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遥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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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问书听了天枢那话,又见他神显然故意说这样的话给人听,连开阳在一边都听的一脸惊讶,哭笑不得的摇了头指他道,“你……哎,你们且等我一下,我还有间话要问他们。”说得转了身向着六个棍僧道,“他们几个原本做了什么广安可是知道?你们如此这样护得,又混了宫廷的事情,镜全师兄竟是不管不顾的么?”莫问书论辈分岁高于广字辈还与镜全同辈,然而镜全毕竟岁数大了,于是他称呼镜全的时候仍是很恭敬的。

    那六个棍僧听了莫问书的训话,很是惭愧,为首的那个低了头道,“广安师父说此次只是助友,不可让镜全方丈知晓。还请莫师公……”

    “既然如此我自不会说。只是你们回去告诉广安,少林自有少林的规矩,我虽不管你们的事情,也见不得你们趟了宫廷的混水。若说守家卫国倒也是正事,你们却扯上后宫的贵,实在不是少林所为!”说得又指了阮四的那几个人道,“他们几个是谁的弟子?”

    “是广安师父的俗家弟子。”

    “既然如此,一并告诉广安,少林的弟子跑去做绿林的强盗,这事该怎么办他自己看得。”

    “是,弟子记下了。”

    莫问书又问了些他师父是否可好的事情,却也没有去问武当那日之后少林的动向,那六个棍僧的样子看来也不似对他有什么的看法,想来少林那边没出什么问题,他也就暂不挂心了。他遣了那六人带着阮四手下那几个回去少林要广安再办,自己也就走了出来。才一出那小庙的门,就看到天枢靠在一杆粗树边同开阳说着什么,走近了一听,却是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开阳终于想起要知道莫问书究竟是谁,那日见得他同谈飞雪关系要好,从前也未听得谈飞雪提及,故尔有些奇怪。开阳此前一直在外,所以并未听天璇说过谈飞雪同莫问书的事情,回来了之后又急着办阮大和梁天德这事,看到了莫问书和谈飞雪关系颇好,只当他们朋友,也没想到些奇怪的地方去。适才听得天枢那番话,心里就生了疑问,这才想到要细问。

    “正主回来了,你自己问吧。”天枢瞟到莫问书走了过来,收了扇宗唇一笑,语气很是暧昧,“有些事情我也只是听得,究竟怎么回事,还得莫少侠一个人知道了。”说着又以扇顶了开阳的胸口,轻轻往下划了个圈,“你面皮子薄,有些事若听不得,也别强问。为难了莫少侠也叫自己难堪。”说完又是一阵笑,自顾自的走去了前面。开阳被他这样一说,心里已经有些了然,暗暗猜了莫问书同少宫主的关系或许同自己与天枢有些相似,脸上就觉得有些火烧。刚才天枢以扇逗他的那两下,旁人自然也看得清楚,自己原本虽没想避,当面叫人看了却也有点羞愧。莫问书先前听天璇提过,如今亲眼见了,也听到天枢那间暗带他意的话,耳根子也有些红。如此,他同开阳两个对望了一阵,心里有些了然,却是谁也不好意思先开了口,尴尬之下,比了个先上路的手势,两人一起默默跟上了天枢先前的步子往回北辰宫的路上去了。

    三人一同奔了一段路,倒是天枢耐不得这沉闷了,开口调笑道:“你们两个怎得不说话?”说着指了开阳说,“少宫主小的时候都是我同开阳带着的,那时候他成天嘴里叫的书哥哥,就是你吧。”

    莫问书闷应了一声,也不知再答些什。开阳听了却是大为动容,叹道,“原来竟是你。”说着就放慢了步子,天枢见他这样感慨也有些怀念,脚下也慢了些。莫问书看得奇怪,然知该如何问,只能跟着放缓了步子。

    “少宫主……他刚到北辰宫的那一年,很爱哭。”开阳的脸上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那时候他还很小,宫主待他也是极好的,要我们都想着法子许他开心。”开阳说着指了天枢道,“你那时候总说少宫主好看,漂亮的像娃娃,结果惹得他急了,每次都哭,不知被宫主骂了几回。”天枢听开阳说起十几年前的旧事,脸上也现出无奈的神。他们俩个初见谈飞雪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经历了很多事情,那时候若不是有幸受了柳姬月的命令照顾谈飞雪,如今怕也到不了今天的地步。于他们两个而言,谈飞雪是他们重新开始人生的一个起点,也是个无从选择的转折,却更是他们心里舍不下却再也亲近不了的柔情。

    “你记错了,少宫主很爱笑的。”天枢白了开阳一眼,“也就才来的那几日会哭,后来总是在笑的。”天枢说着,声音却有些沉。莫问书不知谈飞雪初到北辰宫时究竟发生过什么,听了他二人的话也只觉得那哭笑之间仿佛都有些故事,只能闭了嘴细细的听着。开阳听得天枢的话,跟着叹了口气,“少宫主是心地极好的,他若再哭下去,宫主定要罚我们。所以他后琅总是笑,明明是个那么小的孩子,却要他为了我们担心,如今想来……真是……”他们二人的话总是言又止,就像是往昔同谈飞雪的那段回忆似乎成了一般不可再想。莫问书听得开阳赞谈飞雪心地善良,也是跟着点了点头。他是自小认识谈飞雪的,哪怕是现在他仍然不觉得飞雪是真的改变了什么,即便他做出些清冷的样子,仍是从前的那个飞雪。

    三个人似乎都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很净再讲话。天枢突然抬扇打了开阳的脑袋道,“你都想的什么沮丧事情,害我跟得你一起不快活了。”说着又开了扇笑道,“我如今记得最深刻的,倒是少宫主小时候吵着要在黯玄池那按秋千的事情。那池子又深又宽大,他偏要在中央按个秋千,宫主被他闹的头痛的几天没休息好。”说着转头问莫问书,“少宫主再小些的时候也是这般任的么?要说脾气的话,他如今也是不大好的。”才讲完这话,他自己又笑了起来,却是没什么阴郁的气,仿佛很欢喜谈飞雪那阴晴不定的子一样。

    莫问书一听,脸上现出苦笑来。谈飞雪心是好的,脾气也是真的不好的。老人都说少时看终生,三岁时的谈飞雪就已是个说要什么就必定要得到什么的孩子,谈无笑同柳姬清那时候又是极宠他的,从不责罚,他也就任的理所当然。想起小时候谈飞雪可以为了取盘龙口中的珠玉就砸了谈家祖上留下的双龙,莫问书不住摇了摇头。也就是那个做爹的是谈无笑,那个做娘的是柳姬清,别的孩子若这样做,又怎会少得一番打骂?

    “飞雪……飞雪他如今……”莫问书想了半天,终是开口问了。只是他想不出贴切的说法可以描画出他心里的那种感觉。他总觉得飞雪于他来说是没有变的,但离远了看,又是变的极不一样的。他看着天枢和开阳那种有些寂寞颇是无奈的表情,只觉得某些地方自己同他们两个或许是一样的,既然一样就更是想要问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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