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话 太平道三教主


本站公告

    不一日,众人东到官渡,随即又渡过黄河,折而向北,沿着一条黄尘滚滚的冀州古道,向广宗日夜跋涉。走了约有七八日,终于到了广宗。太平道虽说在八大州都有弟子、信徒,但主要势力还是集中在冀州,其中巨鹿、下曲阳、广宗便是三大教坛,主持广宗教务的正是太平道三教主张梁。

    其实,李昊这次到广宗,仍然带有很大的盲目性。因为那位张角师兄的胞弟张梁,他们并不了解。张角的确大有贤名,可对张梁却知如毫毛,就连张梁现在是否正在广宗,他们也并不知道。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张梁,张梁想来也有可能并未听说过他们,这次就是见了,能不能收留或是重用,都在未知之数。

    李昊心想:“即使见不到张梁,也算是到各方找找门路,反正在哪儿也是凭命运闯荡。”使他大喜过望的是,当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来到广宗后,一打听,确实是张梁仍在此负责主持冀州南部诸郡的教务,而且也颇有礼贤下士的贤名。

    他们投了店后,也没顾得在客店里歇歇脚,立即整顿片时,便径直来到了太平道的广宗分坛。韩誉、萧解、张辰本奉师命直接投奔张角,如今与李昊君臣名份既定,自然要跟着他来投奔张梁了。范加留下休息,云儿也被留在了客店里看家。

    李昊对两个守门的教徒施礼致意,然后自荐道:“我们乃是翠华山‘通明真君’、神亭山‘疯仙’、九宫山‘幻仙’、鹤鸣山‘焰仙’的弟子。你们张大教主原是五斗米道中我四人的同门师兄,烦劳二位通禀一声,就说小弟四人路经广宗,登门求见。”

    听他说完,守门教徒不敢怠慢,满脸堆笑说道:“请四位小师叔稍候,我们这就进里面禀知三教主。”说罢,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后堂。

    此时张梁处理过教务,正在后堂里品茶解闷儿,心中甚是无聊。这张梁长得高大魁梧,膂力过人,好勇好斗。他在这广宗城一待已有多年,每日里只能处理文事,积郁可想而知。这几年,张角秘密训练亲军,他曾多次提出要担任亲军统帅的要求,都被他的亲哥哥张角给驳回了。他感觉自己就像用钉子钉在了广宗这个地方,想走也走不了。二哥都到八州走过了好几遍,偏偏只留他一人死守在广宗。随着光阴的消磨,他渐渐地心灰意冷。因此,每日里机械式地处理完几件例行教务后,便再也无事可干,索性躲在后堂里品品茶,读读书,聊慰寂寞。

    忽听守门教徒说哥哥的四位五斗米道同门师弟求见,张梁大感惊讶。这四人有何事只身跑到广宗来?对于李昊,张梁虽然未曾见过面,但他的名字就如同他爷爷的名字那样,早已耳熟能详,哥哥张角还准备封他为四教主。张梁多年来追随哥哥开创了太平道,如今教徒已达到五十万人以上,早就超过同源的五斗米道不知道多少倍,确实功高劳苦,并非只因为是张角的胞弟而任太平道三教主的。然这李昊又有何德何能,何功何绩,刚下山就给他第四把交椅坐?张梁当然不服!

    近年来,还有不少关于李昊的传说。说他天资聪颖,文武全才,大有其祖父李膺之风。张梁当然不信!

    然而,今天这个充满了“神奇色彩”的李昊居然来到了自己主管的广宗的太平道分坛来,他当然要亲眼看一看,这个还未行冠礼的半大小子究竟与常人有没有两样。

    他忙让守门教徒把李昊一行四人请进后堂,李昊等四人对张梁行过晚辈之礼,站立一旁。张梁让他们坐了,命人献上茶来。他慢慢地品着茶,开口问李昊道:“你便是太常卿李膺的亲孙儿、紫虚真人的唯一弟子李昊?”

    李昊答道:“小弟正是。”

    “贤弟本该去巨鹿找我大哥,缘何至此找我?”

    李昊便把自己不愿靠着裙带关系上进,想从底层军士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的想法,以及一路上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遍,只把丘丽贞、羽儿、云儿等女儿事有意隐去不提。末了,说道:“小弟此次来投奔三教主,愿在麾下效力,随三教主鞍前马后,建功立业,莫枉过了男儿一生。”

    张梁听罢,沉吟良久,心想:“原来是到我这里讨差使来了。”抬起眼来,仔细地打量着李昊等四人,见他们衣衫破旧,全身灰尘,面有菜色,一副落魄之相,若不是李昊细道原委,他真不敢相信这会是大哥的师弟。他觉得自己不能长时间沉默,便忙满脸堆笑,道:“贤弟莫急,既然到了这里,就先沐浴更衣,一会儿为你设宴,接风洗尘,然后好好地歇息几天。至于差事,这个好办,待愚兄为你们选一个合适的职位。”

    李昊见张梁如此慷慨,心中自是欢喜,便领着韩、萧、张三人,随两个教徒退出后堂,到东面的客房里歇下了。

    这边张梁仍在饮茶深思,他觉得好笑:这就是那个传言中的李昊?他向来相信人的面相对一个人的未来前途有昭示之意。

    当年他年轻时,与两个兄长失散,因为避祸逃遁,曾在逃遁的路上遇到一户富农,想在其田地上佣耕。那富农给他相了一回子面,说道:“先生乃富贵之人,怎能久居人之下?”遂给了他一些资帛,让他去寻回两个兄长,共图大业。最终让他找回了张角和张宝,后来,才有了三兄弟合力开创太平道这件大事。

    故此,李昊等人一进来时,张梁便紧紧地盯着他们的脸面细看。他见李昊这年轻人虽有几分英武,但却满脸晦气,其余三人也大概如此,殊不知那是风尘之色,便断定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又听说他们居无定所,浪迹天涯,更是不相信他们有什么大本事。即使是紫虚、于吉、左慈、李意的弟子,也最多只是些有勇无谋之辈罢了。

    转念又想,李昊任四教主的命令是五斗米道诸位二代师叔们直接下的,大哥也已同意了。放着巨鹿总坛的四教主不做,好日子不过,偏要来我这里讨差使,说要从底层做起,究竟图什么?难道天下还真有这样的笨蛋不成,丢了西瓜却来捡个芝麻?看他们那副狼狈相,莫非在师门里闯了什么大祸,跑到我这里来躲灾避难的吧?

    想到这里,张梁便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收留这四个人,免得引火烧身。但是他与这四人毕竟有关系,他的胞兄是他们的师兄,说来他也算是他们的师兄,他不能不顾及这份情面。因此,一连十几天努力做出一种热情待客的样子,给四人换了套衣服,每天必定好酒好肉地盛宴款待。抽时间也与他们亲切地攀谈一阵,但谋差使的事却绝口不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