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
樱花何时开放呢?
何时在山中的小村开放呢?
樱花何时散发香气呢?
欢笑的七岁孩子玩耍时。
樱花何时飞舞呢?
唱歌的七岁孩子入睡时。
樱花何时凋谢呢?
死去的七岁孩子升天时……
第一章遗忘
回到人见城,心中的痛未曾淡去。
眼前的一片仿佛都蒙了一层灰。
模糊一片,暗淡无光。
是因为泪水的阻碍吗?
慢慢地,慢慢地,
经过白童子的房间。
不经意地,向里面看了看。
一切都罩在阴暗中,往日白童子爱坐的地方已经蒙上了薄薄的灰。
是呢,为了能够取代奈落,做了很多努力,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但是现在…
也不再会有人坐了……
心如同被绞般的痛,泪水早已流干,只能默默地承受。
来到一个房间前,步子渐渐变得迟疑了。
轻轻地走了进去,视线落到了一个角落。
奈落像往常一样靠着墙半坐着,那天连太阳都躲了起来,淡紫色和服上的花纹被埋在黑暗中。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
“白童子……死了么?”
阴冷的风缠绕在神无 周围,她轻轻地打了个寒战.
“恩。”简短的回答,却包含着掩盖不住的悲伤。
“难过吗?”奈落缓缓地站起来,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眼睛却直视着神无。
神无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内心的压抑让她无法分辨那是痛苦还是恐惧。
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知道自己和白童子的事,知道白童子想要取代他的事……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是我太天真了……才会害死了白童子……
是我……
杀死白童子的…………
如刀绞般的心痛,神无苍白的嘴唇微微张着,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
那个时候,就不应该选择跟他在一起……
这样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看着神无痛苦的表情,奈落的嘴角轻轻地往上扬了扬,径直地朝她走去。
背叛我的人,只能有这样的下场。
但是神无……现在的你,还不能死。
奈落修长的手轻轻地搭在神无的额头上,眼中散发着嘲弄般的同情。
“很痛苦是不是……?那么就忘记吧……把以前的一切全部都忘记……然后,继续为我工作吧。”
淡淡的红光,包裹着神无。
白童子……
那个白色的身影,慢慢地化成了碎片,一点一点地遗失在红光中。
痛苦的感觉……也渐渐地消失了……
滚烫的泪水缓缓地滑落,沾湿了奈落的手。
对不起……白童子……
记忆中的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远。
慢慢地……
慢慢地看不见了……
仿佛有一抹白色雾,把以前的一切都埋没了。
忘记了……也许更好吧……
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去,白色的少女,轻轻地倒下了。
第二天,当神无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忘去了一切。
仍旧空洞的眼神,头上仍别着白色的小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曾被白童子解开过的封印,已不再牢固。
第二章
走出人见城,神无抬望了望树影间夹杂的天空,刺眼的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着她的眼睛,那空洞得让人痛心的眼睛。
琥珀静静地站在她身旁,转过头看着她。
稍稍,有点惊讶。
神无,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害怕外面的世界呢?
什么时候,变得可以直视蓝天了呢?
神无偏过头,目光落到了琥珀身上。
琥珀慌忙扭过头,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这样啊,白童子死了之后,换我和神无一起执行任务吗?
那个跟神无一样被消去记忆的孩子,看着前方幽深的森林,思索着什么。
树上的几只鸟飞蓝天,抖落下几片叶子,轻轻地落到了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飘落?!
神无的脑中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拼命挣扎着要出来,但回荡着的,总是一层又一层的白茫茫的雾。
之前也有过几次这种感觉,让神无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头痛的同时,心也会有一种仿佛被揪着的感觉。
有点痛呢。
那最好还是不要多想了。
“走吧,琥珀。”
“哦……”琥珀答应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空寂的森林,蝉在叶间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什么,刺耳的声音一直回荡着。
琥珀跟在神无后面默默地走着,看着那白色的背影,心中突然泛了一种淡淡的难受。
跟白童子那时一样的难受感。
白童子死了的第二天,他曾经在人见城里看到过神无。
当时的她,满身的泥泞,一副很落寞的样子。
他很想冲上去,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她。
但是,若真那样做的话,奈落也许会起疑心。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任凭那点孤独的白色从眼间消失。
草堆里发出悦耳的沙沙声,不时有蚱蜢等的小虫跳出来。
尽管感到了她的恐惧,他还是就那样任凭着神无走了。
第二天,看到她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恢复了以往的样貌,恢复了以往的……眼神。
奈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只说了几句话,便消失了。
“神无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她已经不再记得有白童子这个人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提,往后就由你来跟她一起执行任务。”
一声凄厉的鸟叫划破了天空。
少女突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往鸟儿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跟在她的身后,一声不吭。
一种深深的自责漫上心头。
琥珀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竟然流泪了。
早知道回是这样……那个时候就应该……
眼前的草明显有被人踩过的痕迹,在一棵榕树旁,一只雏鸟躺在草地上瑟瑟发抖,嘴角淌着血。
第三章
眼前的草明显有被人踩过的痕迹,在一棵榕树旁,一只雏鸟躺在草地上瑟瑟发抖,嘴角淌着血。
白色的少女轻轻地蹲下,捧起了雏鸟。
头隐隐地又开始痛了。
感觉……似曾相似……
“大概是被附近那些孩子打伤了吧……”琥珀走上前去,看了看周围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草,同情地说道。
神无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雏鸟。
雾仿佛淡去了一些,模糊地,看到一个与自己一样的白色少女站在一条溪中,手里也捧着一只雏鸟。
是谁?
“你要怎么办?它看起来快要死了。”琥珀的话打断了神无的思路。
雾迅速地浓了起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救得了吗……”神无抬头望向琥珀,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盼。
“我尽量试试吧。”看着神无,琥珀的心跳稍稍快了一点。
无:55555555555555怎么写成琥无了……………………
众:~-
琥珀不愧是除妖师,受过一些训练,很快就替雏鸟包扎好了伤口。
“虽然是包扎好了,但是失血过多……也许已经不行了……”琥珀望着神无手中的鸟,惋惜地说道。
神无依旧没有答话,抱着雏鸟转身走了。
琥珀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
怀里的雏鸟的嘴微微地张开,艰难地喘着气。
会死么……
“救了它又能怎么样?雪融化以后,它一定会死。”
脑中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话,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谁………………认识的人吗……
那又为什么……记不起来了呢………………
任务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橘黄色的夕阳在山间缓缓地泻下,温柔地照着神无,她的白色裙子上映着淡淡的橘黄。
雏鸟的情况像是好转了很多,它躺在神无的怀里,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么辛苦了。
“太好了,也许它可以活下去。”琥珀很高兴地对神无说道。
“真的能够……活下来吗……”神无的话中虽然还有一丝疑虑,眼神中却明显地透着喜悦。
夕阳的最后一缕金光恋恋不舍地消散在了天际,天空中仍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红色,交织在淡紫的夜色中。
神无和琥珀已经到了人见城的门口。
太好了,那只鸟终于活下来了呢……神无……应该很高兴吧…………
琥珀轻轻地抬起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朝着刚想走进人见城的少女大叫道:“
不行啊,神无,不要进去!!!”
但是太迟了,白色的少女已经走进了城中。
瘴气迅速弥漫过来。
一瞬间,雏鸟停止了呼吸。
神无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竟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一件想要守护的东西……失去了……
琥珀追了上去,气喘呼呼地说道:“
雏鸟若是一碰到瘴气……就会死………………”
头又开始痛了。
“果然,外面的生物受不了瘴气呢。”
刚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轻蔑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惋惜。
到底…………是谁………………
第四章
虽说是什么都遗忘了,以前常发的那个梦,却照旧缠绕着自己.
梦中的自己,站在一个很高的悬崖上,怀中的镜子裂成几块,自己的身体…………也随着镜子裂开了。
恐惧……
神无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为什么又会发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且,隐约地感觉到这个梦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
第二天,依旧像往常一样跟琥珀去执行任务。
为了把桔梗给找出来,又有一个村子要掺遭妖怪的袭击。
神无面无表情地看着村子被慢慢地侵蚀。
而琥珀,那个单纯而善良的孩子,此刻的心却充满了罪恶感。
怎么办…………这样下去的话……村子里的人都会…………
要阻止吗……
但是那样的话,就会被奈落发现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痛苦中的琥珀,身体竟也开始颤抖,在一旁的神无,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结果……到了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完成任务的琥珀,心情沉重地跟在神无后面。
“琥珀……你……恢复记忆了么……”走在前面的神无突然停住了。
“呃……?”琥珀愣住了,没想到第一个看穿他的竟是神无。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神无偏过头,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恩……”琥珀低下头,找不到任何借口。
“是吗……?”神无说完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会告诉奈落吗?”琥珀急切地问道。
“你一定已经告诉他了吧?告诉奈落我想要取代他的事!”
已经变得熟悉的痛,伴着这句隐含着愤怒与心痛的话。
以前的自己……是否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不会。”神无头也不回地说。
“……?!为什么……?”琥珀的语气中透着欣喜与惊讶。
“就算我不说,奈落迟早也会知道的。”白色的少女,追随着过去的记忆,说出了与当时一模一样的话。
“是……这样……吗……”琥珀心中泛起淡淡的失望。
“不过……谢谢你……”琥珀望着神无,轻轻地笑道。
“……”
“呐,琥珀……”
“啊……什么?”
“我以前……是不是忘了什么…………?”
第五章
“呐,琥珀……”
“啊……什么?”
“我以前……是不是忘了什么…………?”
空中急急地划过一声鸟叫,树叶不安地沙啦沙啦地乱响.
“怎么……怎么会呢……没有啊……”琥珀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是吗……”神无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留下琥珀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是吗……什么都没有忘……那只是我的错觉吧……」
白色的少女独自坐在灰暗的房间内,窗外的月亮沉在云朵中,散发着清冷的光,使那紫色的瘴气发着淡淡的寒光。
「真的是……这样吗……」
那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重新组合起来,神无心种竟有了淡淡的惆怅。
「总觉得……那个声音……我很熟悉……」
城中的另一个角落,琥珀也坐在同样的灰暗中,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第二天~~~~~~~~~~~~~~~~~~~~~~~~~~~~~~~~~~~~~~~~~~
“神无……”琥珀对着刚执行完任务的白色少女轻轻地叫道。
“什么事?”少女转过身,空洞的眼神中映射着眼前那个单纯的少年。
“这个…………即使你也许会很痛苦…………但我还是想要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这样继续被奈落所控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地活下去……”
“……”神无望着琥珀,想到了什么。
“其实……你之前是被奈落消除了记忆……忘记了过去的事情……”琥珀低着头,稍稍变得有些激动。
“是吗………”少女望向天空,眼神中闪烁着说不出的情感。
“以前,奈落曾经有一个分身,”琥珀顿了顿,抬头望着神无,“他叫白童子。”
“白童子……?”神无的瞳孔稍稍地放大了些。
“怎么?想起了什么吗?”琥珀见到她的反应,急切地问道。
“没有。”
“是吗……”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失望。
“但是……有种很温暖的感觉呢……”说话间,少女嘴角竟浮起淡淡的微笑。
琥珀看着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决定了……就算会丧失性命……我也要你想起所有的事……」想到这里,琥珀竟也会心地笑了起来,仿佛过了这么久,自己终于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此时,那些曾经使她疑惑过,使她痛苦过的那些破碎的记忆,都闪烁着淡淡的温馨。
“那么……那个白童子……现在怎么样了呢?”神无有些急切地问道。
“………………”琥珀稍稍有些难过地把头扭到一边。
“怎么了吗……?”神无有些奇怪地问道。
“他……”
“怎么了?”
“他已经……死了。”
第六章
“怎么了?”
“他已经……死了。”
死一般的寂静,周围只听见风吹的沙沙声。
神无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头上的小花被风稍稍吹起了一些。
“为什么……”少女的声音也随着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
“为了……让你自由……为了……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琥珀眼中竟渗出了泪水,“他独自想要取代奈落……结果……”
一滴泪水洒在了草尖上,缓缓滑落。
“是么……”神无掏出一条白色的手绢(哪来的?)轻轻地为琥珀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无:我发誓我不是在写琥无!!!我发誓!!!!!)
“这样的话……你……”琥珀停住了,若是痛苦的回忆的话,任谁也不希望再次想起吧。
“没关系的。”神无仰面望向天空,“就算想起来会变得痛苦,那也没有关系。若是就这样继续遗忘下去的话,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痛苦而已。”
「也许,我能够像这样自由地仰望天空,也是因为他吧。」
“你想到了吗……?能够让我恢复记忆的方法。”神无侧过脸问道。
“呃……还没有……我想想……”
瞬间,琥珀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芳香,四处飘舞着粉红色的樱花,围着他回旋、飞舞。
“樱花树……”琥珀在嘴里喃喃地说道。
“?”
“对了,就是樱花树!”
恍然大悟似的,琥珀拉起神无的手就往那片森林里跑去。
蝉在叫着,极力地述说着什么。
「樱花……不会在这个季节开哦。」
那片琥珀曾经孤独地走过许多次的、曾经开满樱花的树,如今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死气沉沉地立在那里,让人难以想象花开时的艳丽。
“是嘛……现在是夏季啊……不可能会有樱花开的……我真傻……”琥珀愣愣地望着既没有枝叶也没有花瓣的樱花树,自嘲地说道,那仍然紧紧抓着神无的手也渗出了汗来。
神无望着光秃秃的树,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静静地往森林深处走去,现在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那里了…………
那棵不论季节的神奇的樱花树……那棵见证了一切的樱花树……
眼前千遍一律的风景,越是往里面走,心就越沉重。
「神啊,请保佑那棵樱花树开满樱花吧。」
每走一步,琥珀都这样祈祷着。
拨开了一片密密的灌木丛,终于看到了那棵樱花树。
没有花香的飘逸,也没有花瓣的迎接,琥珀的心情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那棵樱花树,在陪伴了神无那个孤独又无助的雨夜的第二天,就已经被雷给劈死了。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忘记了……
琥珀不忍回过头,不忍心看到失望的神无。
他一直正视着前方,希望着眼前这棵樱花树能突然活过来,并且开满了樱花。
「果然……是不可能的吧……」
正想回过头,跟神无离去时,白色的少女已经越过了他,走到了树的跟前。
白楷的手轻轻地抚摩着发黑的树干,神无把脸贴到了树上,闭上了眼睛。
「是吗……这里就是我和白童子在一起的地方吗……有种淡淡的,细微的温暖呢……他大概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风稍着不知名的花香,缠绕着这片森林,希望能给神无带来点点安慰。
当白色的少女重新睁开眼睛时,她朦胧地看到,不远处隐约地站着一个少年。
他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白色长发,浓密的刘海遮住了双眼。
你是……?
少年的唇颤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说出的一字一句,却全部埋在了风中,无法传达给神无。
“你说什么……?!”
神无有一种冲动,她跑了过去,少年的身影却越来越淡,渐渐地消失在风中。
“等等…………你是谁……白童子吗……?”
神无伸手欲抓住他的袖子,却什么也碰不到。伸在半空的手仿佛麻痹了,无法缩回。
“神无!!神无!!”仿佛有一种力量把她从那个幻象中扯了回来,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琥珀那焦急的神情。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刚刚突然之间倒下,差点把我给吓死了。”琥珀见神无已经醒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神无还沉在刚刚的幻象中,眼神有些恍惚,她望着刚刚少年所在的地方,喃喃地挤出几个字。
“我也许已经见到白童子了……”
“啊……?”
“……”神无望了一眼琥珀,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开始往回走。
琥珀见她不想说,也不多问,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你就是白童子吗……如果是的话……真的很希望能够快点记起所有关于你的一切……」
第七章
自那天开始,天就一直在下雨,有时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有时是暴雨,外面的世界被雨水洗刷得异常干净.
神无站在一个房间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她注意那里很久了,从她重新作为奈落的傀儡而诞生时,就一直注意着。
人见城很大,有那么几个空房间也不奇怪。
但只有那个房间,让她很在意。那个空空荡荡却一尘不染的房间,仿佛是以前有人住过一样。
是那个少年吗?那个与自己一样浑身雪白的,叫作白童子的少年。
“神无,你在这里干什么?”恰好经过的琥珀好奇地问道。
“这个房间……以前有人住过吧……”神无并不直接回答琥珀的问题。
“啊……是啊。”
“是白童子吗……”神无仍然看着那个房间。
“我记得是。”
“是吗……”神无轻声答道,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向阳的房间,平时阳光刚好可以照到里面,只可惜这几天都在下雨,并没有阳光。
神无缓缓地坐在白童子以前常坐的地方,手轻轻地抚摩着那平坦的石面,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有种……很熟悉的味道呢……」
根据那天樱花树下看到的幻影,可以依稀地想象出白童子坐在那里的样子。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艰难地挤出了一缕金黄的丝线,温柔地为神无梳理着头发。
雨后的风尚未消散,也在轻轻地吹着她的白发,和着身后那道微弱的金色,看起来就像是从那白发发出的一样。
琥珀在门口看得有些呆了。
若是在黄昏,和着夕阳,也许会更美。
“呐,琥珀。”神无突然睁开了眼睛。
“恩?什么事……”琥珀仍未从刚才的情景中恢复过来,显得有些呆。
“你能陪我再到那棵樱花树下看看吗?”
“最好不要吧…………最近我听奈落说,那边森林一带突然凝聚了很多妖气,现在去的话也许会有危险。”
“但我总觉得……若是再去一次的话,会有什么新发现……”神无转过头,看着阴暗的天空,低声说道。
“迟点去也可以啊。”
“没关系的,琥珀在我身边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神无转过头,黑色的瞳孔望向琥珀。
“呃……那好吧…………那也等雨停了之后再去吧……”被她这么说,琥珀的脸微微地红了,他害羞地转过头去。
“恩。”
身后传来的是神无稍稍变得欢快了一些的声音。
“那么,我先走了。”
回到房间的琥珀,背靠着墙,轻轻地咽下了一口水。
「放心吧……神无……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保护你的……」
第八章
跟那天一样的约定,同样是在雨季里约定去赏樱,巧得几乎像是约好了的一样。
也许……真的是一早就约好了……那是风、雨、樱之间的约定啊。
第二天,雨停了,跟那个时候一样。
琥珀有点惊讶地看着城外的森林中,绿叶精神抖擞地在风中摇曳。
白色的少女,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嘴边含着一个淡淡的微笑。
像是在说“雨停了呢,你说过要陪我去的,我们走吧。”
看着这样开心的神无,琥珀的脸上也渐渐地绽开了笑容。
他朝着神无挥了挥手,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向森林的方向跑去。
被他握住的手,暖暖的,不像是从前那样冰冷。
「若是可以的话……真想就维持现状…………这样……永远和你在一起…………」
握着神无的那只手微微有些发烫,琥珀像是醒悟过来了一样,有点慌张地摇了摇头。
「天啊,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替神无找回记忆……才是最重要的啊………………」
可是……就算挽回了记忆………又能怎么样……?
「但……这种时节……会有樱花吗……」
突然,眼前被一阵粉红给迷乱住了,琥珀定了定神,他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森林中那条专属于樱花的小道,此时已被那绯红的花瓣铺成了一条连绵的地毯,两旁的樱花树上看满了樱花,在向他们招手,在向他们微笑。
「怎么会……这样…………明明不是樱花的季节……不……就算是樱花的季节,在下了那么多雨后,也不可能有樱花啊……」
雨后特有的风梢着泥土的芳香,轻轻地摆弄着这一排排的绯红,发出悦耳的沙沙声,就像在说着,
“快点过去啊……”
神无就像是被什么给迷住了,拉着琥珀的手走上了那铺满樱花瓣的小道。
脚底的花瓣丝毫没有被雨水所 影响,踩在上面又松又软,像是在附和着樱树般,也奏着“沙沙”的曲子。
琥珀抬头看了看神无,她一心想要快点去到那里……
也许……白童子就在那里……
也许……这次……她就可以记起关于他的一切一切。
樱树上……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静静地飘着,少年接过一片花瓣,捏在手心,轻轻地嗅了嗅,一阵清香……
有点像她头发上的清香呢…………
手指轻轻一松,无力地垂下,那片花瓣,轻轻地落下,混入泥中……
第九章
樱树上……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静静地飘着,少年接过一片花瓣,捏在手心,轻轻地嗅了嗅,一阵清香……
有点像她头发上的清香呢…………
手指轻轻一松,无力地垂下,那片花瓣,轻轻地落下,混入泥中……
樱树前……白色的少女手里捧着镜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神无抬头向樱花树往去,好茂盛的樱花树啊,明明还不是开花的 季节……
粉色的花瓣无声地在半空中回旋、飞舞,然后轻轻落地。
时间仿佛已经凝固了,剩下的,只是那轻划鼻尖的芳香和无尽的樱花瓣在静静地飘荡着……
白色的少年依旧坐在樱树上,长长的刘海遮着他的双眼,一副很安详的样子。
跟那天一样啊…………
神无呆呆地望着树上的少年,脑海中……
仿佛有无数的碎片在哗啦哗啦地乱响,就像是一盘被拆散了的地图,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好想,把它们拼在一起……只要那样……就可以恢复记忆了吧……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拼在一起?
淡紫色的碎片散发着一种忧伤的气息,像是在期盼着什么,那样焦急……那样不安……
白色的少年轻轻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就像乘着风,稳稳地落在地上。
飞散了的樱花瓣,有几片落到了他白色的衣服上。
“是你……在呼唤我吗……?”神无走上前一步,想要更清楚地看见他。
少年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神无,额前的白发轻轻地飘着,却始终遮着他的双眼。
「若是你是白童子的话……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呢……」
“你是白童子吧……那个………对不起……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神无低下头,不敢正视他,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浑身散发出的那种忧伤的气息却让她感到心寒。
少年微微地抬起头,像是在看着天空,嘴角失望地向下撇了撇,转身离开。
“等等!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神无连忙追了上去,眼前却被潮水一般的花瓣所迷惑,淡淡的芳香在身边缠绕着,任凭神无怎样努力地伸手想要抓住他,少年却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了。
“……”神无绝望地跪了下去,脑中的碎片仿佛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但那忧伤的气息却久久不能褪去。
「为什么……会离我那么遥远……每次我在前进的时候,你却在后退……很痛吧……为我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丧失了性命……我却那么懦弱地选择遗忘……」
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但却始终没有泪水流出。
琥珀静静地站在树旁,他看不见白童子的样子,但神无那失魂落魄的摸样却依旧让他心痛。
他走过去,轻轻地在神无旁边蹲下。
一片樱花瓣恰好在他面前飘落。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伸出手,小心地接过了那片花瓣。
“呐……神无,抬起头来好吗?”他试探地问道。
“……?”虽然不知道琥珀要做什么,但神无还是照做了。
琥珀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把她头上的白色小花摘落,再换上了那朵粉红色的樱花瓣。
“恩?琥珀你在干什么?”神无有点疑惑。
“没关系的,那个时候,白童子也是这么做的,要是他看到你重新戴回樱花瓣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吗……”神无站起来,抚了抚头上的花瓣,“回去吧。”
“好。”
少女白色的身影离樱花道越来越远。
那棵樱花树上,少年静静地坐在上面,一眼看见神无头上的花瓣,嘴角微微地向上扬了扬。
“很配你呢……神无……”淡淡的一句话,淹没在簇拥的花瓣中。
第十章
思念中度过的日子,如流水一般,时缓时快,让人无法捉摸它的规律。一天又一天,神无在接受任务的期间曾不止一次地去过那棵樱花树下,想要寻找白童子,但陪伴她的,永远都是那仿佛毫无止尽的花瓣。
「他现在在哪里呢?是否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我还能见到他,是否表明他还没有死去呢……」
一个人的时候,神无常常这样猜测着,每每想到他可能还生还着,嘴角就不禁向上勾了勾。
但思念却无法冲淡恐惧。
很高很高的悬崖……下面站着犬夜叉等人……自己身边站着一个知名的少年,身后仿佛站着一个很大的妖怪……
随着犬夜叉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身体开始裂开……一道一道的裂痕……最后落入山崖……
梦越来越清晰……
越是清晰……就越是恐惧……
以致神无开始拒绝睡眠,每天晚上只是靠着墙角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树影轻轻摇曳。
同样的夜晚,白色的少年独自坐在樱树上望着远方一片的幽黑,阴冷的风飕飕地刮着他的脸颊。
「已经不觉得冷了……死人还能有什么感觉呢……」
自嘲般地低下头,回忆着那些天来少女每天来这里寻找自己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甜蜜,又有些辛酸。
神无…………
正想着,突然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缓缓移向这边。
是她吗?!
白童子消失在风中,但仍注视着那个白影。
神无紧紧地抱着镜子,迎着冷风正艰难地樱花树所在地走去。
“像是能感觉到呢……白童子的气息……”
她来到樱花树下,有些期盼地向四周望了望。
夜里的森林,视野本来就很差,何况那些樱花瓣还被阴风吹得漫天飞舞。
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有些失望地走到树干旁,蜷缩着身子,靠着树干坐下。
白童子隐藏在风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很久了,神无仍只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抱着双膝,睁着眼睛望着幽黑的森林,一动不动。
白童子在一旁看着,心如刀铰一般痛。
明明已经困得无法睁开眼睛了……为什么还迟迟不肯睡去……
睡……么……
突然,白童子想起了什么。
“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经常会做一个梦……”,神无低头看着被雨水洗刷得异常嫩绿的青草,“经常梦见……在悬崖上……自己的身体裂开,然后坠入深崖……”白色少女瘦弱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是么……神无……你还在作着这个梦么……」
少年低头看了看终于不情愿地睡去的少女,缓缓地降落在她身前。
「神无……很快了……很快我就可以救你了……」
白童子的指尖轻轻地碰触了一下神无有些消瘦的脸颊,指尖一直滑落到她的唇边。
「很快了……再过不久……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少年小心地靠近了一些,温柔地吻上了神无的双唇。
冰冷……但又仿佛温暖……
那天晚上,破例地,神无没有发那个噩梦,度过了一个算是安稳的晚上。
醒来时,太阳刚抽出她的第一缕金边,鸟儿在树上窃窃私语,草地上的露珠也尚未完全消散。
神无有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白童子的衣服。
「那天晚上……他果然在吗……」
为什么总是不肯出来见我呢……
一阵悲伤突然袭来,神无紧紧抱住白童子的衣服,把头埋在膝盖上,大滴大滴的眼泪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由黑瞳中流出来,浸湿了他的衣服。
少年远远地站在树上,长长的刘海遮着双眼,遮不住那悲伤的气息。
「现在……还不是时候……」
少年转身离开………消失在风中。
第十一章
第二天,当神无醒来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清晨的森林到处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在绿叶间慢慢悠游地飘着,片片的绿色在雾中显得若有若无。几声鸟叫樱花从中回荡着,显得格外清脆嘹亮。这种景象对于天天守在人见城中的她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
神无微微直了直身子,几颗露珠落到了她的脸上,凉凉的。她站起来,面朝着那棵巨大的樱树,静静地望着,嘴边还留有一丝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呢,在这里睡觉会变得特别安心呢。”一阵凉凉的风拂过,樱树也像在回应她似的,轻轻地抖了抖花瓣。几十朵花瓣沾着晶莹的露珠,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少女笑了笑,转身走入森林深处,消失在雾间。
「白童子,你知道吗?我昨天没有发噩梦哦,而且,我还梦见了你……」
淡淡的幸福,就如同樱花的香味一般,飘渺得令人难以捉摸,让人担心下一刻它就会随风而逝。
也许,为了守护这幸福,自己应该努力一点,应该更加坚强一点……
这么想着,在回到人见城的路上,神无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那是从前的她连想也不敢想的决定:
她要背叛奈落。(55555555555555555偶日后一定写一篇奈她文好好补偿的…………555555555555555555555)
就算会步入白童子的后尘,那也没有关系。至少,自己努力了;至少,自己幸福了。
呵呵,白童子,就算神无真的也离开了,也不要生气……
往后的日子,仍是那么平静,没有任何计划的实行,也没有任何叛变的迹象。神无,还是像以前一样,乖乖地缩在人见城的一角,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什么也没有改变……至少现在是如此……
但当神无伤痕累累地对着赤子说:“从奈落那里逃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也有点搞不清,到底只是遵从奈落的命令,还是自己的心愿。
也许两者都有吧。幸好,赤子并没有探出什么东西。神无把那份心愿,连同记忆中的白童子,埋得很深很深,藏在那大片的雾后。
神无,在离樱树林很远很远的地方。
白色的少年坐在樱花树上,花瓣在风的挑拨下不安地左右摇摆着,沙沙地抖来抖去,抖出了许多大的小的,未曾成熟的樱花瓣。
而少年那不曾拨去的刘海,此时也被风轻轻地挑起。紫色的双瞳中沉着深深的悲痛与无奈,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的心也像是脆弱的樱花瓣般,一片一片地坠入地底。
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恐怕已经不能再以这副身体那么自如地出现在这个世界。
自己,本来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那个时候,自己以一块四魂之玉碎片为交换,获得了暂时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权利。那块碎片,应该早以被奈落夺去了吧。
但现在的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救神无……
少年的牙死死地咬住嘴唇,一阵火辣辣的痛迎上心头,却没有鲜血流出。
少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风从他身旁吹过,静静地,消失在了花从中。
第十二章
人见城中,长廊上,黑白的影子一道道地打在神无身上,光与暗交织成一片,把前方的路照得模糊不清。
到底,前方的路,是光,或是暗?
神无努力压制住心里的不安,慢慢地走到了奈落的面前。
她获得新生的主人,不再穿着那套紫色的和服,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盔甲,显得比之前更加令人生畏。
“神无,你的下一个任务是……”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事,奈落并没有注意神无,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下她的任务。
“我明白了。”话音刚落,神无就消失了。
那天晚上,神无又做了同样的梦。
依旧是那悬崖、依旧是支离破碎的身体,却仿佛少了那份恐惧和悲伤……
次日,犬夜叉一行人“意外”地在一座山崖上发现了神无和白夜。
从神无的镜子里肆放的镜之妖怪跟犬夜叉他们瞬间就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神无静静地站在悬崖上,黑色的瞳孔里映着犬夜叉奋力战斗的摸样。
「白童子,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拼命地保护过我呢……」
悬崖下的犬夜叉奋尽全力地在镜之妖的头部重重地砍了一刀。
像是什么效果也没有,妖怪的伤马上便愈合了。
神无的头部一阵剧痛,右眼突然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右脸硬生生地裂开了一道痕,伴随着刺痛与恐惧。
刹时,明白了,每天晚上的那个不明不白的梦……那是自己,不管怎么逃,都逃不过的命运啊……
这次任务,将会夺取自己的性命吧……
身上的裂痕,慢慢地向下延伸,慢慢地左右扩张。
「再过不久……我就要死去了吧……到了最后,不管我怎么逃……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对不起……白童子……」
像是崩溃了一般,神无的身体在不断地裂开、粉碎……
「突然……好想看看樱花树啊……」
神无绝望地抬起头,黑色的双瞳无神地望着苍白的天空。
突然,她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带着少许樱花瓣,白色的少年停在空中,俯视着她。
她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
紫色的瞳孔,那么漂亮。从里面,还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的无奈与悲伤,还有对自己深深的爱。
记忆……仿佛在慢慢地复原……
慢慢地,记起了与他刚开始对峙的冬天,和他在樱花树里拼命地保护自己的身影。
酸楚的泪水在神无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下……
“对不起……白童子……我变成这个样子了……”
此时,犬夜叉也终于打败了镜之妖。
少女的身体微微地向前倾了倾,像是秋季的落叶一般,悲伤地慢慢往下坠。
当年,神无眼睁睁地看着白童子被风穴吸入却没有任何办法。
也许一开始就注定了……
神无和白童子……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
「到了最后,我还是没有办法……保护她……」
悬崖下,重新站起的少女,镇定地看着犬夜叉一行人。
「我一定……会替白童子报仇的……」
少女满足地闭上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神无!”戈薇急切地喊道,却听到耳边微微传来一个声音。
“四魂之玉上有一道光……那是……无法污染的……”
声音飘渺不定,却满怀希望。
“神无……”戈薇愣愣地望着天空,揣摩着她的那句话。
少女的魂魄缓缓地,飘到了樱花树上。
「要走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到这棵樱花树了吧……」
“神无……”少年停在神无的身后,轻声叫道,“一起……回去吧……”
少女回过头,风吹得她的白发轻轻飘起。
“没能保护你……我很抱歉……就算在这个世界……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在另一个世界……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少年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歉意。
“在那个世界……可以在一起吗……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少女试探地问道。
“对啊,可以,永远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少年温柔地笑道。
“是吗……只要可以跟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樱花瓣被风卷得满天飞舞,白色的少年和少女在花海中渐渐消失了。
是生或死,一开始就不重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神无,从此不再一人。
第十三章
不愿说出感谢一直紧锁在心底
离别却在永无阴暗的梦境之后
静静降临
纷飞飘落在于心的碎片
我愿永远永远将它们抱紧
该如何坚强地将欢笑坚持到最后
现在的我已经懂得
清晨醒来阳光如此眩目又伤感
我们拒绝道别的软弱曾经多么可贵
两人曾经满怀的柔情
若花般凋谢若情般变迁
低矮层云静待风来的那番宁静
再也无法听见
纷飞飘落在手心的碎片
我愿永远永远将它们抱紧
该如何坚强地将欢笑坚持到最后
现在的我已经懂得
再也不哭泣
再也不哭泣
我不哭泣……
摘自《KANNON》OP
Lastregrets(最后的遗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