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曲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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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昏沉沉从上醒来,迷蒙着眼睛四处望了一望,根本不知自己在哪儿,她隐约记得昨天自己的“光荣事迹”,心中不但一点儿惧怕也没有,反倒充满了骄傲:自己不仅调戏了数字军团,连他们老爹也一并调戏上了!她从上爬起来,见自己衣服也没换就睡在这个地方,心里不奇怪。

    这时门“嘎吱”一响,一个小二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见她起了身,忙含笑招呼道:“姑娘起得好早!”冬至翻了个白眼:早什么啊,太阳都升到正中间了。

    “嗯……我怎么在这儿?”“姑娘记不得了?有位爷昨天将姑娘送来客栈的,姑娘当时好像喝醉了,那位爷就把房钱付了,还叮嘱小的好好照顾姑娘。”听到房钱已经付了的消息,冬至把手从掏钱的荷包中拿了出来:“那个人还说什么了?”“他说若姑娘起荔问起,就说不知姑娘家在何处,问也问不出来,就私了客栈……啊,还有,说姑娘日后到了京城,可以带着这个东西去找他们。”说着递过来一个锦囊。冬至接过来一看,紫缎金丝,十分华丽,绣工也是出奇的好,一见就知道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她心里暗暗嘟囔:“就这一个锦囊啊……也不算贵重东西……一个个还是阿哥皇子呢……”顺手把锦囊塞进自己的包袱里,拍拍衣服,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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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扬州至京城,冬至不想再慢慢悠悠晃过去了,顺京杭运河而上显然要快得多。她雇了一艘小船,顺着京杭运河缓缓向京城驶去。韦小宝和双儿等生怕小丫头在外面生活困窘,明里暗里塞了不少给她。

    这一日正是初夏时节,风和日丽,岸边柳吐绒绿,绽嫩红,冬至站在船头,看着不带一丝人工雕琢的景象,心旷神怡,旁边有一艘小船驶过,船头坐着几个采莲嬉笑而过,江南风景秀丽,人物也生得温柔雅致,那船上几个虽是采莲,眉眼间却透着几分不俗。冬至挨个看过,看到后面一艘小船上坐的子,却是一下子直了眼。

    那船上的少约有十六七岁,面容秀,神情温柔,带着江南水乡气息的双目含情带嗔,看得人骨头先酥了几分,一双长眉却斜飞入鬓,带出几分英气,一头乌黑的长发仅用一只木簪斜斜簪起,浑身上下除了腕上一只银钏再无其他,反倒衬得她清雅之至,修长的身子裹着一身微显陈旧的绿衣衫,显得风姿秀雅、娇柔婀娜,恍若仙子临世。

    冬至死死地盯着她: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她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

    那少划着船桨慢慢地荡了过来,口里还唱着江南采莲的民歌:“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隔水笑抛一枝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东家莫愁,其貌淑且妍。十四能诵书,十五能缝衫。十六采莲去,菱歌意闲闲。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采莲一何易,驻马一何难,远山雁声啼不断,远浦衅白如帆。远钟一声催客行,远路漫漫俟客还。牵我青骢马,扬我柳丝鞭。踏我来时道,寻我旧时欢。回首望君已隔岸,挥手别君已泪潸。看君悲掩涕,看君笑移船,惘然有所思,堵塞不能眩江南可采莲,莲叶空田田,莫言共采莲,莫言独采莲,莲塘西风吹散,一宵客梦如水寒。”声音娇柔婉转,歌声清越,响彻晴空,此情此景,真正令人目眩神茫

    冬至痴痴地听着这支曲子,心里默默哼唱了两遍,只觉曲意缠绵,曲调清韵,虽是小曲,仍具有十分的情致宛然。

    采莲将船越摇越近,见旁边船上的小姑娘怔怔看着她,眼神中透出十分的欣赏赞叹神,嫣然一笑,将手汁先持的一个莲蓬扔向她。

    冬至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然见她一笑,犹如粉荷初绽,魂魄早去了七分,又见她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想也没想,一把抓住,低头一颗知道是一个青的莲蓬。她登时喜笑颜开,兴起了结识她的心思,便立刻向那采莲招招手。

    那只小船慢慢划到了她的身边,那采莲轻轻走上了她的船,她一举一动,俱显得风姿绰约,宛如图画中人。冬至迎上去,挽着她的手道:“谢谢送我这个!”“一个莲蓬而已,姑娘不必这么客气。”采莲轻轻一笑。“你长得真好看!”冬至向来直奔主题,“别叫蚊娘了,我小字笑儿,直接叫我笑儿吧!你呢?”“我叫……芙儿。”“芙蓉的芙?真配你!我们没一个有你这么漂亮!”冬至立刻抛弃了自己的们。“哦?你有么?”“是呀!不过我一见,觉得也好像自己的亲一样呢!你说,这是不是我们拥啊?”

    采莲被冬至的咭咭咯咯的“”弄得笑出了声,转而打量着船舱和冬至那一个小小的包袱。“你一个人出来的?”“嗯!”“真是胡闹!”她用手指点了点冬至的额头,“不也一个人么?”“我这是……”忽的停住了话音。

    “怎么了?”冬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船后自己的包袱里露出一角黑衣,那是萧逐尘的那件黑衣服。采莲转过眼来:“哦,看你的包袱里竟然还有件黑衣服……小姑娘怎么能穿黑的呢?”她言笑晏晏。“这不是我的,是别人换下来的。”冬至有点心不在焉,她想起了萧逐尘:嗯,要是和这个芙儿比那个更漂亮些呢?她心里将萧逐尘的脸换成版,想得甚是起劲。

    芙儿听见冬至这么说,脸上稍稍变了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原先的表情,冬至眼角瞄到了,心中微微奇怪:这个……认识他吗?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冬至望了望天,对芙儿说:“今天天晚了,先回去吧!你明天还来么?我们明天再见。”她早把自己要上京城扔到了脑后。芙儿笑道:“好!若是明天能见的话我一定来!笑儿,给你的那个莲蓬可以泡着水喝,润润嗓子,明天我们可以畅谈一番!”“嗯!”

    冬至送走了芙儿,在船头默默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到舱里。她坐在烛火下,望着那个莲蓬出了好久神,直到一个熟悉的、透着股洒脱的声音传琅打断了她的思路:

    “笑儿丫头!你也看出来了?看来还是蛮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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