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血湖 (卷一 47)之 巷道☆诡异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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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给它透点气,别馊了。最后的面包。”

  千木说出来的话,让佘峰不禁扑哧笑出来。如果他口里含着面包的话,这会儿他们肯定会为从口里掉出来的还没融化完的面包而伤心大半天。千木的语气,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才特有的谨慎,特别是对于一些零食。

  现在整条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了。他们就像孤魂野鬼,连鬼差也给他们一个定居地狱的机会。那样至少他们还有一个落脚,遮风避雨的地方。

  “就在这儿吧。”

  这是一个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暗黑的角落。准确的说,这个角落应该是一个在某个古老时代的建成的房子所围成的一个像猪圈的空间。能够白日里接受到阳光,因而地面干燥是上帝施舍给今天的他们的最大的恩惠。

  他们把包甩在地上,一股脑儿坐下,屁股也想开花,在这个夜晚像昙花一样的绽放。佘峰将收集的挤在包里的报纸掏出来,放在冰凉的地面上。正当他准备把它们抚平拉直垫在地上时,一阵阴冷之气犹如一阵叹息,从巷道里鼓出来将它们吹走。它们像一群跑步健将在起点线争先恐后的跑走。这一阵风十分怪异,像是从墙壁里透出来的。千木和佘峰并没有察觉到有风在这片天空扬飒而过。

  “看着行李。我要把他们追回来。”

  千木还没反应过来。佘峰便尾随去了,直到身影在千木的视线变得模糊,他才停止。他在那个地方傻呆地站了许久。千木知道那个地方的下面就是河流,从他的形态可以想象他的神情是怎样的苦恼。

  佘峰转身回到那个阴暗角落的时候,他手里只剩两张报纸。那似乎是他挑选的精华部分,蕴藏着令人发笑并且苦恼的讽刺。

  “哦。真霉。”

  佘峰在靠近千木的位置,倚着墙壁顺势滑下,坐在地上继续说道:“今晚没有床单,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咯。给,一人一床。”

  “是的。”

  千木咯吱咯吱笑出声来,“我不会把它当作被子,是用来挡脸的,我可不想明早一起来,街上的每个人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看着我们像看天外飞来物。”

  “明天怎么办呢?我们吃的在哪里?”

  “明天?应该说是今天了。还能怎么办?我说拿坐飞机钱先打点自己,你又不允许。”

  “我可不想找不到淡桐,又遭遇回不去的危险。”

  千木将视线移向远方那颗星光微弱的小型星球,“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去。我想流浪。我们得把那钱当作一种虚无,想象自己一贫如洗。我们要自己赚钱谋生。”

  “那你打算在这呆多久?等淡桐,一个月,还是一年。也许他早就回去了。”

  佘峰捏着手指,不敢看千木的面部表情,他害怕自己的话又触怒到这位公主。

  “那我们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去问伯母呢?也许在我们来这的时候,我们就真的擦身而过呢。”

  “哦——”

  佘峰抬起头,恍然大悟地望着千木,“我们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求助呢。真傻。傻到极致了。”

  “你还要你父母来这里接你。你多大了?你看我的淡桐——”

  千木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她的思念像冬天的霜雾一样浓重。她想要说的是,看,我的淡桐多么独立,而他们则一心想折回去找自己的亲人帮忙,自己从未想过去独自处理问题。

  “是啊。你的淡桐。什么时候我会我有的静然呢?”

  佘峰重重叹息一声,传向巷道,发出一声回响在墙壁之间像气球一样撞来撞去。

  “哎——”

  “谁?谁在哪里?”

  佘峰觉得某个人呆在那个黑暗的巷道之中,这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像战场英勇的士兵一样不顾生死全力以赴地往前冲。这个念头让人的心脏跳到喉咙口,因为挤不出的缘故才免于弹出来。

  “佘峰?你发现什么了?”

  千木将说话的声音尽量压到能被他听见范畴中的最弱程度。她往佘峰盯着的巷道望去,一片黑暗与迷离。黑暗催生腐朽与邪恶。就算有人站在里面,在他们现在处的位置也看不见人影。

  但他却能看见他们,而且他能从他们身边走过而不被他们发觉。千木这样想着,身体里的骨头像要散架前一样的抖动。

  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回音在里面荡漾而去,飞往另一头。

  “也许是回声,是我们太累了,才会产生神经敏感。”

  佘峰转过头,对眼睛睁得大而圆的千木说道。她就像一个失明的人,把眼睛睁到最大限度,可还是什么都无法进入她的视野,除了一直以来的黑暗,空洞的黑暗。是一种安慰,也许吧。佘峰的心里有一种声音轻微地对着他的大脑说。

  一股阴冷之气再次袭来,这次他们感觉到了,似乎前一次他们的知觉变得迟钝,这会儿突然变得灵敏一样。他们脸上的毛孔收缩变小,汗毛刷刷直竖起来,犹如一根根枯萎的树的小枝条。

  佘峰揣测着有什么令人永生难忘的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也许他们会带着它进入墓穴,在这个令人倍感凄凉的夜晚,在这个诡异的角落,在这个寒意肆意蔓延的巷道的某些人的入口口与另一群人的入口。

  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在他们的僵持中,结果变得越来越让人厌倦。佘峰和千木不敢发起主动攻击,他们在想他可能不是针对他们而来的。毕竟他们今天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双方甚至说不上认识,有怎会来得仇恨与血腥。

  每次发出的叹息声间歇性地变弱。这说明他已经离开,或者他疲惫渐于昏睡。这让他们终于可以长嘘一口气,让心跳的节奏放缓变得均匀。千木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大部分滴落在身旁的行李包上。它们在帆布上向四周侵略,染成一大片,在昏暗中显得那就是一滩血。

  最后,巷道里传出来一声清脆的狗吠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