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谦让我独自带着两个儿离开,可是我怎能做‘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事,况且宗谦若有不测,我和儿又如何能在这混乱的世道里生活下去,而且就是离开了梅坞,别人就能放过我们了么?宗谦啊,你心乱了,咱们既是夫,自当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只是,只是可怜了沁儿和昕儿。”王萸心中戚戚地想着,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那对可爱的儿了。
从房间里出来,王萸向她儿的房间走去,每当她有什么烦心事时,她总会与儿玩在一起,或是默默地看着儿们安详可爱的睡容,可是这种机会或许不多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门外,却发现儿的上只余几条空空的被褥,这发现让王萸心中猛地一惊,如今外面乱糟糟的,要是……,王萸不感想像。
侍的一句话让王萸又放心不少,“夫人,两位一早就被吵醒了,现在去了,去了被少主救回的那个青年的房间。”
“嗯,下去吧。”王萸心中舒了一口气,赶到客房却是发现如上那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沁儿,昕儿。”王萸唤了两位宝贝儿一声,看到儿们调皮可爱的样子让她心中放松不少。
两个正自顾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忽然间听到一声熟息的呼喊,动作明显的一顿,齐齐转过身来。
“哈,娘,你快来看呀,这位大哥哥身上好奇怪哦,热热的,好暖手呢!”小昕一看母亲到来,立刻张开手臂向母亲跑去,还不忘记告诉母亲她在那位大哥哥身上的奇怪发现。
“嘿,娘来了呀,沁儿在帮焕哥哥照顾这位大哥哥呢!”小沁憨笑着娇声说到,并将小手中的那根嫩草小心地藏在了身后,深怕母亲发现她的“恶举”。
王萸一把抱起小昕,走到小沁身边,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小昕的小脑袋道:“又调皮了,来,站娘身边,让娘来看一看。”
王萸探了一把那青年的眉头,皱眉疑惑道:“难道是发烧了,可看脸又不像。”思索了下,旋即用手又探了一把脉,发现脉象有力,生机勃勃,健康的很。
“当真奇怪。”王萸自言自语道,一旁的小昕听到母亲同意了自己“奇怪”的发现顿时眉开眼笑,一对大眼睛笑成两道明媚的弯月,还对小沁仰了几下自己的小脑袋。小沁站在一旁全作没有看见,只是两只小手背在背后狠狠地“蹂躏”那根小草。
“帮主,神火弹和弩已经架设完毕,另外我已经派一小队去唤醒岛上居民叫他们退进翻江城,必要时我们还可以与敌人展开巷战。”梅辰衿处理完码头周边的防务,一路小跑来到戴宗谦身边禀报道。
“嗯,做得好,叫了望台的兄弟仔细探察,有敌情出现,立马响号。”戴宗谦望着远处已经有点微明的天道,此时已经寅时一刻了,想必敌人会在天明前出现,要不然也就失去了无声无息屠尽巡逻卫的意义,戴宗谦相信他义弟并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帮主,这些事情,我早已经吩咐下去,只是不清楚敌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梅辰衿也如戴宗谦一般看着远方的天,只是神情明显没有戴宗谦般平静,魔宫中人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深深的不安。
“呵呵,辰衿啊,还记得我们当年闯荡江湖时常唱的那首歌么?”戴宗谦脸上洋溢着充满豪情的微笑。
“怎不记得,当时好像还是小弟醉酒后所创,如今想来真是少不更事。”似乎感受到戴宗谦的心情,梅辰衿也有点豪迈地道。
“如今再唱一遍如何?”
“好。”梅辰衿豪情顿生,一声大喝。
“哈哈,大丈夫生来就当顶天立地,区区蟊贼,怕他个球,要唱那首歌可不能少了小弟我。”向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有码头另一处走了出来。
“还有我,哈哈。”蒋有福刚刚巡视回来,听到帮主的建议也是一阵充满豪气地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人相视,一阵大笑,唱起歌来。
“少年愁,错觥筹。”
“少年伤,持剑殇。”
“白发三千许,逞驹要踏昆仑路。”
“青锋三尺刃,学冠军封狼居胥……。”
少年有忧愁要喝酒,少年有忧伤要杀人,哪怕用上一生的时间,少年也要骑马践踏蛮族的土地,扬起手中的武器,去学那冠军侯啊真英雄……。
“呜呜呜……,呜呜呜……。”凄凉悠长的号角声从了望台上不断响起,并一座接着一座地蔓延开去,直至整个岛上的人都警戒起来。梅坞武士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按部就班地列好队伍,长刀已经出鞘,硬弓已经上弦,只等让来犯的敌人付出血的代价。
“来了。”戴宗谦轻声道,声音小得只有站在身边的几位梅坞堂主才能听的清楚,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眼眸轻轻眯起,瞳孔缓缓紧缩,戴宗谦运功远眺,坚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忧郁,但又瞬间消弭无踪。该来的始终要来,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担当,戴宗谦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梅辰衿、蒋有福、向乾三人,默不作声,如雕象般稳稳立于戴宗谦身后,望着远处的水面,在那里有一道淡淡地几乎看不分明的“白线”,那是黑转向白昼的分水岭,在那里黑暗和光明同时交汇,折射出的是一盛一衰,阴阳分合、盛衰交替使无数英豪折戟也促使无数英豪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辉煌。
十数艘风帆鼓鼓的战舰从那道“白线”中现出身来,在东南风的作用下迅速由黑点变换成黑影,在由黑影变换成一艘艘载满“敌人”的战舰。
每艘战舰高达数丈,可容百多名人手,所有战舰加起来约莫有一千多号人,而且这只是敌人一部分,从示警的号角声可以听出,梅坞在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有敌人的出现,若都以眼前的规模来判断的话,那就有四五千之众了,人数远远多于梅坞。
此仗可以说是梅坞成立以来最为艰巨的一场硬仗了,当然还又一点就是众多梅坞武士们到现在还不清楚他们要面对的对手是什么来路,即便是那些堂主也只知道与“魔宫”有关,毕竟在这片江面之上梅坞是绝对的霸主,也只有像“魔宫”这样的“强龙”才敢过江。
“向乾,你率领你的江龙堂在给我守在簸箕口,并与守在东面和北面的兄弟保持联系,随时准备相互支援。”
“是。”向乾高声应到,随即赶去在东南角的簸箕口。
“蒋有福,你率领翻江武士给我守住码头,码头一失,翻江城也就整个暴露在了敌人面前,我会随时派遣护法队支援你,只要撑过了黎明这段时间,我们梅坞说不定还有转机存在。”
“大哥放心,蒋某头在,码头便在。”
“辰衿,随我一道上了望台,指挥战斗。”
“是,大哥。”
戴宗谦吩咐完毕便回身上了最近的一座了望台。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从敌舰上响起,恰似一道道惊雷在梅坞武士的心中响彻。显然敌人已经听到了梅坞警戒的鸣号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目标,于是敲响了进攻的战鼓。天边显得越发苍白起来,仿若那声声的鼓声震散了黑暗一般,可梅坞众人的心中却是感到天边的那道“白线”越来越远。
一通鼓响罢,十二艘战舰一字排开。
此时战舰已距梅坞仅五百步之遥,双方差不多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面目。望着对方一张张冷漠无情的面孔,梅坞上空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不简单……。”梅辰衿看着对方的阵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仿佛要印证他所说的话一般,敌舰的鼓声再次响起。
伴随着“咚咚”地战鼓之声,对方战船之上落下一艘艘小艇来。每艘艇可容纳十数人,持盾擎刀的敌方武士纷纷有条不紊地落到小艇中去,好似寻常训练一般,阵型没有丝毫繁乱,人人都沉默地完成着头领的指令。
在这平静的沉默之下,却洋溢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不动如山,动则便若九天惊雷。”这分明便是一支百战雄师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梅坞的武士们只觉得心头压着一块石块一般,手臂上的肌肉也渐渐酸麻起来,好凶斗狠,刀头舔血的他们可以不惧凛冽的杀气,可却感觉不出眼前这股压抑的气息代表着什么,江湖虽然残酷,可怎能比拟那惨烈的沙场,没上过战场的人,不可能知道遇到拥有这样气势的一支军队会是怎样的结果。
这就是裴庆元以铁血手段训练出来的一支荆州精锐,而他所搜刮来的钱财也大多数砸在了这支队伍上面,今天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