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土豆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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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一天一,冬阳确实是累了,回房一沾枕头就睡到晌午。

    然后,是被热醒的,浑身燥热。

    有些无奈地看着两腿间的突起,咬咬牙,把手伸进裤裆里去。

    不说轻车熟路,至少不陌生。

    最近已经好几次了,可是,自己不敢冒冒然去上别人,也绝没有随便找个人来上自己的说法。三年,才三年,这具身体越发成熟,可自己却越发寂寞。有些悲哀地抚摸着肿漳,冬阳闭上眼睛,放纵自己沉陷在这有些凄苦的愉悦中。

    “嗯……啊!!”

    极致的快感来临,冬阳一个激灵,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一声尖叫之后,下身秘一跳,手上沾得粘稠湿滑,他却没有一丝高潮后的满足,只能呆愣着,苍白着脸看着窗户外面的两个人头!

    这是夏天,夏天睡觉的时候开窗户很正常。

    自己的正对着窗户也还算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一觉醒来,衣衫不整,没有盖被子,也没有关窗户,就大敞着下身给自己做手工活。

    更不正常的是,有两个人就在外面看着!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了?

    有没有洞?

    有没有哪里有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的?

    冬阳清白的脸蓦地火烧似地通红,顾不上擦拭身体,从上一跃而起,胡乱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鸵鸟般背对着窗户不吭声。

    这都是什么事?

    他们不是一向不对盘吗?怎么会一起过来?

    而且,昨晚他们也应该很累的,怎么没有去休息?

    “赵大人,徐大侠,小豆子还没有醒来吗?”正当冬阳尴尬得无地自容的时候,土豆娘也过来了。

    娘啊,你来得太及时了!

    “娘,我就起来,你先带赵大哥和徐大侠去前面喝茶。”

    “大热的天,睡觉起来肯定粘嗒嗒的。娘给你倒了凉水过来,你擦擦吧。”土豆娘体贴地提着一桶凉水叩门。

    冬阳拉开一丝门缝,探出头来,刚要接水,土豆娘就惊呼起来:“豆啊!你脸上怎渺?不会热过头了吧?”

    “娘,没事,只是有点热而已。”快把水给我,把人领走啊!

    “热?热你还穿这民的衣服?你看你,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赶紧换下来娘给你洗去。”

    “娘,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先去招呼客人,招呼客人!”

    “噗哧!”窗户旁传来吃笑声。

    冬阳火急火燎,几乎是把桶抢到手里,把土豆娘推出去,“砰”地关上门,又强自镇定,似若无人地把窗户关上,再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缝隙以后,才转到屏风后脱下衣服。

    今天实在是丢脸丢大发了!除去窘迫,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用力拍拍自己的脸,冬阳忍不住自我嘲笑。

    换好衣服出来,门口却依然站着三个人。冬阳愣了一下,硬着头皮问:“娘,你怎么……”

    “豆啊,外面很多人过来说要土豆,前厅人都满了。赵大人又说找你有急事。”

    “娘,那你先去前厅吧。你们有什么事?”

    “土豆已经全部挖回来了。不过,昨晚虽然勇亮,我们也点了一些火把,还是看得不很清楚,有些土豆被挖坏掉了。”

    有挖坏是肯定的,冬阳甚至故意要把一些挖坏掉,可徐丁居然肯这么老实地交待,莫非大部分挖坏了?

    从后门转出去,看着眼前小山一样被挖坏的土豆和两座大山一样的好土豆,冬阳叹口气:“这么多,你们是怎么挑出来的?”

    “昨天鼓人,我还没让他们走,全部留下来了。”

    冬阳无力地扶着额头:“徐大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黑灯瞎火地挖土豆?为什么要把你们分开?为什么要事先找许多不在一起的地窖?”

    “呃……晚上干活凉快,把土豆藏在不同的地方,你就不用担心师叔他们把土豆全部吃光了。”

    这人的脑袋是不是榆木疙瘩做的!

    冬阳连生气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不想让大家这么快知道我们收了这么多土豆。”

    徐丁讶异地“啊!”一声:“为什么?”

    赵秉文却是挥挥扇子:“小土豆,这个事情你瞒不了多久的。”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瞒多久,至少要等我们把土豆全部卖出去啊!”

    “你又不急着赚他们的钱,瞒什么瞒?”赵秉文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小豆子,为什么二百两一石你不卖,反倒一百两给卖了?”

    “我还白送呢。赵大人,我们升斗小民,知足常乐。能有一百两稳稳当当在手就好了,没有必要为了银子得罪人。”冬阳没好气地回答。

    赵秉文笑嘻嘻地用暧昧的语气说:“小豆子果然长大了呢。”

    冬阳脸上一红,看着徐丁也有些不自在,不由又羞又恼,咬着牙说:“做错了事情,你们还这么嚣张!赶紧把我家里想买土豆的人叫过来,让他们尽快把土豆搬走。”

    徐丁前去叫人,赵秉文却迟疑着问:“小豆子,你要把这些全部卖光吗?”

    “当然不会!赵大人你挑这时候回来,也是为了这些东西吧?说起来这里有很多土豆都是从千叶门名下的地里长出来的,从栽种到现在收获,千叶门上下没少出力,你也算是千叶门的一分子。如果觉得我卖一百两银子一石不合理或者不想卖,你们可以自行决定。我自家地里的就不用你操心了,至于这些挖坏的,我也搬一半回去。”

    亲兄弟明算账,冬阳本来已经把账本都交出去了,徐老头虽然接了,却死活赖着他们一家。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和千叶门彻底断绝关系,半推半就应了以后互相照顾。可涉及到钱的问题,还是说清楚的好。

    “小豆子别生气。赵大哥只是随便问问。若没有你,千叶门也不会有今天。师叔好不容易才求得你继续挂名千叶门,我们所有人都对你如何处置这些土豆没有任何异议。恩,当然,我会按照你的价格买一些带回西北去,不会让你吃亏的。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劳呢。”赵秉文把手伸出来,习惯地要摸他的头。

    冬阳头一偏,躲了过去,淡淡地说:“赵大人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也不推辞。我先去找那些买家了。”

    已经没有必要伪装,冬阳按照一百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出售,这个价位比很多人预期的要低,而且他又把栽种方法搭配卖出去,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买家掀起了一轮哄抢的高潮。不到两天时间就把土豆基本卖光了。

    也因为大家都忙调害,赵秉文和徐丁倒也没有取笑冬阳“大开门户,自力更生”的糗事。冬阳虽然心里惴惴,但也只在深人静的时候叹叹气,白天碰见他们,言行举止倒是没有让人瞧出很大的不同来。

    而那些挖坏的土豆,其实也能保存一段时间,把锄头的切口洗干净、削平,一样可以吃或者保存。他也巧妙地分了出去——那些雇佣工除了支付工钱,还每人多支付了两斤好的土豆和两斤坏的土豆。

    栽种方法自然已经全部公开,至于那些雇佣工是把土豆吃了,还是留下来作种,能不能完整保存到来年……这些问题,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说不定还有人一向吃惯了海鲜,不喜欢土豆要拿去换钱的呢。

    忙完这些,冬阳打发徐丁送了一石土豆到知府县衙,并让他着重把土豆的产量告诉知府家的人。

    千叶门所属的千叶山基本是坑坑洼洼的山地,很少有人来往。因此,尽管已经有人知道他们的土豆获得了大丰收,但毕竟还没有人能够一下子就弄清楚他们到底种了多少亩,每亩又能产多少斤土豆。

    这么大一个人情送给知府、送给朝廷,以后千叶门和土豆家就算有了朝廷做靠山了。

    当然,他也几乎同时送了五石土豆到张归常家里,同样把土豆的种植方法和产量告诉了他。得知土豆亩产最高可达三千公斤时,张归常和张绪竹怦然动容,洒出了手里的凉茶。

    冬阳装作没看见,推掉手里的银票:“张老爷,义学里大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或者年轻人,土豆的钱您不必给我,就做一个奖学金吧。然后,冬阳还想送他们每人一些土豆。”

    “冬阳,你这是想让他们全部种土豆吗?”张归常若有所思地问。

    冬阳摇头:“张老爷,实不相瞒,土豆收回来的时候,有些被挖坏掉了,但还可以用。冬阳不想这些土豆烂在地窖里,这才想要送出去。义学的人,除了可以平分那些坏掉的土豆,冬阳还会送他们每人两斤上好的土豆。至于他们拿回去要干什么,那就不是我要管的了。”

    土豆全部卖给大家族也不好。饥荒年间,不知要饿死多少平民百姓,如果他们能够种一些土豆,多少也能多支撑一段时间。但平民百姓何其多,他又不是圣母慈善家,只能在满足自己需求的基础上,在就近的环境中,不怎么惹人注意地把土豆稍微推广一下,尽力消除一些别人对土家和千叶门的觊觎,希望过上一两年,土豆能够真正在全国推广开来。

    “当年你在我家做小厮,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寻常人!这不,不到三年时间,你就要天下扬名了。所有受过饥荒的百姓都会记得你的功德,朝廷也会大大褒奖你的。”张归常眼神扫过一旁的张绪竹:“竹儿,很快你就要十六岁成年了,冬阳也不过虚长你几个月,他的这份胸襟,这份见识,你可要好好学着!”

    “是,爹!”张绪竹温顺地躬身答应,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冬阳。

    冬阳也起身谦虚道:“张老爷过奖了,冬阳愧不敢当。”

    张归常忙着修书去京城报信,当然,有可能他是忙着求证冬阳的话。

    张绪竹送他出府,七拐八弯把他带到自己院子。

    冬阳站在竹轩门口,瞄瞄他腰间的鞭子,停住脚步,笑着说:“张公子,家里还有事,冬阳就不打扰了。”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张绪竹一瞪眼,用力拉他进门,大大的眼睛有些愤恨地盯着他:“你说,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

    当年?

    冬阳暗暗叫苦,这小太岁,怎么就钻进死胡同了?

    这要怎么说?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说笑?

    或者,犹记年少,青杏尚小?

    可不管怎么样,什么上刀山、下油锅之类胡说八道的话,明显就是不能当真的嘛!

    “张公子,冬阳的记不是很好,如果当年说了什没得当的玩笑话,还请张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你这是耍赖!只不过是从王八变成乌龟的把戏而已。你别以为自己假装忘记,改个名字,就能把过去全部抹煞掉!”

    眼看张绪竹气得浑身发抖,冬阳叹气:“张公子,冬阳是个粗人,不懂得规矩,小时候经常挨饿,但却从来没有向谁低三下四过。冬阳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自家爹娘的心头宝,不是可以随便任人羞辱打骂的。公子一向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把下人看在眼里,冬阳……实在是不习惯在公子身边的生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你?我……我最多也只是你离开那一天甩了你一鞭子而已!平日里你没上没下,不守规矩,甚至多次取笑我,换了别人,我早就把他们打死了!可我却从来没羽罚过你!当初你爹病重的时候,我还自己凑钱给你呢!你如今反倒怪我对你不够好?你还有没有良心?”

    冬阳皱眉,在他眼里,人有贵贱,下贱贫苦的人就该吃苦受累,就该低三下四,就该死不足惜。他们从来就不会认为,人生来平等,大家都是由眼睛鼻子耳朵的,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只不过因为家世不同,而从一出生就有不同的命运。

    可是,这不是他的错,很多人,包括那些被奴役的人,都被这种礼制和传统锢着。冬阳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这个时代,改变人们的信仰。甚至他自己,也在某种程度上调整自己,来适应这个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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