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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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姓林,叫俊杰,今年24岁。对,就跟那唱“江南”“美人鱼”“杀手”“第二天堂”的一个名字,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从小到大就叫这名字,在那位仁兄没出名之前就叫这名字了,有意见找我老头去,少烦我。

  我的籍贯传说是汕头潮阳关埠的某个村落,不过我户口簿的地址一栏是写着汕头市龙湖区阳光海岸xxxx,这是老头购买的房子,具体位置不明,我也懒得去管,而现在住的房子……

  不说那么多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自从上次在我妈的忌日那天醉醺醺地跟他大吵一架被他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都快半年没回去了。至于为什么我会喝醉为什么我会跟我老头吵架……简单,我一直认为,我妈是他逼死的。

  扯远了,重新回到自我介绍上。林俊杰,24岁,男,汉族,光脚高194公分,裸体重201斤,这身架子是继承老头那边的血脉,这点我可以肯定,人家都说我俩跟兄弟似的,不止体格,就连性格也一样……

  嘿,扯吧,吹吧,我跟我老头一样?我老头要有我那飘逸阳光的性格我妈也不会那么早死了。我肯承认象他的地方,除了个子就只有拳头了……

  这是我的亲身体会,死老头头发都白了那么多了,肚腩都起来了,我也都醉得快不知天南地北了,胃里的酒和醉意硬是让他一顿老拳打得全从鼻子和嘴里喷了出来,跑出来在街边躺了一宿,第二天清醒了点才发现肚子左上角两块我引以为傲的腹肌已经变成了两大块淤紫。

  ……那时后我第一个念头是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儿子,第二个念头是得打的回去,第三个念头是等下恐怕得叫司机扶我上车,幸好这时候大头给我来了个电话,我告诉了他地址,说我现在腰不能屈腿不能伸的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快来见我最后一面就挂了。

  再仔细一看,四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大头二头的,也就昨天一个拖住老头一个把我往外推的家伙,之前都快两天没充电了,我那手机电池倒也还要得。

  家庭成员,光说现任的话可以用吕洞宾的号来做总结,纯阳,子,老头,我,大头,二头。

  老头我不想多说,我那大头二头,长得都挺眉清目秀的,长腿瘦腰小胳膊,典型俩小白脸,跟我完全相反,所以从我八岁开始以武力保护他们的工作担子就被我责无旁贷地扛在了肩上,履行我作为一个好哥哥的职责——虽然未经科学认证,但在我眼里他们的大腿还没我胳膊粗……

  他们脑筋倒是不坏,大头今年就从中山大学毕业了,二头貌似在北京哪个大学,虽然够不上清华北大那层次,但本科是肯定的,比我这个自初二开始除了开学典礼之外鞋底基本与校园的土地保持清白关系的浪荡子,基本上是公元前公元后那距离,我高三能毕业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奇迹,不过多半是老头使的劲。

  大头二头很让我老头和我长脸,但他们的出息更衬托出我的超凡脱俗桀骜不群,以至于人家认识的都会在念叨我们三个的时候经常性用上两个落差极大的语气助词“啧”和“唉”,前面那个是大头二头他们俩名字的后缀,后面那个是我的专用道具,为此我老头在我们翻脸前没少对我吹鼻子瞪眼,动不动就吼着深圳那六栋楼房要全留给大头二头……

  留就留吧,反正他们的就是我的。

  哈,人家说做大的,通常不是成长为特别懂事稳重的可靠青年就是堕落成非常吊儿郎当的败家子,我想前面那个怎么都论不到我,后面那个倒也不至于……

  黄赌毒,甚至抽烟喝酒我都没兴趣,就是喜欢打架,勒索,而且专找狠人,从三年级开始越级挑战五年级抢了我同学文具盒的孩子王开始,到之后变本加厉以帮人打架为谋生手段,小到暗巷单挑,大到帮派斗殴,只要出得起价钱我来者不拒,也算是坚持了十多年的基本路线不动摇了。

  这是我在这里要感谢老头的唯一一件事情,天性暴烈的他非常崇尚格斗,其实格什么斗,不就是打架,自己有钱了之后直后悔已经过了黄金的练武时期,所以把那份热诚全转到我们头上,用他的话来说,“就算赢不了,最少不能打输!”

  不过他请的那些师父国术的也好,国外格斗的也好,到最后所有的称赞都给了我,说我悟性高反应快,身体素质极为出色,拳脚够重,也有胆子,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就是我心够狠手够黑,而且性子比老头更嗜血,一闲下来都琢磨着怎么出手起脚才能一下搁倒对手,而身体的差别也摆在那里,久而久之自然比临场玩两下事后忘光光三天打鱼四天晒网的大头二头们要强上不止一丁半点,说得再文诌诌点,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事儿对我胃口。

  在十三岁之后,我家不再请师傅,但我依然在进步,越来越能打,原因无他,实践的成果,那一年我打的架抵得上以前十二年打架数的总和,而在之后,随着岁数的增长,打架次数有增无减。

  不过这两年汕头……说实在的,那次大清扫过后已经是一潭死水,没什么大油水,熙熙攘攘的那些团伙基本对这里失去兴趣,所以打架这方面我很久没接过象样的活了。

  万般无奈,而又过惯了这种日子不想找工作的我只有推行横向发展的方针,把拳头对准汕头市的小偷扒手。对,就是抢劫,明抢,不是收保护费,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只要在我把手伸到他们面前,收回来的时候手心能多出几张红红绿绿的票子,那就各走各路了。

  一般都是很顺利,因为我要的不多,而且我记性也还可以,收过一次之后起码个把月内不会再找那个人要钱。

  不给的?除非是刚来这地儿,而且没有背景后台的愣头青了,连我汕头市地下十大杰出青年之首独狼阿杰都不认识……既然是杰出青年,带挈一下新人让他尽快溶入我汕头大家庭就是我的义务,一番刻骨铭心的教育性指导当然是必要的,嗯,收费服务,费用高低全看我当时的心情。

  我们三个基本就这些情况,其他的也没什么好交代了。反正我在几乎所有长辈包括“外公”“外婆”眼里就一废物,还是个不听他们管教而且除了我爸外谁也不敢管教的废物,但在大头二头的目光中,我永远是那面在老头盛怒的时候挡在他们前面的宽阔的脊背。就冲他俩那眼神,我可以一边搂住他们一个,在童年的金黄色草地上瞻仰夕阳葬礼的同时,朝着背后无数的指指点点伸出两根笔直的中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