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朱邪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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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他话落,道旁林内冲出数十个专走黑门槛的劲装大汉来。

  身上服饰或皂、或黑、或褐、或麻各种颜都有;手上兵器或刀、或弓、或叉、或剑五八门不尽相同。数十员大汉杀气森森,吆喝着将马车围定。接着那位声音粗豪的大汉也从林内踱着方步走了出来,只见他身高九尺,浑身上下肌肉虬结,真个形如铁塔;脸旁粗犷棱角分明,脸上颜如同锅底当真状如叉。肩上还抗了一柄黝黑的大刀,刀背如锯刀口如铡。

  那大汉信步来到马车左近,那些围着马车的众喽罗纷纷自觉的为其让出一条道来。

  此时那紫服老者已经掀开车帘从车厢内走了出来,那红儿依旧躲在车厢内,从开始至现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看来第一次面对杀人劫货的山贼也让她受惊不少,只不过林严不知道的是,红儿不发出声音,乃是出于紫服老者的授意,而非是因为害怕。

  林严依旧安静地坐在驾车老厮的旁边,虽然他前身是一个标准的乖小孩,但他却一直相信一句话:富贵还须险中求,长生但往死中取。

  紫服老者神情依旧冷傲,丝毫不将围在死周的土匪放在眼中,他乃是一方高手,眼前这些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喽罗,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只听他淡淡道:

  “你既知老夫名号,应该也晓得业莲教的手段,老夫今有要事不想与你等纠缠,你若是执迷不悟,老夫也不怕在增杀孽,到时玉石俱焚悔之晚已。”

  “哈哈……”那似铁塔般的汉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又是一阵大笑,引得紫服老者眉头紧跳。只听他说道:

  “我知你名号,你可知我名号?弟兄们!告诉对面那业莲教的秦老儿,本大王的名号是什么!”

  “哈哈……”众喽罗一阵放浪形骸般的大笑,接着齐声喊道:

  “我们大王乃是人称‘首阳一条孟,猛虎见了走’的孟杀君。哈哈,知道厉害的,赶快束手就擒,否则管杀不管埋。”

  “‘孟杀君’,孟沙?你也算北地的一条好汉,怎到此沦为贼寇?”紫服老者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孟杀君”孟沙虽然也称得上是高手,可是与他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况且孟沙现在还沦为了贼寇,紫服老者更是不放在眼里。

  “哼,做山大王有何不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又有一帮兄弟,且天高皇帝远,此地我为王,比我那几个死去的兄弟,我不知比他们快活多少倍,为国为民?我呸,最后我们还不是被那狗皇帝出卖。我也不与你多说,孟某别无长处,唯有手上一把长刀,此刀乃孟某一位大哥所赐,刀重一百单八斤,名曰:破岳,谨以此请秦老上山喝一杯水酒。”说罢竖刀在胸,一个劈山式向紫服老者袭去。

  “哼,米粒之珠,你既找死,老夫便成全与你。”说罢也揉身而上,聚手成掌,三丈之内尽起咧咧风声,风声如鬼嘶嚎,又阴寒刺骨,正是紫服老者秦天海的成名绝学:玄阴离风掌。

  孟沙与秦天海战在一处,孟沙刀式大开大阖,如长江之水延绵不绝,舞起片片刀罡,只护住周身上下,且其身具十三横练太保,不怕阴风袭体,只是采取守式。秦天海虽技高一筹,急切间也难以奈何孟沙。

  秦天海见状冷哼一声,身形加速,有如化为一阵阴风,远处看去已辨不清身影。孟沙顿时刀式有点阻滞,身上也中了几掌,那击在身上的败革之声,听得林严咤舌不已。可是孟沙的身形依旧稳如铁塔,只是那漆黑的脸上已经现出了几丝红晕,看来已经用上了全力。

  众喽罗见他们大王有些不继,其中一个拿剑的类似小头领的吩咐到:

  “你们围好马车,不可让一人走脱,朱三、李宗昌、王昆,一起随我援助大王砍那姓秦的老头。”

  “佑!”一群喽罗应道。

  那小头领名唤左锦鹏,乃是孟沙手下的一员晓将,与另外三人各持武器向那老者杀去。

  “哈哈,乌合之众也来送死,今日老夫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秦天海不惊反笑。身影如鬼魅,将那来援助孟沙的四喽罗也罩了进去,业莲教五老果然名不需传。

  “锦鹏,小心,老家伙不好对付。”孟沙大声喝道。

  此时只听“啊!”的一声,原来那名王昆已经被秦天海一掌击中背脊,身形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战圈,眼见已经没了气息,而且还将几个准备接住王昆的喽罗撞翻在地,可见掌式之猛。

  “老鬼杀我弟兄,今日定拿下你狗头!”孟沙众人见状,呲牙蹬目恨声喊道。攻势越加凶猛,可情况依旧没有反转,不一时,那左锦鹏已被一掌扫中胳膊,索未及要害。

  正到众匪危急时,突然从林中传来一股啸声,啸声悠扬,其势惊天,接着一道人影如闪电般袭向马车,势若奔雷眨眼即至。只看那人影飞入马车,马车中的红儿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已被他制住周身大脉。未做停顿,夹住红儿,身影如鹰,复向那山林飞去,来去如电,绝世轻功莫不如此。

  那车驾老厮只是看了那劫走红儿的男子一眼,接着便一如既往毫无动作。

  林严更是缩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秦天海一听那啸声便知大事不好,可被孟沙等众喽罗死命缠住,一时脱不了身,只能睁睁地看着那男子劫走郡主,也怪秦天海大意,林中竟然隐藏着一位他也感知不到的高手。

  一看那男子得手,孟沙圆睁牛眼恨恨地盯着秦天海道:

  “兄弟们,点子超硬,大伙扯呼拉!”

  一听大王发话,众喽罗顿时一哄而散,向山寨逃窜而去。孟沙等人也使起轻功脱离战圈。

  秦天海此时已经知道有人在此设了一局,只得使起全劲向那男子追去,追回郡主要紧,也顾不得孟沙几人。

  秦天海跟在那男子后面一路急驰,可是与那男子的距离还是没有拉近。两人一番追逐来到了半山腰处。

  那男子突然几个转折,便失去了踪影。秦天海心急,顾不得内力损耗甚巨,使尽全力向前掠去,几番周折来到了一座庙宇前面,看样子乃是一座关帝庙。

  秦天海站在关帝庙前不敢前进一步,似乎里面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令他止步不前。庙宇的门上有一副对联写着:

  赤面秉赤心,骑赤兔追风,驱驰时无忘赤帝;

  青灯观青史,仗青龙偃月,显微处无愧青天。

  看到这副对联不让秦天海的心里猛的一惊,在感受到那庙宇四周涌动着的有如实质的炽热气息,庙宇内中的人物已呼之出。

  “朱邪赤心……。”秦天海颤颤地脱口而出,脸竟然一下子苍白起来,修行多年的心境再也不能平静,仿佛被这个名字夺了神魄一般。

  “呵呵,秦长老好记,正是本座,本座今日在此游玩,听人说红儿侄要途径此处,便谴小儿前去迎接,此时红儿侄正与小儿在庙中叙旧,秦长老不必担心。”

  语气淡淡却充满铿锵杀伐之意,信此人正是唐朝平南大元帅,镇东侯,节度河东的一方霸主,朱邪赤心。

  朱邪赤心话完便从庙中走了出来,刚才在那高大武圣塑像下的阴影中人影显得不是很真实,此时一走出来,方可看清其容貌,只见脸形粗犷,五端正,身形挺拔,岳镇渊停,虽只一人,却有千军气势。

  朱邪赤心来到秦天海面前五步处站定,又道:

  “本座与剑南王乃是世交,小儿与郡主也是许久未会,秦长老自去可以,郡主本座自会派人送至剑南府。”说罢脸皮微笑看着秦天海。

  “这……,有请大元帅赎罪,王爷前几日急招郡主回府,我等这才兼程赶路,若我自去王爷必定怪罪,不若我先携郡主回去见过王爷,在向王爷禀明朱邪元帅好意,王爷与元帅世交必欣然应同,如此俗事和情谊两不相误,元帅不知如此可否。”秦天海小心应答道,朱邪赤心威名赫赫,放在江湖上乃是与业莲教至尊相齐的人物,只因其身居高位,故寻常人对其知之甚少。

  “哼,放肆,我们大元帅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来那么多理由,快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王爷,郡主要到我们元帅府上做几天客。”一道有如破锣般的嗓音响起。

  秦天海话音未落,庙宇中又走出两位戎装的大汉来,一位形容俊捷,看过去崧高维岳,骏极于天,气势非凡,整个人有如一柄钢枪,不令人感叹当年长坂英雄尚在。此人乃是朱邪赤心靡下上将,名唤赵令雄,使得一柄龙胆枪,一枪一马万军披靡,军中人称“龙胆将军”。

  另一位亦是身形如岳,但却有点五大三粗,脸上布满横肉,下颚虎须虬结,身披甲胄,看上去犹如虎痴再世,他也是朱邪赤心的一员爱将,姓焦名盖,使一柄宣大斧,每逢战事即奋勇在前,又烈如火,军中人称“火上焦”,此时正糗着一张凶脸对秦天海嘟囔着,看来那破锣般的嗓音正是由此位发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