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土豆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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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阳瞪眼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秘跳起来追上去:“大侠,徐大侠!那个……去泉州怎么走?我迷路了,嘿嘿。”

    “一起走吧。”徐丁古怪地看他几眼,冬阳咬牙跟上他.

    一路上不停地找话题,可徐丁溶少搭话,冬阳渐渐失了兴致,两个人十分无趣地走出了山林。

    晌午的时候来到一个小镇,徐丁走进一个小客栈,要了一盘馒头,一壶酒,三碟小菜,然后全部揽到自己跟前。

    冬阳摸摸怀里的二两银子,扁扁嘴掏出一个铜板,要了一个烧饼和一碗水。

    唉,那个小菜看起烂好吃,为什么大侠这么小气,不肯和自己分享一点呢?早知道昨晚顺走他的银子好了……为什么他的嘴角会扬起来?在笑话自己么?

    这个人,怎么会这样恶劣?!请他吃一顿会死吗?

    冬阳不屑地扭头,哼,各走各路就各走各路!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镇上来往的人不多,但偶尔还是有一些“张大人”、“海妖”、“钦差大人”之类的词语飘过来。冬阳问过小二去泉州的路线,皮笑肉不笑地朝徐丁说:“冬阳就此告别,以后不敢再烦扰大侠.不过,刀剑无眼,大侠以后还是小心些,有伤在身不要乱跑、不要酗酒、更不要逞强才好。”

    徐丁挑挑眉,又灌下一大口酒:“小孩子不要乱跑,别又被狼给看上了。”

    “多谢徐大侠关心,冬阳铭记于心。”

    淡淡一笑,冬阳信手离开客栈,可令他意外的是,徐丁一路上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想到同安城外那个跟踪赵秉文的蒙面人腰部的黑痕迹和徐丁后腰的伤口,冬阳心里有些发毛,只是不停地加快脚步,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泉州城。

    想想一路的流言,他没有去张府,反而先来到码头。

    陈三不在,码头已经被封了,辗转好久,才寻到陈三租住的房子那里。

    一打听,虽然流言大多不可信,但毕竟无风不起浪。张大人果然因为同安县令被刺杀一案扯出了海难、贪污等事情,目前闲赋在家。王爷和世子已经回京。钦差大人十天前已经到达泉州,正在调查之中,陈良父子还被拉去雅问过话。

    “张大人可能不好。小豆子,你既然先来这里了,又是晚上,应富有人发现,就先回家吧,免得受到牵连。”陈良道:“只是我们现在不能离开泉州,你一个人回去,应富事吧?”

    在这个讲究连坐、罪诛九族且不放过奴颇时代,陈良的建议是比较稳妥的做法。可是,张大人的事情一日没有查清楚,陈良父子就一日没有脱离危险,自己怎能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何况,自己还打算到这里来赚银子呢!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对陈良父子讲的。

    冬阳乖巧地应了陈良,吃了晚饭,拿着陈三给的干粮,慢慢往码头的南边走。不远处有一个寺庙,经常救济资助一些过往的旅人,他打算先到那里落脚。

    走到寺庙门口,冬阳叹口气,转身道:“徐大侠,多谢你一路护送。但我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冬阳何德何能,还要继续劳您费心?”

    徐丁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眸如黑般深沉,忽地伸手把冬阳拉到一旁,点了穴道,像货物般扛在肩上,健步如飞。

    “%*$%@#^*@^……”

    冬阳木然地在心里问候了他母亲到他祖宗十八代一遍,徐丁终于在一个院子里停下来,踢开一扇门,点灯,然后把他扔在上,解开穴道。

    “赵秉文在哪里?”??

    赵秉文?

    冬阳揉揉肩膀,没有做试图逃跑的无用功,他不认为自己会比两匹恶狼还要凶狠。可是,赵秉文的下落关他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已经离开张府很久了。听说王爷和世子回京了,赵统领不是应该一起走的吗?”

    他果然就是那个跟踪赵秉文的人!现在又开始跟踪自己!

    可是,土豆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厮而已,进入张府的时间也不长,不应该有什么事,有什么人给牵扯上的啊!

    “他没有回京,几天前我还和他交过手!”徐丁有些咬牙切齿:“在张府就数你和他最亲近,你们又几乎同时出现在同安城,赵秉文杀了县令,你以为他能逃得过吗?你又以为你能逃得过吗?”

    这叫什么跟什么?

    冬阳立即撇清关系:“徐大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先不说赵统领杀人是否属实,我可是和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的!我在张府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前一个月因为家父病重,张少爷许我回家,我才经过同安县的。我根本连城门都没有进去过,你可不要把杀人的罪名安在我身上!”

    “哼!一个普通小厮能短短一个月就爬上书童的位置?你根本就是赵秉文安排的暗丁!不然,你回家和回泉州的时间怎么会都这么巧?若不是做贼心虚,你为什么要说个假名字给我?为什么刚才不去张府而要先去码头?难道……陈家父子也是赵秉文的人?”

    简直是莫名其妙,血口喷人!

    冬阳怒了:“徐大侠,虽然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能随便栽赃陷害!你也别以为仗着自己有武功、人高马大,就可以欺负我柔弱瘦小!你没本事找到赵统领,没有证据抓凶,只剩下瞎编故事这条路了吗?”

    自己才下定决心,以后就算不做人上人,至少也要坦坦荡荡,潇洒恣意,如今壮志未酬,居然就被他胡乱安上莫名其妙的罪证,简直是混帐!

    土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徐丁也很生气,自己重伤在身,还血奋战,杀死两匹狼,谁知道救的却是一匹白眼狼!

    他徐丁只会欺负弱小、没本事、瞎编故事?

    死死盯住那个一脸委屈和愤怒的小孩儿,他的眼睛很大,又黑又亮,眼神里有不屑、愤慨、无辜,就是没有一丝被揭穿谎言的慌乱,埂着脖子倔强地和自己对视。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孩就是不简单!

    徐丁喷火的双眼渐渐平复,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要我相信你也可遥你说,为什么口口声声要报答我救命之恩的人,却要用假名字?”

    为什么?

    面对一个受了伤还要拼命救自己的人,尽管他脾气不很好,自己也没有理由撒谎。

    可是,土豆已死,如今活着的是冬阳,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本能,把原来的名字说出来。他想要自己一直记得,欠人情的不是土豆,而是他冬阳。

    带着一丝懊恼,一丝不甘,冬阳白了徐丁一眼:“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我第一次出海,见识了很多风土人情,还学会了念书写字,当然,也差点没命。经历这么多,我觉得自己以前土豆这个名字有些小家子气,想到大户人家的少爷成年后都有一个名,一个字。所以,我这次回家,也葫娘商量过,我以后要叫冬阳。我没有骗你,只是把自己取的字提前告诉你而已。亏我还满心欢喜地第一次告诉别人……”

    听得这番愤愤不平的嘟囔,徐丁有些啼笑皆非——自己怀疑他的最大理由之一居然只是因为他人小鬼大,迫不及待想要用新名字?

    “那你说,赵秉文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出海回荔,进张府当小厮,他和王爷、世子也住在张府,我们就认识了。我见他武功高,羡慕他、敬仰他,就天天去缠他。他对我也很好,不嫌弃我,不欺负我,肚子饿的时候还给过我点心!”冬阳摸摸肚子,想起赵秉文房间里那盆土豆,不知道他有没有带走?

    之前一直觉得他不像个小孩,说话条理清晰,遇事沉稳,不怯场,可一转眼,就和一般小孩无二,只惦记着吃的东西!徐丁眼神闪烁,复杂的情绪在脸上闪过。

    “你说的事情,我都会查清楚的!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眼睁睁看着徐丁威胁自己,又点了自己穴道扔到上,冬阳叹气:“我不会乱跑的,我对天发誓不会乱跑乱说话!你可不可以不要点我穴道?这样不利于血液循环与肌肉的休养生息,我本来就这么矮了,你还要这样不人道地抑制我的生长发育,你忍心吗?”

    徐丁兰指一伸,好了,呱噪的小鬼终于清静了。

    给他盖上被子,摸摸腰间的伤口,吞了两颗药,刚要走出房门,想一想,又转过身,把小鬼挪到里边,自己也爬上睡觉了。

    一觉醒来,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冬阳踢踢腿,伸伸懒腰,这才发现,身旁还睡着一个人!

    使劲推他到一旁,徐丁哼哼唧唧翻翻眼皮,头扭到一边,没有理他。

    冬阳把手探过去,这家伙,又发烧了!

    起,走出门一看,是一个两进的独门小院子,没有其他人在。走出大门不远就有一条街。冬阳整整衣服,往脸上抹了点东西,叫个大夫过来给徐丁看了,买了药。到厨房一看,基本上是空的,老鼠倒有两三只,见有人过来,“吱吱吱”招呼着,大摇大摆从他脚背爬过。

    冬阳满头黑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罐子,生了火,开始熬药。再跑到房间一看,徐丁已经醒过来了,在上打坐。

    四目相对,徐丁先开口:“你为什没跑?”

    冬阳亿门边:“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跑?最初我以为你能舍身救一个陌生人,是个好人,跟着你总不会吃亏。后来又想,你在森林里可能已经知道我是谁,对我起了怀疑之心,我没钱没武功,跑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何必跑路,坐实你莫须有的指控?再说,你总算是救我一命,我眼见你都快烧糊涂了,怎能丢下你一个?”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没说,据他估计,这里是徐丁置办的房子,比去寺庙借宿要方便得多,而且,可以打听到更多关于张府的消息。至于徐丁会不会杀他的问题,他若有心,自己跑到哪里都不安全,还不如就晾在他眼皮底下,让他监视个够。

    徐丁没有说话,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这个小鬼,睡了一,就如一个大人般从容不迫,哼,他果然不简单!

    “对了,大夫说好吃好喝,会让你的身体复原得更快。厨房里没有食材,那个大铁锅我也不怎么会弄,你要不要去饭馆买点现成的东西吃?”冬阳没有理会他探究的眼光,自顾说着。

    而徐丁也毫不客气地点菜:“我要二斤酒,一个肘子,一盘鸡,一个红烧鱼。”

    冬阳伸手:“银子!”

    徐丁瞪他,冬阳瞪回去:“你要吃东西,我没有义务付钱,而且,我没钱。”

    徐丁塞给他一丸药:“你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

    “这是我家祖传的毒药,只有我才有解药。你这几天最好乖乖地,别妄想找谁帮忙溜走。不然,就让你穿肠烂肚而死!”徐丁说罢又扔给他一块小碎银。

    有这个好东西,不会抹在干粮上毒死恶狼么?冬阳撇撇嘴,把药吞下去。很快拿回来一碗粥,一个清蒸鱼,一个鸡汤,理直气壮对着横起眉头的徐丁说:“大夫说过,你有伤在身,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你若是想一直病着,就自己买酒去!银子还剩下三十七文,我要了一文钱跑腿费,剩下的都给你。”

    徐丁泄气,稀里哗啦把骤喝下,鱼和鸡汤也一扫而光。

    冬阳看得目瞪口呆,不免有些哀怨,还以为他不会全部吃完的,没想到自己连残羹冷炙也没有!还好先打劫了一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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