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耀眼的金阳光明晃晃地从树荫间洒落下来,哗啦啦的在草木上流淌着,万物的呼吸声静谧而舒展。
如此好而晴朗的一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爽朗到极限。
两边是高大的水杉树,举目望去,天空更显蔚蓝旷远。
车来人往的公路上。
一辆银的轻便脚踏车乐悠悠地向前行驶着。
孩披散着长发,穿着清爽动人的夏季校服,嘴角挂着甜无邪的笑容。
车子的后座上也坐着一个孩,精致的轮廓,白皙如雪的脸颊,她低垂着眼帘,似乎在沉沉地思索着什么。
“悠然,你坐稳了,我要加速了——!”千寻抬起腕表看了看,顿时惊了一下。
都七点四十五了,要迟到了。她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心想着早知道听爸爸的话,坐车好了,真的快来不及了啦!
身后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双手抱着她的小书包,似乎对她的话语听而未闻。
“悠然,你在想什么啊?”千寻嘻嘻地笑着,她不会是睡着了吧?!
“哦,我没事。”后座上,猛然惊醒过来的孩漫应了一句,神恍惚而惨淡,似乎才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清醒过来,阳光下,夏悠然的面容苍白得骇人。
茂密的树荫下。
清蒙的晨曦透过树叶,空气中仿佛笼罩着一层玻璃纸般迷眼的光芒。
“我要加速了哦!”千寻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定住了神,拿出了拼命三郎的本事。
千万不能迟到啊!额头沁出了莹莹的汗珠,她心底不停为自己鼓劲!脚下踩得飞快!
夏悠然凝神地望着树荫下洒落的阳光,呼吸轻轻的,似乎怕打破了什么好的梦境。
.....................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虽然问过很多次,可是每当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再问一次。
“喜欢就是喜欢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乌溜溜的眼珠子伶俐地转呀转,修长的手指无聊地玩弄着她垂在衣襟前的秀发,他邪气地笑了笑,口吻有些模糊不清。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她试探地再次开口,目光深情而迷离,眉毛却紧张地皱在一起。
“这个吗?”薄薄的嘴唇弯出优雅的弧度,他抱紧了她,寒浅地挑挑眉,目露戏谑,“因为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啊!你很独立,又很体贴,而且很漂亮吗?”他回答得似是而非。
“就这些吗?”她眨眨眼,有些不相信。
“这还不够啊?”他耸耸肩表示无辜,然后抬起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我真的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你就不要怀疑了,好不好?”他轻轻拥抚着她。
心底隐隐有些担心,她不确定地瞅着他,长久长久地瞅着他。
直到他俯下身来,亲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她紧张不安的心才微微松弛了一下。
撒娇地将脑袋蹭在他的怀里,她用力抱紧了他,聆听着他欢快而有力的心跳声,笑了。
她相信眼前的幸福是真实的。
.............................
耳畔有细细的蝉鸣,飞鸟拍着翅膀掠过头顶,夏悠然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望着渐行渐近的扬名学院的宏伟校门。
她的手指僵硬地收紧在掌心,轻轻的刺痛逼得她脑海里一阵阵清醒。
她必须找他问清楚。
——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教室里依然是喧闹混乱的一片。
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
双腿翘在桌面上。
萧采一边神清气爽地吹着口哨,一边将手中折叠好的纸飞机“噌”一下扔了出去。
透明而轻柔的空气。
白的纸飞机。
直直地飞了数米远。
然后栽在了一张干干净净的书桌上。
看得出这张桌子的主人还没有来。
这个死丫头最近怎么老是迟到?害得他这么无聊?
萧采苦恼地抿了抿嘴唇,放下了双腿,然后了无生趣地望向窗外,那里只有绿油油的树叶。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思绪被淡淡地抽离了,他活动活动硬邦邦的肩膀,然后无聊地转动着手中的中笔。
还是学习一会儿吧?!
萧采无谓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翻开了手下的课本,锁着眉,划了两个道道。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然而只看了两个段落,他就感觉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死命地拽着他的眼皮。
哎呀哎呀!越来越沉了!
萧采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索胳膊一摊,趴着睡了过去。
耳畔的喧嚣声瞬间隐去了,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
“喂——!”有人冲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桌子。
萧采睡得正,呼吸均匀而轻妙,没有一丝反应。
“猪啊你!”千寻不可思议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哪有人一大清早睡得死沉沉的。
嘴唇吧嗒了两下,他肆无忌惮地睡着,俊朗的眉头拧得死紧,似乎在拼命抗拒着外界的一切扰。
双手叉腰,千寻气到无话可说,下一刻,她俯下身。
“醒一醒!”她冲着他的耳朵大喊。
耳朵快要被她的大叫声震聋了,萧采的双手在桌上紧握成拳,眼睫毛闭得紧紧的,牙齿间磨出一阵无声的诅咒。
该死,还不醒。
“醒一醒,醒一醒!”雨点般的拳头从各个角度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痛不痒的。
萧采的眼皮突突直跳,拳头也握得咯咯作响,却始终死撑着不肯醒来。
“呀——!”
眼看着这马上就要上课了,千寻顿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心一横,然后扯住他的耳朵,冷声低吼,“夏悠然来了——她要见你。”
她叫喊的分贝很高。
如魔音一般震入了他的耳膜。
萧采猛地抬起头,眼底喷出可怕的怒火。
“你想死是不是?”他怒目瞪她,口吻顽劣得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想死的是你好不好?”千寻单手撑腰,威凛凛地拍了拍他的桌子,她才不怕他呢。
萧采又瞪了她半响,皱眉问:“你刚才说什么?”
“悠然来了——在外面等你!”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扭身就走,懒得理会他。
萧采怔住,嘴唇忽然抿得很紧很紧。
——
刀锋般的热烈阳光从一排排宽大的玻璃墙透了进来。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
走廊上光线明亮,晃得人眼晕。
身后传来了静静的足音。
似乎是敲在了她柔软如波浪的心坎上。
夏悠然蓦地转过身来,保持着唇边的微笑。
晶明的阳光为他俊挺拔的身姿镶上了一层动人心魄的光边。
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萧采低垂着眼睛,一步一步轻盈地走了过来,样子很潇洒。
双手手指不自觉地掐入掌心,夏悠然温婉宁静地站着,脸上的笑容甜清丽。
他正在朝她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指间划过无痕。
逆光的云影中。
他终于深情款款的停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安逸地注视着她的笑眸。
“怎么会突然来找我?”萧采淡笑着问,居高临下,轻轻打量着她不自然的神。
夏悠然轻咬了一下粉润的唇瓣,然后悄悄垂垂眼睫,腼腆地笑了笑,声音细若流云,“我想见你吗!”她难得说出如此露骨的情话。
看着她乖巧羞涩的样子。
萧采“扑哧”笑出声来,他咧着嘴歪了歪脑袋,然后伸出一只手臂拥过了她娇软的身子。
“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他拥着她,缓缓向电梯口走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那里应该很清净。
夏悠然很听话,她点了点头,然后温顺地跟上了他的脚步,不想被他丢下。
窗外静静闪耀着明媚灿烂的阳光。
四周是洁白的墙壁,银的电梯门安安静静地合拢着,没有一丝动静。
排椅上的两个人沉默地坐着。
夏悠然低着眼睛,一边玩弄着自己的衣角,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开口问才不至于太冒昧。
萧采的眼角有温柔的笑意。
他的衬衫在温暖的光线中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他怔住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那两扇合璧的电梯门,似乎看到了另类的风景。
空气静静的。
“采——?”身旁的孩低低呼唤了一句,声音恍若是透明晶莹的。
细细绒绒的头发轻轻飞扬着,泛着迷离的彩,萧采回过神来望住她,询问的眼神。
“你喜欢我吗?”脸颊红扑扑的,夏悠然轻声笑了笑,声音低低的。
“......”嘴角斜扬,他目不转睛地凝视她,似乎觉察到她有些不对劲。
“噢...”看到他讷讷的表情,她立马温柔地笑开了脸,轻松愉快地耸了耸肩,“我是不是很傻,怎么总喜欢问你这个问题?”夏悠然抬起手指捋了捋胸前的秀缨。
“悠然,你怎么了?”萧采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她很不自在的神情。
“我很好啊!”她笑得一脸傻样,眼睛里仿佛卷进了沙子,又酸又痛。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喜不喜欢你吗?”萧采昂起头,轻轻吸气,表情又郁闷又别扭。
夏悠然倏地懵了一下,针扎般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开来,她眼神清清澈澈地瞅着他,“你不高兴吗?你生我的气了吗?”她的语气紧张兮兮的,笑容也不由得变得僵硬。
这次换萧采懵了一下。
他眼神轻飘地望住她,不明白往昔那个独立自信的孩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唯唯诺诺。
“采,我不想带给你任何困扰,只要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夏悠然目光沉澈地说,娇弱的肩膀在光线下不易察觉地轻轻战栗着。
萧采定定地望着她,看到她眼底有隐藏的泪光,他心底一痛,便温柔地将她纳入了怀里。
“傻瓜,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他薄怒道,轻柔的语气里却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夏悠然的神苍白而屏息,她呆呆地僵在他的怀里,无声地抽泣着。
萧采闭了闭眼睛,眼神淡淡望向窗外,面容有些苍白,却出奇俊。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低柔地许下承诺。
“可是...?”夏悠然拼命地吸了一口气,她不想哭,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们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她失神地凝望着他,“你想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笑容冻结在萧采的唇角,他怔怔地握紧了她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永远在一起,永远会有多远?!他扪心自问,却觉得无比沮丧和茫然!
看到他犹豫。
她却释然地笑了,目光晶莹地笑了。
“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主动离开我。”她怔怔地抱紧了他,像一个怕冷的孩子。
萧采的手指僵了一下。
他屏息凝神地盯着正前方的金属电梯,无味地提了一口底气,暗暗地提醒自己应该专心一点,努力忘掉脑海里那个古灵精怪的笑脸。
夏悠然目光清莹地仰起脸,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心底顿时涌出了淡淡的苦涩。
树叶在窗外轻轻地摇曳。
阳光斜斜照在他们身上,影子拉长在光洁的地板上,世界宁静无声。
——
课间休息时间,教室里乱糟糟的。
猪头!!!
白痴!!!
笨蛋!!!
烂!!!
千寻一边翻着笔记本,一边痛骂着某人。
既然有了那么漂亮的朋友,还每天跟那些别班的草草纠缠不清,真是太可恶了。
一想到萧采平日在校园里招蜂引蝶的轰动场面,她心底就直冒火气,为夏悠然感到不值。
真不知道那家伙那点好了,不就是家里有钱长得帅一点吗?脾气那么恶劣也是没得救,可怜那些犯痴的孩们还整天为了能跟他约会看电影争得头破血流。
真是一群蠢蛋。
千寻气鼓鼓地扁了扁嘴,浑然未觉自己心底竟然这么不满。
脸雪扑扑的,她使劲咬了咬手中的圆珠笔,想要压下胸口的闷气。
看着好友义愤填膺的愤慨表情,小优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额头和肩膀,“阿门,救救这个跌入苦海的子吧?”她双手合十,神情肃穆端庄,像一个古板的修。
听到了耳畔传来的祷告声。
千寻木木地抬起脑袋,无表情无灵魂的瞪着她。
小优神秘地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笑脸盈盈地回望着她,“千寻,神说你必须自救。”她惜字如金,一字一顿。
面对对方高深莫测的古怪眼神。
切!
千寻瞪她一眼,受不了的摇了摇头,然后趴在了桌子上,埋下头去。
不远处。
隔着时空的距离。
背对着阳。
佐野棠静静地凝视着她,眼底有种动人心魄的光芒,像星光一闪一闪的,似乎想要努力压抑住,却有些力不从心。
万物寂静无声,唯有阳光丝丝缕缕。
“咣——!”
教室的玻璃门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推开了,随即“咯吱咯吱”地忽闪着。
巨大的动静使得财经系信班的同学们全都抬起头向门口处看去,哎,其实不用看啦,闭着眼睛也知道一定是萧采那家伙回来了。
明目张胆地逃了一大节课,再无所顾忌地返回教室。
这家伙还真是活得潇洒啊!
在一道道复杂不明的瑟瑟目光中。
萧采漫不经心地往教室后面走去,脸臭臭的,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重大人生问题。
“啪——!”
他的手掌突兀地拍上了千寻桌面,冷不丁地吓了她一跳。
千寻抬起头,望着萧采,洁净的俏脸上露出了稀奇古怪的笑容,“咦,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上课呢?”她勉力咽下了心口的火气,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淡静。
萧采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你能告诉我,永远有多远吗?”
“什么....?”千寻张大了嘴巴,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白痴啊?”他瞪她,语气硬硬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了?”萧采的表情有些郁闷,也有些失望。
被他无故怒骂,千寻气得差点脑充血,“你发什么神经啊?!”只有他会拍桌子吗?她也会!她不但极为不满地拍了桌子,还直接越过桌子跳到他跟前抓起了他胸前的衣襟吼道:“萧采,你就是个烂,既然真心喜欢悠然,为什么还整天跟别的生拉拉扯扯的,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她气冲冲地叱责他的轻浮行为,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得过了头。
她指控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劈得萧采差一点站不稳。
“你骂我什么...?”他咬了咬牙,气得浑身发抖。
“烂——!”她才不怕他呢!
哈!萧采张大嘴巴,狂笑不语,神有些疯狂。
小优战战兢兢地观望着那两人,直觉认为自己应该离开这里免得受池鱼之殃,可是眼下这情况,她又实在不敢挪动身子。
惶惶悾悾地抬起手,她猛地捂住嘴巴,然后飞速扭头,望向最后一排。
先前这种情况下,佐野棠一般都会出来帮千寻解围,可是这一次,他镇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淡漠地望着,似乎并不想做什么和事老。
惨了惨了!
小优心底大声叫苦,不由得替好友捏了一把冷汗。
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她,目光冰冷如铁,胸口急剧地起伏着。
气氛很压抑。
教室里各个角落里的同学,探头探脑地观望着,目露惊恐和畏怯。
空气紧绷得让人窒息。
直到。
“叮铃铃——!”
“叮铃铃————!!”
刺耳而响亮的上课铃声打破了这僵滞的场面。
学生们集体清醒过来,然后如海潮一般,哗啦啦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千寻也猛然回过神来,心底乱哄哄的,她神沧乱地松开了揪住萧采衣襟的小手。
未等得她转身走开。
“嘣——!”
一个爆栗在她的额头炸开。
“好痛!”千寻嘶嘶地吸着气,手指轻抚着痛处。
邪魅地笑了笑,萧采脸阴青地瞪着她:恶,最近脾气渐长,越来越嚣张了吗?”
他放下了弹过她额头的手指,然后趾高气扬地向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该死,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大胆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可笑的是,他好像被她吃定了,越想生气就越气不起来。
萧采走着走着,笑着咧了咧嘴,似乎对自己莫名发怒的不寻常举动感到不理解。
他干嘛要问她那个深爱的问题啊!真是没事找抽型的。
额头红肿红肿的。
千寻转过身去,在他的身后恶狠狠地挥舞着魔爪,惹得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
吴老师刚刚走进了教室,看到就是这喜气洋洋的一幕。
发生什么事了?孩子们兴致这么高?!
要知道她上的是马哲课,孩子们一向提不起兴趣来的。
——
下午放学的时候。
萧采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
是他的爸爸萧国琛打来的。
让他不要在外面瞎逛,早点回家,晚上家里有盛大的晚宴,为归国的爷爷洗尘。
爷爷也回来了?!
萧采心底升起了淡淡的恐慌。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在加拿大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不会是老爸搬回来整治他的救兵吧?
一想到这,萧采顿觉眼前一黑,心中大叫:天要亡我啊!!!
幸好这一阵子还算平静,没闯什么大。
也许是一向被压迫惯了,在长辈面前,他吃饭做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我今天下午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补课?”低着头,他拘谨地解释着。
千寻淡淡地打量着她,眼角笑眯眯的,“嗯。”反正她也没抱什么希望,所以并不失望。
萧采抽抽鼻子,然后提着书包,大义凛然地走了。
佐野棠静静地走了过来,他微笑着跟千寻道别,然后也走了。
看着那兄弟俩的背影,她轻轻嘘出一口气,然后挎上自己的书包,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林荫道旁的车棚下。
千寻取了车子,刚刚走了两步,发现车胎恹恹的,似乎是没气了。
可能是因为早上加载了一个人,还骑了那么长时间的缘故吧?
千寻嘟了嘟嘴,看来这辆车子的能也不怎么样吗?
她不得已地只好推着车子走,校门口有修理脚踏车的,顺便借打气筒用一下。
茂密的树荫。
熙熙攘攘的学生流。
如痴如醉的夕阳。
扬名学院的大门外停放着不少名牌轿车。
看得出来这里上学的富家子弟很多。
罗恩恭敬地上前两步,帮少爷拉开了车门。
先生不在,少爷可以无法无天地逍遥几天,先生一回来,立马变成了乖乖虎。
罗恩摸了摸鼻子,满脸笑意地注视着自己的少东家。
萧采无奈地叹息一口,微微欠身,刚上车,耳畔却传来了一声低切的呼喊。
他扭过脸望去。
是夏悠然。
她怎么还在这里?
他觉得很诧异。
“大叔,借你的充气筒用一下!”千寻将脚踏车撑在了路边,然后弯下腰,笑呵呵地问。
大路边上。
修理脚踏车的大胡子叔叔扬起头来,一看到是她,咧开嘴,熟识地笑了笑。
“小寻啊!用吧用吧!”他的态度很和蔼。
“谢谢——!”千寻点点头,挤出了一脸可爱的笑容,然后伸出手臂,抓过了靠在路沿上的打气筒,转过身去,给自己的脚踏车充气。
“我跟我爸爸吵架了,不知道该去哪儿,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夏悠然低低地说,含蓄的目光不自然地轻扫了一眼萧采身旁巍然耸立的罗恩,她看得出那个人的目光很冷厉。
罗恩一脸怀疑地瞪着这个凭空杀出来的孩子,过了半响,才怔怔地望向自己的少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一整天都在这里等他吗?
“没地方去!”萧采的心抽痛了一下,然后想也不想就要拉着夏悠然上车。
“少爷——!”罗恩急急出面阻止,脸有些难堪。
“您忘了董事长的吩咐了吗?”他垂着双手,艰涩地提醒了一句。
萧采的脸白了白,看了看好心的罗恩,又看了看面苦楚的夏悠然,蓦地攥紧了手指。
“呼哧呼哧——!”奄奄一息的车胎重新膨胀了起来。
千寻一边凝神地用力打气,一边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可是,就在她晃起衣袖的一瞬间,眼角余光却敏感地扫视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心下一怔,她猛然举目望去。
她看到了——
萧采下意识地握紧了夏悠然的手,面对罗恩的好心规劝,他不为所动。
他怎么可以把夏悠然一个人丢在大街上不管呢?她没有住的地方。
“少爷,不能这样莽撞的带她去见董事长啊!更何况今天老先生刚刚回国,您这样做——!”罗恩的面容也阴冷了下来,恶狠狠地扫向夏悠然,似乎认为她是在有心计的接近自己的少爷。
哼!
千寻气得鼻子都冒烟了。
说什么有重要的事情,还不是谈情说爱,陪朋友,拐弯抹角了一大堆,也不嫌嘴皮疼。
心底涌出了强烈的怒气。
她咬牙切齿地打着气,想要好好发泄一下。
车轮胎越来越鼓,越来越鼓。
“唉——!”修理脚踏车的大叔微微张开了嘴巴,向前探出手,喉咙涩涩的,似乎想说什么却急得一时说不出来。
“油腔滑调的家伙!”千寻似乎没有意识到手下排斥的力道越来越强劲,她杏目圆睁地瞪着视线里的画面,脸颊憋得红扑扑的,表情愤怒。
直到——
“砰——!!”
一声巨响在空气中炸开。
引得过路的学生纷纷驻足而望。
身子震了一下。
萧采和夏悠然也惊讶地侧目望了过来。
双腿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扑哧哧”的向外吹空气。
糟了!!!
千寻的心脏错愕地纠结成一团,双手被震得麻麻的,她呆了一下,然后垂眼望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