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是鬼？我不相信世上真有鬼！你是谁？”他冲那影子喊。
那个影子又叫了一声。这声音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很清脆，像是女人或女鬼。
他定定神，向她迈近两步。忽然她想起自己赤身****，弯腰套上是裤衩。在黑暗里，他终于看清了。“雪莲——你怎麽会在这里？”他奇怪地问，明明刚刚才在外面见到过她的。
没有回答，面前的雪莲面无表情茫然而又惊恐地盯着他，一张漂亮的面孔几近麻木，辉煌的瞳孔在黑暗里熠熠发光。
他走近她。她惊恐地双手抱在胸前。
他意识到自己几乎****，赶紧套上背心和长裤。
“你不是雪莲？”他看着她的脸问。
她的脸庞和雪莲一摸一样，但神情却截然不同。
没有人回答他。她低头双手抱在胸前，咬紧嘴唇。
他忽然想起，刚才外面一伙人找的可能就是她。她的名字叫——雪荷，是个聋哑人，雪莲的孪生妹妹。
柯云雁伫立在雪荷面前，比他整整矮了半截，只到她肚子那么高。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没用，她是个聋哑人。可是怎么办呢？那伙找她的人早已走远，自己又不知道她为什么出逃，家在何方？怎么办？他急得抓耳挠腮，一屁股坐在地上。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闷响，串联着一个接着一个。洞口大雨瓢泼，汇成一股一股的向洞里猛灌。他不得不往里面挪了几步，雪荷也跟着他往里走了两步。
他闷闷地在洞里想不出好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雨水满世界疯狂地乱飞乱溅乱舞。飞扬跋扈，嚣张恣肆。没有一点要停止的迹象。
“你——是——谁？”漂亮异常的面孔对他张着嘴，含糊不清地问。
他实在听不懂这几个混沌不连贯的音节。
“你——是——谁？”雪荷的嘴里又嘣出几个单音节。
柯云雁呆呆地盯着她那方厚的嘴唇，看着她说话的神态。哦！原来她的口型不准，所以发音都似是而非，含混不清。而这一切，又都是因为她先天听力不足。他脑海里飞快地思索。不对？既然她听不见又怎么能发声呢？‘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但他远远够不到她的耳朵。他拽她坐下来。她已经不再怕他。
“我——叫——柯——云——雁”他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大声说。
雪荷笑着点点头。柯云雁一阵激动，她有听力，能听懂他的话。她笑得真美！简直勾魂摄魄。
“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他再问。
她张着嘴，说出两个含混的字眼——逃婚！
他百思不得其解，再想细问，担心问不清什么，心想算了吧。费了半天的劲，他终于搞清楚她现年21岁，因为逃婚离家出走。家在离这里几十里的夏镇。
“老师，休息一会吧，我实在坐累了。”
晏子猛一抬头，看见夏春秋正对他笑着。他心里一激灵，手里的笔掉到地上。“太像了！真是形神兼备。”学生们纷纷赞不绝口。
晏子走远几步，眯起眼看看画面的整体效果，夏春秋娇艳地微笑着在他面前显影出来。这是谁？和他的妻子夏雪荷如出一辙。
“你家在哪里？”他忽然问夏春秋。
“夏镇。”她毫无芥蒂随口说。
他绝对懵住了。跌坐在凳子上。半天又问：“你姓夏？”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他：“老师，你发烧了？”
晏子习惯地理了理披肩长发，忍不住再问：“你母亲姓夏？”
夏春秋惊异地大声说：“老师，你怎么猜到的？”
晏子坐着不语，早已收起惯有的微笑：“你母亲叫夏雪莲？”他淡淡地问。
夏春秋更是惊异不已。她楞了半天才说：“我妈是在家招亲的。她只有姐妹两个，没有兄弟。我随她姓夏。可惜我小姨早就失踪了。”
众人一阵唏嘘一阵嗟叹。
晏子说今天就画到这儿，改天有空再画。说完，就落寞地离开画室。在冬日的煦阳中越走越远。学生们久久地看着他的背影在金色的阳光下灿烂异常，一直目送他走出校门。58xs8.com