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吃了一只人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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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下午就正式开始上课了,几个班级一起在大阶梯教室上马哲。上课还是熟悉的感觉——无聊。一半人在唠嗑,一半人在神游太虚。

  我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看到马哲老师的嘴一张一阂的,就是听不到声音,像在看哑剧。头顶的吊扇哗哗哗的吹,突然风叶子像直升机一样掉下来,下面的同学的脑袋被一个个削飞掉,教室里滚了一地的脑袋。当然这是我在做噩梦呢。

  我正睡地口水恰似一江水向东流的时候,小虎递给我一张纸条,让我给旁边一妞。我看也没看递了过去继续睡。

  下课的时候,马哲老师把我传到办公室,一边站着刚才坐我边上的同学,那同学臊眉搭眼的。马哲老师一手抽着烟,一手扬着那张字条厉声说,张小白同学,你怎么能这样?

  老师,我哪样了?我有点糊涂。

  给同学写这种纸条,你这样还像个学生么?你看你的样子,一副腔调,肩膀一个高一个低,身体弯成三道。

  我下意识地立正将衬衫的上边下边的纽扣扭上,奇怪地问,我写什么纸条了?

  马哲老师把纸条往桌子上一拍,说,你别告诉我你是上课梦游写的。

  我拿过来看到上面写着:我想和你!我晕,我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好你个王八蛋小虎不带这样玩我的。

  不是我写不是我写的,我是清白的老师你要相信我啊!

  那的气愤地说,你你你……敢写就要敢承认!明明是你给我的。

  我……我刚想申辩,仔细一想算了,估计小虎开个玩笑而已,也没想到这的这么不识逗。低头认个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不大愿意地说,我……错了,我不应该想和你。

  那的一脸羞红的说,你你你……怎么这样?

  我我我……哪样了?妈的,这的还把结巴传染给我了。

  这时,我们敬爱的老师发话了,他对那同学说,人的思想不是主观能够控制的,年轻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然后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老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鸵鸟都想操!说到这里,看那同学脸红地跟猴子屁股似的,老师一看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地太露骨了,忙解释说,这位同学,你别误会,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打个比方而已。又转向我说,年轻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但是我们是人,不是动物,我们是有社会责任感的,有公众道德约束的,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思想很好地控制和引导自己的感情,下次我跟校长反映反映,给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多办几个讲座。

  我忙说欢迎欢迎。我回到教室一把锁住小虎的胳膊,说,我他妈险些被你玩死了。

  小虎一边喊痛,一边狡辩说,不是我写的,别人递给我的,我没着道,谁让你这么傻逼,见不躲。

  这时候,教室门口出现了在我们学校里牛逼闪闪放光芒的一个同学,外号一只耳。据说除了体育学院的丧鸡外,这个学校就是一只耳天下了,还传言他跟学校外面的黑帮有瓜葛,在一次跟人PK的时候,他的左边耳朵被人砍飞了,现在装着了一只假的橡胶耳朵,滥竽充数。

  他叉开双腿,双手抱胸,一副很的样子站在教室门口,后面跟着两个小跟班,一只耳阴阳怪气地说,谁是江小虎?

  我松开小虎,看到一只耳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小虎没听清楚,说,你叫我干什么?

  一只耳瞟了一眼小虎,说,你就是小虎,出来到天台聊两句。聊聊在江湖上就是谈判的意思,双方谈得拢就一笑泯恩仇,谈不拢就刀剑相见。

  小虎不屑地说,聊两句就聊两句,我还怕你!说着跟着一只耳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然后小虎又折回来说,小白,瓶子,小龙,阿基,阿丙,许伟,正京,建国,我们一起上去跟他聊俩句!我们一帮人跟着一只耳到了天台的时候,天台上站着四个威风凛凛穿校服的学生,POSS摆地跟狼牙山五壮士似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一只耳的左耳朵,那只橡胶耳朵虽然做工精细,逼真地几乎分不清真的假的,但是泽上比右边那只略显苍白,在阳光的照射下,右边那只可以看到殷红的血液在缓缓流转,而左边那只阳光无法照透,跟一死人的耳朵似的,没有半点生命的痕迹。

  一只耳对小虎说,高丹现在你带着呢?他消息还真灵通啊,小虎和高丹这才好了几天。

  对啊,怎么啦?小虎装作很酷的样子说。

  一只耳凶像毕露,瞪着小虎说,他妈的跟我抢马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啊?

  高丹喜欢你吗?我们之间那是爱情!如果她喜欢你的话,我保证屁都不放一个。

  少他妈跟我扯爱……爱情,我只知道我看上的孩子,谁也不许碰!

  靠!凭什么呀!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好!今天看来你丫是说不通了,那只有用拳头说话了。说着他左右摇晃了着头,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做出要练练的架势。然后说,不过今天咱们在这里打,不管是谁被打掉门牙,碰到老师都只能说自己不小心磕的,那才算本事!

  成!没问题。小虎见再人手上也没有吃亏,应战了。

  兄弟们,给我上!一只耳一挥手,他身后的人就打过来了,俩帮子人捉对厮杀成一片。我开始是和其中一个高个子对打着,一只耳和小虎厮杀,后来打着打着一只耳就变成了我的对手。一只耳不愧是老江湖,果然有两把刷子,身手敏捷,打出的拳虎虎生风凌厉雄浑,每一拳几乎都是贴着我的身体擦过,我左右闪避,很是狼狈。终于,一记充满力道的左勾拳打过来,我躲闪不及,拳头扎实的砸在了我左脸上,我应声而倒,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刚站起来,重心还没稳住,一只耳一脚就踢过来了,我连忙伸出脚,虽然一只耳的脚比较有力道,但是我的腿比较长,双方都挨了对方一腿都向后倒去。一只耳比我先站起来一拳冲我门面打过来,我身型一闪,一只耳扑了一个空,我反身用手臂死死扣住了一只耳的脖子,一只耳的手往后在空中抓来抓去,一把抓住了我的一头长发,我情急之下甩开腮帮子一口咬住了一只耳的右耳朵,兄弟不要啊,我就剩下一只了!一只耳求饶道。一只耳由于耳朵被咬住,估计他很痛,本能的在手上用了力。我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连毛带皮要被他扯下来了,我咬住一只耳的耳朵,本能地牙关一用力,脑袋一甩,我只听得一只耳一声“兄弟不要啊!”伴随着一只耳一声好像达到的欢叫,一只耳的右耳朵“刺溜”一声,楞是被活活给撕了下来。

  正在这当口,天台阁楼门口出现了我们的政治辅导员胡老师,他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一只耳松开了抓我头发的那只手,然后双手抱着自己的右耳朵,蹲在地上哎呀呀地叫唤。我嘴里含着一只耳咸咸的,腥腥的,毛茸茸的右耳朵,不敢吭声,胃里泛起阵阵恶心,想吐不能吐,十分难受。

  胡老师走了一圈,恨铁不成钢地说,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可你们到好,整天就知道打架。人生不过百年,除去吃喝拉撒,还有多少时间?年轻人还不好好抓住大好的机会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就知道打打打,要是我把你们报到教务处,一个个都给你们处分了,让你们卷铺盖回家!

  胡老师走到瓶子面前问,陈平,为什么打架啊?瓶子当然知道江湖三大忌:勾引二嫂,勾结府,吃里扒外。告诉老师就等于勾结府,回答说我们在这里练散打呢。大家纷纷表示赞同,说对啊对啊练散打。胡老师走到另一个学生面前当然也还是得到同样的回答。胡老师看大家的嘴都撬不开,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好了好了我也不想知道,也就是屁丁大点事动刀动枪的,现在的学生真是太冲动了。胡老师又走到一只耳面前,看着蹲在地上痛苦叫唤着的他不耐烦地问,你又怎么啦?

  一只耳嚯地站起来,指着我说,他——他——,咬掉了我的耳朵,你看。说着把手拿下来给胡老师看自己的右边耳朵。

  胡老师看着一只耳的右边脑袋,耳朵不翼而飞,脑袋上血淋淋一片,耳朵根上参差不齐的牙印的确是像被某种哺乳动物咬掉的。

  胡老师问,耳朵呢?

  一只耳指着我的嘴巴说,在他嘴巴里!

  一只耳在学校里是臭名昭著,身上顶着好几个处分,犯下的事儿恐怕也够拉到菜市口斩了的,上次上课吃零食,老师劝阻他不听,反而出手把老师毒打了一顿,公然与全体老师为敌。自从这事儿犯了以后,全体老师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找个机会把他给开了。而我在老师眼中顶多只是一个闲着没事儿旷旷小课打打小架调皮捣蛋的学生而已,如果没确凿的证据,老师绝对是护着我,但是如果被老师发现我的确是咬下他的耳朵,情节就不一样,老师也帮不了我,到时候只有公事公办,我就得挨处分,说不定故意伤害他人,兜局子里去蹲两天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那个急啊,想想我也只好跳河一闭眼了,我吸了口气,把我嘴里那只咸腥温热毛茸茸的人耳朵想象成一块辣味的红烧猪耳朵,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咕噜我就给吞下了肚子。然后转过头用袖子抹掉嘴边的血迹。

  胡老师观看了一会儿一只耳的右边脑袋,扭过头,看着我的嘴巴命令我,张小白同学,把嘴巴张开!

  我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巴成O型,胡老师就跟牙医似的上看看下看看,说,没有啊,回过头对一只耳说,别不是掉哪里了,快地上再找找,可能还能接上呢,你啊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一只耳也走过来看着我的嘴巴,上看看,下看看,嗓子眼儿看看,这回轮到一只耳的嘴巴成O型了,他带着哭腔指着我嚷,老师老师,老师啊!他——他——他吃了我耳朵!他吃了我的耳朵呀!哎呀!天啊。我记得我还是小猫小狗的时候特爱咬人,这得从一条狗说起。我念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家曾经养过一条狗,跟我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有一天,当我放学回家,就发现家里地上蹲着一条小黄狗,胖嘟嘟的,走起路来像一团黄毛衣在地上滚,鼻子粉红,琥珀的小眼睛里罩着一层散不开的雾水,样子可爱地我直咬牙。当时,刘德华是我唯一知道的艺人的名字,我觉得他很帅,我觉得我家的小狗也很帅,没有经过andy本人同意我就以他的名字来命名我家这条狗。刘德华很乖,平时吃饱了睡睡足了吃,闲着没事就在院子里打打滚,用它毛茸茸的小脚踩踩地上的蚂蚁,小样特可爱。

  刘德华有一次病了,不吃不喝的,耷拉着脑袋微微睁着眼睛躺地上,有出的气,没进的气,我看着他很可怜,我就拿了家里的针桶,罐了水一针桶一针桶地往他身上打,他很乖,看着我给它打针,不吭一声,然后还点点头,可能在对我表示感谢呢,不比我,打针叫地跟杀猪似的。但是我给他打完针,他仍然还不见好转,我想我这个时候再也不能吝啬自己的内力了,于是我把他放在地上,然后学着武侠片里的大侠盘腿坐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丹田运气,把两只手掌搁在他背上,催动体内真气给他疗伤,我感到我手掌灼热,身上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往刘德华身上传送,我似乎还看到刘德华的头上冒起了白烟。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牛逼很伟大,白求恩算个球!我的友谊超越了全人类!

  没几天功夫,他果真好了。

  一年以后,刘德华已经出落成一条翩翩公狗,时常带着一些个母狗回家,明目张胆地当着我的面儿亲热,这让我很嫉妒,我觉得他不跟我要好了,我呼他的时候也不那么灵了,我很生气,为了不让他出去鬼混,我决定对他实行双规,把他栓在了我家门口坛里的樟树上。

  我时常在半午梦回的时候听到他发出痛苦的哀鸣和吼叫。他明显瘦了,皮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眼角都是眼屎,我看他很可怜,心一下就软了,想把他放了,但是刘德华已经长大了,肉气长的又好,一身黄毛,听我爸说这种肉黄狗的狗肉是最味的,镇上有一批年轻人没事就打别人家的狗吃,很多人对他身上的肉是垂涎三尺,我爸爸怕他遭了毒手,不让我放。

  冬天到了,我爸爸和他那帮狐朋狗友要吃狗肉。他们用铅丝做了一个圈套,用一条绳子一头栓在一个钢丝圈套上,一头绕在树干上,只要把钢丝圈套套在刘德华脖子上,然后那边再一拉,他就被绞死了。

  但是问题是他们谁也靠近不了他身,谁上去,他就咬谁。我爸爸只有把圈套给我,让我去套。

  从小我就是一个很嘴谗的孩子,在友谊和狗肉之间我经过复杂痛苦的思想斗争后,我选择了后者。我就走上前去,像奥运会上给冠军发金牌一样把圈套套在他脖子上,他两只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摇着尾巴,满眼都是泪水。我最后一次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然后那边的大人抓住绳子,用力一拉,他的身体徒然上升,在空中撑了几下脚,满口白沐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嘶力竭的呼喊:Freedom——!。

  我从来都不相信一条狗会说英文,何况那时候即使他说了我也听不懂。但是我的记忆就是这个样子,我没法改变自己的记忆。

  爸爸在狗肉里放了很多辣椒,茴,生姜,用土灶头炖了几个钟头,开锅那一刻,一股馥郁的狗肉弥漫在整个镇上,我想十里也不过如此。刘德华的肉是我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狗肉,那次几乎把我二舌头都勾进去了,由于放了很多的辣椒,吃的我满脸都是泪。在我吃完以后,我像往常一样把骨头端到外面打算给刘德华吃,我才悲哀地发现他其实就在我碗里,这让我很不知道如何处理碗里的骨头。自从吃了刘德华的肉以后,我的牙根就特别痒,逮谁咬谁。受害者遍布我周围的的亲人。

  一次表哥在我家吃饭,我吃好了在凳子边玩。大家吃的正爽,忽然听到表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众人看,原来我正凶神恶煞般咬住他的小腿肉,摇晃着脑袋,提起上嘴唇,露出寒气腾腾的牙齿,像一只饿了很久的小老虎般撕咬着猎物,企图把肉咬下来。我妈妈给我两个暴栗,但是我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定。我想那个时候我的快感普天之下只有泰森大兄弟明白。

  那个疤现在长在我表哥的腿上,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时常绾起裤管给我看,挤兑我,说我小时侯怎么怎么坏,我看了后只是觉得我当时的嘴怎么能那么小。但是我向保证,我已经洗口不干很多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我又重操起旧业。

  我们下了天台,直奔食堂找醋喝,小虎不相信似地问我是不是真吃了他的耳朵啊?我无辜地看着他,痛苦地点点头,喔……小虎用手捂着嘴,一边吐一边追着打我。我边跑边喊着我还不是为了你和高丹的幸福。我跑到食堂的时候,午饭已经摆出来了,我想帮助消化,问食堂大婶有没有醋,大婶说有!然后说,今天午饭有新鲜的红烧耳朵要不要吃啊?很的。

  红烧耳朵?!我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那次一只耳大败而归。只要小虎和高丹还是幸福地在一起,我吃一只耳朵那算什么呀。两天之后的一个中午,我和小虎高丹逛街回来,在学校门口水果店旁边买水果。

  老板,这哈密瓜甜吗?高丹手里掂量着一哈密瓜问。

  我瞄了一眼高丹的胸部对小虎说,你老婆真是胸大无脑,问王婆她卖的瓜甜不甜,这不白问嘛。

  嘿!有你这么说大嫂的嘛!没大没小!小虎说着拿脚踹我屁股。

  高丹嘴上憋着笑翻我白眼,也不生气,也难怪,这年头的生如果让她在思想丰富和身体丰满之间选择的话,肯定闭着眼睛都会选择后者,所以骂一个生胸大无脑绝对等于是在夸她,听小虎说生心里就喜欢这种略带冒犯的赞。

  老板憨厚地笑着说,甜!正宗的新疆吐鲁番哈密瓜,不甜不要钱。

  我开玩笑说,不甜不要钱?真的?那您给我们来一不甜的。

  呵呵,这位小朋友真会开玩笑。

  我一摸兜没烟了,然后我就和小虎跑去旁边超市买烟去了。

  ,买水果呢?三个小混混嬉皮笑脸摇摇摆摆地走到高丹身边,三人身材高大,四肢发达,其中一个混混理着一个莫希干头,就是那种头两边剃光,中间留着整齐的一撮那种发型,像带着一西藏喇嘛的帽子,穿着一件镂空白衬衫,脖子里带着一狗颈圈,丢人堆里特别晃眼,看起来像是他们的老大。

  其中一个小混混说,我听说喜欢吃水果的孩子的胸部会比较大。俩贼眼盯着高丹的左右胸部打转,嘴角流着口水,俩眼珠子跟啄目鸟大挂钟似的,俩贼眼随着钟摆左右打转。

  高丹不予理睬,白了他们一眼。

  小姑娘一双乌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惜就是翻白眼这个习惯很不好,就像一先锋诗人说的黑给了丫黑的眼睛,丫却用来翻白眼。朝我这样的正人君子翻翻到还好,朝猫这种混混翻,他指定还认为是千万钟的挑逗与暗示。

  可是猫哥,我马子也喜欢吃水果啊,怎么就没有她的大呢?另一个混混挠着后脑勺迷惘地问。

  笨蛋!说你傻你立刻就流鼻涕,你朋友喜欢吃葡萄,可是人家呢?人家喜欢吃哈密瓜,还中国人呢,以形补形你都不懂!

  混混擦了一把鼻涕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马子的比葡萄大不了多少,以后我一定多买西瓜给她吃。

  呵呵……猫笑着伸出爪子去抓高丹的胸部,跟小孩流着口水去抓放在桌子上的糖似的。

  高丹羞红着脸向后退了一步,用手里的哈密瓜朝那个叫猫的混混砸去。猫身形一闪,哈密瓜砸地上了,一败涂地。老板缩着身子,躲在后面不敢吭声。

  我和小虎买了烟从超市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小虎激动地说,胆肥啊!光天化日之下青天白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还没了王法了!小虎走过去,先摆了一个POSS,双手潇洒地插在工装裤兜里,眼皮下垂,盯着地上某一点,用手撸了撸额前的凌乱的头发,微风猎猎地吹着他的衣角,然后小虎很小马哥地用弯曲的食指指着猫一字一顿地说,有—种—再—摸—一次!

  猫看着小虎,目测了一下他的战斗指数,信心大增,胆子立刻肥了,说,老子就摸,你还能拿我猫怎么着!猫说着又有侍无恐地伸手在高丹胸部结结实实地摸一把。

  啊!高丹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凄厉地尖叫着,燕子啼血般的声音,闻之柔肠寸断。她的眼睛像秋天早上的雾气弥漫的湖面,而眼泪是湖中的旋涡。

  有种你小子再摸一次!小虎愤恨地说。

  老子就摸,你还能拿我猫怎么着!猫说着又伸手上去摸了一个。

  啊!高丹身体剧烈颤抖着,又凄厉地尖叫了一下,千回百转,足以激起任何一个有血的男儿想要保护她的最原始冲动。亮晶晶的眼泪再脸上滚动像一场磅礴大雨落在湖中的荷上,纷纷滑落。

  有种……你你……小子给我再摸一次!小虎又说,站在原地不敢贸然出手,伸出了手指因为紧张害怕而颤抖,鼻孔因为愤怒而神经质地张大,腮帮子肉在打鼓。

  摸就摸!猫说着又伸手上去狠狠地摸了一个。

  啊!高丹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又尖叫了一下,虽然还是那么凄厉悲惨,但是已然没有先前的情真意切,套用一句古话,强弩之末势不能穿橹缟。

  混混们看出小虎吓得不敢动手,笑地更得意。对方都是人高马大彪肥体壮膀大腰圆的主,再回头看看我们俩猴了吧唧温柔多情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真动起手来肯定吃亏。我脑子里琢磨着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高丹已经被整整摸了四把了,委屈的眼泪在脸上肆虐,咬着下嘴唇看着小虎,小虎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水滴答滴答往下滴,绷着不敢动手,装丫挺。我站在一旁,握紧着拳头,敢怒不敢言。

  有种……有种你……你小子再摸一次!小虎颤声说。

  摸就摸,哈哈孬种!猫摸上瘾了,说着又伸手上去摸了一把。

  哦!这次高丹像是没劲似的只敷衍地叫唤了一下。

  有种有种……你再摸一次!小虎又说。

  看好了!猫说着又伸手上去摸了一把。

  高丹身心疲惫,她已经彻底绝望了,她已经麻木了不想再尖叫了,她本来是想通过他凄厉的尖叫把一个男人本能的斗志完全激励起来保护他的人,发现根本没有用,她的尖叫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不经事儿看不出人,原来小虎就是这样一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高丹泪流满面,用跟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虎,冲小虎吼,江小虎!你他妈还算是个男人吗?今天我算是认识你了,你他妈算是男人吗?你他妈根本就不配站着撒尿!然后擦了把眼泪撒丫子跑了,留下一个伤心绝的背影。

  正在这节骨眼上,我发现我体育学院的哥们杨雄风一拨五六个人正向这边走过来,杨雄风正挥手朝我打招呼呢,这下,我心里有底了。

  缩头乌龟!你朋友都跑了,还不快追。猫得意洋洋的拍着小虎的脸。

  我轻轻地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放屁股后头,然后走上去搭了一下猫的肩膀,他转脸看我,我把他的头当成了西瓜往死里拍了下去。猫一声惨叫,用手捂着脸,血从手指间汩汩钻出来,跟豹突泉似的。

  另俩小混混扶着猫说,猫哥,猫哥!又转过脸对我说,斧头帮猫哥你也敢拍,我看你是寿星上吊——活地不耐烦了。然后正打算冲上来,杨雄风一帮人走过来站在我身边挺我们,挺着胸膊嚷着怎么着怎么着不服啊!我顾盼自雄,嚣张地说,拍的就是你这只死猫,我们高丹连我都不敢调戏,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猫用露在双手外面的嘴说,敢……我猫的脸,你们现在笑,有你们哭的时候。

  小虎换了个人似的一扫刚才的讼样,仰着下巴说,怎么样?不服啊?跟你说你们这种我见的多了,仗着人多就把自个儿当小马哥使,落单了出来混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什么东西!丫说地正气凛然,跟江演讲似的,就跟刚才的忪人不是他一样。

  哎!猫叹了一口起,由衷感叹,说,我以前老以为自己是,今天我算见到真正的了。

  你丫说什么呢?小虎上去照猫裤裆里就是一脚,嘴里还喊着“阿叨——!”,用大拇指摸着鼻孔,丫真把自己当李小龙使了!

  我仿佛听到了小时侯一锤敲碎核桃的声音,咯——那叫一噶嘣脆,猫“嗷——”的一声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捂住了裤裆,夹着双腿跪地上,鲜血在猫狰狞的脸上肆意流淌,形容可怖。

  小虎得意地说,小样儿,服不服?跟我牛逼?你再牛逼啊。

  瞧小虎这脚的力度和方位,我估计猫这下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另一小混混扶着猫说,猫哥猫哥我们走,好汉不吃眼前亏。猫吃力地站起来愤愤地说,算你狠!今天我服,下个礼拜天紫竹院公园,你们俩最好把脖子洗干净了来。说着摇摇晃晃地像条落水狗似的走。

  好,怕你猫?我小虎长这么大怕过谁?告儿你,我小虎字典里压根儿没有怕这个字!我出来砍人的时候你丫还在尿坑呢。

  我笑着说,好了好了人都走了,你丫这文盲字典里当然没有怕这个字,因为你丫压根儿就没有字典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