。”糜竺好奇地问道:“这些叫山药?能用来治什么病?”欧阳无极郁闷了,以为这个时代不叫山药,他反问道:“那舅舅称它作什么呢?”糜竺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认识这种植物。”欧阳无极让糜竺问问随行的士兵,看有没有人认识这种植物。不一会,一位本地的士兵说他认识。一问之下,才知道当时称山药为薯蓣。只做药材,没有种植,更不曾将山药当作粮食,只是在闹饥荒的时候,曾经有人采山药充饥。
欧阳无极暗忖:原来这个时代,山药还没有作为一种粮食来开发利用啊,那真值得好好推广种植了!他明白,一种新的粮食作物的推广,意味着粮食生产的进步,对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有着重要的意义。于是他又交代糜竺抓紧时间采集山药的种子。糜竺学着张飞的口吻,苦笑道:“我的小祖宗,我们的人手不够用呀。”欧阳无极笑道:“让民众去采集,咱们拿钱去收购,如何?”“这方法使得,如今农忙时期已过,让民众有赚钱的机会,他们会趋之若鹜的。我们也不至于事出多端,无暇兼顾。”糜竺点头道。
从野外工地回到糜竺的铸造作坊时,欧阳无极将一路上采集来的一些石灰石和石英砂放在糜竺的作坊里。欧阳无极只是告诉他这些东西很有用,但他无法解释干什么用,糜竺将他的话奉为圣旨,将这些随处可以采集的东西也当成宝贝一样收藏起来。
从糜竺的铸造作坊回来他们的住所时,欧阳无极还带来了两面制作精美的锃亮铜镜。由于新野冶炼出来的铜锭质地好,比较柔软,镜面打磨比较容易。而且这种铜镜的用料只需当时一般铜镜用料的六分之一,大约是当时通用铜币两个五铢钱的用量,而光亮度却增加不少,糜竺说这种铜镜的价值估计至少可以交换三十个五铢钱。
在家里早已等得坐立不安、望穿秋水的两位夫人,一见禅儿回来,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回实处。也许是欧阳无极今天出游归来的心情大好,扬言要亲自下厨,不,亲自指点他们做一种新鲜的菜式,好让他们一饱口福!平静的刘府又开始以刘禅为中心,开始喧闹起来了。一会儿要盐,一会儿要姜,一会儿要酒,一会儿要人削山药皮,一会儿要人切肉……一个两三岁的幼儿却将一群大人们指使得团团转,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在和孩子玩过家家呢!
要八角,没人听懂;要茴香,也没有人听懂;白糖味精,那就更不用问了。这个时代食物的品种还是比较匮乏的,如花生、甘薯、马铃薯、西红柿、玉米、辣椒等等都还没有引入,虽然现在的物种比未来的年代丰富,但还有更多的食材尚未被人们发现、养殖和利用,至于食品的精细加工更是一片空白。就算在这里能吃到老虎肉,也因为缺少调味佐料而黯然失色。
折腾了近一个多时辰,三大锅的山药炖排骨才开始冒烟!
欧阳无极将徐庶和两位舅舅,以及关兴、关平、张苞、张绍等一干高干子弟统统请了过来,本来他还请了糜竺和糜芳的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糜竺没让他们来。欧阳无极心想,方便的时候得问问是什么缘故。
一切安排就绪,还没有等主菜端上来,他们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欧阳无极发现不少人的喉结在翻滚,他的心里暗笑:你们吃惯了我的菜,以后就得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嘿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