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行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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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不知自己拽着那个少年跑了多久,还在感慨这次为什么跑得格外舒畅,转眼一看,原来早就不是自己拽着那个少年跑了,而是那少年在带着自己跑。两人奔了许久,听见后边再无呼喝怒骂之声,才在一处溪边停下。

    冬至气喘吁吁,犹自怒瞪着那个少年:“原来你也会‘神行百变’!那你还不自己跑掉,反而让我来救!是想看我笑话么?!”那少年懒洋洋的斜靠着树,伸直两条长腿,慢悠悠道:“我的确会啊!可是没有一个机会。这下还要多谢你为我造了一个。”冬至听了恼怒至极,难道自己一片好心就换来这么一句话,还是被人利用的。冲过去伸手就是一拳,一边怒道:“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你被那些人打死才好!”

    那少年却既不还手,也不还嘴,顺着她的拳势斜斜倒下。冬至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了?我没用多大力啊?”走过去看时,只见那少年苍白的脸此刻烧的通红,触手更是发烫,看来他的伤势着实不轻。

    冬至缓过神来,这少年使出“神行百变”带着两个人跑,早已耗尽了力气,此刻终于支撑不住,倒不是她救了那少年,反倒是那少年救了她。她心里有些酸楚,又有些微微的甜意,便扶着那个少年靠在树上,从包裹里取出离家之前爹娘让自己带上的清心丹,从溪里捧了些水,喂那少年喝了下去,又取出手绢,沾湿了放在少年额上。收拾好了,自己便从包里取出干粮来啃。

    啃完一个烧饼,见那少年仍是毫无动静,心中不有些担忧,凑过去看,见那少年脸上的红晕已消退,又成一片苍白,摸摸他的额头,温度也降了下来,听得他呼吸绵延悠长,原来已经睡着了,冬至心中十分宽慰。又见他一身黑衣被那几个大汉划烂了多处,又被血水浸透,便从他身上剥下衣服,自从包里取出一件自己的盖在他身上,毕竟自己也是半个现代人,倒也没有古代人那么多的心里拘束。但凑近了看那少年,只见他约莫十七八岁,修眉凤目,眼角微微上挑,衬着浓密的睫毛与苍白清俊的容颜,倒显出几分别样的妩媚。冬至脸上一红,心中充满了见到帅哥的甜蜜与满足,晕晕乎乎摇头晃脑地抱着少年的黑衣去溪边洗衣服,脑中不断念叨:“人身边死,做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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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四周一望,只见天已黑,自己亿溪边一棵树下,面前是一个小火堆,火堆旁坐着那个青衣姑娘,她手中拿着自己的黑衣正在缝补,火光掩映着少的面容,为她雪白的肌肤罩上一层隐隐的红晕,显出一派儿娇羞之感,又见她在自己衣衫上细细缝补,此情此景竟是无比舒适温馨,便也不出声,只是默默看着。

    冬至本阑擅长红,自己上辈子就别提了,宿舍里的朋友都会给男朋友织围巾,自己却连编条手链都要再三请教别人,这辈子被自己的娘按着学了几式,可是水平还是停留在钉扣子打补丁上,若不是眼前有男作陪,她压根儿就懒得去做这种事。只是缝个衣服,便累得她头晕眼,心里骂着这些针线红不对自己的路子。她抬起头来,按按太阳穴,发现树下的少年已醒了过来,一声欢呼,跳起来朝他跑去。

    “你醒啦!好不容易啊!你知道你刚才烧的有多厉害吗?要不是有我的祖传秘方,你现在小命早就没啦!还不快谢谢本姑娘!”她存心报复那个少年晕过去之前对她说的话。

    少年却当真站起身来,一揖到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冬至反而愣住了,半晌不好意思道:“你怎么这么正式啊……”却看到少年抬起头来唇边的狡黠笑意,气得将手中的衣服一扔,转身就走,却被那少年拦住:“哎,我已经给你道谢了,你怎么还这么生气?”

    冬至气哼哼坐回火堆一旁,那少年拾起地上的衣服,微微一怔:“你……你都给我补好了?”“根本就不应该给你补!”少年笑笑,也不答话,径自将衣服穿上,冬至却回过头,讷讷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看那少年的笑意,根本就知道她在问什么。

    “……我补得怎么样?”

    “很好很好。”少年严肃道。

    冬至回嗔转喜:“哎,我就知道我的手艺不会烂到哪去!”

    说话之间,少年走过来也在她旁边坐下,只听“哧啦”一声,刚补好的衣服又裂了一条大口子。两人都十分尴尬。冬至的嘴还没合上,“哈哈”干笑两声,垂头丧气:“……算了……看来我不是那块料……”

    少年却微笑道:“可这是我见过的补得最好的衣服。”

    冬至抬起头来,见那少年脸上温柔的笑容,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起来,心中怪自己:都这么大人了,还是抵御不了男的惑啊。赶忙低下头去,生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流鼻血,又在心里骂那个少年:这么小就会勾搭人,将来绝对是“红颜水”。

    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听得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还是冬至率先打破寂静:“你叫什么?”

    “萧逐尘。……你呢?”

    “冬至……韦冬至,你可以叫我笑儿。”

    “你的小名?”

    “嗯。”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遭人围攻?不问问我的身份?”

    冬至露出一个笑容:“这不是我要管的,我只要知道你这个人就成。除非你愿意说,不然我也不会问。”

    萧逐尘一愣,微微一笑。这个笑容真正发自内心,冬至又一次看得呆住了。

    其实冬至很想问杨逐尘怎么招惹了无极门,可是她明白,有些事情除非人家自己愿意说,自己还是不要深究的好,如果戳到了别人心头痛处,那反而是自己的不叮

    两人一问一答,均说的是一些江湖琐事,慢慢的,深了,迷迷糊糊中,冬至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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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冬至醒来,揉揉眼,萧逐尘早已没了踪影,自己身上盖着他的那件黑衣,而她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自己的衣服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傻瓜。”她甩甩自己的包袱,将那件黑衣好好叠好,整整齐齐放进包袱内,高唱着“小毛驴”大喊了一声:“走喽!向扬州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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