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怕丢脸吗?
眼看过往行人都把目光看向张绪竹然后再好奇地观察自己周围,冬阳叹口气,无声地靠坐在马车上。
马蹄声声,张绪竹很快来到近前,翻身下马,拱手朝徐丁打招呼。
“徐大侠,小豆子。”
冬阳掀开帘子,有些无奈地说:“张公子,事出匆忙,我只来得及留信与你,未能当面告别,还往张公子不要见怪。”
张绪竹大气地摆摆手:“我不是要怪你。我要去京城,知道你往开封,就一路追过来了,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可以起一走。”
“路上多个伴也挺好的,只要张公子你不嫌我们走得慢。”冬阳见他不是来问罪的,脸好了很多。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要老是叫我张公子,恩,暂时就叫我绪竹好了!”
冬阳从善如流:“绪竹,你是一个人上路吗?”
“我和赵大人一起走的,他们还在后面。我们今晚在这里歇一宿,明天再走吧。”
赵秉文!
他怎么也这么快动身?
冬阳心里有些期盼,但也有些迷茫和退缩。看向徐丁,见他在皱眉,拉他到一旁说:“你要弄得人人皆知你们师兄弟不和?再者,赵大哥这两年以来,对你还是挺好的,只不过有些喜欢捉弄而已。你做师兄的,不要这么没风度!”
徐丁哼哼了两声:“你倒一直都是向着他的。”
冬阳有些心虚地返:“武功好的人,我都喜欢羡慕。只不过像你这样情别扭、举止猥琐的不算。”
“我猥琐?”徐丁怪异地大叫。周围人都看过来,他狠狠地瞪回去,眯起眸子阴森森道:“你惹我生气了,小豆子!”
冬阳摸摸脖子后面突然冒出来的寒毛,干笑着说:“徐大侠,风度!风度!”
现在就算没有他徐丁,也有赵秉文,没有赵秉文,还有张绪竹呢!这一路上可以免费使用的保镖多了去了,用不着巴柏讨好他,冬阳有些恶意地想。
于是,野炊的计划告吹,他们就近包了家小客栈住下来。半的时候,赵秉文才带着一路人马赶过来。
掌柜和小二吆喝着帮忙牵马、卸行李,冬阳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走到房间一看,大堂熙熙攘攘挤满了二三十来个人。赵秉文穿一身白,在人群中特别扎眼,嘴里也正招呼着让那些随行的人坐下。
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冬阳想一想,决定退回去继续睡觉。刚转身,却看到徐丁木然地站在旁边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炕清他的表情,可眼里的亮光却令人发悚。冬阳按捺下心头涌上的奇异感觉,打哈欠,伸懒腰,露出一个傻笑,“咣当”关上门。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桥:“小豆子!小豆子!”
冬阳胡乱穿了衣服,拉开门,没好气地冲张绪竹嚷嚷:“大清早的,你叫魂啊!”
“你……”张绪竹被他凶巴澳样子吓倒,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绪竹,小豆忙着做好事呢,你这样打断他,是很不道德的。”赵秉文笑眯眯从后面探出头来,拎着张绪竹的脖子把他弄到一边,自己大嘞嘞进门:“小豆子,你脸红成这样干嘛?”
冬阳抱臂,犟着头回他:“赵大哥,你就不怕打断我的好事?难道,你要代劳?”
“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小豆租样牙尖嘴利的,可不好。不过,这代滥事情,赵大哥倒是可以帮帮你。”
帮……帮!
冬阳张大了嘴,震惊地看着一脸坏笑的赵秉文,他……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松地说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事情?小豆子,我们是朋友,有好事你可不能落下我!”张绪竹不甘寂寞地挤进来,满脸跃跃剩
“嗯,绪竹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应该也知道了。”赵秉文惬意地摇着扇子,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几下,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说:“这样吧,过两天会经过一个大县,赵大哥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到底是什么事情?”张绪竹不屈不挠地追问,冬阳却是听懂了,可不知道怎么搭腔。好在小二过来解了围,赵秉文才施施然离开。
“你有事情瞒着我!”张绪竹很是有些哀怨和不满。
冬阳叹气:“赵大哥说要带你去勾栏院,你自己看着办吧。”
“勾栏院!”张绪竹再一次呆住,冬阳踮起脚尖,“慈祥”地摸摸他的脑袋:“不是我想瞒着你,可你是小孩子,我怕带坏了你。这不,吓到了吧?”
“我不是小孩子!我长得你比还高!”张绪竹挺了挺胸,有些气愤,又有一些骄傲地纠正。
“是是是!你是大孩子了!赶紧出去,我要洗漱了!”
吃完早点上路,赵秉文唤了一个下属赶车,四人坐在马车里躲荫。舟车劳顿,张绪竹兴致勃勃要下棋。冬阳的水平,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惹得他更加得瑟,誓要把冬阳一次次杀得丢盔弃甲。
“小豆子,这里!”赵秉文炕下去了,在冬阳又一次要下臭棋的时候,出言指点。
“观棋不语真君子!赵大人怎么能这样?”张绪竹不依了。
“嘻嘻,我家土豆哪能是你随便欺负的?再说,你可是怕输给我?”赵秉文笑嘻嘻激将。
“哼!赵大人,前几天我输给你五子,今天虽说不指望赢你,但肯定不会输得那靡!”张绪竹把棋子重新摆好:“我们再来一次,小豆子你多学着点!”
张绪竹心态还不错,冬阳暗自点头,但也提出了抗议:“我不叫小豆子,我现在叫冬阳!”
“还是叫小豆子顺口。小豆子,小土豆,多可爱啊!”赵秉文笑笑,伸出手去蹂躏他的头发。
“徐大侠,你不觉得叫小豆子很好吗?”张绪竹也嬉笑着歪着脑袋看着一言不发的徐丁。
“嗯!”徐丁也伸出一只魔爪,把冬阳的本来就乱糟糟的头揉得鸡窝似的,三人一起大笑。
冬阳寡不敌众,郁闷地扒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
晚上在外面露宿。赵秉文和徐丁是习惯了的,冬阳和张绪竹却是图新鲜。
眼看着赵秉文着人搭好帐篷、起灶、烧水、烤野味,秩序井然、行动迅速,冬阳不由暗暗赞叹。
赶了一天路,每个人都是一身臭汗,三十来个人吃饱喝足,纷纷跑到旁边的河流下游去洗澡。
入乡随俗,冬阳等到大家都梳洗得差不多,脱光了上身也泡到河里。
清凉的河水柔柔地从脚边流过,洗净一身的汗渍与燥热,每个毛孔都舒畅无比。冬阳欢欣地叹息着,忍不住往水深的地方走去,想要扎几个猛子,可手臂却被人拉住了。
“小豆子,你可别因为我们笑你,就想不开啊!”赵秉文也几乎脱得精光,依然带着一脸的浅笑瑚戏。
可冬阳却是一掉头就看到他精壮赤的胸膛,在蒙蒙的月光和粼粼水波的衬托下,有着朦胧的情味道。
如果把他推倒会有什皿果?
冬阳咽咽口水,有些胆包天地盯着那不是很明显的深两点,脑海中闪过无数瑰丽的景象。
许是他的眼光太过饥渴,赵秉文有些哭笑不得:“小豆子,你不会饥渴成这样吧?放心,明天赵大哥一定给你找一个艺双馨的人,让你好好享受一番,见识见识。”
“不老赵大哥费心,冬阳对那些不感兴趣。”冬阳回过神来,往脸上扑了好几把冷水,才稍微平息了心中的躁动。
“嘿嘿,温柔,魂归处。小豆子,赵大哥保证,你试过以后,一定会食髓知味,罢不能的。赵大哥一向对你好,不会骗你的。你看……”赵秉文瞄瞄身下,戏弄道:“如果你现在就忍不住的话,赵大哥也……”
“赵大哥!”冬阳一把推开他,用力站稳了,正说:“赵大哥,冬阳从小就崇拜武艺高强的英雄人物。赵大哥人好、武功好、脾气好,很吸引人,也一直是冬阳仰慕的对象。但冬阳也知道,赵大哥其实一直带着面具做人,也根本就不在乎冬阳。所以,如果你无心,请不要继续这样撩拨我,不然,我会很容易当真的。”
扔下骤然安静,神阴晴不定的赵秉文,冬阳走上河岸,见他还在呆着,抹干身子,换了衣服往回走。
赵秉文,是个梦吧。
优雅、彬彬有礼、文武双全、相貌英俊、与生俱来的从容面具,混着偶尔流露的忧郁和孤寂,该死地惑!
曾经以为,就和他若即若离,忽略他的无视,只当是一种距离,保持两人间朦胧的气息,说不定会是很好的经历和回忆,也说不定,有一天会慢慢变质,会自然地进一步发展。可是,自己终究忍不住了,趁着还没有陷下去,先打个预防针吧。不然,可能真的无法拒绝他无意的撩拨。
冬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河流拐弯处一个大石头后面,冒出两颗人头来。
深,徐丁和自告奋勇的张绪竹守。
“徐大侠,你说,小豆子是什么意思?”张绪竹含着一根草,有些疑惑。
“不知道。他从小就一个人在外面奔波,估计,是想找个英勇的大哥哥照顾自己吧。”
“不对啊!要说人好,武功好,脾气好,徐大侠你也不差,而且,你和小豆子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吧,就算是仰慕,他也应该仰慕你才对!”张绪竹很不满意徐丁的回答。
徐丁沉默,心说,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旋即又想到,似乎他一直称自己为大侠,对别人却是亲亲热热地“赵大哥,成大哥”。
他这是,对自己有不满吗?
徐丁突然想到那个瘦小的身体在月下淡淡的白皙朦胧,还有那个早晨的欢愉迷情,再想想冬阳平日的言行举止,有些什密快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似乎有些明白,但又不是很确定。
“我知道了!小豆子肯定是想人了!”张绪竹忽然得意地说:“听说赵大人是很多名门闺秀心仪的对象,小豆子肯定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徐丁看他手舞足蹈的模样,不知为什么,觉得他似乎有些可怜。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