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血湖 (卷一 45)之 心情的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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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娜真不敢相信这会是瑞恩说出的话,她大叫:“瑞恩。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究竟怎么了?”

  “我怎么了?真可笑,你该问问你自己。我走之后你做了什么?你跟他做了什么?他牵你的手,吻你的手,我受不了。哪怕他多看你一眼,我都会受不了。”

  “你在吃醋。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麦娜竭力想让瑞恩明白事实的真相,可他现在就像一个醉汉,没有话语也钻不进他的耳朵。

  “事实就是只剩你没让他上你的床!”

  “瑞恩。他是你的朋友,他那样做只是为了帮住我和孩子,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可我不需要他的帮助。他是一只豺狼。他要吃了我的孩子。”

  麦娜挣扎着想站起身,但她的双脚已经不能动弹,感觉像被绳子困住而乏力至极。

  “别走!瑞恩,你不能把孩子带走。”

  瑞恩再次转过身来时,他变成了一具骷髅,只有胸部那个地方还残留着几块腐肉。手里捧着的孩子,也只剩凌乱的骨头,像被狗啃乱的。骷髅的颌骨,一张一合发出讥讽的尖锐声。麦娜被吓得晕过去,或许是出血过多虚弱的缘故。但不管怎样,她晕过去了,狂妄的雨水将她淋湿。

  雷声滚滚,一道亮光在麦娜闭着的眼睛上划过,好像是一道利剑发出的寒光。麦娜的头在枕头上,左右摇晃,“不!”

  她被惊醒,眼睛扫向窗户,希望能找到什么。但什么都没有。她心里突然一阵寒意爆发,几乎要冲破自己的喉咙。

  她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右侧,他一直在盯着自己。不会是真的。麦娜歇斯底里的喊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察觉到他的移近,是的,他在向她移近。

  “瑞恩,别过来!别过来!”

  这次,麦娜终于听见自己发出的吼叫。她双手往外推着,他准备向她扑来,当足够近的时候。

  当麦娜经历一番挣扎,想抬起头跟她心爱的人展开殊死战时,屋内的灯已经亮了,它只是自己的一件外套。站在面前的是卡洛莉。

  她扑向卡洛莉,痛哭起来:“瑞恩要从我手里抢走孩子。他骂我贱货。”

  “不会的。不会的。只是个梦,一个不切实际的恶梦。”

  当佘峰和千木费劲周折找到这个房子时,它已经空落落的,只剩一具空壳。宫殿式的大理石砌成的房子,在他们的眼里看起来变得十分颓废,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

  眼光刺向千木的眼睛,恼人的泪水经不住诱惑爬出眼帘。所有的希望都落空,母亲的离去,淡桐也不在,这挫折像石磨要粉碎她的心。

  佘峰看见一个人正从这边经过,看她提着篮子像当初淡桐他们遇见麦娜一样。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只能说这样的举动是这里妇女一种生活方式。

  “请问住在这里的人去哪儿了?”

  “死的死了,走的走了。千万别靠近它,它是受到诅咒的。”

  中年妇女的说的这句话,让佘峰的心不禁发颤。并不是因为后面的说的“诅咒”所带来的恐怖,而是“死”与“走”给他带来一种伤悲与渺茫的希望。

  “该怎么办?该等他的消息,还是什么?可钱带的并不够。”

  他没有去问千木,他们下一步该做什么。佘峰知道她已经乱了方寸。他也不会告诉她中年妇女说的那番话。他将包裹放下,虽然不是太重,但时间一场却会让手发酸。这就和一段无法丢弃的感情却又无法厮守的感受一样。

  佘峰坐在通往宫殿式房子的大理石台阶上,他往周围的花园望去,尽管篱笆将大部分面积遮住,但依然能看见里面杂草丛生。

  “应该很久没有除过草了。这说明什么,他们离去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佘峰想着。

  千木一个下午都没说话,一直倚着那扇像通往一个幸福却到头来是悲伤的铁门。她还在等待奇迹,一直她都相信奇迹,这是现在每个女生的幻想。但结果总是那么不令人满意,有的人早已料到,但还是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她在相信奇迹会在最后一刻发生。偶尔,偶尔……

  太阳的余晖,把云彩打磨成血红色的棉花糖,没有喜欢那种令人厌恶和恶心的颜色。光线渐渐从他们的脸膛上缩回,慢慢爬着,像一只受伤的老鼠退回自己的阴暗角落。那模样,和一支惨败的军队想差无几。

  可他们总得找个地方睡觉,总不能露宿街头。可在很大程度上,显然那是可以预料的结果。佘峰想着,将额上的汗抹去。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做这个动作有多少次了,就像一个失眠的人在数羊似的总不能记住自己数到多少只才睡过去。

  虽然毒辣的太阳已经沉落下去,但温度却经久不降。他们今天在这栋房子的外面呆了一个下午,一直处在这个像蒸笼的环境里。现在,衣服散发着刺鼻而难闻的味道,浑身粘糊糊的,像某个对他们有仇恨的人将鼻涕故意甩在他们身上。

  “得找个房间。可剩余的钱只够买两张回去的机票。”

  佘峰自责起来,自己应该多带一些钱来的。但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已经迟了。

  “我要呆在伦敦,守在这儿,我不回去了。我要等淡桐回来,给一个交代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哪怕又是一个谎言。”

  这是千木沉默后的第一句话,有一点唬人的味道。但她真会这样做的。和她一起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像牛一样的倔,有一种誓不罢休的狠劲。

  “那我们总得找个地方今晚安顿自己吧。”

  佘峰的语气藏着一丝无奈,除了无奈他什么都做不了,在改变千木的主意这件事上。在佘峰所能记起的事情里头,她还从来没改变过一个自己认定的想法。

  “一头倔强的牛,而且是头母牛。”

  佘峰和千木拖着行李和疲惫的躯体,像拖着一具死尸,朝一个自己都不确定的方向走去。身影被拉长,拉细,消失在迷蒙的街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