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血湖 (卷一 39)之 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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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失败了!”

  一个男侍从慌忙离开窗户,朝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的跑过去,慌张而气喘嘘嘘地弓着身子说道。

  显然,那女的就是白璜族现今的白圣女。她竭力在掩饰自己的茫然,可她的眼神早已把她出卖。

  她大怒道:“你以为我是瞎子吗?快押她走。刚才的那个人马上会找到这儿来的.。”

  熙谂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而无力的笑容。她知道他最终还是来了,不管他是为她还是为女儿。她没有什么渴求的了,只要他能够去在意女儿。她也没有什么可以眷念的。

  白圣女用手凭空画出一道门,门框闪着蓝色的光亮。里边有云在飞翔,湛蓝的天空。柔和的光线扑入所有人的怀里。他们一群人快速而不紊地走进去。

  熙谂被一个粗暴的手用力推进。她打了一个趔趄,使血滴落的速度更快。遗留下来的血点,突然汇聚成一条极细的血红色的线条,最终消失。

  白圣女只想把一切做得干净彻底,要不然他们肯定会被他追踪来的。那样灭顶之灾会再次来临。但她并了解真实的情况,如果不是他被囚禁,他早就将白璜族的人斩草除根。

  一个嗜杀的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他就是这样,他要拥有自己的天下,主宰这个宇宙。

  待一切重新平静下来,佘峰和淡桐的父母才发现千木的离去。

  熟悉的项链映入佘峰的视野,这让佘峰不得不恐慌地去揣测最坏的结果。佘峰跑过去躬下身,手颤抖地将它从脏乱的地上拾起。鼻子开始不听使唤的抽动,佘峰提起左手揉了揉,说了一句话便夺门而出。

  “我去找千木。她可能有危险!”说这句话的后半部分时,已经让人察觉到他抽泣的声音淹没他说话的声音。

  “千木!千木——”

  佘峰在街道上找寻并叫喊着,声音开始有一点嘶哑。他已经在这被开膛破肚的街道上,颠簸着将近一个小时。他将继续往前走,直至自己的双腿被废。

  他扭曲的面容在这片黑暗的城市里,已变得让人悚然。如果她出什么事,他的心里肯定是不会好受的。作为一个朋友的义务,就算她死去也要找到她的尸体,尽管自己会痛心疾首。

  佘峰这样想着,在经过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时,某种液体滴落到他的头顶。他清醒地察觉到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那种在他头部蔓延的凉意,让他感觉一种好奇与恐惧。他忽然察觉到事情十分古怪。这样的街道先前一直就不存在树。佘峰心里想着,转过身朝来时的路望去。一路上都是一些被损坏的路灯。

  如果不是今晚有明亮的月色,笼罩这座陷入黑暗的城市,佘峰也许不会发现这不寻常的一切。

  他身体发抖,却有强烈的欲望去将事情弄清楚。当他从疑惑中脱离出来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树下经久不散。佘峰缓缓地仰起头,心里在纠结中,这时液体滴落在他的额头上。

  “不!”

  佘峰嚷叫着,跑离这棵树。他看见一个黑影,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人,被搁在树杈上,双手下垂,血顺着臂膀流下点点滴落。

  佘峰双手捂着头,跪在地上。他惊吓得失禁,裤裆全湿了,渗透的液体往下来,从街道的裂缝里渗进。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去接触一个死去还滴着血的人。至少他这么觉得,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它剩余的血液竟滴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无论如何会给自己以后带来一定程度的厄运的。

  有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突然闪逝而过。“不会的。”他叨念着,这似乎是他被惊吓过后唯一能说出的字眼。

  他奋力抬起沉重而差点就不再听使唤的头颅。眼前的一切,让他再次恐慌。那棵树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团雾萦绕在那个地方。它慢慢扩散着,朝城市的角落,所到之处都恢复成惨变发生前的模样,完好无损。

  透过越来越薄的雾,佘峰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此时,身后传来沉闷地声音,像一个男人的鼾声。佘峰转头,看见裂缝凝聚逐渐变得光滑。

  “哦。不会的。”

  真如他那闪逝的念头,她就是千木。佘峰如一匹脱缰的马,狂奔过去。那种对死人的恐惧全然涣逝。

  “不会是真的。”

  佘峰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但他刚接近她时,他察觉到血腥味已经荡然无存,一种喧嚣浮华的气息开始笼罩过来。

  千木的手指有明显地缩展的迹象,这证明着一个令人兴奋的事实。

  “千木!千木?”

  佘峰双腿跪在那片血迹消失无影无踪的地上,双手摇晃着千木的肩膀。她终于安然无恙地睁开那双一直让人着迷的眼睛,有某种灵动而无法言语的无形的东西散发着。

  “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让佘峰的心,猛地跳动一下。望着她那迷茫的眼神,与那张无辜而让人怜惜的脸庞,佘峰心里担心她可能就此失忆,把以前好的坏的都彻底的从自己的脑海里清除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对于淡桐那小子。

  佘峰这样揣度着,问道:“你——你还记得我吗?”

  千木的笑容绽放,犹如春天的花朵,那样引人热爱。笑声,铃声般清脆。她用自己温柔的拳头击在佘峰的臂膀上。

  “我会忘记你吗?你是佘峰啊。那个为爱傻傻的人啊。”

  “是吗?”

  佘峰尴尬地搔着自己的后脑勺,眼里却弥留着疑惑。整个事件,变得诡异至极,来得迅疾消失得也快。

  人群,如往常一样,开始在这条街道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他们俩不一会儿就被人们为得水泄不通。他们的大腿排起来,像一重重的栅栏,向远方延伸没有终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令人至今想来感到恐惧的一切不曾在这里发生过。他们的记忆也许像千木这样被抽掉,像抽掉扑克中的一张牌,然后把它藏在某个未可知的地方。

  “也许会是件好事。毕竟创伤会给人的内心带来阴影。可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像他们那样?可能——只是可能,上苍只想要某部分人清醒地记住这些事。之后,它会变成一个秘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些真实发生的一切。”

  佘峰想着,勉强地微笑,将自己的手伸向千木,说道:“地上那么凉快,还想起来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