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的手很冷,很湿,而且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怎么回事?”他凝眉。
“你在想心事,我不想打扰你,所以就独自走开了。”她低着头,喃喃地,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回梅园的路上碰见了一个老园丁————”
“不许再有下次!”他看着她眼神严厉的不容人有丝毫的反驳。
她点点头,秀的额上却隐透着些密密的细小水珠。
“雪儿?”他凝眉,声音中却透着关切。
“心……痛……呵……!”她用尽全力抓住院他的衣衫,想从那儿汲取些可以支撑的力量,可是,她的手却又怎能支撑起整个虚脱的身体。
眼看她就要软倒在地上,可就在她微微一沉的瞬间,一只强健有力的铁臂已环住院了她的腰,微一用力,她已离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像婴儿一样蜷在他的怀里,客上依旧不断的渗出细密的汗珠,可是她却咬着牙一言不发。
他看着怀中隐忍着痛苦的子,心也不由的随之纠结,因为他同时看见了半空里随风压近的一朵乌云。
这种骤雨总是说下就下的,他可不想被雨淋到,更不能让她淋到,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抱着她向林外急掠。
雨,倾盆似的下着。
雨顺着屋脊急流而下。
屋脊下,是一座古庙。
庙就掩映在陡崖下的树荫里。
古庙却早已旧了、破了,潦倒的几乎只是一座颓废的屋宇残骸,只有支撑沉重屋脊的几根傲然挺立的合抱撑天柱,还依稀残存着它无比雄伟、壮丽的旧时景象。
风夹着雨在屋墙外呼啸,雨从破瓦间漏了下来,滴滴嗒嗒的满屋都有是,仿佛屋宇下正下着另一场雨。
没有雨滴的干燥处,燃起了一堆火。
火烧得很旺,火堆旁,有两个人相对而坐。
火焰在阴凉的风中跳动。
左首的蓝衣人懒懒的用树枝拔弄着火,散垂的黑发披了一肩,也遮住了他大半个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
他的对面是个发须皓白的老人:福福泰泰的一张脸,细长的双眼在酒意中更显得朦胧和细长。
老人眯着一双醉眼,看也不看的信手一扬,手中的酒囊已向蓝衣人飞了过去。
蓝衣人懒懒的一利手,酒囊已被他捞入手中,再一扬头,酒囊中的酒已被他一骨脑儿的倾入口中。
一股如火的灼烈炙焰由喉延至胸膛里,突然地由气管里猛地蹿了出来,令他极不舒服的猛咳起来。
老人的细眉凝成了结。
“这是藏北最烈的烧刀子。”蓝衣人横手抹去嘴角的酒渍。
“小子,你的酒量很差哦!”老人摇头叹道。
“不行吗?”透过散发,他懒懒的乜了他一眼。
“当然不行。”老人严肃道,“小程程可是能把这种烧刀子当水喝的,你这样,怎么比得过她?”
“我干嘛要比她?”他懒懒的一伸手,酒囊已向老人抛了过去。
“干嘛?”老人双眼一瞪,细长的双眼竟也晶亮的尤如空中的晨星。“你比不过她,又怎能接近她?你接近不了她,又怎能追求她?”
“追求她?”他微扬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异与不屑,“我为什么要追求她?”
“为什么?”老人怪叫着跳了起来,“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这臭小子——”怒叫声中,老人已隔着火堆向他扑了过去。
“干嘛?”惊叫声中,蓝衣人倾身就闪,迅疾如电。
可老人的速度却快逾闪电。
正在这时,“嘣”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撞开,几在同时,一团人影疾闪而入。
两人俱是一怔,所有的动作几乎都在此刻凝结:蓝衣人微微倾着身,向后退了一步,而老人的左手已逼到了他的面前,手与衣襟间相距不过两寸。
两人动作虽是一凝,可是眼睛致函始终跟着刚闯进来的那团人影。当两人瞬间回过神来恢复自然姿势时,那团人影已卷到了破旧但却干燥的神案前,微一顿,人影已一分为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